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对？”秦殃皱眉。
“差的多，像是个小孩子。”裴溯沉思，将之前搜寻到的校服拿出展开，看着衣服上165的标签想象着那人的大概身型。
秦殃看出了他的打算，嘶了身转身将床上的枕头拿了过来。那枕头只一个枕芯，黑黢黢的，填充物不怎么柔软。“套上去试试。”
裴溯依言照做，将套着校服的枕头放在凳子上虚虚绕了几圈，他放低身子比对着摩擦痕迹，笑道:“这回是了。”
“啧，这也太瘦了吧，就是营养不良。”秦殃揉了揉眉心，再次将房间环视一圈，“暂时就这么些了，先走吧。”
将皮带交给他哥，裴溯道:“门检查过了吗？”
“没呢，我看看后面。”秦殃挑眉，心道这小子还挺谨慎。
裴溯点头:“那我出去看看。”
没多停留，他抬脚迈向门外，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涩气息再次出现，似乎每次从门口经过时都会比屋内要明显。
青年一顿，俯下身观察着那道缝隙，只见劣质木板门上除了突出的倒刺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唯独那道缝隙边缘隐隐泛着圈潮色，像是长期浸水导致的。
左右没什么头绪，裴溯便打算去找秦殃问问情况，正当他准备起身时，动作却猛然顿住了。
透过垂在身侧的衣角，他精准地与楼梯转角的“人”对上视线，对方衣袂飘飘，白色的裙子被接连的阴风摇晃，发现裴溯后脖子“吧嗒”一折，微抿的唇骤然开裂着耳根。
“咿……呀…”那小鬼平举起双手，扑蝴蝶似的在空中舞动着，自言自语几声后尖笑着像是初学者玩的提线木偶一般姿势怪异地想裴溯冲了过来，“要抓住你咯……嘻嘻嘻！”
幽灵般鬼魅的身影在瞬间消失不见，对方最后一秒的面庞有些扭曲，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半是怨恨半是畏惧。
“裴溯！”屋内的男人闻声赶了过来，只见门外的青年平静站起身，盯着自己思索着什么。
“没事吧？刚刚是不是有东西出来了？”秦殃皱眉，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旧皮带，他环视着走廊，青年身后空无一人，“走了？”
“嗯，走了。”裴溯若有所思地朝他手上撇了一眼，“这次看到她穿的衣服了，就是白色裙子。”
“她身上有很多勒痕。”青年边说边撸起袖子，尚未褪去的狰狞痕迹就暴露在空气中，“比我要多，而且哥你出来的时候她被吓走了，和之前王朝开门的时候不一样。”
“就是害怕。”青年定定看着秦殃，墨色的眸子几近纯黑。
秦殃和他对视，举起手中的皮带接着道:“因为这个？
“很有可能。”裴溯点头，“那被捆在凳子上的人估计就是她了。”
“那小鬼好像还没伤过人吧？”秦殃的眉毛蹙的更深了。
“我们这边是没有，但别的玩家那里不清楚。”裴溯朝院中点了点，宋佳佳的声音很清脆，“但我猜也没有，他们看着状态都还不错。”
“这样差不多就能定了。”秦殃垂眸，“这种副本白天能出来的东西一定有某种限制，没那么容易得手，只要别太菜就不会死。”
眼看两人半拼半凑的接近了真相，直播间的众人都快疯了，秦殃那边见惯了倒还好，裴溯这里却是弹幕起飞，尤其是这个副本才被引来的新观众。
【不是？？这才第一天早上吧，房间还没开完就要推出来了？一如既往的生猛啊！】（已投积分*2）
【这新人有点儿意思】
【谁告诉我教主是怎么发现门缝那里有问题的？虽然与之前没有明确的关系，但是这也是属于后期揭秘完才能找到的吧？智商不够在线求助】
【闻到的吧？我看这主播五感不错】（已投积分*2）
【怎么感觉直播间杠精变少了？郑茜呢？】
【人家星探昨晚上就去参加公会战了，没听王朝说吗】
……
“另一个女鬼呢？莫离姐昨夜遇到的那个。”裴溯沉思，“会不会和这小鬼是姐妹，生前遭受酒鬼父亲虐待？”
“说不准的事。”秦殃揉了揉他的发顶，向楼梯走去，“先去我那边看看。”
上了五楼，院子中的谈话声小了些，围墙外的视野也更加开阔了。枯枝旁氏层层相叠的巷子，偶尔几个行人从路口处走出，晃晃悠悠的。裴溯抬头，才发觉天变阴了，隐约有些下雨的征兆。
“哥，我们快点。”他扯了扯秦殃的衣摆。
“催命呢你，这还不够效率？”话虽如此，男人仍是加快步伐，两三下打开了房门。
屋内略显杂乱，有收拾过的痕迹，但也仅仅如此了，裴溯挑眉看了他哥一眼，似乎在问对方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究。
“看什么。”秦殃昨夜压根没心思休息，更别说打扫一类的破事，“不是你说快点吗，别傻站着了。”
裴溯哦了一声开始一起翻箱倒柜，还真在某个角落里拽出了个薄本子。
他对这种本子倒不陌生，是早些年小卖部常见的那种，封面上印有动画片的图案，翻开的首页是张贴画页，也是各种卡通。后面就是十张左右的空白画纸了，很透很劣质，但只要一块钱。
“从哪儿找的？”另一边一无所获的男人看他蹲在地上不动，被吊起胃口走了过来，结果只一眼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裴溯之前的“杰作”。
最开始的裴溯并不爱说话，常常独自窝在教养所某个角落发呆，偶尔捡个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也是秦殃看不懂的鬼画符。
后面总算是熟悉了，给他找废纸画画，也还是看不懂，再接着两个人一起住进出租屋，油画棒和画本也有了，却依旧看不懂。
狰狞着占据所有区域的红色涂料刺的人眼睛生疼，中间还夹杂着密密麻麻麻花似的黑色长条，那时问他，他只缄默的盯着秦殃，黑黝黝的眸子映着秦殃的影子，很久才扯着唇角笑说:
“是火。”
……
“画的什么？”蹙眉，秦殃驱散那段陈旧的回忆，他蹲在青年身侧，咧嘴道:“不管画的是什么，捡到这种东西算是走运了，你哥吊不吊？”
“吊。”裴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要是有日记就更好了。”
“不好说啊，兴许是日记在别人那呢。”秦殃无所谓地笑笑，看不出一丝顾虑，“先看吧，我们线索不少。”
将灰扑扑的画册翻开，首页真如裴溯所料般是页贴画，上面的图案都完完整整的没有一个被撕下来，如果不是尚未使用，那就是真的爱惜至极。
“要么说还是女孩好呢。”秦殃冷笑，一记眼刀就朝裴溯扎了过去，“不像某些手痒欠收拾的，往他哥后背鞋底上粘。”
“……”裴溯目移。
灰尘在稀薄的阳光下缓慢飞舞，又遁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嘶……？”往后翻去，是些常见的小孩子的涂鸦，图案标注着些数字，方方正正的很规矩，“看不懂。”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秦殃咋舌。
这不比你那鬼画符好懂多了？
“这个，裙子。”他一本正经的指着本上的图案，教小孩似的逗裴溯玩，“这个，小人儿。”
“哥…够了。”青年无语凝噎，握住他的手打断，“我不是弱智。”
男人闷笑两声，顺着他安分地继续看下去，从第一张再次翻看，两个火柴人手拉着手，它们的头部被画上了很淳朴的笑脸，腿和腰部连接的地方有着正三角的形状，大概是裙子，从杂乱的线条可以看出一个是短发，一个是马尾。
指尖划过稚气的字迹，裴溯道:“张佳慧？”
“这小女孩儿朋友吧，闺蜜？”秦殃没看出什么问题，“再翻翻。”
下一面是串珠子似的圆环，旁边画着个不怎么精致的蛋糕，几条颜色不同的竖线充当蜡烛。
“这是手串吧，估计是生日礼物。”秦殃推测着，“会不会是前面那个叫张佳慧的女生送的？”
“有可能。”
继续翻，杂乱无章的线条占满了整张纸面，被擦掉的草稿痕迹堆积着，将纸张磨损的坑坑洼洼，几乎一个用力就会破掉。
蜂窝的黑线中间，被潦草的画出个瓶子图案，里面似乎还有个小物件，只可惜蹭花了，并不能辨别。
裴溯眸光闪烁:“藏宝图。”
“哈？”秦殃不可置信地睁着眼睛凑近看，愣是一点都看不出这玩意儿和藏宝图有什么关系，“怎么说，这不就是一团黑线吗？”
“凭感觉。”裴溯如实相告，见他哥的反应有些自我怀疑地再次观察了一番，最后笃定道:“就是藏宝图。”
“行吧……是我不懂你们这种抽象流派。”秦殃没再纠结，藏宝图就藏宝图吧，反正他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老了，没了童心才get不到？明明就是画技太烂才让人看不懂的好吧。
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这个问题。
其实不怎么喜欢在弹幕里描剧情的来着，看到这里的读者应该也能发现，大多数弹幕我都在写日常，因为感觉不仅不想给角色剧透，甚至不想给读者剧透，一起猜才好玩哎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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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九号楼】画册和日记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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