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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煮面

跨过火盆,要先拜堂,但很明显刚刚账目的事情还没解决,谷主给所有葬师投去一个杀人的眼神,所有葬师纷纷自觉地都低下了头,昭时弈咬紧唇边看着这场面。

“紫衣,”谷主冷冷道。

紫衣双手颤巍巍地拘礼应声。

“把你宫中的账目清点赶紧,明早我要见到它。”

紫衣赶紧应声道:“是。”

谷主方才还语气冰凉,对上她时,则唇边染笑,轻声道:“葬谷历有祖训,我一身只娶一位妻子,也只准娶一位,现在葬谷阿公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别怕。”

昭时弈点点头,心中也知道会问她家世和从前经历,因为和紫衣他们已经提前背过了,昭时弈不觉有慌,但突然有一问,把她问住了。

阿公问道:“既是小门小户的农家女子,这双手粗糙倒也可以解释,但左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昭时弈肩上细微的发抖,都被谷主察觉到了,谷主道:“阿公别为难她。”

阿公表情无奈地向谷主鞠躬,道:“问新娘子脸上的疤和手上的伤,这是必问的。”

“但你没看见你吓到她了吗?”谷主冷声把阿公吓得禁声。

阿公愣在原地,被谷主推开,只见谷主走到昭时弈面前,轻声道:“我来看看你脸上的疤痕,你别怕。”

谷主戴着半块金镂面具,额上黄色牡丹栩栩如生,其两眉如剑,凑近来看其实并不似传说中的青面獠牙。

可在他仔细打量她,迅速得出结论时“你左面脸上的疤,大概是两个月前留下的,大抵是铁制的利器,你曾用过些好药,但因后来断了药,便会留下这样的疤痕……”昭时弈整个心都慌了。

谷主又见她在抖,便怜惜道:“没事,我不会让你受伤。”话间有侍女端上来药膏,谷主丝毫不避讳所有葬师,又或者说,他的眼中丝毫就没有其他葬师,就用刚刚拧断别人脖子的手,为她拧开药膏。

在他伸手为她来涂抹时,昭时弈微微后退了些,这一定是带有某种目的的,她想。葬谷谷主的妻子能从百名新娘中活着出来,兴许他们把她当成了葬谷祥瑞。

谷主在她的微微躲闪中放下了药膏,用侍女递上来的湿手帕,仔仔细细擦了手,边道:“想着我今夜是吓着你了,我这性子容易动怒,葬谷的财务出了些许状况,我发起怒来,难免会忘了场合……这么看起来,完全是我的错,我若是吓着你了,你便先去休息吧。”

休息?昭时弈眼中迟疑,这问题她还没回答?这堂还没拜呢?

“你脸上的疤你不想说,便可以不说,我不会为难你。”

昭时弈捏紧手心,终是没有回答,谷主能一眼看穿她受伤的时间,便也能分辨出是什么利器伤了她,只是谷主并没有往深处想,但她若答了是铁钉,难保不会引起谷主的疑心,况且这里还有一位主持葬师,主持葬师大抵知道先皇驾崩的所有事情,不保证知不知道她用铁钉威胁那名宫中那名男奴的事。

“拜堂这事……”谷主看她表情颇有苦楚,本要叫她先休息,但昭时弈却以为谷主不想娶了,遂于慌乱中点了头。

“你想拜堂?”谷主盯着她,似乎想分明地知道昭时弈此时的想法,看到昭时弈睫毛轻再点了一下,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喜悦,“好,其实我当了谷主后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想着今日我要是吓到了你,咱们不拜了也行,但你既想,那我自然是要把谷主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谷主蹲下去,为她将婚裙移过地上沾血的那处,然后站起来时突然雷霆爆发!!!

“我叫你们把死人收拾走,不是只把死人挪走!!”

殿中一群人显然脸色刚缓和些,现在又恐慌起来,方才事情没办干净的侍女赶紧跪到地下来,谷主踩着她衣上裙边,擦干净了地上那几滴血渍,然后冷声道“滚”,转过身来却又温和地看着昭时弈道:“别怕,我抱你下台阶?”

昭时弈心口都被吓得起伏不止,她脑中飞速的思考像谷主这类的究竟是什么人?

仅用喜怒不定这个词来形容,未免太单薄了些。

今夜,谷主真将葬谷中一切他认为好的,都给了她。

葬谷最会刺绣的绣娘,日后便是她的贴身丫鬟,葬谷最会扎针的纸扎葬师,日后除了带徒,便是为昭时弈制作纸扎玩具。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你同我说,我都会应允。”谷主同她三拜之后,对她许下承诺,这种承诺给了昭时弈一种错觉,就好像她问出阿姊腹部器官究竟何处时,谷主也不会吝啬回答。

但她知道,一旦问出,必死无疑。

这事得靠摸,靠潜伏,但此刻她在谷主这里尝到的,如毒一般的甜头,却让她安心无比,至少,阿姊死后这两个月,少有人会分明地待她与待常人不同。

葬谷之妻是吉祥物吗?真好。

**

紫衣和三位替嫁葬师都懵了。

葬影用眼神问大家,“你们知道谷主怎么了吗?”紫衣摇摇头,古阴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至于谷语压根就不说话,需得紫衣靠近些去装一下他肩膀,他看着紫衣,一时间也憋不出什么话来。

紫衣便替他答道:“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谷主成亲,哪能知道谷主对待新娘子是什么性子?”

葬影道:“我算是体会过谷主性子的阴晴不定,上回我犯了错,被谷主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原以为留给我的具棺材,结果谷主蹲下来拍了拍我肩膀,叫我好好干。”

紫衣后怕道:“那是你正好碰上谷主心情好,我刚刚那种情况,不把脖子拧断都还算好的。”

谷语撇了眼紫衣,道:“明早的账,你……做得好吗?”

紫衣半年才回谷,之前在南方各处培育鬼媒婆,带着鬼媒婆抢生意,去法会祭祀场做宣传啦,私下来说,应当有笔很大的烂账。

而谷语是替嫁葬师中唯一一个,一直同紫衣合作干的,自然知道紫衣作为鬼媒婆,收了许多人的礼物这还是小事,有些阴阳账本,这才是最难搞的。况且只有一个晚上。

紫衣笑道:“你都问到这儿了,要不今晚你来阴阳宫?”

谷语眼神一停一起,慌慌张张移开,哽声道:“可以有。”再瞧得仔细些,可见他面中带红,紫衣凑近道:“叫你喝那么多酒,耳朵都红了。”

谷语正不知如何作答时,谷阴的话恰好帮他解了围,把紫衣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古□□:“今晚我们四个真是太险了,尤其是我们紫衣,阎王面前走过了一遭。”

葬影道:“是啊,当时紫衣被谷主捏住脖子时,我们几个差点就腿软着要跪下了,要不是谷语冷静写,拿剑拦住了我们,现在真不敢想今晚是怎样另外一番腥风血雨的场面。”

紫衣重重地点头,便将视线落到宅中那个女子身上,“谷主心里想什么我们猜不准,但新娘子的身份若暴露,谷主非把她生吞活剥了不成,”紫衣的眼神变暗,烛影晃动中颇有苦楚,“她若是伤了,下个就是我们。“

葬影道:“看来我们得不时地去教教她。”

谷阴两手交叉抱怀,接着道:“譬如谷主的喜好和禁忌,都得赶紧教会她,万一她哪句话说错了,谷主必翻桌子。”

紫衣却道:“我瞧着新娘子聪明得很,观察也很敏锐,她一进葬谷就发现了水棺,若是寻常娘子看到葬谷处处停放着土棺,又见到棺材在水面上游,只会害怕得大喊大叫,我曾听说前谷主的妻子一进葬谷就晕厥了过去,后面与前谷主成亲,全是被人强迫着,就连入洞房那事,也被强了……”

紫衣话说到此处,但看谷主对昭时弈处处温柔,甚至这温柔中颇有几番君子风度,跨火盆时先问新娘子,新娘子摇头他便谦退,要帮新娘子涂药时他也先问过,意识到新娘子微微发抖,他还去用湿手帕净了手。

紫衣倏地好奇地想问,左右看看其他两位替嫁葬师实在不靠谱,便靠近谷语道,叫他低下头来,她好奇道:“你说今夜入洞口,谷主也会一一问过吗?”

谷语方才脸上的红还未退,现在便又红了,挺起身子时,颇为不自然,但只怀抱着剑道:“今晚得整账目,方才的事未完,明天咱们几位葬师中必定要见血的。”

“也是。”紫衣点了点头,但又心想:大家的账目都出了问题,谷主明天发怒也不会拿她开刀了,因为她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真是的。”紫衣嘟囔道,大家怎么偏都在这时候出了错,脑中思考了很久,直到谷主那边已经拜完堂,准备入洞房时,紫衣才想起来,她原是问谷语这事,谷语方才回答了没有!!

*

昭时弈觉得谷主这个人还挺好,当然她是不会忘了来葬谷是来查清阿姊死去真相的,且这事,极有可能和葬谷谷主有关。

她此处说的好,只是觉得作为谷主的新娘子应当很幸福。

因为谷主他事事有过问,她稍有退缩,他便能立刻得出结论,遂不牵强她。就比方说夫妻对拜这事吧,她犹豫了一会,耳畔便听闻谷主道:“那这拜就算了。”

再比方说新娘子给高堂敬酒这事,昭时弈心中纠结给他们敬酒,其实此时酒杯都拿在手上了,也不知道谷主是怎么就看出来她心中的纠结,遂拦住她,且从她手中拿过那杯酒,道:“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

但昭时弈是知道分寸的,这宅中这么多葬师看着呢,她该做的什么都不能少,虽她拿着酒杯一个个敬过去,且连面上心中都没有产生抗拒的情愫,敬完一轮后,只看得谷主突然变了脸色道:“你不必勉强自己,去讨好他们。”

昭时弈当下心中一颤,只觉这句话倘若是从平常公子口中说出来的,兴许还这能打动她。

入洞房时,昭时弈是无比紧张的,她定然是不愿同谷主同睡的,谷主既然今晚这般迁就她,那她希望她的这份抗拒,谷主也能心领神会。

但这样的话……她便不知道,谷主娶了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了。

得有了甜头,才有之后的顺利,遂在谷主多次体贴迁就下,昭时弈从表面上表现得不那么害怕,心境也伪装得甜了些。

其实在关上门的那刻,昭时弈还想了什么,比如谷主掐着她的脖子道:“你别装了,我也不必装了。”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谷主在进门后,依然维持着那个形象,甚至更体贴些了问:“你想吃什么?吃面还是想喝汤?”

巧得是昭时弈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叫了声,之前在热热闹闹的唢呐声中,兴许也曾叫过,但她并无察觉。

既然现在他问了,昭时弈便顺着道:“面。”

“我去做。”谷主起身,又问道,“你想吃什么口味?”

昭时弈听到他说他要亲自去做时,已经被吓到了,哪里敢什么口味吃,遂道都行。

“都行……?”谷主重复这二字,反倒迟疑了一些,然后才点头道好。

谷主出了门,昭时弈才真正松了口气。

*

入洞房后,新娘子一般都会有饿了或者贪嘴的时候,厨子们这时就在备着了,但他们却瞧见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朝厨房走来。

说实话,他们从没见过谷主入厨房,其中还有些许厨婆子连谷主的面都没有见过,还在问道:“是谁来了?”

谷主已进厨房,叫出了两位大厨,此时厨房里的婆子们才瑟瑟发抖,私下道:“居然是谷主!!天呐,是厨师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都知道谷主经常把人的脖子给拧断,大家都害怕极了,却没想到,谷主居然过来亲自下厨,说要煮一碗面,这碗面要用上葬谷最好的食材。

一时间,大家把厨房里所有的其他食材全都清空,专为做面腾出空间。

谷主还说这碗面他要亲自动手,未下过厨房的他,第一次剜起衣袖,便是生生被油渍炸出泡来也不吭声,不多时,厨房飘出来一阵奇香,叫一众小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这已经是谷主做的第三次成品,但谷主仍旧摇摇头道:“既然给她做了,那必定要做到最好。”

众人忍不住面色好奇起来,为她做?向来拧断他们脖子不眨眼的谷主,也是把冥婚当成暴利第一产业,一面听着冥婚女子的哭声,一面却数钱数得发笑的谷主,今日竟然……会为一个女子下厨!

这面中不会是要下什么药吧?众人的表情从羡慕变得惊恐起来。

可大家却亲眼看到谷主一次两次三次地品尝着面的咸淡,汤的味道,等盛入碗中时,连油腥子都给捞了出来。

然后才道:“你们先给她送去,告知她,我过会便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去复命,另一部分却见谷主入了澡堂,兴许是方才衣物上沾了油腥,现在得先洗了,才敢进门。

这……还是他们的谷主吗?谷主是受什么刺激了?

这个问题问昭时弈,昭时弈也不知道,面送到她面前来时,她的肚子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但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呢?昭时弈可不敢轻易下肚。

旁边的老婆子叹了口气,于旁边拿了个小碗,夹起一根面尝完,全程没有二话。昭时弈知道面里没毒,便端起碗来,先是浅尝了一口,后来直接全吃完了。

*

碗刚放下时,见谷主梳洗完毕,穿着微露胸膛的里服而来,没咽下去的那口面,差点喷出来,谷主一下便发怒道:“桌上怎么连水都没放!!”

昭时弈提着心,那一口面要咽不咽,视线扫到桌上,才发现确实,桌上只有一壶酒。

“咳咳……”昭时弈被吓得剧烈咳嗽起来,谷主连忙翻了丫鬟端上来的水杯,迅速为昭时弈倒了一杯水,端到她口边,在她边喝时还边拍了拍她的背。

昭时弈缓和了些,他的语气却尤是自责地道:“是我没发现,”然后便罚着那几个丫鬟,连带给她送面来的几位老婆子都跪在外面。

昭时弈不敢说什么,亦不敢劝他,好一会,视线落到他袒露的胸膛上,竟被他忽然问道:“你看着觉得不舒服,我就把衣服穿上。”

“……”昭时弈一时间半会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把头别过去,遂耳畔听见他把衣服扎紧地声音,他坐下来道:“你觉得不习惯,我自然就不会只披着了。”

“嗯。”昭时弈吭声。

谷主看着昭时弈的脸道:“方才的药膏的没来及涂,我现在为你涂上些,”话间侍女呈上药膏来,谷主拧开了盖子道,“在葬谷你需要什么药,就去找巫医拿,或者和我说起也行,什么药都会给你送来。”

昭时弈害怕得紧,在谷主将药要往她脸上抹时,她整个身子都僵冻住了。

“不,不用,我还是自己来吧。”

谷主顿了顿,把东西放在桌上,盯着她道:“那你自己来。”

遂,昭时弈一直在磨磨蹭蹭的涂脸,期间谷主居然铺了床,她偷朝那边撇了眼,心中害怕无穷。

外头的侍女们都还在跪着,今夜下了湿雨,不少侍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但又因害怕谷主两手忙慌捂着嘴。

谷主只听到了这条稀碎的声音,便动怒道:“一个个不想进棺材,就跪远点!!!”

外面一阵脚步声,昭时弈涂脸的手也顿了顿,原是想说今夜能不能分开睡的……但看着谷主阴晴不定的性格,又把话咽入腹中。

1.有点苦,所以给了女主一些甜头,但谷主的人设就写偏了,之后会大修。

2.会停一周去分析前文是不是出了问题,或是文案啥的,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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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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