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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喜欢的那个男生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发现江霰语的手正搭在我腰上。我莫名觉得这个梦有些真实,因为离家出走这档子事秦择川还真干过,不过那时候我并没有加入找寻他的队伍。

那也是我无意间听奶奶说起的,应当是我五年级时的事,可现在我已经初二了。左思右想一番,我觉得大概是因为好友江霰语的“纠缠”引发了这个梦,也没过多在意。

江霰语这几天总是缠着我,我深知如果不将那男生指给她看,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得到安宁了。

“林禔,你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啊,他到底叫什么啊?我又不一定认识,说说呗。”

我无奈,早知道就不跟她说这件事了,“他叫秦择川,下次要是看见我告诉你行了吧。”我一边说一边在她手上比划着。

直到我将秦择川的名字写完,她才满意点头,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你喜欢他多久了,他帅吗?”

我思绪跑远,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刚过了十二岁生日的林禔脸红透了。

那时的我完全就是大气也不敢出,头也不敢抬,怂到极致,耳根想必也是红了个彻底,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孩一处衣角,在心中暗暗描绘着他的模样。

风轻轻拂过发梢,掀起我厚厚的刘海,脸终于不那么烫了。那阵风很轻,夹杂着青草的芬芳,清清凉凉的,很好闻。

心却像是被火点燃了似的,很热,感觉随时可能火山喷发。

讲真,我林禔这辈子,没在异性面前这么狼狈过。还有什么比偷看被抓包更让人尴尬的吗,何况,我与他并不熟。

然而罪魁祸首却是毫不知情一般,还很无辜的冲着我笑了笑。

“喂,姑姑,看什么那么出神?”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少年的笑从来不会弄虚作假,都是直达内心的开心。”

可他是在开心什么吗?

夏季,早晨的阳光总是格外温暖,我看着这男生,他其实算不上多帅气,左脸靠近眼睛的位置有一道疤,皮肤也不白,和我的审美大相径庭。

我只看了一眼,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匆匆别开了头。我刚刚看得入迷又不是看他,不过是稀罕他手里那东西而已。

面前的男孩叫秦择川,按照辈分,的确应该管我叫姑姑,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叫过。而且,他比我大些,所以,难免会让人觉得他这一声“姑姑”叫得莫名其妙。

“怎……怎么了,我看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是吗?你怎么管这么宽?”因为怕看见他后更加尴尬,所以,我并没有抬头。虽然语气很强硬,但是,好像也有一些底气不足。

“没事,单纯好奇。那么,要玩这个吗?”我余光瞥见他好像向我走了几步。

你好奇什么啊你。

虽然心中暗自腹诽,但我还是别扭的抬起头。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单独跟一个不是很熟的男孩子相处,紧张肯定是有的。

这该死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脸红了,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对的没错,就是这样,我找到了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遥控,又看了下地面,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和我一起玩这个遥控汽车吗?那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拒绝。

“我觉得……我不……”我说的吞吞吐吐的,实际上,我已经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舌头打结了,结果还是失败。

“林禔,帮忙来洗一下菜。”屋子里传来奶奶的声音。

“哎,马上。”我冲屋里吼了一句,又恹恹的低着头,其实,不想去。“嘞个,我其实有点想玩,你帮我洗菜吧。”

“好,你慢慢玩,说明书就在盒子里,我去帮你洗菜。”他笑了,很轻的一个笑。

我再次晃了晃心神,这个人,真的是对自己的颜值没点数么?好吧,虽然他长得不算特别帅气,可笑起来确实好看。

“好了好了,怎么这么聒噪,知道了,你快去吧。”我眼神不自觉的四处瞟,反正就是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秦择川身上。

“行。你慢慢玩,好好玩。”

我视线下移,梗着脖子,没打算再看他,他倒也是识趣,直接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离开,“姑祖,还是我来帮你吧,姑姑玩车玩上瘾了。”

“嘿,这丫头,川川你一个男孩子都比她懂事。”

我轻嗤了一声,暗自想,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哄女孩子开心吗?还不是个花心大萝卜,这不标准的十里八乡妇女之友吗?

不过,送上门来的遥控汽车没有不玩儿的道理。

不一会儿,我果然上了瘾,扭头看看,秦择川真的有很仔细的在洗菜,他认真的样子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再次注意到,他的皮肤真的不算白,可能是因为常年晒太阳,看上去反而有些黑。脸上有一块小小的疤,我并不知道它的来历。

不是,林禔,你这是在想些什么呢?我摇了摇脑袋,想要抹去脑海中属于他的印记,却又似乎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痕迹,可是不经意间,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又有他的一席之地。

大概是脖子累了,他抬起头,想要放松一下,刚好对上我的视线。来自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我慌了,急忙看向别处。手指紧紧抠住遥控的按键,不会吧,我这算“偷窥”又被抓包?

还好他跟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继续洗他的菜。呼,但愿他能彻底忘了这事儿吧,真的是有够尴尬的。毕竟,我马上要和他一个学校了。

林禔啊林禔,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的节操呢?才毕业多久,你这么快就忘记周同学了吗?

是啊,毕竟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喜欢着一个大家都认为很帅的男孩子。虽然,他并不知道,而且,他的追求者很多。

想着,我敛了敛心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玩具上。对啊,自己有喜欢的人,所以对面前这个人那模模糊糊的好感又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个花心的人?这显然不可能,我摇摇头,努力驱散了这些想法,我以为,自此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殊不知,这只是开始。

我不禁又想起初一的那个下午。

七淼,祁阳的一个小镇,地方不大,也不怎么出名。不过这里的天气好的让人咂舌,明明已经是秋季,温度却比盛夏低不了多少。

镇上比较穷,所以总共就三所学校,幼儿园到中学,当然是单纯的指镇上,其他的还没算上。

八月三十一,刚好是七淼中学开学的日子,全称是七淼乡民族初级中学,算是这整个乡镇的最高学府了。

大秋天的,温度却高得跟蒸笼一样。

那时要求全校到操场集合训话,老师的确有些聒噪,秋老虎也要发一发威来震慑我们这群新生,接二连三的有人倒下,然后被送去阴凉的地方。

“哎,八年级那边是不是有人倒了。”

我在六班,在最右边的位置,最左边是九年级一班。听见旁边的人这样议论着,我也将头稍稍向左转了些。

“是嘛?哪个班的,是美女不,我送她去医院呗,免费。”

“就算是白日做梦也请拜托你们结合一下实际好吗?”

操场上传来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安静。”老师忍无可忍,这么一吼,果真没人敢说话了,不得不说,无论在什么时候,老师好像都比家长更有威信。

我本来就比较喜欢八卦,奈何旁边的男生实在是太高,只得伸长了脖子,踮起脚,想看看是哪个人晕倒了。这一看,晕倒的人倒是没看见,反而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不错,我万分确信,那是秦择川。

他没什么特别的,一件偏深蓝色的短袖,寸头,站着并不那么直,一条腿微微弯曲。他偏头与旁边的女生在讲着什么,或许是因为戳中笑点,他笑了。笑得张扬,笑得放肆,少年的笑在灼灼烈日下显得尤为明媚,很动人。看样子,他对这学校的老师似乎是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不论是穿着还是相貌,他都不出众,所以,我为什么会一眼就看见他呢?应该是巧合吧,毕竟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不知是脖子累了还是怎么,我放下踮起的脚尖,没再看。只是再次发起了呆。

“嘿,回神啊姐妹。”江霰语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啊?老实交代,刚刚在想些什么?”

“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来着?”我急忙岔开话题。

“你喜欢他多久了?”

我略作思考,“有一年了吧。”

“看不出来啊林小禔,你瞒我倒瞒得很久啊,这么长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嘞。不如再给我讲讲你们相处的小细节,让我通过这二三事给你分析分析。对了,他长得帅吗?”江霰语此刻极度热情。

我光速低下头,“当然。”说完也不敢去看江霰语。

“不对,我问你这个问题不也是白问嘛,你喜欢他当然会觉得他帅咯。”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催促她,“好了好了,我们快回教室吧,有时间了就给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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