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路到底在哪。”
神殿，光明神听见一道清晰的女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其他信徒的声音都是小声缠绕在一起的，他想听的时候才会放大。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不但不是他的信徒，还强行把思连接在他的耳边。
神明一般时候都是没有情绪的，现在他真的有些困惑，为什么她总是在找路和找人。
上次他被闹得有些好奇，下人世看了一趟，她抓着自己的塑像蹲在角落，手都被划破了都没有察觉，虽然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算不上他的子民，但神爱世人......
走累了，徐荟找了个角落蹲下，用良好的牙口啃完了半个大列巴。剩下的半个用袋子包好，举着纸条苦想，埃利亚明明说是在中央大道上啊。
“就在你的面前。”
一道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但是徐荟对不上脸。看了一下四周，她确定这个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我面前吗？”这个一个玄幻的世界，她并不诧异有神能听见她的心声，她只是有点好奇，神明那么闲的吗，不是自己的信徒心声也会去听？
“你确实不是吾的信徒，但神爱世人。”光明神看着联通凡世的画面之镜，指点着她“闭上眼，随心而走不要停顿。”
光明神对徐荟说他很闲这件事情不置可否，神明确实是年岁永久又毫无娱乐，用人类的闲人一词形容他们也并无不妥。
“您知道我的同伴在哪里吗？”徐荟心猛地一跳，异世界的神明肯定知道店铺消失的缘由吧。
“太阳神作守，岂能让异世之人随便进出？他们只是去到了合适地方罢了，有缘自会相见。”
话已至此，光明神白袍一挥，四周的白雾归位把镜面遮挡住了，不再回答女孩的问题。
呼叫许久都不见回答，徐荟知道对方可能是撤掉了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反复琢磨着对方的用词，
“合适的地方，有缘会见。难道他们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女孩喃喃自语。
下午的太阳也火热，一身黑把她全身都照的火热热的。
徐荟不再想店铺的事情，根据那位神明的指示，闭上眼睛在街上直直走去。
她闭上眼走动的瞬间，只感觉能穿透眼皮的光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再走动了几步，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睁开眼，一个巨大的牌子立在她的旁边，“永夜街”
地下城摊子的摆放整齐有序，而且还是邀请制的顾客。这儿来去自由，鱼龙混杂，摊子的摆放随性的毫无规律，她走动两下险些踩到了别人的摊子。
看着脚边密密麻麻地当铺和地摊，她简直无处下脚，环顾了一下蹲下身子跟身边的摊主问：“您知道哪里有豆腐卖吗？”
摊主摆弄小盒的动作一顿，语气古怪地问：“豆腐？豆腐是什么物种的尸体？”
豆腐也没有？徐荟默了默，“卖豆子的摊呢，黄豆。”
“哦，豆子啊”这下店主明白了，“你怎么从这个口进来了，卖菜的在另一个口。”
摊主没有多想，女巫拿什么炼药都不奇怪，只是觉得这个女巫好像不是很懂门道。
徐荟这下才知道，闭眼入口为永夜街为街头，卖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睁眼撞墙而入的那个入口是白市，寻常的东西为街头。
也就是说她从这边找豆子，要从众多摊贩中走到街尾。
她直接转身闭着眼走了出去，再一睁眼，她又回到了中央大街上，她按照摊主说地，找到了中央大街上那根最显眼的柱子，心一横，直接撞了上去。
果然，撞上柱子的时候，她额头并没有触到石壁，而是如水一般穿了过去。
摊主说这个设计是国王为了减少街阻而弄出来的。本没有永夜街，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奇怪卖家涌入，国王为了不吓到正常的国民，所以弄出第二个入口，用永夜街命名。
这下徐荟很快就找到了卖豆子的摊，只是这个地方的人真的没有吃豆腐的习惯，无奈她只能买了原料和一些需要的工具。
很快今天收入的一百点只剩下个位数。
深海之下。
“请您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换回赛琳的腿？”洛看着面前的全知人鱼，握紧了拳头，赛琳跌跌撞撞离去的背景总是在他脑中回荡。
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女巫的踪迹，只能来到全知人鱼，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洛，这是神书写的走向，我们无力更改。”
全知人鱼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鱼尾，实在想象不到人腿安在自己下身会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神？我这两天总是梦到一个黑发女孩，这是神的警示吗？难道这是光明神对人鱼一族的惩罚”说到这个，洛猛地想起自己的梦，可他并没有投奔黑暗。
“黑发女孩？”全知人鱼把洛的手搭在水晶球上，闭上眼，一阵圣光闪过，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看不见，或许她可以帮助你们改写命运。”全知人鱼实在想不到该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能抵挡住半神的探查视线。
全知人鱼是人鱼群族中年年岁中最长久的，人鱼一族本就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她是其中的佼佼者，又因为做神使沾染神气之久，已经身成半神。
她拿出一个珠子递给洛，“你把这个珠子带在身上后就可以上岸，但切记七天之内一定要回来，不然离开深海太久你就会变成人类。”
洛曾听过，有些即将成神的人鱼会诞生一颗半身珠，它既是神力的储存，又是人鱼的半条命。
他深谢过全知人鱼后摆动着鱼尾，向上游去。
他走后，全知人鱼对着空荡荡的海域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是神明摆弄的棋子啊。”
......
买了豆子，徐荟又去了圣殿后面的林园，听艾莉娜说，很多国民会在随手在这播种些剩下的种子，林园里什么都有。
还有很多野草，那形状越听越像苋菜。徐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抠到极致了，有免费的为什么要买。
看着这熟悉的建筑，徐荟有些心虚，不敢贴着走，绕了好大一个圈才去了后面。
果然林子很多苋菜，早已经过了合适食用的时候了，又老又粗，掐一下还可以拔出纤维丝。虽然不适合炒但这正是适合做臭豆腐的卤水材料。
她掏出一个大麻袋，这是她刚刚在白市垃圾堆捡来的，好几个，又厚又大，里面也干干净净的，装菜多合适啊。
还有这把小刀，虽然豁了个口，但是前端磨磨还是锋利能用的嘛。
她割了好多，满满两袋子，加上刚买的东西，双手都拿不下，她才收好东西往地下城走去。
格伊日常在圣殿门口巡逻，震慑黑暗生物的同时，也给国民看看圣骑士团的风貌。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背影，这个背影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猛拍大腿，不就是清晨的那个小女巫，那么大胆还敢出现在圣殿周围。
他下意识想要追上，但是又想起大祭司的话，光明神并没有因为神像损坏而生气，还降下神旨，“本是通语死物，不应为此惩戒他人。”
“真是心胸宽广的光明神啊。”他双手紧合，赞美着光明神。
徐荟丝毫不知自己的通缉令已经被消掉了，拎着大包小包健步如飞，远离圣殿让她安心多了。
“请等一下。”
刚走进地下城的入口，她又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而这次，她知道对方是谁。
徐荟猛地回头，“陆彻！”
洛看到女孩眼前一亮，身形有点像!只是梦中人常穿白衣，应该不喜黑袍。
还是不能那么轻下定论，还是找过一圈再做判断，胡乱暴露身份会带来灾殃。
反应过后有些不解，她在叫谁？他大步走到她面前，被一面薄膜挡住了“可以邀请我进去吗？我可以给您一些报酬。”
他在街边听说说地下城是女巫的聚集地，他来这找人才是最便捷的方法。
却没想到地下城是邀请制，卖家只让合眼缘的顾客进入，他根本进不去。在这里蹲守了好久才“捕捉”到一个通畅无阻的人。
“你不认识我了？”徐荟皱起了眉头，虽然变成了蓝发，但脸还是那张脸啊。
陆彻什么时候那么礼貌了，真是见了鬼了。
“我们见过？”
洛很警惕，人鱼是很稀有的种族，血液、心脏和眼泪均可炼药，被女巫认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徐荟暂时还没有办法断定到底是陆彻失忆了，或压根不是一个人。
她先把手递给了他，“告诉我你的名字。”
“洛。”
“女巫协会徐荟邀请洛进入地下城，期间他自愿被地下城束缚，不得做出伤害卖家的事情。”
“好了，进来吧。”看着洛毫无障碍的穿过屏障，徐荟心沉了半截，洛真的是这个少年的名字。难道真是她想错了？
“给你，我还有事先走了。”安然无恙走了进来，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掏出了一些珠宝递给徐荟。
徐荟摇了摇头，“你来这做什么？”
洛:“关你什么事？”
全知人鱼说群体的女巫是比较安全可信的，但背离群族的不是。
她们会引诱对象提出交易，然后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帮助他们实现愿望而达到自己收取报酬的目地。
赛琳自以为是用双眼换了一双腿，但这双腿可能是有时效的，又或许是燃烧她的生命维持的......
徐荟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蓝发少年愣在原地，“哦”是什么意思？
小徐：“问了你又不说，不问了你又不高兴。”【无奈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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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芥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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