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心大，孙溪飞是一直知道的，但是心能大成这样，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他转念一想，被当成大仙也好，文宇现在的情况很难解释，知道的人越多，对他未必是好事。
反而大仙这层身份，对他是一种保护。
孙溪飞被文宇拉着一起去见了赢天瑞和李朝颜。
赢天瑞一直在偷偷打量孙溪飞，他见人思路清晰，说话有条有理，不像是被抹去了记忆的样子，偷偷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有参与进什么助纣为虐的事情里。
赢天瑞把“资深恐怖片看片人”的信息，直接翻出来给孙溪飞看了。
孙溪飞挺干脆的说：“这人严格来说不算圈内人，我也不熟悉，至于他说的投资，我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具体还是按你们原来的办法，我明着跟你们一起去，文宇暗中观察。”
有了孙溪飞这个有经验的前辈在，赢天瑞感觉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
不然大饼砸头上，他心里却是一半狂喜，一半发虚。
约见面的事很顺利，感觉得出来，对方对和文宇他们合作这件事很上心，生怕被人抢了先。
赢天瑞的电话一打过去，对方立即约了晚上吃饭。
孙溪飞本来今天也有空，干脆就不挑日子，定下了时间地点。
晚上。
文宇四个人一起打了辆车赴约。
“资深恐怖片看片人”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且一看就很宅，不到30岁的年纪，看着并不显嫩，有一点点叔感。
整个包厢里，他是最先到的，看到赢天瑞三个人，立即就站起来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孙萧益，资深恐怖片看片人是我的帐号，关注你们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是第一次线下见面，你们好啊。”
赢天瑞三个人也轮着自我介绍了一遍。
都不是什么职场老油条，基本的客套结束后，就直奔主题。
孙萧益说：“今天这个局算是我组的，你们做的视频我都看了，这技术绝对领先，如果能用在恐怖电影的后期制作中，效果应该非常好，找我帮忙联系的投资人和导演，应该也是看上了这一点，具体之前联系的时候我已经提过一些，等他们人来了之后，你们双方自己谈，如果你们有觉得不合适的地方，也可以提出来，我对这些也不太懂，和对方也就是工作上接触过几次，要说熟悉也没到那个程度，不能向你们保证什么，能不能合作还是看你们自己。”
孙萧益摆明了自己就是个中间联系人，两头他都说了不算。
作为一个恐怖片爱好者，他愿意当这个得不到什么好处的联系人，不过就是出于对这类电影的喜欢。
话说得挺实在。
不过这样也好，把话说清楚了，才显得有诚意。
这开场的气氛就不错。
孙萧益约的见面时间，将双方错开了一些，他也是有心想先见赢天瑞他们，刚才他的那些话就不适合当着投资人的面说。
作为联系人，他的心还是偏向赢天瑞这边的。
毕竟，他也能算得上是粉丝。
投资人和导演两个人是一起来的，男导演，女投资人。
约了说吃饭，人到了之后，就开始点菜，点到酒水，那位女投资人点了个玉米汁，这一看就不是个喝酒的局了。
气氛更加轻松起来。
酒菜还没上桌，人先认了一圈。
男导演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姓丁，丁融，不知名没作品的小导演一个，估计你们上网也不一定能搜到信息，拍过几部片子，都挺烂的，不过好在没怎么亏钱，所以还有工作找上我。”
这人长得不高，吃得又胖乎，戴了个黑框眼镜，一开口就很有喜感。
听着这介绍，几个人都笑了，孙萧益作为中间人，打趣了几句，活跃了一下气氛。
丁融又指了坐他旁边的女投资人：“这是宁姐，咱们的投资人，宁姐可了不得，女强人一个，眼光特别好，你们那个视频，她一眼就看上了。”
宁姐和李朝颜挨着坐，李朝颜一个明艳型大美女，硬是没凭长相把人压下去。
人长得其实不算太美，五官端正，但胜在气质，有一种成竹在胸的淡定感。
听到丁融给她吹，她伸手摆了摆，笑着说：“丁融你打住吧，这合作要是谈成了，以后大家接触的机会多了，你今天给我吹的牛皮早晚有破的时候，到时候我多丢人啊。”
丁融看起来和宁惟莉这个投资人是真熟，说：“那我直接给你抖老底，你不也得不高兴？我宁姐，纯有钱，刚离婚没事干，想找点事做，换换心情……”
果然，宁惟莉瞪了他一眼。
“就你那张破嘴，该说不该说，全往外倒……”她转头看向李朝颜他们几个，“不过丁融有一点没说错，我确实是个外行，但我有自知之明，我只管投钱，其他拍摄、演员的事情都不会瞎干涉，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拍出作品，赚到钱。”
这天聊得十分接地气了，也可以看出对方的诚意。
孙溪飞和赢天瑞两人对了个眼神，吃饭期间，孙溪飞已经在手机上找人帮忙打听了一下丁融和宁惟莉，他这边认识的人多，很快就有人给了他回复，说这两人没什么问题。
丁融就是一个不怎么有名的导演，不吸不嫖，一正经人，至于宁惟莉，她还真有点身份，她是个富家小姐，家里做珠宝生意的，不算顶级，但也是身份上亿，放在普通人堆里，绝对的富婆。
而她前夫，说出来大家还都认识，是个文艺片导演，还拿过奖，就是挺爱臭脸，人缘一般，不过外界将之评价为“个性”。
这两人结婚五年，没孩子，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离的婚。
赢天瑞还是相信孙溪飞的，下面的聊天也就更加放心，也更加深入了一些。
他们这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暴露“大仙”的存在。
他咬了下牙，说：“宁姐，丁导，我们是非常有合作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说在前面，就是我们视频里演鬼的男主演，他有点特殊，他不能见人，关于他的拍摄，我们必须要保密，包括对你们两位。”
宁惟莉和丁融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两人都回忆了一下，他们看的视频，那个“鬼”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脸，难道是长得丑？
丁融十分有眼色地替宁惟莉问出了两人共同的疑惑：“能方便问一下原因吗？是长相问题，还是……”
赢天瑞和李朝颜对视一眼，说：“不是，就是有别的不方便的地方，还有你们看到的那些闹鬼的场面，都是他做的，所以，如果不能接受这个条件的话，这个合作就真的没办法。”
谁能懂得，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赢天瑞在这一刻懂了，什么叫真金不怕火炼，他这不是凭着真本事得来的机会，虚幻得就像一场梦。
就怕梦一醒，变成一场空。
宁惟莉和丁融对视了一眼，来之前，两人预设的问题，可能是在钱上，或者，对方想亲自当导演，不要丁融，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
丁融飞快地思考着可行性：“虽说是鬼片，但大部分的鬼片戏份都没有鬼的镜头，完全清场拍摄，也不是不行……”
两人都有点懵，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对方没点什么问题，就凭这技术，也不至于拍短视频过日子，早成业内大佬了。
好在恐怖片的鬼，戏份真心不能算多，清场就清场，也不是不行。
“那就按你们说的，不过我们也得提一点，这部分内容得先拍完，我们要先看到效果，不能等剧组别的戏份都拍完了再拍，那会儿要是效果达不到，再说不行，我们也亏不起，做事情该讲究的还是得讲究对吧？”
赢天瑞觉得如果是他的话，面对这样的合作要求，估计也得迟疑，人家这反应已经比他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丁导你说得对，要求都是互相提的，先拍我们这部分，我们也没问题，还有剧本的话……”
宁惟莉接过话头，说：“剧本方面，你们那个《当我搬进了一个鬼屋》就可以，已经有一定的粉丝基础了，整合一下，改编成一部90分钟的网大绝对没问题，编剧的话，你们原本的编剧行吗？或者，我们另外找人？”
赢天瑞立即说：“短视频的剧本是我写的，这个活我可以自己干！”
宁惟莉果然不指手画脚，说：“那就最好了，你们自己的创意，你们自己改编，肯定是最了解这个故事的，也不怕变味。”
一切都谈得顺利，双方都满意。
文宇全程一直默默靠墙站着，站到后边，他觉得腿有点酸了，索性就蹲了下来。
等到酒菜上来，一桌人吃上喝上，文宇闻着味儿，肚子咕噜就响亮地叫了一声。
丁融坐得离文宇的方向更近点，他一个回头，却见一面空空的墙，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赢天瑞和李朝颜同时摇头，同时回答：“没有！”
孙溪飞后知后觉慢了一拍：“……没什么声音啊，怎么了？”
丁融刚把头转回来，视线在三个人脸上来回转了两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文宇的肚子：……咕噜噜！
他赶紧伸手捂住肚子，救命，他和声音一样都叫人看不见，但是，声音能让人听见啊！
溜了溜了。
文宇捂着肚子出去，准备先给自己喂点吃的。
包厢里的几人：“……”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刚才这个声音，真的，他们每个人都听到了。
气氛一时有点发凉。
赢天瑞三个人不敢开口，而宁惟莉三个人，则是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要说这个圈子里的人信不信鬼神，信多信少，没有人能说得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几乎大多对此都心存敬畏。
而他们拍的又是鬼片，相关的传闻可不少……鬼片剧组闹鬼，多应景啊……
比如说，当人在谈论鬼的时候，鬼就会闻声而来，在旁边一起听着。
所以刚才的声音，是不是……
嘶，这包厢的空调开得好凉。
好凉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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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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