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你不能带走宁延。”总教官头疼道。
萧牧“噢”一声：“不听。除了宁延，没有人能够决定我的想法。”和他曾经说不剪的模样如出一辙。只是如今少年长成青年，青涩已褪去。萧牧说：“你还真像墙头草。一边和宁家合作，一边又想自己发家。当初放过我时宁延许诺给你什么？”
总教官立在车边，喜怒不形于色。萧牧没说错。军方一面同宁家联手，一面也在自主研发。宁家不会给他们得到多少好处的——虽然宁潭二家在政府有很大发言权，但这不是他们的一言堂，宁谭二人的实验到底不是国家明面许可的实验，是私人性质的。如若宁志与军方这种政府机构勾结的事被放出，那么宁志会身败名裂，军方也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他们只是互惠互利，军方提供掩护和优质实验样本，宁志则分享一部分成果，以及用政府行方便给军方拨资金。利益关系既稳固也脆弱，他们不过是貌合神离。八年多前宁志一眼挑中萧牧时军方显然是不想给的。正巧当时宁延插手此事，军方钻了个空子两边骗人，与宁延又达成私下合作，军方保下萧牧，不让萧牧接触此项目，宁延则需定期提供样本与资料。萧牧的大哥听闻弟弟参军后也是忧心忡忡，托旁的关系向军中疏通没让萧木被编入边境部队，而是派去相对隐蔽的所谓特种部队。几番纠缠不清，谁也不会对外说一个字，便隐藏下来了。
为何宁延的身体损耗这么快，似乎又有了新的解答。萧牧远远望着总教官：“很可惜，您拦不住我。”
在空旷的室外，小南萧牧的信息素更可怖。像无边的潮水，源源不断、铺天盖地，瞬间掀飞最前排的人。他往前走一步，军方的人就被迫退一步。苦味钻入鼻腔呛得众人口鼻出血。“嘭”一声，越野车车胎爆炸，萧牧目不斜视说：“不想死就滚。”
总教官用信息素裹住士兵们形成一道看不见的防御。曾经他能压得少年人脊背微弯又冷汗涔涔地抬起，如今他只能节节败退。今天来这一趟是他带私兵暗访——他自有他的打算，见风使舵是利益勾结的第一要义。他知此局必败，如今他的合作对象必然遭受重创，他不必再为此损耗自己，抬手挥退众人。萧牧夸赞：“识相。另外奉劝，上边两个人可能不太好哦。”
总教官脸色阴鸷。萧牧不怵他：“留辆车给我。”
“要什么车啊！不用车。”直升机轰鸣在头顶，刚刚到达。姚楠探头：“上来！”扶梯降下，萧牧敏捷地抓住绳被拖上去。
总教官暗自磨牙。他都忘了还有个姚家！他指挥人去楼里找宁谭二人，自己跟随在后。副官迅速上楼，由于大门已经破坏，进去很方便，没过多久副官跑回来向他汇报。只见副官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吐出来：“报告。宁先生和谭先生…”总教官此时焦头烂额，他当务之急是打点姚家保住自己少受牵连，因此颇为不耐：“怎样？哆哆嗦嗦干什么？”
副官吞咽口水，把泛上来的苦水硬吞下去：“腺体…腺体被划烂了。初步预测没有康复的可能。”
总教官顿时瞪大眼睛，冷汗直刮脊背。
萧牧上了直升机，先将人带到医疗舱做简单治疗。姚楠带了一位医生。医生接过病人，示意萧牧先在外面等。萧牧到外面才对姚楠说：“多谢了啊。诶…谁在驾驶？”
姚楠哈哈一笑：“秦风。不用说谢啊萧少爷。姚家在政界和宁家也不对付。宁谭联姻后越发嚣张，近年来常打压我们家，这回有机会挫他们风头不得抓着吗。谁知道这么巧他们和军部还有这种勾搭，正好以此为由头彻底搞垮他们、改组新政府吧。哈哈，我还得多亏你呢。”
萧牧失笑：“好吧。不过为什么秦风也在这儿啊。”
“咱们因为你被连坐了。”姚楠说，“我刚把李维何泽送到我家，让家庭医生先看看。秦风跟我跑得快，我就喊他帮忙驾驶了。真巧，要是没先送他俩回去就错过总教官这一棋了啊。”
秦风在驾驶室里高声说：“不先给萧牧看看腺体吗？”
姚楠“噢”一声说：“对，你提醒我了。”然后靠近点儿萧牧：“我看看…没坏吧？”
萧牧说：“没。只是有点疼，不打紧。先等宁延那弄好再说。”
秦风开的方向是家私人医院。老实说一架直升机在市区里飞怪尴尬的。好在这辆不大。秦风快速降落，萧牧把宁延抱下来：“你家的？”
秦风说：“不是，姚楠家的。”
送宁延进病房，秦风和姚楠又扭着萧牧去做检查。他确实还好，腺体使用过度轻微发肿而已。都做到这种地步仅仅是轻微发肿…萧牧这人真是恐怖。
病房外，萧牧腺体上贴着纱布，倚墙而站。姚楠打完电话过来说：“你小子真行，废了宁志和谭恪的腺体？”谭恪可是omega，政策对omega的保护可是很严格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两家都不会轻易放过我。”萧牧无所谓道，“你不是帮我安顿家人了吗？我没后顾之忧干脆随心所欲了。”
姚楠问：“不怕我阴你吗？”
萧牧不答反问：“你会么？”姚楠仰着头与他对视，片刻后笑了：“说实在的，我真舍不得。你这么天真的小少爷。”很多人都觉得萧牧天真。
“你也不见得很心机。”萧牧说，懒得和他争自己是大老爷们怎么能随便说是天真小少爷，他都二十八了，“这一次真麻烦你不少，作为朋友这句谢谢你得收下。你知道我一向不玩利益场，交朋友都是我想交…我真没交错你这个朋友啊。再说回去，你要跟我玩心机早几年把我玩死了，现在还说什么呢。”
姚楠起身：“你我也是真没交错。有时在那种地儿混久了多少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太污浊…和你相处我真觉得舒坦越放松。”他拍拍萧牧的肩，“知道劝你休息劝不动。但我陪不了你了，还有事回去处理，就先走了。你就守着他吧。不过我还是得提一嘴，累了的话去边上那间房歇歇。”
萧牧根本没歇。主治医生看不下去，过来说：“你最好先去休息一下，预估病人48小时内不会醒。”
萧牧说：“我想等他醒来，不想他睁眼时看不见熟悉的人。”
主治医生劝导：“你身体也不是铁打的，一会儿他醒来你病倒不是得不偿失吗？这样，你先去睡八小时，然后护士来叫醒你，你就可以去病房里等，而且到时休息足了我也好和你详细说明病人情况。”
萧牧被说动，这位主治医生确实非常会抓住家属的心理：“…好的。”
医生将他送进房中，仍旧喋喋不休：“你就是腺体微损、身体疲劳，所以好好休息，到时候才能好好照顾他是不是。正好你睡八小时呢，起来我给你后颈换个药。”
萧牧和衣躺下，片刻后入睡——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但他睡得不太安稳，一个接一个做梦。八个小时睡完，小护士叫醒他时他感觉比没睡前还疲惫。医生过来给他换纱布，同时和他简单说明宁延的情况，最严重的外伤毫无疑问是腺体，常年实验对他腺体造成的损伤非常大，更雪上加霜的是，近期连续高强度消耗腺体，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其次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等，并且他有严重的自虐倾向。说到这儿，医生顿了顿，严肃道，病人可能还有一些其他损伤外在表现很大概率可能为情绪缺失与记忆遗失。
萧牧拎了个小凳子去病房，就在宁延床边安安静静坐下。宁延搭在被子上的手很凉，萧牧便调慢输液速度，轻轻捧起他的手给他暖。这个动作也很熟悉，他以前经常这么做，捏着宁延手把温度送给他。萧牧在心里哄宁延，针很快就打完了，马上就不疼了。然后又在心里撒娇：我想你了，快醒过来。
因为草稿落学校了所以周日断一下 我存稿真的没了。。。。。。好悲伤 我的全勤目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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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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