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走过的楼梯会塌哦!”
“啰——嗦——”
劫后余生的歌姬听到两个人渣后辈来一往的嘲讽简直咬牙切齿,这两个家伙怎么会是硝子的同期啊!超级目中无人,一点都不懂得尊敬前辈!
她扑向硝子悲从中来,正要开口,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微微震颤。
不会真的是楼梯要塌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她在想什么呢!
五条悟却微微眯起眼睛:“看来忽然出现了没被祓除的咒灵呢。”
夏油杰走到他身边,脸上也没了之前的闲适:“啊,看起来,至少比我们捉住的那只还要强一些。”
倘若只有他们两个倒是不用担心的,但是今天带上了硝子,投鼠忌器不至于,只是不能打个痛快罢了。
地面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夏油杰伸手把之前盘踞在房子里的咒灵团成咒灵玉装进口袋,虹龙从他身后空间里冲出来,把歌姬和硝子保护在安全范围内。
“没有我的份吗?可真是让人伤心呢。”冥冥微微笑着说道。
“难道冥冥小姐会放过向总监部狠狠再敲一笔的机会吗?我记得一个一级咒灵大的价格可是这个数。”夏油杰比划了一个五。
“这可真是讨人喜欢的发言。”冥冥感慨着,也跃跃欲试加入战局。
暗处走出来一个不停发出呜咽声的高瘦影子,顶着一块拖地的黑布,看到他们,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发动了生得领域。
众人眼前一黑,再度亮起来就已经站在了和风的长廊上。拉门里是明亮到怪异的灯光,长廊的两端是似乎望不到头的空洞,长廊一侧原本应该是面对着庭院,眼前的空地上堆积着的却是累累的白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眼望上去,堆砌着的遗骸组成的形状甚至有点像一只只摇篮,空洞的眼窝注视着摇篮里面,指骨被蛛丝悬在摇篮上方,像是用胸腹的血肉供养着、用四肢骸骨取乐着摇篮里本应存在的什么,既温馨又作呕。
“我让入内雀探探路。”夏油杰摊开手心,几只小小的、披着鳞甲、形体介于鸟雀和哺乳动物之间的咒灵分别飞向长廊的两端。传说里关于入内雀的诞生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说是三十六歌仙之一的藤原实方,在被贬为陆奥守后,其郁郁不平的意念所幻化的麻雀,另外一种说法则更靠近入内雀的本质——吃空人的五脏六腑,甚至会披着人的身体在外行走的小鸟,被评定为一级咒灵,当然,现在它是属于今年五条悟送给夏油杰的生日礼物。
很快,或者说几乎是没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原本向对面飞去的入内雀从相反的方向飞了进来,重新落在夏油杰肩膀上。
“诶?折返回来了?”庵歌姬有些迷惑,“不,数量不同,它们……是从对面飞回来了吗?”
“太好了,歌姬。”五条悟捏着手帕故作感动,“虽然还是很弱,但是好歹有些观察力,不会因为一些非常愚蠢的原因挂掉了。”
是错觉吗?这个家伙的人渣程度,比起进入咒灵的领域以前,简直是呈指数翻倍了啊!
冥冥在一旁喃喃自语:“飞出去又回来……又是一个回廊吗?”
“回廊?”
庵歌姬看着硝子似乎有点好奇的模样,非常积极地给她科普:“是的,我们之前在这里追查的时候,就是遇到了有类似能力的咒灵。明明冥小姐和我分开在不同的楼层调查,但是最后却在同一条走廊相遇了。当时我们可是全力奔跑才打破了结界的……谁知道出来就碰到五条他们!还被告知已经整整过去两天!”
说起来,还是对考核失败充满了怨念。
“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类似的破解办法……”
庵歌姬话音未落,似乎是因为几人在这里一直站着不动,也可能是为了反驳她的猜测,拉门忽然被什么力量用力打开,露出里面的情形。
里面的人按照东南西北分成四桌,彼此间用帘子隔开,正中间摆着本该在角落的神龛,神龛里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只暗红色的大箱子,散发着相当浓郁的咒力。
“这个摆设的方式,真是让人不太愉快啊……”五条悟站在夏油杰身后啧了一声,“这些位置应该把那些烂橘子塞进去,这样才是宾至如归。”
帘子后面的人夏油杰大致扫了一眼,确定了这些面孔有一部分能对应上报告里的失踪人口,但是似乎多了很多陌生面孔。某种意义上看到反而是好事,因为不管凶手是之前还是现在的咒灵,恐怕那些在这里没有看到的人已经凶多吉少。
正对着玄关的那桌以年轻力壮的男性为主,左右两边是孩童和女性,下首的是年老体衰的流浪汉之类,每桌都或多或少有空位,数数看,刚好缺五个人。
“新箸(筷子)备齐了新箸(筷子)备齐了
御帘前,女御透过葛笼窥视,听到了鼓音;
飞散的鲜红血迹,染红了床垫上的被褥;
绢丝纺织着纷乱的魂 ;
编织好的葛笼静静地摇晃着,
像吃着祝贺用食物的孩子。
就这样持续着,不稳定的仪式,箸染”
……
一排不到膝盖的博多歌舞伎人偶牵着木质的小芥子慢慢地走了进来,嘴里唱着断断续续的童谣,最后的五个小芥子站在他们面前,咯咯地笑着,重复着“箸染”。
这些东西看起来灵活得完全不像是木偶,定格的表情都带着不可名状的恶意。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会有人来,为什么你们还要来!”下首一个年迈的流浪汉歇斯底里地捂着头尖叫,“仪式又要开始了……又要开始了……”
“请坐,请坐。”两只小芥子面对着他们,木质的身体发出“咔咔”的响声,直到应声折断,里面滴滴答答地流出猩红的液体,“两位客人请上座。”
一时间不但不怎么恐怖,甚至感觉倔强得让人想笑。
“好拼啊。”五条悟确实没见过这种情况,充满新奇地吐槽,“即使是木头也需要鞠躬吗?未免太适合照顾烂橘子了。”
如果只有他们五个人的话,夏油杰倒是有把握和五条悟放开手脚跟藏头露尾的咒灵打一场,奈何被卷进来的普通人太多。他伸手按住五条悟的肩膀:“悟,先入座吧。”
看着庵歌姬硝子冥冥三个人被分别引到左右两侧,左二右一,刚好坐满。但是明显上座有三个人,难道是分开他们两个吗?还是说……夏油杰微微皱眉,有了点不妙的预感。
一只歌舞伎人偶袅袅婷婷走到上座一个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的上班族旁边,轻声说:“请去下座,请去下座。”
上班族抱着他的公文包,神经质地喃喃:“不,不要,我不要送死……”
他明明已经幸运地撑到现在了,为什么要他离开,这不公平!
“请去下座,请去下座。”
歌舞伎人偶的身体逐渐裂开,里面钻出来的不明软体变成了半人高的一团,蹭上了来自于人偶壳子融化产生的黑白油彩,或许能被称之为“眼睛”的那一排晶状体注视着上班族,鸟一样的爪子抓住他的肩膀,不容置喙地把他拖到下座。大概是力气太大了,所以在上班族的惨叫声中,被抓着的左胳膊脱离身体掉到了地上。
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入座的呢?有了新的青壮年补充,不够年轻,或者说没那么年轻的,就会被赶去下座吗?那么为什么青壮年会享受上座呢?领域又是根据什么来判断“应该”的呢?
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上座的一个红头发青年忽然暴起,操着一口关西腔对他们和上班族破口大骂,夏油杰立刻捂住五条悟的耳朵,勉强从堪比说唱的辱骂里提炼出“不识好歹!你不想去放我过去,我还没有活够”“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的信息。
“老子是什么小孩子吗?”五条悟撅了一下嘴巴,但是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懒洋洋地开嘲讽,语气里反而带着点享受和惬意。
刚想和同伴分享自己从桌面的器具和布置上发现了什么的庵歌姬如鲠在喉,人渣就是人渣!太恶心了!
硝子看出了她的崩溃,默默安慰道:“毕竟你也不想五条除了嘲讽还学会别的人渣发言吧。”
更崩溃了!
但是崩溃归崩溃,救人要紧。庵歌姬在神社的时候经历过相当多的传统仪式,之前只是觉得隐隐有些熟悉,桌面的高足和堆积着血迹和其他痕迹以至于有些难以分辨外面究竟是什么颜色、内部朱红的漆器餐具还有石头让她猛然明白过来,这是在进行婴孩出生百日的箸染!
(箸染:日本的一种传统仪式。在婴儿出生后的100或120天,制作庆贺的食物,并由长辈把食物送进孩子口中含著,以祈祷他能平安无事,健康成长,最后再用筷子触碰石头,轻点孩子的牙龈,即为“固齿”,寓意希望孩子有健康的牙齿和好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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