忽然有一天，重明耳边响起一道莫名奇妙的声音，【感应到您的愿望过于强烈，主角系统上线。】
“你谁啊？”他仿佛看到一张油汪汪的大脸，不断闪烁着扭曲着，说话腔调跟村口那个人伢子一般令人作呕。
他望了望四周，千步廊商贩走卒叫卖声不断，东西石舫人声鼎沸，没有任何异常。这时重明再次听到，“别看了，就是你，恭喜你被选中了。” 他本来饥肠辘辘，气力全无。现下却心神一紧，强行撑开上下眼皮。那个声音无处不在，“你是不是觉得空桑对你不公？”
“是！”
【系统绑定成功，欢迎贵方进入系统。天地之间，为人最胜最上者，贵于一切诸万物。人者，真也，正也，心无虚妄，身行正直，倚道倚人，皆成圣道，诸法平等，无有高下。衷心希望体验过程中，贵方能得偿所愿。希望为您提供最佳术法体验，祝您愉快。】
叽里咕噜说啥呢，重明稀里糊涂想。“你知我血脉，懂我传承？”
没有得到回应，身边只有卖寒微糕的摊主奋力吆喝声：“汁水盈口，美不可言。幽冥山的水，碧落海的冰。镜双城的蜜当玫瑰往里头攘，好吃不贵快来尝。”
热气腾腾的寒微糕接连出锅，摊主拿了一块单独切成均匀薄片，与上好的蜜浆一同裹入，顿时那小碟散发出阵阵的诱人香气。
重明使劲儿眨了眨眼，面前景象仿佛千花飞花，旋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叠叠合到了一处，渐渐清明起来。奇怪的声音消失了，任重明再三呼唤也再没动静。
空桑，帝都伽蓝。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伽蓝王城前御街两侧的廊庑是东西各百间的千步廊，千步廊的北端即为王城正南门，曰天阙门。天阙门遍漆朱红，故王城城垣又称为“红门阑马墙”。高墙外，是气派的街道，成荫的老树，坊市转街，人间烟火。
坊市上今儿来了一个稀罕物，一只歌声优美，口吐人言的羊驼。羊驼素有象征空桑和谐文化的寓意，再加这只羊驼眼耳鼻舌都肖似人形。其主人又宣称此乃神迹，听其歌声可以延寿百年。人们不明所以，纷纷掏出钱财向其主人换羊驼高歌一曲。
客人们大多被羊驼吸引，其他摊位反而被冷落些许。只剩寒微糕的摊子前留有三人。摊主小本买卖，母亲蒸糕，女儿舀蜜。
本是习以为常的活计，今日小姑娘却喊得格外卖力。只因摊子前来了两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小哥哥。摊子旁还有一个讨厌鬼，他在四季如春的伽蓝，大红棉袍外还裹着绿毛氅。身体看起来虚极了，难怪身高矮自己一头。蹲那半晌，不卖糕点也就算了。她喊一句，那个球跟着哇一声，欠儿欠儿的。没钱还想抢自己的活儿换寒微糕，哼，就不给他吃。
“老板，来一份寒微糕。”说话的小哥哥的眼睛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漂亮的，鼻梁高低适中，鼻头秀润，正面侧面都不露鼻孔。嘴唇薄而线条平直，给人以不动声色的清冷感。声音犹如清泉叮咚，又像蜜浆一样甜。穿的倒是简简单单一身白，果然是想要俏一身孝。
他身边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男童，生得极好，眼如点漆，唇红如丹砂，粉雕玉琢的，活像小金童。身上锦缎华袍，腰间是一条玉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小姑娘还注意到，玉带间串的是凝碧珠。她双眸一凝，变了脸色。
“寒微糕买完了。”小姑娘啪的扣上蒸笼盖开始收摊。
“还有那么多，怎地突然收摊。我偏要买，你这蒸笼里的寒微糕我都要了。”小金童扔过去一粒珍珠。
“阿雨，不得无礼。许是有人定下了，咱们下次再来。”小哥哥倒是讲理的很。他官话说的极其流畅，腔调里的起承转合听起来舒服极了，像极了蘸满米浆的寒微糕。
小金童撇了撇嘴，转身跟着小哥哥走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那边的羊驼跟人一样站了起来。小金童赶忙挤过去，好看的小哥哥被牵着也无奈跟上。重明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嘿，往哪里看。那边又没有美人，我是让你模仿人的走路，没有让你模仿僵尸，给我好好走，不要一蹦一蹦的，来走，继续，好好走。”羊驼的主人手里拿着个软绳，倒退着配合羊驼走路。
“加油。”人群里还有小孩清脆的助威声。
羊驼转了个方向继续走，好巧不巧，那是小金童所在的地方。离他还有五尺的时候被人群里另一个人出剑拦住了。大伙吓了一跳，纷纷散开。羊驼却没有放弃，尽管自己的脸被剑弄出了血痕，它仍试图继续靠近，并且开始唱起了歌。漂亮小哥哥冲出剑的人摇了摇头，出剑的人立即收回武器，看来是对方的护卫了。
主人大声咋呼，手中的软绳化为皮鞭抽过去。正中羊驼左腿，顿时血流如注。羊驼不由得浑身哆嗦，一瘸一拐的逃开。
小仙童觉得无趣转身想走，出剑的人也准备离去，被羊驼主人拦住。
“我的羊驼！”羊驼主人怒起，“你凭什么刺伤我的羊驼！”他瞬间越过羊驼奔了过来，那敏捷程度让拔剑小哥都没来得及再拔剑。
石头在空中飞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色的抛物线，如同在一片上等的丝绸中作画，重点是击中对方后带来的血色。羊驼主人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嘶吼。
“不要再往前了，就站那说！”人群中又出现一人，头戴星冠，身上鱼肚白的宽衫。足踏云头履，腰系四尺宽的熟丝绦。就是一张脸显得平平无奇，十分大众。“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接近我表弟。”他目光似剑，面色似铁，一个身形就挡在了漂亮小哥哥身前。
“大家伙都看着呢，你还准备碰瓷不成？”
羊驼主人被这一击打得踉跄后退，脸上顿时肿起血痕。他捂着脸颊，目光阴鸷地扫过众人，却在看到星冠男子腰间悬挂的玉珏时骤然变色——那是空桑六部中白族的族徽。
“原来是白王殿下的表亲......”他啐出一口血沫，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刀，劈向默默流泪的羊驼，羊驼来不及挣扎，便一命呜呼了。“算我倒霉！”说罢，他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角。
没人愿意关心死去羊驼，人群渐渐散去。卖寒微糕的小姑娘却注意到，只有那个漂亮小哥哥正蹲在方才羊驼滴落的血迹旁。春日的阳光透过扶桑枝桠，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投下细碎光斑。他伸出两指沾了点血迹，在鼻尖轻嗅，眉心微蹙的模样像极了嗅到异样的猫儿。
“时影哥哥！”小金童蹦跳着过来，“那羊驼唱的歌好生古怪，调子倒像是......”
“嘘。”被唤作时影的少年突然起身，目光如电扫向重明藏身的扶桑树。小姑娘慌忙后退，后脑勺却撞上硬物——竟是方才那个裹着绿毛氅的球正蹲在树杈上啃寒微糕！
“小妹妹。”怪人笑嘻嘻递来半块糕点，“要尝尝么？镜双城的蜜掺了碧落海冰晶，甜中带苦，苦后回甘，像极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像极了被剜去神骨的滋味。”
就在刚刚，重明浑身剧震，耳边突然炸响机械音：【警告！关键人物“时影”出现，请宿主立即获取其信任值！】
扶桑树影里，重明耳中的人伢子音突然掺入杂讯。他扶住树干喘息时，瞥见卖寒微糕的小姑娘正将染血的蜜勺藏进袖口——那勺柄上分明刻着鲛人的碧水纹。
"叮！"
裹绿毛氅的怪人突然弹指击飞蜜勺，蒸腾的雾气里传来他沙哑的低笑：“小妹妹，要尝尝么？镜双城的蜜掺了碧落海冰晶，甜中带苦，苦后回甘，像极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像极了被剜去神骨的滋味。你猜这伽蓝城里，究竟有多少人在偷听天道之音？”
“咣啷” 一声砸地，那沉闷的声音，并不起眼，但却仿佛就炸裂在重明耳边，尖锐噪音直直钻进他耳朵里。他循声望去，只见三个敞襟露怀的汉子围住寒微糕摊子，为首者脸上蜈蚣疤随着狞笑蠕动，靴底碾着蒸笼里滚落的糕点。
“柳娘子，这月的香火钱该交了。"疤脸汉子指尖挑着摊主的下巴，"要不让哥几个尝尝你这'汁水盈口'的寒微糕？”
妇人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沸腾的蒸锅。白雾腾起间，她突然抓起蜜勺泼向恶徒：“别过来！”琥珀色的蜜浆在空中凝成冰晶——重明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蜜糖，而是碧落海独有的泪琥珀。
疤脸汉子脸颊被冰晶划出血痕，暴怒中抡起铁棍砸向蒸笼。千钧一发之际，重明手中的寒微糕突然发烫，系统提示：
【支线任务：守护寒微糕摊】【奖励：时影信任值 10】
时雨的注意力早就被寒微糕摊的争执吸引了去，指尖摩挲着腰间凝碧珠串。三个敞襟汉子围住摊位的瞬间，他掌心已捏碎半颗珠子——青芒在指缝流转间，映出那被掀翻的蒸笼里，竟藏着太子哥哥最爱的玫瑰蜜馅寒微糕。
“好得很。”小金童唇角勾起与稚气面容不符的冷笑，碎珠粉末从指间簌簌而落。那些泼皮每推搡一次蒸笼，他玉带上的凝碧珠便多裂一道纹，“连东宫暗卫都舍不得惊动的珍馐，倒让这些腌臜货色糟践了。”
最后一粒完好的珠子被他按在青石板上，珠光乍破时映出三泼皮七窍流血的虚影——这是青族秘术“照魂”，能将人死前三刻的惨状提前映现。
铁棍带起的罡风掀翻蒸笼摊儿，露出底下暗格中冰封的鲛人鳞片。
“阿雨！”时影的清喝如碎玉投冰。小金童腰间玉牌应声飞出，却在半空被幽蓝磷火截住。时影这才惊觉，羊驼血迹化成的磷火不知何时已蔓延至整条街市，在地痞们脚下汇成诡异的漩涡。
疤脸汉子突然僵立当场，铁棍"当啷"落地。他的瞳孔扩散成浑浊的碧色，脖颈青筋暴起如蠕动的海藻：“献......献给龙神......”嘶吼间口鼻涌出腥臭的黏液，手指暴涨出蹼膜抓向时影。
重明抄起那半块没给出的寒微糕，寒微糕直直坠向疤脸汉子眉心。妇人使了个眼色，疤脸汉子身旁两个同伙竟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迅速上前，其中一人双手扣住蒸锅边缘，用力一掀，热气腾腾的锅就被掀翻在地，沸水在触及蹼掌的瞬间汽化成龙形白雾化解了重名的攻击，妇人趁机和女儿一起攻向时雨。
妇人手一抖，蜜浆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蓝光，时影广袖翻卷间，糕点突然悬停在距时雨三寸处——蜜浆里竟游动着细如发丝的冰晶。
“阁下好手段。”时影两指夹住冰晶，白玉般的指尖瞬间覆上霜纹，“能把鲛人秘药封进糖浆，不知师承哪位大巫？”
妇人不搭话，三十二片鲛人鳞腾空而起。这些泛着幽蓝冷光的鳞片在空中拼出残缺的图腾，竟与王城红门上的禁制严丝合缝。时影广袖翻卷带起霜风，却见那妇人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蜜勺之上。
“小心！”重明一时无法阻拦，却见血珠在空中凝成冰棱，直刺时影咽喉。时影白玉般的指尖堪堪夹住冰棱，霜纹却已蔓延至腕间——这是碧落海巫祝的“血珀咒”，中咒者三日内若不得鲛人泪洗涤，周身血脉将尽数冻结。
长街尽头突然传来金戈之声。二十四名银甲卫策马冲入雾气，马蹄踏碎满地磷火。为首的将领扬鞭卷住妇人脖颈，镶着倒刺的鞭梢瞬间撕开皮肉。“鲛奴安敢犯上！”
小女孩的尖叫刺破云霄。她扑向母亲，顺手朝时雨扔了只琉璃瓶，瓶中游动着上百条发光的冰丝。时雨钱袋中的凝碧珠突然全部炸裂，冰芒如蛛网罩住整条长街。在光芒最盛处，众人清晰看见妇人身上布满鳞片剥落的伤痕，以及安然无恙的时雨。原来是他撑开的一把玉伞挡住了那些冰芒。
“空桑......必亡......”妇人染血的手指在地上画出扭曲的图腾，“主神未死......”银鞭猛然收紧，喉骨碎裂声淹没了最后的话语。小女孩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无泪：“空桑人剜我族双目制药，抽幼儿脊骨制器，今日我要你们——”
【支线任务：守护寒微糕摊失败】重明顾不上人伢子吱哇乱叫的声音，【信任值-20，启动惩罚机制】。他此时感觉五脏六腑突然被无形之手攥住，喉间涌上腥甜。系统机械音变得格外欢快：“建议宿主展示破军呢亲~”
“我要是会这些.....”重明翻身落地，绿毛氅扫过满地寒薇糕，“何至于在寒微糕里掺...”话未说完，猛地咳出一口血，眼前开始重影，他便再也顾不上回话给人伢子，凭直觉他想阻止时影接近小女孩，可重明心想：我现在有点找不着北。
小女孩银发疯长，发梢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
“你们剜走的每颗眼珠都在看着呢。”她徒手拽过银鞭，鲜血浸透的鞭身突然绽开千万片冰刃，“三百鲛人的脊骨，够不够铸成登天的梯？”鞭子寸寸断裂。
时影手持玉剑，七十二道星芒剑起。
玉剑嗡鸣着结成星阵，阵外小女孩身后浮动的虚影——三百个透明的鲛人手拉着手，空洞的眼窝里淌着血光。
星芒触及虚影的刹那，冰晶突然炸成漫天银针。
“星移斗转！”时影的玉剑上画出亮黄的轨迹。北斗七星穿透云层，却在触及虚影时骤然扭曲。小女孩的头发缠住他的脚踝，冰刃割破时影锦靴的瞬间，小女孩的软剑抵住时影的咽喉的同时，时影的玉剑正刺向小女孩心口，她竟不闪不避，似乎要任由星芒穿透胸膛。“看看这些死去的鲛人，空桑的太子殿下，你来给他们陪葬吧！”时影连忙斜了剑身，玉剑堪堪穿过小女孩肩膀。
重明看不见时影了，他眼前只有无数挣扎的面孔，那些面孔统统没有眼睛。
“霜天同悲.....”小女孩染血的唇吐出禁忌咒语，整个地面突然竖起冰棱。时影的星阵开始结霜。
小女孩将母亲破碎的鳞片贴在唇间，血水顺着齿缝往下淌。她每说一个字，脊骨就爆开一片鳞甲，蓝莹莹的碎晶像洒了一地的星子。
“你们用珊瑚刀剜我阿娘眼睛时，说鲛人之目能炼成凝碧珠——可知道她右眼早就哭瞎了？”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碗大的疤里竟嵌着半拉鲛人鳞片，“去年海祭，青族祭司活剖我妹妹取鲛珠，发现她未满百岁，珠不成形，就把她...把她...”
凝噎声突然化作尖啸。小女孩十指插进青石板缝，生生掰断指甲：“把她剁碎了拌进凝碧珠的釉料！现在青族贵女戴的耳坠里，还沾着我妹妹的腮鳞！”
时雨猛地按住腰间，曾经佩戴过凝碧珠的地方突然变得滚烫。小女孩染血的指尖突然指向他：“小殿下可知，你玉带扣上镶的凝碧珠，是从我兄长喉骨里挖出来的？他宁可自戳双目，吞下珠子也不肯让空桑贱人得逞，可惜他被铁钩吊在船头曝晒三日，就为让凝碧珠裹上海盐的咸味！”
长街尽头传来贝壳风铃的碎响，那是鲛人母亲们哄幼儿入睡的歌谣。小女孩闻声跪倒在地，把脸埋进母亲支离破碎的鳞片中：“那日我抱着阿弟躲在珊瑚礁，浪每扑一次岸，他的鱼尾就褪一片鳞...潮退时......潮退时......”她很快又扬起头，脖颈拉出凄厉的弧度，所有人都看见她喉间插着半截琉璃管——那是专门控制鲛人的刑具。
“他在我怀里化了啊！”小女孩的尖叫混着血沫，“而你们空桑的贵人，正用那些凝碧珠妆点你们那可笑的人生。”
最后一片脊鳞炸开的瞬间，她眼底淌出两道幽蓝的血泪。泪落地成珠，每颗珠子里都封着一帧画面：被铁梳刮鳞的鲛童、灌入水银保持容颜的鲛女、还有在琉璃盏中不断重生又被碾碎的鲛人心脏。
“我要你们永远记得——”小女孩残破的声带发出海啸般的轰鸣，“当你们子嗣的牙齿被制成珠钗，当你们先祖的骨灰被拌进城墙，今日我族之痛，便是你空桑明日之殇！”
咒语尚未出口，银甲卫的陌刀已穿透她胸口。
“住手！”时影来不及阻止，小女孩咳着血沫笑起来，染血的指尖突然插进自己眼眶，抠出两颗泛着蓝光的眼珠：“以碧落海巫女之名，诅咒尔等子嗣永世残缺，王朝基业崩于...”
冰晶自小女孩七窍疯狂涌出，转眼将她冻成冰雕。但所有人都看见，那两颗滚落的眼珠在青石板上映出诡异图腾——正是王城红门上缺失的那一角禁制。
“痴怨！”
咒成，小女孩露出了很久不曾有过的笑容。“太子殿下你可曾觉得今日那羊驼及其主人透着蹊跷？”
最后一字化作血色泡沫，裹着那些泣血珠滚向街角。一个正在玩闹的空桑幼童伸手去抓，泡沫炸开时，他掌心突然长出青灰色的蹼膜。
这边时影注意到，先前被磷火灼烧的羊驼尸体外皮融化了大半，皮下露出青灰色的蹼掌。时影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被剥皮重塑的鲛人孩童。
第一章写得有点多了，我想着先铺一下世界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天启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