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有心思胡说八道,江晚秋压着唇忍笑,小臂搭在周舒桐的胯骨,在她后腰很轻的拍了一记。
“油嘴滑舌!”
她身体往后靠,看周舒桐露出来的一点侧脸。
“...这趟工作不顺利吗?”
周舒桐没吱声,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江晚秋抿抿唇,身体侧着往前倾,握到她手腕,拇指抵着掌心,四指揉捏手背,想了想,说:“你才刚开始嘛,都是这样的,等工作慢慢上手就好了,别着急。”
周舒桐没说话,她眸里幽深,扭过腰,看江晚秋。
刚洗完澡,江晚秋穿了件长到小腿的浴袍,白皙的皮肤上有润润的红,头上的发半干,几缕垂在肩膀,蜿蜒贴着锁骨,剩下的很慵懒的扎在脑后。
周舒桐瞧着她出神,脑海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飘。
她想到了那天晚宴,自己被众人簇围着,虚假、客套又别有用心的奉承像是滚滚而来的马车。
名利场、名利场,有名有利,那就是风光无限的追逐场!
名且不说,单说周舒桐手里的流动资金,都够一家中小型企业三个月的流水了,可江晚秋却在电话里,语气很冷的威胁她“我在练习杀人之后的清理。”
周舒桐那会儿半真半假的装可怜,可想来是她近来演技见长,连自己都骗了过去,她真觉得孤寂,那天晚上喝了不少。
迷迷糊糊,她记得江晚秋哄她睡觉,知道两个人视频了整夜。
周舒桐觉得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变得矫情——本来这事儿,她醉就醉了,在沙发上睡一觉,顶天也就是感冒一场的事儿。
她早习惯了,又不是没醉过、又不是没一个人睡过、又不是没感冒过,可偏偏那通整晚的视频电话,让这事儿在她心里钉了个钉,让她一想到酒,就想到江晚秋在电话那头,被黯淡天光照得清冷朦胧,绰约隐约的侧脸。
现在,名利场散了,她窝在这小小的沙发里。
那些人大约已经在一边讥讽她人傻钱多,一边盘算着怎么算计她的流动资金了!
江晚秋却坐在明亮灯光下,眉眼无处不温和娴柔,她看着自己,握着她的手心,“没关系了,刚上班都是这样的,后面慢慢上手了就好了。”
短短的三天,这连串儿的对比好像是上天写的排比句,意在跟她重点强调。
可强调什么呢?
周舒桐想不明白,又觉得这事儿翻来覆去琢磨,实在是优柔寡断的可笑,心里也不想去想了,只朝江晚秋伸出双臂。
江晚秋俯身抱住她,一样的沐浴露味道纠缠在一起,周舒桐埋在江晚秋脖颈深吸了口气,感受身前温热的柔软。
人其实很难共情别人,身心满足的情况下,哪怕是不同时间的自己,也很难得到眼下吃喝不愁的自己的理解。
周舒桐就觉得前两天的自己是矫情,是内耗,于是那阵矫情随着慢慢吐出的气,被彻底抛至脑后了。
不过事儿抛出脑后了,这事儿带来的好处还没完。
周舒桐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就体会到了无言的沉默,反而会让江晚秋的全部注意力,更加集中的放在自己身上的甜果。
这像是一场延迟满足的训练——只要她能控制自己后退,江晚秋就会大踏步的向她靠近!
于是她又开始后退,给自己套上无形的枷锁来约束,在车上老老实实装可怜,回了家,哪怕江晚秋身上的浴袍松垮,她的手脚也老老实实的只是拥抱。
她想得到更大的好处,想看江晚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安慰她。
但看的出来,江晚秋对于“刚上班,一开始都是什么都不懂的”这件事并不熟练,她很为难的想着说辞,好不容易开口。
“你玩过塔防游戏吗?”
“嗯?”
周舒桐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却知道支起一条腿,架在江晚秋腰上,再一翻身,很容易的就能让江晚秋也窝进了沙发里。
她往下蹭了蹭,小腿夹着江晚秋有些凉的脚,问她,“玩过,保卫萝卜这种?什么意思?”
江晚秋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脑后的发也散开了,带着花香的甜蜜香气在空气里漾开,江晚秋撩了把耳边的发。
“就是一般来说,前两轮的小兵不都比较好打吗?如果很快的打过,可能就没有时间安排下一轮的炮台,如果拖一拖,打一打别的障碍物,反而会给后面省更多的事。”
“反正是塔防游戏嘛!节奏每个人都不一样,但只要能防守到最后,就都是赢家,你说呢?”
周舒桐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这例子举得就很“江晚秋风”,一股子学霸玩9 游戏也要上价值的格调。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在江晚秋之前,世卫组织对于腺体重伤之后的处理,只有尽快切除保命这一条。
直到江晚秋第一起手术成功,这个世界上才有了神经外五科,能够酌情对可神经损伤的腺体进行手术治疗。
于是在医院这种规则严明,要求严谨的地方,江晚秋没有工作年限、没有职称,却硬是能够破格主刀四级手术!
让她安慰周舒桐工作上的不顺利,还真是难为她了!
周舒桐额头抵着她脖颈,有点想笑,她忍住了,追问,“你刚上班的时候,是什么样?”
周舒桐是真的好奇,从知道江晚秋的职业、明白她在行业内的地位之后,周舒桐心底是暗暗羡慕、甚至仰视崇拜着她的。
周舒桐现在在国内,张洵那个狗东西惦记她的流动资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当然不想给她介绍什么实打实的人脉去分钱!
周舒桐心里一清二楚,却还愿意陪着他玩,不过是因为不想太早暴露在她那些哥哥姐姐跟前,还想维持她游手好闲、纵情享乐的人设,然后顺便了解一下国内的市场。
这事儿她在国外的时候就常干,在她爸眼皮子底下,在那些眼睛死盯着她的哥哥姐姐的权柄下。
富贵潇洒,人傻钱多,醉生梦死,听那些人当面的恭维和背地里的嘲讽。
这么多年了,周舒桐挺习惯的。
但要说她心里没有半点不甘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周舒桐的成就感没办法从工作和事业上获得,于是就更加崇拜在工作里熠熠生辉的江晚秋。
她觉得江晚秋的职业履历应该像是小说里的爽文女主,那种专业的态度和卓绝的技术,让江晚秋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但江晚秋没怎么和她说自己的工作——职场新人在抱怨自己的工作不顺利,她这会儿说她以前多艰难或者多轻松,都不太好。
江晚秋只说咱们行当不一样,没有可比性,就岔开了话题。
周舒桐难掩失望,长长叹了口气,转头语气又很担忧的说,“你说我要是前两轮都打不过的话,后面就更难了吧?就感觉自己...挺没用的,但是你在工作上,就都游刃有余的,每次看你,都觉得你在发光,跟钻石一样,我就……”
她又叹了口气,下一句就是紧跟着的“你喜欢我什么呢?”
话到嘴边就很急切的吞了回去。
脑子先是想,江晚秋喜欢她吗?
后面又问自己,是啊,她就算喜欢,喜欢什么呢?
她有钱,但周舒桐很快的盘算了一遍,但她没给江晚秋怎么花过钱,江晚秋工作忙,业余也没什么爱好,工作缘故也不能带首饰...
周舒桐在别人跟前,至少还有一项有钱的好处,可她在江晚秋跟前,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
除了钱,她还有什么配得上江晚秋?
这念头起的又急又让人心惊——周舒桐唯我独尊惯了,从来都是看不上别人的,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不配——她很快若无其事的压了下去,心脏却依旧跳的很快,不错眼的直勾勾盯着江晚秋。
“怎么会!”江晚秋没瞧见她眸底的贪和凶,还很担心的把手臂收紧了些,一只手揉她的脖颈,“你才二十三岁,正是迷茫的时候,遇见任何问题都正常,而且你现在都已经工作了,已经可以赚钱了,这不是很好吗?”
“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还在学校,每天兔子老鼠计算机,身边都是老师同学,就这我都已经很头大了,被试验数据烦的整天晚上睡不着觉,被学校里各种人际关系烦的吃不下饭。”
“但你已经能自己收拾行李,出差去和别人谈生意了!我觉得人和人的相处才是最困难的,你这明明就是开场地狱模式,你能应付得来,真的很厉害了!”
江晚秋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二十三岁那年,身边都是不看好她的人,因为她是Beta,体力方面的原因,她说以后要站在手术台上,在那些人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江晚秋那时候也才二十三,希望归希望,心里其实也很没有底,就连当时对她很好的导师Chloe也劝她,说从来神经外科手术时间蛮长,只有Alpha的体力才能够支撑这样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又消耗体力的工作。
Chloe一直劝她从事实验室研究方向,江晚秋心里就更加迷茫了。
但是她的迷茫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周舒桐也在这个年纪陷入自我怀疑里,于是夸人夸到口干舌燥,眼皮都已经有点重。
瞧着周舒桐嘴角微微勾,她也舒了口气笑了,掐着周舒桐两颊的软肉揉捏,“笑了,那这事儿哄好了吧?”
那只手离得好近,稍稍说话,嘴唇都能亲吻上的程度,周舒桐又往身上套绳索,克制自己想要亲吻撕咬那只手的念头和动作。
她很精神的盯着江晚秋,周舒桐下午睡了,这会儿不困,也舍不得叫江晚秋去睡,贪恋这会儿被她温声哄着的柔软,也惦记自己这步步克制之后,延迟的巨大满足还没来。
她眨了眨眼,找茬一样的顶嘴,“这件事儿哄好了,那下午我在机场等你四个小时的事儿呢?”
她趁火打劫似的不依不饶,语气娇纵,“叫声好听的!”
那天喝醉酒,江晚秋让她上床睡,她也是“叫声好听的,”然后让江晚秋叫了她整晚的宝宝。
宝宝...在江晚秋看来,甜的有点腻得慌了,叫人起鸡皮疙瘩。
其实江晚秋的更习惯叫乖乖,但周舒桐一听就开始闹,没办法,醉鬼,江晚秋只能哄。
这会儿她眼眸缓慢的眨了眨,看穿了周舒桐的用意,也没怎么拒绝。
毕竟叫了一晚上,江晚秋现在的耐糖性能大幅度提升。
她甚至在周舒桐额头亲了一口。
“宝宝。”
“宝宝。”
“宝宝。”
从额头到眉心,再到鼻峰。
江晚秋一路亲下去,亲完就细细的叫她宝宝。
周舒桐拼命克制着,一声儿落,她就套一层绳。
最后,江晚秋落在周舒桐的唇。
这次她停的挺久,然后微微压着唇,声音沉沉。
“宝贝,睡觉吧!”
那瞬间,周舒桐感觉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身体在和那无形的,层层堆叠的绳索做对抗,她甚至如有实质的感受到被捆绑、被挣脱带来的疼痛!
而嘴唇上,丝丝的麻从嘴唇到四肢百骸,细微的、像是羽毛一样的痒麻对比明显。
她内里痒的要疯了,骨骼却在收紧,那点疼痛也成了助兴。
她是放出笼的兽,瞬间扑向了江晚秋。
江晚秋“嘶”了一声,被咬着唇,含糊不清的,从唇角溢出带着嗔怪和宠溺的“慢点,腰啊!”
周舒桐觉得自己被一分为二了。
一个,在脑海里疯狂叫嚣着,要撕碎,要扼住咽喉,要她窒息,要她疼痛。
另一个,却是在听见那句带着酸痛的“腰啊”的时候,动作克制,甚至算得上小心的把人抱回了卧室。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往身上套枷锁,还是在挣脱枷锁,但她知道的,是江晚秋给了她很积极的回应。
没开灯,客厅里的灯光斜斜落在地面和床脚,江晚秋的脸像是涂了一层细腻的蜜,松垮的浴袍像是礼物的包装。
她纵着周舒桐的态度明显,很耐心的回应她的亲吻。
她抓着周舒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十指交握的姿势,两个人之间没距离,她在周舒桐耳边温声叮嘱。
“宝贝,别闹太晚。”
她说了,周舒桐就变得很乖,很顺从,很温柔。
她收起自己的牙齿,后知后觉的,觉得这场延迟满足的训练,好像把她变成了听话的狗。
这场自我训练的目的,究竟是为了自己过的更大的好处,还是给主人一条很听话的宠物呢?
周舒桐无从分辩了,她想迁怒江晚秋,却又听见江晚秋吐气时的颤抖,是从前横冲直撞的她从来没体会到的细微。
这些细微遛缝儿进到平日里深不可测的狭窄,水流一样无处不至,带来近乎窒息的满足。
这不是攻城伐寨能带来的轻松和愉悦,周舒桐懒得去想了,她去找吻江晚秋汗湿的额发,闭着的、颤抖的眼睫。
她哑着声音,“宝贝,睡觉吧。”
某日,周某人劝了江医生很久,江医生才勉强答应陪她玩捆.绑,周某兴奋不已,拿来绳子,把自己捆得严严实实。
晚秋:......我真的栓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宝贝,睡觉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