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
贺琏反复查看了教堂门口的指示牌，确定了这里是“神”的教堂，才走了进去。
上次跟着师夜进祸尼斯教堂的经历太过深刻，使得他不得不仔细查看。
这里的建筑都刷上了白漆，圣洁、温柔。
教堂的院子里种着绿植，像是个花园一般。爬山虎附在围墙上，阳光洒下来，像是夏天的波浪反射着日光，如同暖阳下的琉璃，映射着光芒。
贺琏呼吸了一口还算得上新鲜的空气，道：“直接进去？”
师夜“嗯”了一声，提醒道：“小心修女。”
贺琏想了想，才终于想到有几条规则与教堂中的修女有关，于是点了点头。
二人朝着教堂正门走去，不多时，门口凭空出现了一位修女。
没错，凭空出现！
修女一身灰色纱衣，戴着头巾，裹着头发。虽然是艳阳天，但她手持烛台，渗人地笑着，道：“二位也是神的信徒吗？”
贺琏后背莫名出了一层冷汗，强壮镇定地道：“是的。”
只见修女收起了她那阴森的笑，旋即温柔地道：“神会保佑你们的。请进。”
师夜看出了贺琏的紧张，轻声道：“没事，如果在‘神’的教堂出事的话，我一定尽力护着你。”
这话他在祸尼斯的教堂里没有说过，很显然，师夜这次心里也没底。
贺琏咽了口唾沫，“嗯”了一声。
二人往里走。在推开教堂们后的一瞬间，皆是一惊。
只见教堂中殿摆放着几张长桌，长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不少花茶。
夜琏二人对视一眼，无语又生无可恋。
规则里虽然说不要拒绝修女的花茶，但如果修女让他们二人喝好几十杯花茶的话……
只见一位戴着玫瑰花款式项链的修女走了过来，微笑道：“欢迎来到怀特教堂——神的宫殿。我是这里的修女、也是神虔诚的信徒——瑞秋。”
二人颔首至礼，随后，师夜率先开口道：“我听说这里有一尊雕塑，雕刻得非常细致，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上一眼，今天想来看看。”
师夜还算聪明，没有直接说出此行目的。
瑞秋思索片刻，似乎有所忌惮，但还是扯出一个笑，道：“请随我来。”
师夜将贺琏拉到自己身后，随后跟了上去。
贺琏跟在他身后，默默记下了教堂的路线。
一般来讲，教堂的主要构造就只有门廊、中殿、高坛、圣堂、圣坛等等，但这座教堂倒是不太一样，廊道歪歪绕绕，不像教堂，反倒像是迷宫一般。
在这里不方便做记录，所以贺琏只能尽力记忆。毕竟设计成弯弯绕绕的户型一定有它的道理，所以不得不防。
走了许久，才终于绕到中殿后面。
中殿后面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尊男性雕像，是白瓷制成的。它穿着白色燕尾服，打着领带，只是不知道什么颜色，总而言之很是绅士。现在正垂着眼帘，似乎凝视着什么，嘴角却带着微笑。
瑞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你们慢慢欣赏，我先去中殿了。”
说罢，瑞秋原路返回，很快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夜琏对视一眼，贺琏道：“咱们好像忽略了一件事。规则上说，教堂的雕像不会动，那还能告诉咱们关于《新童话》的事吗？”
师夜道：“或许那条规则是假的？”
贺琏自然想到了这一点，道：“可是，如果它不怀好心？”
此话一出，贺琏便听见背后的雕塑反驳道：“谁说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贺琏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强壮镇定地回过头，正好与雕塑对视。
雕塑：“嘿嘿。”
贺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可不是贺琏喊的，而是雕塑。
雕塑会动，并且还很灵活。
雕塑连连后退，蜷缩起来，闭着眼乱挥手，道：“人！别过来！”
贺琏：“…………”
师夜：“…………”
贺琏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道：“您好……？”
雕像从指缝见偷偷看了一眼，看见了贺琏那温和的笑，才哆哆嗦嗦地道：“你……是彩陶吗？”
贺琏：“……”
贺琏很耐心地道：“我是人。”
师夜：“我也是人。”
雕像却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人不可能这么正常！”
贺琏再次：“……”
师夜问道：“那你怎么不怕刚才那位修女，只防着我们？”
雕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贺琏猜到其中有隐情，但没有追问，而是道：“是这样的，你看，我们没有带武器，我们不会伤害你。瓷器比较脆弱，我们知道，我们也不会毁坏你的，真的。我们过来只是为了问一件事。”
雕塑渐渐放下了戒备，道：“你先说。”
贺琏道：“你有没有见过一本名叫《新童话》的书籍？”
雕塑想了想，道：“见过，前几天看见的。”
师夜上前，道：“是这样的，我们俩现在需要那本书，但是书丢了，所以我们需要知道是谁偷了书、或者说是谁拿走了。你见过那本书的真迹，所以你告诉我们书在谁手中吗？”
雕塑看上去却很是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偷走了书的人，不就站在你们身后吗？”
此话一出，氛围莫名有些诡异。
夜琏二人僵硬地扭过头，才看见身后站着的几十位修女。
她们穿着统一的灰色纱衣，戴着米黄色头巾，脸上挂着笑，但笑容的弧度却很是怪异，与当初古德斯的笑一样，不符合人类行为常理。她们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样，站成正方形方队状，很是整齐。
贺琏的视线扫过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修女之中少了一个人。
贺琏看向师夜，用口型道：“瑞秋不在。”
师夜会意，随后默默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
修女们的眼睛中充满血色，红色填满了瞳孔。
它们很是机械地道：“亲爱的二位先生，快来喝杯花茶啊。”
师夜见它们露出了真面目，三两步上前，抽出刀，挡在了贺琏面前。
只见一位“修女”狰狞地朝雕塑扑去，口中骂道：“《新童话》本来就是神的代名词，本来就是宗教的信仰，什么叫偷！你竟敢背叛神明！”
眼看肉搏一触即发。师夜毫不留情，面对一群寄生在人的躯壳中的幽灵，他没有保存自己的实力，而是大步迎战，即使敌众我寡也没后退。
师夜握紧了刀，几步上前割下“修女”的头颅，随后将那无头尸踹到了一旁。
他杀了第一个，其余“修女”便都一窝蜂涌上来，将师夜团团围住，又扯又拽。
师夜倒也是个讲策略的。他一手扯住那几个“修女”的头发，随后从后脖颈处斩下了它的头颅。
他单手持刀厮杀着，还不忘将自己身上备的另一把短刀扔给贺琏，高声道：“带那个雕塑走！这刀刃很利，仔细些，别伤了自己。”
“修女”们虽然都不是人，但血是真实的。
它们脖颈处喷出的鲜血落在师夜脸上，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污了他的衣袍，也脏了圣洁的大理石地砖。
有了血的点缀和洗礼，反倒将全身血污的师夜衬得像个少年将军。英姿飒爽，干脆利落。
贺琏解决了几个朝着雕塑扑来的“修女”，拉住雕塑的胳膊，道：“快走！”
岂料这时雕塑却不乐意了：“你们骗我的！！你们说你们没有带武器！你们说不会伤害我们！你们说好的！！”
贺琏一怔，但实在没有心思哄一个雕塑，便下意识想将它拉走。
他本以为这雕塑会很重，所以用了很大力气。结果差点将它拽倒。
贺琏也没想到，这雕塑看着个头不小，与成年人体型差不多，但却比一个正常人轻了不少，根本不是瓷器该有的重量，甚至不是肉.身该有的重量。
这一拽把二“人”都吓了一跳。不过现在也不是一惊一乍的时候，贺琏拉着它就往外走，直到逃出教堂庭院的大门。
直到走出大门后，贺琏对雕塑道：“我们拿刀并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是抵御‘修女’的攻击。如果我们想伤害你，早就会动手，又为什么要赶在修女来了、敌众我寡的时候？”
雕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没吭声，只是抓住了贺琏的手，阻止了他折返回教堂的举动，道：“你回去干什么！”
贺琏看了它一眼，道：“我的朋友还在里面，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对战那么多‘修女’吧？”
雕塑却有些惊慌，道：“你不能回去！它们杀红了眼，你也会死！”
贺琏蹙眉，道：“什么意思？”
话刚出口，便见教堂的门廊处走出来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男子，他身上全是血，眸中狠厉丝毫不减，步履蹒跚地走来。
雕塑吓得下意识躲在了贺琏身后，却不料，贺琏大步走了上去。
贺琏扶住他，道：“伤得这么重，要不先去包扎？”
师夜看见他后，眸中的锐气霎时间消散，一片温和：“没事，都是它们的血，况且瑞秋小姐救了我，没事的。”
贺琏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瑞秋，微微颔首，道：“多谢。”
瑞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你谢我干什么，我也没能帮上你……”
贺琏一怔，尴尬地一笑。
对哦，瑞秋救的是师夜，他为什么要致谢？
师夜看着他微笑，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子发软。
贺琏和瑞秋连忙扶住他，道：“怎么了？是伤着脏器了吗？”
师夜看着他，眼角蓄上泪花，才道：“我喝了花茶。”
“……！”
【首发2025.1.17】
聪明的宝宝应该都能看出花茶不是啥好东西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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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朽的宫殿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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