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恢复了鸟身，哭唧唧扑到明思谷身上，一开口。
【下不为例。】
一统的声音冒了出来。
“谢了。”明思谷说。
一条呆呆看着明思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你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吓人吗，她的小刀就差零点零零零毫米就割到我的脖子了！”
“听说你和那个女人签订了灵契。”明思谷不冷不热说。
一条愣住，笑嘻嘻道：“为了保命嘛。宿主放心，我们系统是高维度生物，除了宿主，任何人都无法与我们建立联系。嘿嘿，那个女人发现灵契没有用，才恼羞成怒的。”
“哦，听说你喜欢温柔的主人，你的主人粗鲁无礼，简直不是人？”明思谷说。
“没有啊，我可没这么说。”一条急忙否认。它说着比这难听多了。嘿嘿。
明思谷斜它一眼，“你既然认了别人做主人，就去找别人吧。你不是最喜欢张软软吗。”
“额……”一条尴尬扣爪子。这话糙理不糙，香香软软甜甜蜜蜜温柔小可爱女娃谁会不喜欢呢。
明思谷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它，转身离开。
一条追上去，“别啊宿主，我跟她只是玩玩……”它的业绩还挂在明思谷身上，丢脸可以，丢工作不行啊。
【张老爷在十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棺材都准备好了，突然有一天就痊愈了。张府的老嬷嬷如是说。】
【张老爷病好后性情大变，将张府的所有姨娘全部发买，从此不近女色。张府的老仆人如是说。】
一统的声音及时出现。
“张老爷？”明思谷重复道。
黎长清说：“绒十娘的爱人是一名男子，也是药修。据说，他极擅长易容之术。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明思谷忽然记起，之前一统说过，桃花镇的道长是一个怪老头，喜欢到处给人发小黑豆和偷看老太太洗澡。
可她在玉新楼见到的，分明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敢假扮绒十娘，多少学了一些绒十娘的手段，给自己易容不算什么难事，可是她为什么要偷看老太太洗澡呢。
未免有些太恶俗了。
还有张府禁地出现的那个蒙眼老妇人。黎长清认得她，她也认识魔主。
黎长清说；“她是一名游医，名叫后清绮。她为人善良，与绒十娘没有关系。”
“为人善良，就为虎作伥，来琼境剖尸？”明思谷冷笑道，“你们鬼域人的‘善良’真是不敢恭维。”
“怪我。我应该早些发现她，给她一份稳定的工作。”黎长清说。
“……”明思谷一肚子火气没地撒，一脚踹翻怪物的尸体。
她余光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小黑鸟。
“走了。”明思谷说。
“好嘞！”一条屁颠屁颠跟上。
天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驱散了夜晚的阴寒。
明思谷推开玉新楼的大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她站在门口，身边是负手而立的黎长清。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更加挺拔，双腿直立，已经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只是，他眼珠还泛着灰白之色，没有好转的迹象。
门外，聚集着一群官府打扮的人。
玉新楼的客人身份都是有钱的大户，官府不得不重视。
他们在外面围成包围圈，随时准备冲入酒楼。然而，大门就这样打开了。
楼里，遍地血污。尸块堆在角落里已经成了小山，还有好几块肉糜已经看不清形状，让任何人见到都忍不住反胃。
几个人受不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张软软被两个衙役簇拥着，从人群后方走上前。
“小姑娘，就是他们吗。”衙役问。
“对……”
张软软还没说完，那衙役横刀一指。
“桃花镇的连环杀人凶手，就是你！”
明思谷刚想解释，她回头一看，原先怪物的尸体，竟然凭空爆裂，完全看不出其邪恶的构造。
她不是凶手。
可是酒楼这些人还有皮大山，确确实实是她杀的。
“那又怎样。”明思谷回过身，冲着官府的人顽劣一笑。
“你们能抓到我吗。”
说罢，明思谷调动灵气，提着黎长清飞出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官府的人在下面急得直跳脚。
“快去请真人！”
——
黎长清静静看着明思谷，灰白的眼珠似乎有了几分神色。
“还装。”明思谷说。
“能看清一点轮廓了。”黎长清说着。他的眼珠一点点转动，似乎在勾勒明思谷的相貌。
明思谷白了他一眼。
他该庆幸自己没有恢复修为，不然明思谷一定会现在马上立刻原地处决了他。
明思谷很清楚。如果黎长清不死，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他们一行人逃到了张家后山。张家在桃花镇上颇有威望，官府多少要留几分面子。
一条蹲在一旁拨弄自己的操作台。它看到一条最新消息，猛地蹦起来大叫。
“不好了不好了，万家的轿子提前来了，说是桃花镇惹怒了神灵，原先定下的日子不吉利，要立刻娶亲才能平神怒！”
明思谷说：“这是什么破说法。不吉利难道不应该取消吗？”
“可能是万老爷比较急？”一条说。
“万家在哪，我现在去给他阉了。”明思谷愤恨起身。
黎长清默默看了眼明思谷，不吭声。
“解决万家的事很简单啊。只要……”一条看向黎长清。
万老爷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那一点。只要有一个男人承认与张软软有了夫妻之实，万家人自己就会退亲。
多么简单的事情。
“不行。”明思谷果断拒绝，“不能用张软软的清白开玩笑。这里地处偏远思想愚昧，若是传开了，她的脊梁骨肯定要被戳烂了。”
一条说：“她本来就和男主是一对啊。剧本一开始就写了，他们是一对一的感情。清白不清白，都是给男主。”
明思谷：“什么歪理。她忍受着无端的非议，只是相信一个男人有一天会娶她？她连这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一条：“可是她喜欢男主啊。一见倾心，终生不忘。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这点议论算什么。剧情发展后期，男主亲自承认他是狂徒，大家可以美美嗑糖，还可以打脸反派……那些人是因为嫉妒她找了一个好男人，所以才造谣诽谤她。她们品德败坏，一辈子都找不到像样的男人。”
明思谷：“澄清与否，全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倘若这个男人不负责任拍屁股走人，倘若她没有遇到你所谓的男主，难道她还要苦守闺中，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吗。”
一条：“我怎么知道，剧情就是这样写的。女主有主角光环，是绝不会遇到这种事的，剧情会让她站在最优质的男人身边。那些炮灰，遇到的男人不好，就是命不好呗，认命不就行了。”
“歪理。”明思谷指着黎长清的鼻子骂道：“他优质吗？我看他就不清白。鬼域民风开放，他身为魔主，身边肯定女人成群。”
“没有。”黎长清沉声道。
明思谷转头看向他，“你们魔殿一个女人没有？都是男的？”
她眼神上下打量，仿佛问候，他是不是有某方面的癖好。
黎长清看不到明思谷的眼神，说；“魔殿有女官，她们有各自的前程。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关系到鬼域安定，我必须要谨慎。”
明思谷冷笑一声，张软软就能得到魔修的认可了吗，她能给魔殿带来稳固吗。
不就是贪图她天真烂漫，好控制。
明思谷鄙夷看着他，说：“你没有需求吗。”
“工作。忙起来就忘了。”黎长清说。
“这么忙，那你还呆在琼境做什么。”明思谷说。
黎长清歪头，朝着明思谷的方向含蓄一笑。
明思谷；“……”
是她扣着不让人走。
一条冒出小脑袋，凑在两人中间，一脸笑嘻嘻道：“正常正常，现在剧本里都是这样设定的。烂黄瓜早就没人爱了，不守男德要被开除男主职位。”
一条娓娓道来，“男女主在相认之前都没有这方面需求，寺庙里的老和尚都比他们火辣。俗话说，憋时间长了就能憋出个大的。**凑一起，一胎十宝不是梦。”
明思谷：“……你在说什么？一胎十宝？这是谋杀！”
一条：“为了保持人设的合理性，作者会给男主加一些设定。有的男主碰到女人就会发病，从小喝豆浆长大，女主是他唯一能接触的女人。有的男主，深受梦魇烦恼，只有抱着女主才能睡一个安稳觉。还有的男主，总会在女主深夜加班的时候，突发胃病。”
“有病就快治，来几服忘情水调理一下就好了。”明思谷说。
一条：“哎呀，别的世界哪有修真界这么发达呀。他们要等主角发明蒸汽机后，才能大力发展劳动力。不像修真界，什么怪东西都有，只要动动手指就好了。”
“什么东西？”明思谷越来越听不懂。
一条清清嗓子，“不过，大家对反派的要求相对宽容一些。有些作品为了衬托清纯女主的高尚，会把反派塑造成荤素不忌……”
它凑近明思谷，悄声问：“你有没有……”
“万家人已经到了对吧，我们去前院看看。”明思谷迅速起身，动作太快，把一条掀飞了。
“就不能和我说说嘛。”一条委屈道。它真的很好奇嘛。
黎长清：“……”
超大声讨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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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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