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微微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她眼睛闪了闪,有点逃避。
并不是不想和他接吻,反而是有些期待,然后怕沉迷其中。
毕竟只是一段萍水相逢,两个人能在一起的时间以分钟为单位在减少。
不必留下这种念想和回忆。
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嘴唇吸引,精致的M形薄唇,唇角似刀锋锐利,增添一股精致感,弧度自然上扬。
季念清了清嗓:“没有,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愿意把初吻给你吧?”
“你又不吃亏,我也是第一次。”
季念:“……”
傅寒低头笑了笑。
“行了,你走吧。”季念上车,坐上驾驶座关上门,从车内看着他,指了指前面,意思让他走。
傅寒轻轻扣了扣车窗,手心向下,意思让她降下车窗。
季念照做,没好气道:“不是你自己说不要我送么?”
话还没说完,季念只感觉后脑勺突然被一个灼热的力量覆盖。
车外的人倾下身,从车窗外探了进来,伴随着一股冷气和清香,他近在咫尺地说:“是你说要试试的。”
下一秒,他的唇落了下来。
柔软绵密有温热的触感。
带着细腻的薄荷味。
傅寒缓缓的鼻息游离在她的脸上,睫毛在夜风中颤抖。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居然这么认真。
就像是青涩的高中生表白完之后的那种“表真心”。
季念想推开他,但更想探索更多。
明明任何一个其他人对她做这样的事情都会让她讨厌至极。
但他却让她着了迷一样的享受其中。
她相信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因为她也不是。
和一个认识才一个小时的人在没喝酒的情况下接吻,但凡说出去都会觉得是昏了头。
她确实是昏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会默认这种出格的事情。
傅寒浅尝辄止,放开她的时候他的脸近在咫尺。
眼睛像刀刃一样锋利,又像醇酒一样迷离。
“这样你应该就不会忘了我了。”男人的声线极好听,性感中带着深情和低沉的磁性。
季念呼了一口气在他脸上:“记性不好,也记不了太久。”
男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双眼皮的皱褶若隐若现,泛着光:“别逼我带你回酒店。”
“我不会跟你去的。”季念不客气地说。
男人瞥了一眼后座:“那车里也行。”
季念哼笑一声:“你有病?”
“嗯,大概……”傅寒想了想说,“占有欲太强算不算病?”
“被你便宜都占到了,还不满意?”
“不满意,谁知道我走了以后会不会有别人占你便宜。”
季念半真半假道:“那留下来,拴着我啊。”
傅寒的身体探了出去,眼睛突然暗了:“真的不能留下来,我要回去。”
季念嗤笑一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寒拿出手机轻轻叹了口气说:“至少把微信号告诉我吧。”
季念犹豫了片刻说:“jinina0214。”
“确定不是拼错了?”
“没拼错,不是念的拼音,我英文名叫NINA。”季念解释道。
傅寒恍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情人节生日么?”
季念点了点头。
傅寒算了算:“那岂不是下个月?”
季念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傅寒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手:“行吧,那我走了。”
“嗯,”季念发动了车子,没有再看他一眼,“再见了。”
“再……见。”
傅寒看着季念的车开走以后,意味深长地抵了抵后槽牙自言自语道:“会再见的。”
傅寒大概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走回酒店,吹着凉风也冷静下来不少。
到酒店后洗了澡,拿出手机在新加好友处输入“jinian0214”,出来一个联系人,头像是手绘的婚纱设计稿,应该是她自己设计的。
傅寒点了添加之后,对着屏幕发了会儿呆。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傅寒一愣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这时候能有谁会来。
跑过去刚打开门,一个女人突然扑到他怀里。
他下意识往后一闪,蹙眉看着她,似乎是这次一起来拍广告的,一共来了五个女的三个男的,她是其中之一。
“你走错房间了。”傅寒冷冷地说。
女人满身酒气,浓妆艳抹,穿得很性感的吊带衫配小短裙,走路跌跌撞撞地说:“没走错,我来找你。”
傅寒一脸毫不掩饰地不爽:“我不认识你。”
“怎么能不认识呢?我们是一起来的啊,昨天还一起拍广告了,是我啊,苗苗。”
傅寒嘴角一扯:“不熟。”
这个叫苗苗的女生“啧”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清高呢?我观察你两天了,就没见你和别人说过话。”
傅寒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哎,别装了,”苗苗摆了摆手,故作勾引状,“反正大家都在异国他乡,晚上闲着也无聊,不如……做个伴?”
傅寒嗤笑一声,有些不屑道:“不用,谢谢,我对你没兴趣。”
“靠,”女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送上门的都不要?”
“不……要!”傅寒说着就毫不客气地关上门了。
像这种送上门的他没少见过。
可能是因为他天生长了一张帅得过于张扬的脸,加上他性格又太过疏离,所以反而让人更想一探究竟。
总觉得这样的男人人人都想要,却人人都要不起要不得,所以大家都趋之若鹜。
几乎每次出去,不管是什么场合,都会有人主动来找傅寒搭讪。
他也见怪不怪了。
明明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怎么在傅寒这里下半身思考的女人也这么多?
他还能听到这个苗苗在门口骂骂咧咧,似乎是“装什么清高”之类的话。
傅寒选择不听,躺到床上准备睡觉,刚刚关上灯,手机却亮了起来。
原来是季念加他好友了。
他伸手开灯,点开她的朋友圈看了眼。
粗略看了看,除了她的设计作品以外并没有其他内容。
从头翻到尾才找到没几张照片,都是她和作品站在一起的远景照,看不太清脸。
傅寒把她的几张照片保存下来,在两人的对话框停留了一会,最后什么都没有发关上手机就睡了。
第二天没有工作安排,一起来工作的一行人组织一起去圣母百花大教堂和市政广场玩,这种集体活动傅寒当然不会参加。
他上谷歌搜了一下柏丽慕达时装学院的地址。
打了个车去了Villa Favard新校区,作为欧洲顶级时尚教育机构,柏丽慕达时装学院被公认为全球四大顶级时装设计名校。
整个学校到处都充满了艺术的氛围,可以看到许多穿着非常时尚的人,学员内还有很多学生作品的展出,也可以到处看到学生在那里进行设计创作。
傅寒一边走一边顺手拍了许多照片。
很多外国人似乎很少看到傅寒这种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段笔直,完美的脸型上俊美突出的五官,让人经过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外国人更加开放,会直接对他做各种飞吻的动作。
有好几个当地小姑娘上前打招呼,他都用英文回答说抱歉自己不会意大利文。
把学校逛了一圈,绕着一个很漂亮的教学楼散步。
通过一扇扇的窗户可以看到很多房间里面有人正在对着模特设计作品。
傅寒就这么走着,突然透过一扇窗,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季念的脖子上挂着皮尺,扎了个丸子头,戴了一副框架眼镜,正聚精会神地对着面前立裁用的人台比划着。
完全没有发现傅寒的存在。
他就站在外面这么看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能看清她。
这样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他像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一样,看着她出神。
他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两张她的照片,关上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季念的嘴上咬了一个发卡,一边看着自己的画稿一边在人台上用大头钉把布料定位。
大致做出一个形状来,她很满意。
把嘴上的发卡拿下来随意往头上一夹伸了个懒腰,想走到窗边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突然看到站在那里那个人。
她愣住了,以为看错了。
定睛一看,确认是他。
她徐徐走到窗台旁边和他对视,两人之间隔了个花坛,大概相隔三米左右。
在日光的照射下,男人的脸上染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好看得让人忘记呼吸。
季念摘下眼镜问:“什么时候来的?”
“十分钟前。”傅寒说。
季念点点头。
傅寒看了看手机:“要走了,赶飞机。”
季念的眼皮颤了颤,依然点头。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伸出手说:“把那个发卡给我吧,留作纪念。”
季念指了指自己的头上,傅寒点头。
季念摸索着把发夹拿下来,隔空抛给了傅寒。
他很精准地接到了,端详了一下,是一个黑色细长的发卡,特别普通的那种。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在口袋。
“你不留点什么给我么?”季念对着他喊。
傅寒想了想,用两个手弯曲比了个爱心,先是放在胸口,然后缓缓往前伸直,定格在那里。
季念笑出了声。
“走了。”傅寒极漂亮的眼睛垂了下去,看着地板,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转身的瞬间,他觉得胸口有点隐隐的痛。
季念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一句话。
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是爱上他了
难怪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隐隐觉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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