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呸呸!”楚云熙一进屋子就被漫天的灰尘呛一嘴。
“这是空置多久了?”她随意踱着步子,打量着屋子。
此时,“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砸上的响声从她背后传来。
随后,整栋别墅里的房门都像失控了一样“砰砰砰”陆续被砸上,空旷的空间里关门声格外突兀。
楚云熙进门后没有打开窗子,所以不可能是被风吹上的。
老旧的灯泡被一根不怎么牢固的电线勉强拉住的,此时灯光随着“滋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暗。
蒙尘的房屋本就昏暗沉沉,灯光不规则的闪烁更让房屋显诡异阴森。
为什么说是阴森,楚云熙感受周身传来的不符合季节的冰冷,凉气习习,甚至那阴冷还会围绕着她不断变换着方位。
隐约的还有桀桀桀的怪异笑声传进她的耳中。
若她是普通人,怕是早就被这动静吓个屁滚尿流。
但楚云熙,一个自小跟着老道长长大的小道士,见到这幅场景甚至还有些想笑。
她是能看见鬼的。
因而这女鬼是如何鬼鬼祟祟飘去关门,又如何在她面前吐着舌头做着鬼脸甚至是张大血盆大口向她吹气,楚云熙看得一清二楚。
楚云熙的无动于衷让女鬼多少有点恼羞成怒。
怎么都弄出这动静了,这人怎么一点反应回馈都不给?难道是个傻的?
让鬼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女鬼眼珠子一转,又开始伸长舌头往地上洒落血迹,那艳红的血色一滴一滴落下,汇成长长一条。
这样都不动如山?
女鬼的眼珠子都气得瞪出来,恼羞成怒瞪大鬼眼楚云熙脸上贴去。
臭丫头,真是给脸不要脸,得给她整坨大的。
却不料她刚凑近,还没来得及发挥威力就被臭丫头一把扯住她特意拉长的舌头。
楚云熙对上女鬼诧异惊恐的眼神,对着女鬼灿烂一笑。
“你好呀。”
被拽住舌头动弹不得的女鬼表示她很不好。
甚至害怕到眼珠子瞬间掉落地上。
嗒嗒嗒,眼珠子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沾满了灰尘看向楚云熙的方向。
“你……*&……%%…………”被拉住舌头并说不清楚话。
楚云熙拉住她的长舌,“我不理会你,已是饶你一劫,你竟敢还得寸进尺。”
女鬼就这样被她扯着如同一条臭抹布上下摔打着,摔得头晕眼花的女鬼连连求饶。
“大师,大师,饶命啊。”女鬼的眼珠子好不容易归位,差点又被甩出去,“我……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楚云熙终于松手,女鬼歘的一下躲到墙角根,恨不得钻墙缝里去。
太可怕了,呜呜呜,吓死鬼了。
“怪不得肯过户一套别墅给我作陪嫁,原来是凶宅啊。”她就说嘛,这一家子看起来也不似大方良善的。
凶宅?!凶什么凶,到底谁凶啊?!女鬼贴在墙面,瑟瑟发抖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楚云熙晃了一圈回来,对这里还是比较满意的,独栋独院清净宽敞。
女鬼小心翼翼伸了个头出来,“我?没人住我就来了。”
“据我所知,这里已经陆续换了几波主人了。”
女鬼毫不在意道:“那怎么了,我先来的。”
倒是很理直气壮。
楚云熙轻笑着走向她,“哦?那我这个后来的倒要给你让位了?”
女鬼往墙面缩啊缩,真想穿墙逃走算了,到底还是不敢:“那……那倒不必,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不如,我们和平共处?”
“反正这里这么大,你也住不过来啊。”
楚云熙还真考虑起女鬼的建议。思索了片刻,没有立刻拒绝她。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
女鬼神色漠漠,看不清情绪,眼珠也不转了,“我记不清了。我是谁,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
楚云熙观其神色不似撒谎,且她的鬼气清纯,不像作恶之徒。正如她所说,顶多弄出些假象吓跑几任房主罢了,倒也没有害人。
“既是如此,那收留你一阵倒也不是不可以。”
女鬼颇是谄媚一笑,“那你得承诺不能随意收了我。”
她只是一个喜欢宅着不喜害人的i鬼啊,为何要遭此劫难?想到此处,两条血泪就往下流。
“嗯?”楚云熙看着地上血迹一片,立马瞪了过去,“清理干净。”
女鬼立马委委屈屈开始清理。
“正好,我过几天搬来,这几天你就把这屋子都清扫出来。”
“哈?!”晴天霹雳把女鬼都裂成碎片,这么大的别墅,想要累死鬼吗?
楚云熙倒很是满意,省了保洁费,她可真是持家小能手。
丢下一脸破碎的女鬼,楚云熙挥挥手赶往傅家赴约。
原来楚、傅两家因着老爷子一辈有婚约,正落在孙辈。
按着两家产业、社会阶级来说,楚家能攀上傅家那是祖上冒青烟。
只是这两年不知为何傅家怪事连连,傅家身处高位的几位接连出事,隐隐有世家破败之相。嫡支的当家掌事人更是车祸致残,连站都站不起来。
外头都在传,傅家老大不仅仅是伤了腿,更是连那要紧处也伤着了。
怕是不能人道,从此无后了!
楚家呢老爷子早就归天,楚家夫妻宠闺女,女儿本来就心有所属,听说傅砚珩成了个瘸子更是闹着不嫁。骄纵的楚梦澜割腕、跳楼,手段是层出不穷。
本来这几年傅家已不如从前,傅砚珩又瘸又废也不像话。再有传言道傅家是得罪了上头的人,怕是要被清理了。
楚家想着要不悔婚算了。
谁知意外来了个楚云熙,原是二十三年前两个女孩儿被抱错了。
得知亲生女儿楚云熙是由一个云游道士捡到养大,谁也不知楚梦澜的亲生父母是谁,那便两个女孩都养着罢。
于是乎,野丫头配瘸子,那是正相当,谁也不吃亏。
楚家也朝傅家老爷子那边传了话,“云熙这丫头才是我们亲生的血脉,才能配得上砚珩的身份。”
说到底,还是瞧不上亲生女儿被散养出来的野性子,不知规矩没有教养。楚梦澜呢是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她的言行才能称之为大家闺秀,才能匹配楚家的脸面。
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楚家也自知理亏从此做上缩头乌龟,就像这次傅老爷子传话两家会面都只由楚云熙出面。
楚云熙初一现身便被傅家的阵仗唬了一跳。
一家子几乎都在场,几人本围坐着,她一出现俱都齐刷刷地向她看来。
“云熙向诸位问好了。”楚云熙作拱手礼。
傅老爷子倒是很喜欢她这洒脱的性子,“丫头坐吧。”
被一众人焦视着,楚云熙也并不怵,跟着师父什么场景没见过?
寒暄一阵,傅老爷子终于步入正题:“这场婚事丫头你怎么看啊?”
楚云熙本也是不愿的,但初次见面时傅家散发着的功德之气很盛,堪称大气运者。于她修行大有裨益。
而且观楚家品行与傅家家风,倒是傅家人的处事为人更叫人舒服。
她垂头低眸似是有些害羞,“一切都听长辈们做主就是。”
傅老爷子又看向傅行简同乔芳菲,“你们怎么说?”
乔芳菲倒是想提意见啊,老爷子会听吗?要她说,这丫头也未免有些上不了台面,听说是跟着野道士长大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跟着学些邪门歪道的。看着她一身道士妆扮,还叫人怪瘆得慌。
她拍了拍傅行简,也是傅砚珩的父亲,示意他说话。傅行简一向是个不爱管事的,擅长做学问,所以傅家的担子早早落到了傅砚珩的肩上。
谁知儿子会遭此横祸?
傅行简对老爷子的话一律顺从,因而被老婆拍麻了腿也没憋出一个屁来。把乔芳菲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老爷子眼神从他二人的小动作扫过,乔芳菲立马止了动作,她也不敢反驳老爷子啊。于是她只得郁郁张唇道:“都听爸的。”
傅鹤安倒是对爽朗的楚云熙很满意,傅家近来阴云沉沉,来桩喜事冲一冲不是坏事。“那好,近段时间咱们两家抽个空就把这事办了。”
这话一出,算是一锤定音。
乔芳菲本还想着如果能拖一拖时间,可能这事还能有转圜,谁知老爷子这么心急。
这样一想,她难免有些坐不住。恨不得立马跑去自己儿子房中摇醒他,这个家里如果说谁敢跟老爷子说不,那也只有傅砚珩一个了。
傅鹤安一个眼神过来,乔芳菲只能勉强按捺下自己的急切,将自己老公掐了又掐才能泄愤。
对上楚云熙的欲言又止,傅老爷子主动问道:“丫头还有什么事,尽管提,老头子尽量满足你。”
楚云熙摆手道:“没别的事。傅老,我能不能跟傅家大哥谈一谈?”
虽然她很是眼馋傅家的功德之气,但她不愿意强人所难,如果傅砚珩很抗拒这门婚姻的话,楚云熙不会勉强他。
老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皱纹都舒展开来,小年轻想要联络感情那是好事啊。立马让人带路,“砚珩在房间里,你只管去。”
楚云熙一走,乔芳菲立马开口:“爸,这婚事是不是太急了?砚珩现在状态也不太好,要不再等……”
傅鹤安伸手止住她的话:“我知道,你对小熙不太满意。但是比起楚家人,熙丫头够敞亮够直爽,不会跟你藏心眼子。如果换那一个……你啊,弄不过人家。”
这跟直接骂她蠢有什么区别?!乔芳菲很生气,但是也就是怒了一下,对上老爷子她敢怎么样嘛!
“噗嗤。”傅嘉言、傅妍书甚至都笑出声来,被老妈一瞪俱都捂住嘴巴,憋得很是辛苦。
“你也别急,如果砚珩不愿意,谁也没办法逼他。”傅老爷子抿上一口茶,长叹一声,就交由他自己选择吧。
“笃笃笃。”楚云熙敲响门。
“进。”里面的人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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