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报复？

百穗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各倒了一杯。

倒完了夏油杰还没回来，她就去了一次洗手间，然后回来坐到五条悟旁边看着他复核。

“好——累——，百穗，你是不是在整我？”五条悟忍不住喊道。

“我没有。”百穗忍着笑摇摇头。

“因为是你说要帮忙的，我才努力给你找了这个工作。如果不想做的话就放下回去休息吧，还能休息几个小时。”

五条悟都做到这里了，看这份枯燥无比的报表也看出了感情，怎么可能再拱手让别人去做呢？

“我才不要！”他耍脾气般地摇摇头。

百穗只好笑着捏捏他的后颈安慰他。

“百穗，我来了。”夏油杰也抱着一个电脑进来。

百穗于是和他一起开始看下一份文件。

在第一份文件中百穗教得很细，把能想到的细节和能补充的地方都说了一遍，夏油杰也学得很认真。

到了第二份文件，虽然偶尔还会有卡住的地方，但速度相比第一份已经快了很多，两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接下来是第三份、第四份……

到了后面，百穗和他兵分两路同时进行，就这样看了整整一夜，两个人时不时地交流着。

“我做完了！！”在一旁的五条悟突然大喊一声，随后猛敲一下保存键。把电脑放到一边之后，他从沙发上一下弹起来，压到百穗身上，把百穗压得一下子重心前倾地弯下腰。

“是嘛。”百穗把手中的文件放下，扭头亲了一下他的脸。“恭喜游戏通关。”

“哼哼哼……”五条悟骄傲不已，一边哼哼，一边抱住百穗，翘起了自己的小尾巴。

“啊，到了该去做任务的时间了！”五条悟监督百穗把药吃了，又亲了她一口，然后带上夏油杰让人给他准备的早餐，风一般离开了。

“那个……我可以去洗漱一下吗？”夏油杰有些憔悴地举起手。

“当然。”百穗点点头。她随即也去收拾了一下自己。

回来之后，他们两个快速地解决了早饭，然后又开始战斗。

“百穗你要咖啡吗？”

“谢谢，你自己喝吧。”百穗婉拒了他。

午饭也是如此。

到了晚上六点钟的时候，五条悟拎着一袋子甜食回来了。

“杰，你们竟然还在看吗？！”五条悟有些惊讶。

“……”夏油杰迟钝地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但是大脑已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他以前不是没有熬过夜。长时间出任务或者是因为盘星教的事之类的，可是那些事件再怎么说都有一定的休息时间，和现在的状况并不相同。

这种连续三十个小时除了吃饭和去卫生间之外的时间都在不停头脑风暴的感觉太令人崩溃了。

他到早上的时候觉得还好，接近中午的时候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现在看着电脑上一行又一行无情的日语和一个又一个打开的文件，他的大脑运转速度已经几乎无限接近零。

这些字扭曲盘旋着在他的脑海里，像一条条小蛇一样不停地撞他，让他有了想吐的感觉。

事实上，他刚刚已经去了一次卫生间，什么都没吐出来。

孔时雨也好不到哪去。昨天晚上八点文件整理完了后，百穗又给他安排了别的工作。他在外面一边抽烟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认命地照做。

然而明明都熬了一夜，百穗却和他们两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截然不同。她好像获得了一个婴儿般的睡眠之后进行晨练一样，此刻正精神抖擞地抱着电脑一顿噼里啪啦地输出。

“百穗……？”夏油杰叫她。

“什么事？”百穗没看他，语气和从前一样柔和，从中听不出疲倦。

“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百穗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到晚上了，就和他们一起去吃晚饭。

“要不要吃小蛋糕？我今天买的草莓味的和芒果味的，我吃芒果，你吃草莓，怎么样？”五条悟吃着吃着饭，用胳膊去拐百穗。

“甜度怎么样？”

“普通甜度啦。”五条悟希望百穗能和他一起分享，所以特意买了不那么甜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我就吃一口。”

晚上还有事情在等着她，她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吃东西。

“诶……那我就要吃两个了。”五条悟撅撅嘴。

“吃不下？”百穗知道他吃得下，还是故意笑着逗他。

“倒是吃得下……”

她笑了笑，也轻轻地拐他一下。

夏油杰坐在他俩对面吃饭，在大脑几乎停转的情况下机械着咀嚼着食物，看着他们两个拐来拐去，怎么吃都觉得嘴里的饭没味道。

话说百穗为什么一点都不累？为什么一点都不提出要休息？

是习惯了？还是说也觉得很累，但还是要报复他们呢？

“百穗，今天晚上可以休息吗？”夏油杰问道。

“嗯……文件我这边看得差不多了，你那边还剩下多少份？”百穗问道。

她不想在这里停留太久，想尽快把工作交接完，再也不管盘星教的事。

“五六份左右吧。”夏油杰低下头。

两边的文件数量是差不多的，但是百穗那边明显快得多，而且这还是在她会把夏油杰处理完了的文件再扫一遍的速度。

“是嘛，你比我预想的做得好很多。夏油，你真的是名好学生呢。”百穗咬着勺子笑起来，表情有些俏皮。

毕竟刚刚接触不久，能这么快已经很难得了。

夏油杰想笑，但是只有力气露出一个属于社畜的苦笑，语气都虚了。

“百穗，你是在报复我吗？”

因为我让你很痛苦，所以你也要让我这么疲惫吗？

百穗思考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的话。

心脏好像一根毛巾一样被左右扭动着，鲜红的血从里面淅淅沥沥地挤出来。

有一丝丝的痛。

她的眼睛闪烁一下，没有说话，心里觉得痛，脸上的表情却没变，依旧笑着咬着勺子。

她只是想帮帮他，却没想到会被这么说。难道她已经坏到连帮助他人都会被人觉得是不安好心了吗？

她一时间做不出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着，好像呆了一样，自顾自地陷进一个漩涡。

“杰，别这么说。”五条悟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牵住她的手，用比平常要大一些的力气攥住。

痛感将百穗一下子拉出漩涡。

“没事啦。”她回过神，把勺子松开，在脸上挂上一个笑，首先安抚着摸摸五条悟，随后又望向夏油杰，语气还和刚刚一样俏皮。

“说不定是哦？”

五条悟拧起眉，然后像一只漂亮的猫一样皱了皱鼻子。

他最讨厌百穗这样了。

“杰，百穗她只是习惯了迅速把手里的事情做完而已，而且平常她睡眠就不太好，所以并不是存心想要报复你。”五条悟清楚地说。

百穗轻挑了一下眉，沉默着。

夏油杰愣了一下。

他知道悟喜欢百穗，但没想到他喜欢到了这个地步，也为她而细心到了这个地步。

这令他羡慕，令他钦佩，同时心里也有些说不上来的苦涩。

“……是嘛，是我冒犯了，对不起。”他望向百穗。

“没事，真的没事。”她摇摇头。“确实是我的问题。你今天晚上要睡觉吗？”

夏油杰摇摇头。

之前约了术师来这里，他怎么能睡呢？难道要把工作全都交给百穗吗？哪有他在床上呼呼大睡，百穗替他做苦工的道理？

“可以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他逞强地再次摇头。

百穗不再说话，自己吃完了就和五条悟牵着手等他，她等了一会儿，看夏油杰嘴里的饭一直咽不下去，最后还是站起来把他手里的筷子拿走了。

“去睡。”

夏油杰没说话。

“现在就去，我一会儿叫你。”她望着他。

“文件……”

“我来帮你。”百穗手里握着筷子，微微皱着眉。

“你来帮我也看不完了。”

“那就看不完，现在就去睡。”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走进房间，把门带上了。

百穗这才叹了口气，坐到一边去看文件去了。

五条悟闲着，于是就坐在她旁边玩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分开，扎起来，再散开……他一边玩弄她的头发，一边看着她专注的脸。

他喜欢她脚踏实地地向前走的样子，这让他感觉她真实地存在着，而不只是他的一个幻梦或者虚无的雾。

她是真的在这里，真的呼吸着，真的在改变着这个世界的。

她并不是夸夸其谈的空想家，她是与他殊途同归的改革者。

他爱她。

百穗定的闹钟响了。

她把闹钟关掉，把头发从五条悟手中温和地挣脱，随后轻敲夏油杰房间的门，把他叫醒。

“现在看起来精神好多了。”百穗看他眼神重新清明起来，觉得很满意。

“文件还剩下多少份？”

“两份啦，之后你再自己看看就行，没什么大事。”百穗摆摆手。

“……”夏油杰心里有些愧疚，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要排查术师的底细了。啊，这个悟倒是帮得上忙呢，要来做吗？”百穗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想起昨晚的噩梦，打了个冷颤。“我……”

“来帮帮我，好不好？”百穗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

百穗在求他帮忙。

意识到这一点，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好。”

旁边已经颓了的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这个样子觉得自己更颓了。

月亮渐渐升起，所有咒术师也都按时到来，进入了等待区的帐。

“那个人前两天还出现在了高专里吧？”五条悟指着其中一个术师。

“很正常。”百穗只是摇摇头。

将咒术师清点一遍之后，百穗让人引导着他们进入审讯室，一一进行审讯。

第一步是核对术式信息，询问过后再与五条悟得出的信息进行对比。在这一步只有一名隐瞒术式情报的术师被五条悟揪出来了。

第二步是让对方念一段话。这段话并不难，也并不过激，但充分代表了盘星教反对总监部和政府压迫，非术师与术师地位平等，反对封建迷信，以及非术师与术师联合的立场。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在这一关卡住，毕竟只要稍微有点演技就可以，但还是有一个人支支吾吾地念不出。

“这人也太蠢了……”五条悟隔着监视器都看不下去了。

他原本以为这一步很多余呢，结果竟然真的有人会中招。

百穗只是笑了一声，对此并不发表评价。

第三步是详细核问。从他所在的单位的情报，到他个人工作和生活的情报，尽可能详细地获取他的信息，再与盘星教所掌握的情报进行对比，有隐瞒或者欺诈的就是卧底。

第四步，对几个仍然无法确定或者洗脱嫌疑的术师使用科技和咒术手段。

这四步都结束了，核验也就结束了。

把所有人测完，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哈哈又到了这种很无聊也和谈恋爱没什么关系的章节……我其实也觉得这部分或许大家会不太喜欢，但是总觉得这一段对表现妹宝的理想和她之前在盘星教的工作状态来说是十分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