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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生

大雍朝唯一的长宁郡主孟春生,出生在立春的早晨。圣上知晓此事后,十分高兴地说这是有福之女,春生这个名字是他赐的。

在孟春生的父母梁王和梁王妃死后,孟春生就成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孩子,连现在大雍帝的亲生女儿明月公主都比不上她。

孟春生的父母死时护驾有功,皇上如此宠爱二人剩下的唯一孩子也是正常。

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出意外,长宁郡主从此八成是安乐一辈子,没想到她却死在了一场宫宴。

时年,十六岁。

圣上震怒,将太子废为庶人,一时间京城的三大家族全被伤筋动骨的罚了个遍。

孟云海在三年后才知道此事后续。

这个时候,她正好跟着师兄在打灰,她师兄上辈子是土木专业的,顺便一提,他们所谓的“师门”一共有十几个人,都是那种记得上辈子事情的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孟云海也一样,她上辈子学的是工科,不过才学了个皮毛就寄了。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年龄太小还不会说话的长宁郡主,也就是上文提到的那个。

孟云海裹着头巾,一张小脸晒得黢黑,一边帮着自己师兄路帏裳给他递水,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那边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年的“宫宴鸩酒案”。

“当年那长宁郡主,有道是雪肤明睐姿仪窈窕,那真真是下了凡的神女化了形的花灵,同那左丞相家二小姐并称雍都双姝!可惜呀,可惜呀!”

“下了凡的神女化了形的花灵”孟云海在一边面无表情,物理意义上黑着脸看着自家师兄聚精会神地绑线。

“圣上怜惜她是梁王唯一留下的血脉,更是将她当作心头肉般疼爱,自小便为她择定了亲事,要嫁与当时权势滔天的叶家。”

“师兄,”孟云海看了看即将从云层里探头并且逐渐炽热的太阳,“快中午了,待会也要饿了,差不多了,晚上再来吧。”

路帏裳刚刚要反驳,但是看着孟云海这段时间黑了不止一个度的脸哑了口,想着对方是个姑娘,最重要的是土木不是她老本行,想了想还是看向不远处的街边小摊。

“你先去那点几个菜,我先把这面墙给砌好。趁着现在才四五月,赶紧把这个围栏建完。”

“现在嘛看官们可知道了,那叶家包藏祸心,一心想要行谋逆之事,自然看不上没有其他世家撑腰的长宁郡主。”

孟云海慢悠悠地用头巾擦了擦脸,招呼小摊老板先上一壶大叶茶,暗忖这说书先生说的还挺有意思的,明面上的信息都是对得上的。

“那叶家哄骗了前太子,将一杯鸩酒当成美酒于中秋宫宴上赠予长宁郡主,郡主饮完此酒,七窍出血立毙!”

果然事情皆有夸张,当时她明明只是吐了一口血晕过去了而已。

“当年梁王夫妇救圣上被反贼所杀,圣上对长宁郡主那可是千宠万惯的,自然是大怒。”

说书先生言辞激烈起来:“那叶氏一族,狼子野心!圣上念及情分本欲放过叶氏,但那叶氏居然敢起兵造反。好在韩怀瑜韩将军带着江南军即时救驾,灭那叶氏满门,可惜那反臣之子叶期时还在逍遥法外……”

说书先生给自己灌了一口茶,开始讲起了这个故事类似于番外的东西,也就是孟云海才知道的所谓“后续”。

“说起这如今的膘骑大将军韩怀瑜,当年与长宁郡主青梅竹马,一往情深,两情相悦,本想着郡主嫁人后便默默守护,可没想到……”

“噗——”正好喝着茶的孟云海一口茶喷出来,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可怜韩将军,一直思念着那早逝的郡主,及冠两年没有成亲,诶……”

孟云海完全愣住了,说不出这心情是尴尬还是无语还是震撼。没记错的话当初那杯毒酒还是韩怀瑜递给她的。

不是,那这人现在是装什么深情?

“当时那六皇子与长宁郡主关系最为亲近,因着这事六皇子也极其伤心,某一日留下一张字条便出家修道去了。”

不,孟钧那傻了吧唧的必不可能轻易放弃富贵温柔乡的。

“云海,点什么菜了?”路帏裳身上汗味还没散,黑色的脸叫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孟云海摇了摇头,心想下次这活她可不能跟着来了,她和师兄往这一坐旁人都要以为他俩是昆仑奴。

还是矮的那种。

“师兄,你知道,我一向没有多少钱。要是吃顿好的还得看你啊师兄!”

路帏裳耳朵里听见的就是:老登,爆点金币。

和路帏裳聊起来孟云海就不怎么想听这一口胡说八道的说书先生的话了,只是偶尔听见一二例如“太史令家的四姑娘对韩将军一见倾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姜陵郡郡守的三儿子原来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乃是当年被侍女狸猫换太子的假儿子”等等一系列真假难辨的消息。

“这次的活计确实不太值当,也不知道陈游怎么想的,突然让我建这么个玩意。累死我了,还不让我去请人帮忙。”

陈游比路帏裳小一岁,如今二十三岁,上辈子学的古汉语专业,来了这里之后简直是如鱼得水,在把大家伙安顿好之后如今在外面游历,大概是在各种结交,妥妥一个文人骚客。

去年刚入冬,陈游就突然往他们这传信,让路帏裳在离他们住的最近的村镇用石砖盖一座府邸,有大用。

要求是机关多一点,结构复杂点,府邸结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故而关键处是绝不能假手于人的。

现在府邸框架啥的都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是很多关键部分的机关什么的。房子是路帏裳设计修的,机关和装修是孟云海管的,而其他人也被陈游安排了其他事情,也是忙不过来。

于是路帏裳就带着孟云海打灰。

孟云海慢悠悠嗫了一口茶道:“现在山里只剩下浩哥和沫子在研究玻璃……天气暖了,山上动物也开始活跃了,就留他俩在里面也是容易出意外。这次回山周围的铁丝网应该要重新加固下了。”

孟云海在留守的四人里年龄最小,但是却是军师一样的存在,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她做安排。

路帏裳对此没什么异议,并且顺便简单点了一荤两素的农家小炒。

孟云海是三年前陈游在外面到处游历时候带回来的,大概是在自己孤身一人南下到姜陵郡时候,看见了郡县书院门口那张“好的大学,没有围墙”找来的。

孟云海在某些方面脑子相当好使,在生活方面反而时常不能自理,这就显得她某些时候特别的呆。

比如上次睡觉睡一半地震了,这孩子以为是自己手机的震动闹钟,翻了个身继续睡,结果翻身翻一半把自己腰扭了。

很好,很有新时代大学生的风采。

“那日一书生家中遭难,得一路过小姐搭救……”

那头说书先生已经不讲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宫宴鸩酒案”,许是韩怀瑜让他打开思路,他便讲起了对于没什么娱乐方式的民众看来格外缠绵悱恻但是对于他俩来说格外老套的才子佳人。

二人也吃完了这顿,刚打算起身慢悠悠回去,就有一小伙从村镇村口那头一路跑过来喊着:“路大哥——有人找你——”

来人是十七八岁的小少年,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傻大儿。

卢奕听说路帏裳和孟云海在这边修房子,于是就拉着新交到的朋友来找他们。

路帏裳和孟云海两张黑脸猛地看向他,他第一反应就是被唬了一跳认错人了,细看才认出是他熟悉的路哥和云海姐。

“你们……这是……”

路帏裳显然不想卢奕在这事上纠结,立马转移话题:“你说有人找我?是这位?”

后边这位明显和卢奕才认识,将将好才跟上来,看到卢奕面前这两个人也是愣了下,定了定神,才试探着说:“请问您是否是陈游兄的师兄?”

好好好,看来上一个活没办完,他们的好大儿陈游又给他们找了个新事做。

卢奕带来的这位小哥,看着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灰头土脸的,身上衣服也是比他俩打灰的穿的还破还脏,胡茬已经青了下巴,总之是格外潦草。

孟云海莫名其妙想起来那只网传长得像余华老师的修狗。

在孟云海和路帏裳打量他时,他也在估摸着对方是个什么身份,是否会对接错了人之类的。

面前这两个人也是灰头土脸,而且被太阳晒得黢黑,带着灰扑扑的头巾,身上也是一身的灰。两个人简直像是被火燎过似的,一眼过去只能看见眼白。

高一点的那个是男子,矮一点的那个好像是个姑娘,因为对方耳边戴了个耳环。

“陈游应该留了一封信吧,你可以给我们看看吗?”路帏裳知道孟云海在面对不熟悉的人的时候话很少,自觉开始了沟通。

那人听了这话,没有犹豫,一伸手就把怀中的信拿了出来递给他俩。路帏裳接过,打开。

孟云海看着那个信封上居然还画着一只振翅的白鹤,心想陈游不愧是陈游,真是骚包得很。

陈游在里面用英语写明了来意,没有交代啥原因,只是说把这人和他的家眷带进山里躲仇家。

确认了确实是陈游交代的事情,路帏裳也是点头,和孟云海对了下眼神。孟云海会意,上前把卢奕拉走:“小十六,走,他们有正事,我带你去村口找狸奴玩!”

“诶!可是我……”

卢奕虽然想跟着看,但是还是委委屈屈地被孟云海拉走了,嘴里还嘀嘀咕咕说:“我已经不小了,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

二人絮絮叨叨地走远,路帏裳才开始同眼前这人搭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看了看小摊对面的酒楼,那边人可比这边少多了,“我们去那边。”

于是拉着眼前这人进了那个富丽堂皇的酒楼。

准确的说,这南山村不是村,是个镇。

堪比县城富裕的江南小镇。

南山村当地人仍然认为这里是个村,那这里就仍然是个村。

南山村村口有一座青石砌成的已经是前朝时候留下的牌坊,据说是前朝还没衰败时,一位女子十五岁,正是出嫁未三天,她的丈夫便因连月的大雨,土坡垮塌,去了。

这名女子便服侍这年老的公公婆婆,照顾着丈夫那因病卧床的弟弟,操劳过度,三四十岁也去了。

她死后,受过她一次恩惠的一个穷书生,在当了大官回来报恩时上报朝廷才修筑了这贞节牌坊。

牌坊的旁边,便是一口凉井水和一棵每个村寨都会有的超过百年年岁的古树。

农闲时节,年轻人喜欢在那边的路边小摊边喝茶边听那个回乡养老的老说书先生漫无目的地讲各种天南海北的故事,年老者便喜欢聚在古树下聊些闲话,追忆追忆当年谈论谈论新政。

几十年前南山村闹过很严重的鼠患,后来有人灵机一动抱来了三四只狸奴,从此鼠患终于是得到了长效治理。

南山村的人很是喜欢这群狸奴,平常日子就喜欢喂这些狸奴一些河里捞的水货,年节时也喜欢给它们一二不要的肉食。这群狸奴对人很是亲近,年年在南山村繁衍也没有离去。

卢奕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孟云海那么喜欢这群狸奴,次次都要拉着来看它们。

“小十六,你也别愁眉不展了,我这不是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吗?”

孟云海摸够猫猫,看着卢奕那耷拉的眉眼暗自觉得好笑。

卢奕闷声反驳道:“那这么能一样,路大哥回头就会告诉你,他这是防着我呢……”

他还越说越委屈:“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有信任我,明明我……”

孟云海颇为头疼,她其实不怎么会开导人。她脑子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得和这孩子好好说说:“真不是这个原因……陈游你记得吧?我们师门出去游历最远的那个。”

卢奕委屈地看向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陈游他应该是去雍都了,结交的人都是身份不方便说的人。我们不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不让你卷进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里面。之前我真不是骗你,他们在做什么我也不会管,除非师兄他们真需要我知道才会告诉我的。”

卢奕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孟云海打断了:“小十六,你念书其实颇有天赋,你家里人也是对你期望甚高。在你取得官身之前,你卷入这些事情里面不是好事。你为人率性赤忱,在这种事上最是好骗。等你以后有所成就,再来掺和这些事情也是无妨。”

卢奕本来还想和她争论,没想到孟云海一记直球夸赞羞得他耳朵尖都红了,立马和她摆手告别然后急匆匆地逃走了。

孟云海陷入沉思。

果然她不适合安慰别人。

探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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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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