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到中间阶段,薛禾荔和原掣一路上都在吵架,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矛盾。
可偏偏次次吵,次次在赛道里的表现都很好。
拿的积分更是次次都第一,总积分排名,名列前茅,拉开后面的车队一大截。
车队和观众们也逐渐开始对薛禾荔和原掣之间的矛盾,从开始的惊讶诧异,甚至想要劝和来当和事佬,到后面的习惯,甚至如果有比赛,薛禾荔和原掣没在路上吵起来,都会有人觉得不习惯。
薛禾荔坐在车上,刷手机看各种赛事的报道,这会儿突然就刷到一条和她跟原掣有关的报道。
轻哼了声说道:“什么叫什么不吵架就没办法比赛?昨天的比赛我们第二名,这么多人都说是因为我和没吵架,导致你发挥失常了,那只是我懒得和你吵,还有当时的路线状况不好而已。”
原掣在外面和技师一块在看车的轮胎,闻言笑了笑:“我也觉得,不过,我也懒得和你吵。”
“……”薛禾荔不以为意:“其实,你是说不过我吧。”
“你觉得可能吗?”
“……”
薛禾荔没和他在继续顶嘴。
这人每次到后面都只会耍无赖。
“这些新闻报道真是越写越离谱。”
看到后面,竟然还有一则报道是说她年纪轻轻就能来NWR,是和原掣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甚至还有人说她一来就能赶走之前的领航员阿彪,就是因为和原掣在谈恋爱,搞车队恋情,才能坐上领航员这个位置的。
薛禾荔越看越无语。
她来NWR是因为老领队的原因好吗?老领队是她老师,他是知道自己实力的人,推荐她来这里,难道还有问题了?
全是胡说八道的杜撰和猜想。
无论是在什么圈子,都逃不掉这种新闻。
薛禾荔懒得白费精力,关了手机,下车去看后面的轮胎。
“怎么样了?”她问。
“磨损严重,轮胎要换。”
“都怪你刚才知道那边那条路全部都是锋利的石头,还要往上面开,这会儿车胎都要爆了吧,你以为这是你拿去参加比赛的赛车呢?就是车队普通的车,你当赛车开,迟早都要出问题。”
原掣靠着车窗,微微低下头:“另外一边是沼泽,你确定要刚才我开过去?嫌自己脑袋上的伤还不够,需要在比赛开始前再添一点是吗?”
“……”行吧。
她不再说什么。
原掣刚才的判断,仔细想想确实是对的。
现在是比赛休息期间,车队的人都很忙,她和原掣这两个要准备上赛场的倒突然就闲了下来。
准备开车去前面的小镇上购买点物资,没想到路上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这次他们出来主要是采购一些食物。
主要是需要要新鲜的。
在车队,大家天天都在吃速食快餐,吃都要吃吐了。
而且这个时间点,和所有车队的人都身处异国他乡的,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国内的食材就算是飞机空运过来,任何的食材和水果一旦到车队这边,都会受到距离和地理气候的影响,送过来就蔫了吧唧的,做成菜以后的口感很菜,吃的也难受。
大家吃的东西都不是真正的新鲜。
要想吃新鲜的蔬菜水果,就有人提议这附近刚好有个村庄,不如出去采购。
原本是薛禾荔和另外一个车队的工作人员一块出来的,但车队的很多人其实并不是专业的车手,再加上这边的路都和赛道的路贴近,很多就算是有驾照的人在这边的路面都不敢开,怕出事。
最后兜兜转转,原掣竟然上车带她出来了。
如果中途没有遇到那槽糕,并且毫无选择的路况,这会儿她和原掣都已经到村子里了。
这会儿不到半个小时,连救援的直升机都来了。
还来了很多车队的工作人员。
大家都在想办法抢救已经两个后轮都陷到泥沙地里,根本无法用人力抬或者直接开出来的车。
这车就是很普通的越野。
比较适合平地。
开到这里来就是来受罪的。
像瘸子一样走两步就垮了。
原掣能一路把车开到这里,也算是另外一种奇迹。
薛禾荔站在旁边盯着他们救援,又注意到工作人员开了三辆车过来,扭头去问原掣:“我们开旁边的车过去?再不去的话,马上天都要黑了。”
原掣点头:“也可以。”
薛禾荔和原掣换车,继续前行。
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村庄。
人算不如天算。
天色晚了,村庄里的集市也都休息了,他们扑了个空。
村里没什么路灯,只有车灯算得上的光源,薛禾荔走了半天早就累了,蹲在车前走不动了,车灯照在她身上,她身上的外套到发丝都好似透着光。
“一个人都没有,走了这么久,集市也早就关门了,村民们住的也好远,现在这个时间走过去打扰他们真的好吗?”
原掣跟在她身后,见她蹲在地上,“也才七点多,算不上打扰。”
“七点了啊……”她认命地从地上起来,“走吧。”
原掣身为一个职业赛车手,体力肯定是没得说。
他接受过很多专业的训练。
都说开赛车的都能和飞行员媲美。
赛车手就没有一个是体力不好的。
薛禾荔来之前没想到这边的村子会这么大,从一户到另外一户,几乎可以说是在翻山越岭。
她还是第一次了解国外的村庄分布。
从来不会紧密的爱在一起,而是中间间隔的距离,要多长就有多长。
山路狭窄,不可能开车代步。
她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原掣还在前面迈着轻松随意的步子,这些路程看着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
体力真好。
薛禾荔又累又渴。
第一次直观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现在不就是在为了那点希望渺茫的新鲜蔬菜水果,自己累的半死。
又断断续续走了一个小时。
薛禾荔终于看到了下一户村民的屋子。
原掣回头看她那不死不活的样子,选择自己爬上山坡,敲门去和住在里面村民交涉。
等到薛禾荔好不容易爬上山坡。
原掣似乎都已经和村民聊得差不多了。
他主动和对方握握手:“那我们车队需要各种蔬菜和水果三十斤,麻烦你们明天准备好,我们会有人过来取。”
他用着纯真的英腔和人沟通。
薛禾荔能听得懂,但她没怎么和外国人交流过,没原掣那么熟练和自信。
村民连忙回答:“不如你们今天晚上就在这边住下吧,我家里正好有空出来的房间,先生,您身后那边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吧,你们正好可以在我家住一晚上,每天早上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那些新鲜的菜品,我想会更适合你们挑选和购买。”
薛禾荔大老远就听到了,想都没想就喊:“大叔!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no!我也不要和他一块住。”
原掣下一秒直接答应。
薛禾荔气得都爆发了,咬着牙跑到他身边:“你故意和我作对?”
“这怎么能算是做对呢?人家大叔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回去不是个好方案,每天还得再过来一趟,反复来回地开车,我很累的。”
“你累?刚才我怎么没看出来?”
“精神累和状态累,你看不到而已,一个赛车手的情绪精神也是比赛中保持稳定心态,以及取胜的关键。”
“……”
原掣见村民已经进去收拾房间了,他压低了声音:“最主要的是,刚才我们开过来的那辆车没油了。”
这下薛禾荔是不得不在这边暂时住下。
车队那边还在为困住的那辆车的维修工程焦头烂额,再加上没什么人敢在大晚上开车过来,根本几不用抱什么会有车队的人发过来接的希望。
好在这边独一户的外国大叔很是热情。
他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听到他们今天晚上要在这边借宿时,也是非常热情地招待她和原掣,甚至还把家里好吃的和红酒牛肉都拿了出来。
薛禾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有点太丰盛。
原掣拉着她入座,凑近她耳朵:“放心,他们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报酬,放心吃吧。”
薛禾荔这才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吃了两口,老奶奶已经收拾好房间出来,薛禾荔连忙起身,老奶奶笑眯眯地看向她。
薛禾荔听不太清楚老人说了什么,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后面吃好了,薛禾荔疑惑又警惕地看着原掣:“你……要不去,和那个大叔再商量商量?”
“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他这样回答。
薛禾荔立即道:“那你答应干什么?”
“除了在这里住一晚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他看过来,满眼的理所当然,“人家没有房间了,我也没有办法。”
薛禾荔真是头疼。
她和原掣待在一辆车里都要吵半天。
完全不敢想象,晚上她如果和原掣共处一室,会不会直接把人家的房子都吵得抬起来。
薛禾荔都准备睡外面的沙发了,没想到吃完牛排的原掣率先起身,她背脊下意识地僵硬了一瞬,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只见他走到房间里,不到十秒就出来了。
她眼巴巴地抬起脑袋。
原掣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挑挑眉:“怎么?你在期待什么东西吗?”
“我呸!”
期待个屁。
她缩在椅子里,身上的外套还是有些单薄,散落下来的发丝缠在细白的脖颈上,她说:“你打地铺?”
“凭什么我打?”
“我打也不是不行。”
“那就你打。”
“……嘶,原掣,原大少你到底的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的?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真的去睡地板吗?”
“怎么不忍心?”他突然俯身靠过来,盯着薛禾荔的眼睛,“你刚才不是骂得挺凶的吗?我非常忍心。”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呢?”她不躲不闪,也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甚至眼眸里还带上了几分浅薄的笑意,“原大少是不是听错了?我已经好久都没有骂你了。”
她是真的忍耐了很久,一直都忍耐着没有指名道姓地骂原掣。
就算有时候绷不住了,那也能叫骂吗?
之前的那些话,她可都是在拐弯抹角地指桑骂槐而已。
他没有证据。
原掣哼笑:“可以,你不承认。”
“没有发生放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好的很。”他开口:“那我就更不用照顾你这位娇小姐了,睡地上吧。”
“原掣!你够狠!”
“还好吧,毕竟我做什么都是明着来的,不像某人,暗地里挖坑。”
薛禾荔气呼呼道:“谁给你挖坑了?”
“不要对号入座,谁挖坑了我就说谁。”
薛禾荔才不搭理他。
收拾好餐盘就进了房间。
率先抢占床上的位置。
摆明了要让原掣知难而退。
偏偏原掣也不是什么善茬,掀了被子也跟着躺上来。
他的手劲很大,就只是随便地扯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薛禾荔差点没被他的劲掀翻。
甚至她刚才都像是被他直接提起来了。
原掣笑:“不好意思,扯到你的位置了,我们一人一半?”
“行啊。”
薛禾荔没想到他真的敢躺上来。
脑袋嗡嗡的。
身侧的呼吸和那种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根本就无法忽视。
不用眼睛去看,她似乎都能感觉到原掣身上每存鼓起的肌肉,修长有力的腿……存在感十分强烈。
——他占据的位置太大了。
想不注意都难。
一直都在挤压她的空间和位置。
到后面,薛禾荔都有点呼吸不畅。
事实证明,个头太高,块头太大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压力会很大。
薛禾荔觉得她的关注点实在有点离谱。
连忙甩掉脑子里的那些想法。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着另外一边的墙壁。
无声地和他僵持。
她和原掣一直如此。
谁也不肯先低头。
今天晚上也是。
谁都不肯先说好话。
明明只要他说一句稍微温柔点的话,她就会去打地铺的……
但这其实又算不了什么。
以前她在另外一个车队的时候,车队里大家比赛扛到最后,一个个都累得不行,有时候也会挤在一块将就着睡觉,她从来不会嫌弃,累了就倒下,和大家一起努力奋斗的日子里,她不会计较这些。
算了,就当在野外冒险将就了。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视线一直都落在她背上。
目光缓慢。
怀着好奇和打量。
好一会儿才移开。
薛禾荔是真的挺困了,刚才又走了两个多小时,腿酸腰痛的。
最开始确实是有点和原掣在幼稚的置气。
后面是真的躺着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半梦半醒间又意识到身边还有个原掣在,她悠悠转醒。
犹豫了一会儿,爬起来去浴室里打了点水稍微洗漱一下。
回来时,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原掣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愣了一下。
不会是也去外面的浴室洗漱了吧。
薛禾荔没怎么放在心上。
上床盖着被子继续睡觉。
还特意给原掣留了很宽的位置。
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一觉薛禾荔睡的并不安稳,中途又醒来一次。
身边并没有人。
薛禾荔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原掣怎么可能会出去那么久。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原掣回来。
薛禾荔给他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
这人……不会是生气了吧,有必要吗?
她都还没说什么呢。
挣扎片刻,薛禾荔还是下床,开门出去找原掣。
在外面绕了一圈,发现他也不在外面的客厅和屋子里。
这大晚上的,原掣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薛禾荔不爽他确实是不爽的,这会儿还是把人身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她匆匆忙忙套着外面就要出去找人。
下了几层阶梯,外面的冷风实在刮得人瑟瑟发抖。
她拢着外套喊着原掣的名字,半天都得不到回应,都准备打电话给车队的人来帮忙时,路过原掣停在外面的坡下的那辆车,被半开的窗户吓了一跳。
本以为是有人潜入了车内偷东西,凑过去一看,不想和车里座椅上的男人撞上视线。
原掣冷着张脸,视线也冷淡得有些冻人,大半张脸都隐没在车厢的黑暗中,只有手里的手机和指尖的烟是有黯淡的光在闪着的。
看到她:“不在里面待着,出来做什么?”
薛禾荔张着嘴:“你怎么在这里?”
“在里面待着闷,晚上我睡这里。”
“不冷吗?”
原掣笑着扫了眼她瑟瑟发抖的小身板,“我不冷。”
“哦……好吧,那你晚上在这里待着,记得把窗户关好,有事就……打电话叫我,我在里面。”
“嗯。”
他主动退让,薛禾荔又有点过意不去。
外面夜间确实挺冷的。
车里待着有暖气是没错,可车早就没有油了。
他就是单纯地坐在里面,并没有吹暖气。
她在车窗边犹豫了一下:“我们暂时先别吵架了吧,外面很冷的,你……进屋去。”
原掣没什么反应,薛禾荔以为他还在生气,伸手拉开车门,“原掣,别着凉感冒了,车队还需要你。”
原掣这才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声音偏冷:“我还以为你关心我呢,原来也是为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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