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的深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那是刚满两岁的顾凌。他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眼睛一亮，仰着软乎乎的笑脸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甜甜地喊过一声:“漂亮哥哥。”那是第一次。
现在是第二次。
漂亮哥哥…吗？
他自认为从小到大都没有顾凌好看，五年之后的现在更是，顾靖柠根本控制不住本能的心动。不听话…又有点乖。这样的场合，氛围，刚刚杯子摔过来的时候，顾凌的表情，其实在顾靖柠看来，更多的迷茫和不开心，需要哄的小表情，真的有点可爱。
不合时宜的想法，抵不过顾凌突如其来的亲近。“……是醉了吗？”指尖留恋过他的发丝，试探性地触碰。
“嗯…可能有点。”
顾凌本就有些醉了，现在压在顾靖柠肩膀上闻着他的味道，更是有些醉了。
所以就:
“哥哥…他们欺负我，逼我喝酒…还想摸我……”
“？？？！！”知道真相的各位震惊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到底是谁来者不拒？
……
顾靖柠闻言，视线扫向他们。
“不不不，这都是误会…”
……
莫寒在那两位开始黏糊的时候就先找准了时机，把丢了魂的舒沐拖了出来。现在他隐在角落里，端着红酒杯看着这出好戏还挺惬意。直到有一双大手拦上他的窄腰，咬牙切齿在他耳边道，“找些比我年轻的，就这么好玩？”
“那当然了，我的…哥哥。”莫寒笑着对上江漠然，他的目的也达成了，哥哥生气了怎么办？莫寒一个吻亲了上去，然后被江漠然扛走了。
至于顾凌那，就有些不一样了。顾靖柠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会对顾凌生气，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不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
顾家房地产无数，便说这寸金寸土的帝都他们名下的住所也有不少。但是，顾靖柠就是执意带着醉醺醺的“弟弟”去了酒店。
没错，就是酒店。
还是理所当然的在前台处开上了一间房。
尽管前台看着两人的情况疯狂暗示，顾凌也老实的靠在哥哥身边，仿佛一只被拐卖的“小可怜”。
上了电梯，去房间的路上也都还算听话，但是一拿到房卡到了房间门口。
此时本性暴露，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渣A，渣A…你说他什么都不懂，这还真是说反了，顾凌可懂得很，这一点顾靖柠最近可真是深有体会。
“漂亮哥哥…你真好看。”顾凌将牵着他的人一手按在了墙上，鼻尖相抵呼吸交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说:“你也…想……”顾凌原本还在凑近的身体一顿，嘴边的话也停在了一半。
又是这个距离，对于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
顾靖柠被标记过后的腺体现在又有些发烫，更是受不住顾凌这般勾人的挑逗，他在身体紧绷状态中下意识反问出口，“什么？”。
“…要我吗？”
完整起来就是:你也想要我吗？
“我……只有你。”无论是顾家，还是我，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对别人来说他就是那个不学无术著名渣A，人从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些是真的又有哪些是假的额。只不过这些顾凌不会再告诉哥哥了，所以哥哥不会再知道的。
眼前只要一低头在近一点就可以咬到的颈饰下掩盖的那处，顾凌炙热的吻率先落下。
“你确定我是谁吗？”
“柠…”顾凌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这是顾凌第一次这么称呼他，顾靖柠揽上他的脖子迎接对方蠢蠢欲动的信息素。一阵微疼，颈饰被咬住连带着抑制贴一下扯掉，最脆弱的地方完完全全暴露在给此处狠狠打下烙印的那个人的面前。
舔了舔，是甜的…
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对顾凌来说是最致命的毒药，就是这个味道让他在那晚迷失了自我差点彻底占有他的主人。“疼吗？”那晚反复标记过留下的牙印还在，到现在那还是红肿的。
要不是顾靖柠已经被弄的意识不清肯定能发现的，已经走到这一步的顾凌到底有多么清醒。到底是谁喝醉了，现在也说不清了。“想要吗？”，顾凌埋在他胸前小心翼翼释放的信息素诱导对方，他一遍遍问顾靖柠等待他的回复。
“…娇娇……”
顾凌一愣。咔哒一声，刷过房卡的门被推开，两个人一起没入黑暗，其余更多的尽被吞没。
直至第二天早上。
不熟悉的房间，不熟悉的床，熟悉的枕边人。顾凌是先醒来的那个，待理清了混乱的记忆，一切回笼。所以…其实只是脱得干干净净的纯盖被子聊了一晚上，可是谁信？
反正，自己不信。除非他不行。
………
还跑吗？当然不了。他毫无心理负担抽出正被熟睡中的顾靖柠枕着的胳膊，然后起身，光溜溜地走进了浴室不急不慢泡了个澡。
二十分钟后，顾凌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发现不仅床上的人没了，原本零零散散躺在地上的衣服被收拾了起来，连被子都叠得板板整整。不过…唯独自己的衣服不在这，只有事先准备好的浴袍。
顾凌不禁想到，此时此刻这些安排多像那天自己干出来的事。
所以这是被报复了吗？
他突然有点理解被不负责的渣A睡了然后人又跑了，只留下受害者一个人的孤独与凄凉。开玩笑，顾凌正在谋划怎么把人抓回来，恶狠狠地教训，威胁……
穿上浴袍，拉了拉不太严实的布料走出了卧室。
结果，正对上提着貌似是早餐回来的顾靖柠，一时间空间有限的房间显得有些沉默。
顾靖柠没有什么异常，看了顾凌一眼，然后不急不慢地把早餐放到了小桌子上，人跟着坐下再把饭盒一个个打开。
顾凌看了他好一会，等到顾靖柠都准备吃饭了，也没听到一句质问的话。眼前的故事发展跟自己想的似乎有点不太一样，顾凌感觉有些烦躁和不安，总觉得他的好哥哥又要给他挖坑“算计”他了。
顾靖柠被一直盯着也没半点异常仿佛只要自己不先说话，他就绝对不会说一句话的架势，顾凌没这耐心。
他坐到顾靖柠对面的沙发上，仰躺在那上面，浴袍微敞着好不自在。慵懒的神情，他一手支起侧着头，漂亮的眼睛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对方。
“不吃吗？”顾靖柠移了移原本就在顾凌眼前的筷子问道。
顾凌依然保持那个动作，未有回应的打算。
“不舒服？”
“嗯？”感觉这话问得不太对，顾凌歪了歪头。
“昨晚你醉了。”
确实是醉过，可后来又不是……嘁，他能想到的事偏偏顾靖柠只字不提，是打算装作不记得了吗？那标记的事又怎么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以呢…”顾凌语气不善。“我的好哥哥？”
“你最近玩得过了…”顾靖柠先想到了那个衣衫不整的优级Omega ，皱了皱眉，如果自己不去是不是他身边又会多出一个暧昧对象。
“你说的是哪件事，是他们？还是…我们？”顾凌有意的停顿，就是在刻意提醒，这两天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早就越过了该有的界限。
“你，都有…”顾靖柠转移了对视的视线，握着筷子的手不知间有些僵硬。
他能用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管教？
“如果觉得恶心透了，大可找人废了我，再扔出国，死了也一了百了。”顾凌笑着提供建议，没有一星半点的慌张。“或许也可以告我，努努力累定到红线名正言顺判我个死刑。嗯，如果你在意名声，不如收买我，给我一笔巨款堵住我的嘴什么的……”
顾凌自顾自说着，他是有很多主意，只是里面没有一个是为他自己着想的…然后一个文件夹的在面前打断了顾凌。
“不用。我没想过那么对你。”顾靖柠的忍耐在顾凌一句又一句真诚建议下达到零点，他没忍住。“有件事需要…你知道。”
是文件。
刚打开，漫不经心地扫视。当顾凌的视线触及到“二次分化”的字样时，和顾靖柠同样的眼神，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信。那里面装着的是部分检测报告，包括二次分化相关内容的。
“二次分化…因为标记？”眉头紧锁，语气听起来依旧不来好，但其中掺杂了其他的情绪。先不说那晚是怎么标记成功的，就只是高龄分化异常危险，稍有不慎轻则折寿重则一损俱损。
这个常识任谁都知道。顾靖柠早就看到了分化结果，无论分化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改变…他在乎的只是顾凌的想法。医生建议，要找到那个第一次标记他的人，请他协助才有可能顺利度过危险期，只是有可能。
可以洽谈，也可以凭法律强制执行。百分百契合更是完全可以强制绑定婚姻…但他不想，也就像最初想的一样，如果可以或许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去重新追求他的……爱人。
外面给他的评价太过于清高，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清楚得很，不至于不择手段，但这是最后一次…他修改了契合度——91%。
“成为我的Alpha，帮我。”
闻言，
“你确定你接受得了！”顾凌多想拽住他的领子把人按进水里，让他们两个都好好冷静冷静。
“和自己的亲弟弟，还是像我这样的人建立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到底是谁病了，顾凌不认顾靖柠这个哥哥改变不了存在的事实。一旦被爆出，“稍有意外，我会毁了你。”
顾凌不信他不在乎。也更怕那一纸契约只是一时的冲动，他会后悔。
“AO协会通过的协议，所有责任归我。不会给你带来危险。”顾靖柠试着握住顾凌的手，接着又说，“小凌，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敌人”，他让他信他，说他不会害他。
“我给你时间考虑。”
在这份协议书出现在面前时，顾凌也才真正意识到，果然早早计划好了一切就等他上钩了。哥哥…你可别是为了分化才强忍着恶心跟我周旋 。他没在第一时间给顾靖柠答复，起身后就准备离开。
顾靖柠坐在原处，好像丝毫不在意般继续吃饭。他的这顿早餐已经耽误了很久，现在已经有些凉了。他喝了几口粥，咬了一口甜饼。听着室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密码错误…密码错误……错误错误………”
顾靖柠淡淡一笑，继续吃饭。
等他吃完，就一直在那静静等着不耐烦的幼稚鬼回来。早有预谋的事，不出所料没一会儿一身怒气的顾娇娇回来了，只见他打开窗。
“这是顶楼。”
闻言，顾凌探出窗外的动作一顿。
他懂了，顾靖柠是故意的。他故意挑的楼层，也故意挑的带有内置锁的套房。进门要输入密码，出门也要，明摆着要困住里面人的坑人设计，被顾靖柠玩了个明白。
“你到底想要什么？”顾凌靠在窗台边，光线打进来刚好在脸上分出了一明一暗。
“你。”
这次公司事务结束前，顾靖柠要听到他的回复，并且在此期间，“在我身边，不准玩消失…要听话。”这是顾靖柠原话。
而且顾靖柠还准备了合身的衣服没来得及给顾凌，总不能穿着浴袍四处闲逛吧。顾凌换了衣服，又坐回了沙发上。拿起的那些文件，指尖摩挲着材质，一言不发地看着，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
一时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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