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鹿鱼以前没干过直播带货的活，也不常看别人直播，不知道那些带货主播的话术是怎么样的。
他只能凭借自己刷手机时无意中见过的沙雕文案来说，运用为数不多的知识储备，赶鸭子上架般开始了自己第一次的带货。
他尽可能诚恳地念完一段话，忐忑地把摄像头往前移了移，让直播间的观众能更清楚地看清周边的样式。
镜头照不到他僵硬的笑容，没人能知道他内心都要尴尬死了。
以前嘲笑带货的说话傻，现在自己成了带货的。
屠龙者终成龙，人终究要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温鹿鱼泪流满面，还要坚强地营业。
见直播间里没人理他，他只好再接再励：
“这个吧唧的主要工艺是反光，暗处打光能看到反光层的变化。”
他微微靠近，遮了遮光，然后打开闪光灯——
叶铭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原本如湖面平静的眸子突然变得锋锐无比，一如他手中出鞘的剑。
【卧槽？】
【这么帅？！】
【这男的是谁？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这个徽章真有这么好看？在哪里能买到啊？】
温鹿鱼眼尖地看到了最后一条弹幕，忙说：“每一个吧唧的工艺都是相同的，购买链接就在下面，快递包邮到家。”
后台果然收到一条购入消息，温鹿鱼被狠狠注入一剂强心剂，信心倍增。
“这个角度能照到吗？”他凑近手机侧着脑袋看，为了更充分地展示，半张脸都入了镜。“背景是拉丝的，看起来像不像在下细雨？是不是很有氛围感？”
【真的哎，眼前一亮！】
【谁想出来的？简直天才】
【我是农民，这就是甜菜】
【我是画家，这就是添彩】
【我是厨子，这就是添材】
【好看，买了。】
【好看，买了。】
【买了】
【买了】
【买了】
后台数据自卖出第一单后暴增，温鹿鱼趁弹幕刷屏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发现直播间竟然已经窜到第二页了，再努努力甚至能排到首页末尾，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了惊人的十万。
他吓了一跳，不会是吕多给他直播间买热度了吧？
其实这属实是多虑了，尚文书城就算不火，也不至于说是无人问津，官方在各种媒体上宣传一下还是能招到些粉丝的。更何况温鹿鱼这波前无古人的操作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正休息的人们呼朋引伴地来到直播间，人数节节攀升。
介绍完了主角吧唧，温鹿鱼把目标转移到纸制品上。
“也来看看我们的纸制品吧！”少年笑意盈盈，“镭射票，拍立得，明信片，最终的工艺是珠光哦。”
他拿起一张拍立得在镜头前晃了晃：“可以贴在书柜上，也可以贴在墙上。当然你要是想好好保存也行，都收纳到一个相册里，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翻一翻，愉悦值爆棚！”
“现在下单还有优惠，三张一套，一套十块哦。”
【这些卡片也好看诶】
【这个明信片可以用来送人吗？我有个同学好像看这本小说】
【这个角色好帅，我也要去看，小说名是什么啊？】
【是叶落无痕的《追仙求缘》，我超级喜欢这个作者，但他一直不火】
【我也！他真的是宝藏作者，就是好文不火，唉】
【除了情节慢没什么缺点，人物塑造确实立体】
【虽然不认识，但这个男人的颜值值得我掏腰包】
【还有别的吗？】
“现在只有这些，如果大家喜欢，后续会推出其他制品。”温鹿鱼道。
【其他制品是什么？】
“嗯……比如说亚克力立牌，可以放在桌子上，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哦。”
【听起来不错】
【只有叶铭的吗？有没有其他小说人物的？】
【对，我想要孔雀王的】
【孔雀王 1】
孔雀王是尚文书城一位老牌作者书中的男配，穿着华美，样貌艳丽，相当有人气。
温鹿鱼不敢打包票：“后续也许有机会推出，大家敬请期待。”
第一次直播结果算得上很不错。库存里的三百现货吧唧全部售空，纸制品也只剩下四十多套。
反光吧唧的效果太惊艳，售空后还有人问什么时候能买到，于是温鹿鱼又向工厂订了一批。
唯一的问题是纸制品的珠光效果没有想象中好，他约的稿整体色调偏暗，遮盖了珠光。
温鹿鱼很理智，虽然直播间最后的观看人数很多，但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叶落无痕和《追仙求缘》的粉丝，叫得热闹却没有真正消费。
好在吕多也时刻关注着，见到这所谓“卖谷”的成效，立刻欣喜若狂地和温鹿鱼签订了接下来的合作。
吕多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敲定了下一批周边的人选——正是粉丝们期待的孔雀王。
直播结束后，他将情况尽数报告给俞致音的助理，助理也很意外，吕多把直播回放调出来给他看：“李助，就是这样。”
李助理不追星也不看小说，毕业于顶尖高校的他一早就对人生有着严苛的规划，把娱乐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割裂了出去。
李助理皱着眉看完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回放，疑神疑鬼地问：“就这样？”
这么简单，真的能拯救门可罗雀的尚文书城吗？
吕多小鸡啄米般：“就这样。”
这场直播下来，获益的不止温鹿鱼，尚文书城除却卖谷的分成，作者叶落无痕的个人主页关注量和《追仙求缘》的订阅量都暴涨一番。还有原本不关注尚文书城的路人无意中点进直播间，被吸引后也果断下载了尚文app，点击率一路飙升。
当然，是相较于以前惨淡的点击率来说。
李助理结束和吕多的对话，向俞致音简单说明了情况：“下次直播我亲自跟进吧。”
俞致音没有异议，只是问了主播的昵称。
李助理努力地回忆：“好像叫……鹿不吃鱼？”
第一次尝试圆满结束，温鹿鱼谨慎地把周边一一收好，抱着一个巨大的飞机盒往回走。
代发拜托尚文书城那边负责了，东西太多，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首战告一段落，他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了，给自己和粉丝都一个缓冲的过程。
把周边搬过去时只觉得斗志满满，现在大功告成收拾残局，反而难办了。
温鹿鱼伸长了脖子艰难地从堆得满满的纸盒后探出一张脸，费了老大劲把刷脸机刷开，进了宿舍楼，正赶上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出门。
他让到侧面躲避，等这伙人说说笑笑地从楼上全部走下，小臂早已感到酸痛。
他要低头看台阶，就不得不再把手臂抬高。手颤颤巍巍，盒子摇摇晃晃，又一个人从身边走过时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那人边往上跨边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抱歉——”
碰我不要紧，别碰我谷子啊——
就在温鹿鱼惊恐地发现最顶上的吧唧摇摇欲坠时，一只手抓住盒子边往上提了一把。
吧唧被抢救回来了。
温鹿鱼大喘一口气：“谢谢，谢谢。”然后抬头一看：
——连珩站在高他两级的台阶上，一手插兜，一手轻轻地扶着盒子外壁。
不似少年的青涩，健硕成熟的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温鹿鱼，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微微挑起的浓眉下双眸充满了侵略性，只是惯常被爽朗隐藏得很好，因此没人发现，比起天性活泼的萨摩耶，连珩其实更像一头危险的猎豹。
“小鱼？你俩干什么呢？”
不知为何，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就在温鹿鱼控制不住要移开目光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僵局。
宋清听从楼上走下，绕过转角。?
温鹿鱼“啊”了一声，道：“我搬东西，连珩帮了我一把，谢谢啊连珩。”
连珩把盒子顶上的吧唧往回塞了塞，也不好奇他这盒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他把左手插回兜里，仰头冲宋清听道：“你太慢了。”
宋清听温和地笑了笑：“是你太着急了。”
“我们出去吃饭，一起吗？”连珩只在一开始迟疑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乐呵呵的样子。
“校外哦，不吃食堂。”宋清听眨眨眼。
“好哦好哦，等我，我很快！”温鹿鱼赶紧说。
正好犒劳一下努力的自己！
“不急。”宋清听表示等他。
连珩是个急性子：“等你搬到宿舍天都黑了，我帮你，快点。”
“慢点啊！这是易损伤贵重物品！”温鹿鱼嗷了一嗓子，生怕他暴力搬运。
连珩“啧”了一声：“小徽章还贵重物品。”
温鹿鱼懒得和这个一脸直男样的大个解释，俩人合力托着盒子底上楼，连珩一边搬一边问：“你是不是长胖了？”
刚才看脸上都有肉了。
温鹿鱼本来就长得不丑，只是原主太过瘦削，看起来皮包骨头。温鹿鱼一穿过来就猛吃猛喝，再穷也没有一点亏待自己，很快养出肉来。
褪去孱弱的病气，清秀的脸庞也看出型来，温鹿鱼又是个活泼的性子，笑起来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又阳光。
“这叫丰润。“温鹿鱼严肃地反驳。
小剧场：
很久以后，连珩面无表情地在直播间打下一串弹幕：
【小鱼老师的同人双闪吧唧什么时候出？】
【急，很急，想要小鱼老师的亲笔签名色纸】
【下次线下店快闪可以和小鱼老师互动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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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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