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琴转念一想,李槐现在都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在李家住了一个月,大概情况她也了解了。李家本来是乡下人,要不是因为和向家定亲,现在还在乡下刨土呢。
李槐现在虽然已经考上了举人,听起来好像前途无量,但是他有现在的造化都是因为向家。这样一想,还不如向庆荣呢,至少富贵现在就能享受到。
许半琴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哪个少女不爱俏呢,越看李槐,就觉得向庆荣年老体衰,想想自己正值青春年华,要嫁给这样的老头,就如鲠在喉,憋得人心里难受。
许半琴心情不佳,就不想再留了,她站起来,说道:“既然老太太有事情,我就不留了。”
李槐偷偷地看许半琴,也不敢跟她说话,突然听她说要走,顿时有些着急。顾不得礼仪站了起来,“姑娘这才刚到,就要走吗?”
许半琴看向李槐,李槐正注视着她,表情有些焦急,仔细看,还能看到其中的不舍。
许半琴微微一笑,“李大哥,以后可不能再叫我姑娘了。”
李槐一怔,忽地想起来,是啊,再过半月,她就是他未来的岳母了。
许半琴本来心情不太好,但在触及李槐眼中的失落之后,心情就豁然明媚起来。她轻笑,“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不拘于这一时,我就不打扰了。”
李槐跟着李老太送许半琴离开,到了门口,许半琴的车夫早就已经等候在外面了。
李槐看到那辆华丽的马车,又是一怔。
几天后。
许半琴这些日子过得挺滋润,虽然没人说话有些无趣,但是向庆荣十分大方,给了几十两银子给她支配。许半琴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置办了不少首饰。
而此时的向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在向家门口停下。向家门房探出一个头,张望了一眼,这样的马车在城里随处可见,供人租赁的就是这种马车,太不起眼。门房也没有搭理,又将头缩回去了。
马夫跳下车,紧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从车里出来,转身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扶了出来。
付了租车的银钱,车夫驾车走了。
妇人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扶着老太太往里面走。
门房注意到那两人,正想呵斥,又认出了那妇人的身份。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关娘。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老太太,但是关娘是小姐的奶娘,在府上是体面人,门房不敢得罪,问都不敢问就放人进去了。
“老太太,您一路过来辛苦了,我们小姐只怕是早就盼望急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冷冷一哼。
“若是早就盼望我过来,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派个人去?”老太太一面走一边看,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心里面却在掀起惊涛骇浪。
自从分家的时候将向庆荣分出来,向庆荣就离开了家乡,二十多年过去了,向庆荣竟然已经出人头地,挣下了这么大份家业!她老家的宅子还没有他们家一个下人住的偏院大,走了一刻钟了,还没有走到她住的院子!
路上就已经听关娘说了,向庆荣现在的家业就算是在正临县,也是数一数二的。
分家的时候,当年的向家家底厚实,向庆荣是老大,因为有大师曾经给向庆荣批命,说他克亲生父母,所以在家里面一直不受重视,成家之后,更是被直接分了出来。
而现在,向老太之所以会同意跟着关娘过来,是因为向家这十来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家底都败干净了,一家人入不敷出,艰难度日。
关娘过去请向老太过来,是用的向庆荣的名义。诚意很足,关娘随身带着二百两银子过去的,只要向老太肯跟着关娘过来,这二百两银子就孝敬向老太了。
向老太本来不愿意跟这个陌生妇人跑这么远,但是奈何她小儿子一家人看到二百两雪花银就已经直了眼,连夜劝她跟着人过来,反正向老太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会是骗子,向老太可不值二百两!
关娘这边刚回来,那边向清怡就收到了消息,她换了一身颜色款式庄重的衣裳,过来见向老太。
虽然是客院,但是比向家当年还没有落魄的时候住的院子还气派,向老太心里啧啧称奇。这大儿子还真是出息了。
但是随即,不满也从心里溢出来了。这份家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挣下来的,大儿子既然都已经发达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回过老家,逢年过节也只是派人送点东西回去,这么多年,每年送的东西都一样,本来还以为他在外面过得不怎么样,送点东西回去撑场面,现在和他这家业一做对比,就感觉那些东西只是打发叫花子的,让人心里怎么能舒服?
向清怡很快就赶了过来。
乍一看到向清怡,香老太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见到了皇宫里面的公主,怎么气派美丽至此?就算是她们县城里面其他有钱人家的姑娘,也没有见过有如此气度的啊。
向清怡虽然没有向老太,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辨别出眼前这个老太太的身份。
看了一眼,向清怡心里就有数了。原主曾经见过一次这个老太太,在原主成亲之后,曾经来过一次,但是那次很快就被许半琴给打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原主的印象中,老太太脾气大,只是和向庆荣有点什么误会,向庆荣不太喜欢这个老娘。
不过现在对向清怡来说,向老太是个很好的助力。
“孙女见过祖母!”向清怡到了向老太跟前,对着向老太盈盈一拜。
向老太在家那边是有孙女的,只是她这人重男轻女,对孙女一向不重视,只是眼前这个,关娘在路上就已经跟她说过了,是向庆荣唯一的子嗣,可不比她小儿子家那两个女儿那样不受重视。
向清怡亲亲热热地拉住向老太的手,“祖母一路辛苦了,爹他有事出门了,想来晚点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就会来跟您请安了。”
向老太冷哼一声,“他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母亲!”
她虽然嘴上这般强硬,但是向清怡看出来,向老太心里还是没底的。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关娘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听清楚了,向清怡知道原委,这会儿就劝道:“祖母怎么这样说,百善孝为先,爹时常教育我,要心存孝道,爹想来也是如此。我知道您和爹之间有些误会,但是母子骨血,哪有隔夜仇呢。您不管怎么样,是爹的亲娘,他怎么敢不听您的话,不孝顺您呢!”
向老太一听,心想也是,自己不管怎么样是向庆荣的亲娘,他要是敢不孝顺自己,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将他给淹死!
向清怡又再接再厉,一个劲儿地给向老太打气。
向老太心里熨帖极了,心想这个孙女看着贵气非凡,却也是个懂事的。
向老太就等着向庆荣前来拜见自己,但是等啊等啊,足足等了三天,也没有看到向庆荣的影子。
向老太一开始等得有些许忐忑,毕竟也知道自己当年的事情做得不地道,兴许现在向庆荣对她还有意见。
但一直等不来向庆荣,这忐忑就变了。向清怡倒是每天都过来,过来也还是安慰她,但是她越安慰,向老太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就连向清怡这个小姑娘都知道天底下儿子和母亲之间没有隔夜仇,怎么到了向庆荣这,就怀恨在心呢?
向老太也生气了。
“祖母,您别生气,没的气坏了身体,爹他可能是最近有些忙,所以顾不上来看您呢,等她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向老太还不知道府上的事情呢,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都唯唯诺诺的不敢跟她说话,向清怡过来也从来不提这些。
“他忙?忙什么呢,忙到老娘都顾不上?”向老太越说越气。
“您还不知道吗?我爹他要娶妻了,再过七八天,就是大喜之日,他现在就忙着呢。”
向老太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娘家是书香门第,她爹是老私塾先生,最是讲究规矩,向老太也一样。
“你娘才刚过世了一年多吧!怎么这就要娶妻了?”向老太不可思议地说道。
向清怡顿时就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娘才刚过世了一年多,我爹就急不可耐地要娶娇妻。您不知道吧,这要娶的女人只比我大两岁,今年还不满二十呢!”
向老太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如铜铃。前妻刚死不满三年娶妻也就算了,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娶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妻子,这简直是伤风败俗!
向老太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等将人都娶进门了,就什么都晚了。
“你现在立马就带我去见你爹!”
向清怡耐心布局了这几天,就是等着这一句。
她哭道:“祖母可别去了,如今爹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娶这个女人进门的,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跟这个女人勾勾搭搭,如今好不容易要得偿所愿,您去劝他,没得伤了母子情分。”
向老太性情固执,认定的事情谁劝都没有用。再者说,向庆荣这样败坏规矩,若是传回老家,他们向家一门都要抬不起头来。
“我心意已决,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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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科举凤凰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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