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理完南疆的各种繁杂的事务,终于不再空对着北方凝望。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顺利地到达了京市。
我怕麻烦,没有告知京市的那群人,孤身一人住在一处杂乱破败的贫民窟。或者说,城中村。这里鱼龙混杂,最适合隐藏身份。
但是这里真的好脏啊,有点难受。
我后来捡了一个人,他很好看但他快死了,被我捡回了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常见的善举。
也许是当时心跳过快,也许是剧痛的心脏让我丧失了暂时思考的能力。
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我抱回家了。
他真的伤的很重,整个后背血肉模糊甚至还散发着些许的焦糊味,在肮脏的泥水里泡的发白。
我皱眉放出蛊虫吃掉他身上的腐肉,在伤处进行了一番清理,甚至每天给他喂了我的几滴血,那是神的赐福。
几天后,他醒了。
很奇怪,他见我的第一眼居然是流泪,像是绝望的人抓住了水里的最后一根浮木。
也许他就是那个我要找的人?
但我确确实实感到了一阵心安。
他之前认识我吗?
我不知道,因为他似乎是失忆了。
失忆了而且没有钱,而且性格还有一点漫不经心的肆意张扬,并不惹人厌。
但那就意味着他不能支付我的医药费了,我很不开心。
暗搓搓地想着要不要把他也炼成我的傀儡,这样这漂亮的脸就能一直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了。
但是很可惜,最后也没有实施,因为我好像有点舍不得,而且我留下他了。
我像往常一样为他做了早餐,去叫他起床的时候。他却哭着过来吻我。
胡乱不清地喊着我的名字和“对不起”三个字。
他哭得有地动山摇的架势,我却觉得像只潦草的小狗。
他抱我抱的那么紧,我在他的脸上尝到了温热的眼泪,是苦的。
我同样不好受,他应该是恢复记忆了吧?
那他要离开吗?
如果他要走。那我就。。。。。
但我面上甚至是温和地扯出了一个笑,在他的脸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明明是第一次,动作却一点也不生疏。
我在等他说,等他的选择。
他告诉了我我们之间所有的故事,最后两句是哽咽。
“滕烬,我弄丢了你1753天。”
“对不起,我爱你。”
毋庸置疑,根本不用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了。
原来有人会坚定地走向我,原来滕烬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我安静地听他说完,在他的额角落下了一个克制的吻。
我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要吓到他。
最鲜活的、最有人气儿的滕烬已经彻底葬在了过去的年少岁月里。
但我现在很生气,只是表现地不那么明显。
我气他当年那么欺负我,自从他说他和别人怎样怎样开始,我的一身气血已经在翻涌了。
看来这五年我并没有在这方面成熟。
但我更气他,对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好一点。
虽然这五年,他只说了一句,“一直在找你”。
但我知道,他一定过得很不好,不然我也不会在垃圾堆捡到他。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不得亲手杀了伤害他的那些人。
爱意和疯狂如同杂草般在心中疯长,我很清楚他绝对不会抛弃我第二次。
可是,万一呢?
我拿出了一个竹筒,那是我捡到他不久后炼的蛊,名曰,钟情蛊。
18岁的滕烬太蠢,相信爱情能锁住彼此到白头,天长地久。
但24岁的滕烬,只想把谢宴永远地抓在手心,哪怕是万劫不复呢。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恐怖,会不会害怕我,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我面无表情地想。
但他只是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甚至问,我能不能吃一条让我爱上他的。
我垂着眼睛没说话,我不需要。
因为滕烬已经独自看了1753次日落。
他现在终于亲手抓住了那个背影。
但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我怕孤单,相反,我是享受这种感觉的。
那只是因为,我很疯狂地爱着你。
我在京市留了三个月。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五年来谢宴的处境,尤其是后来那段被关起来的时间,简直越看越心惊,不禁一阵后怕。
精致的眉眼上染上了一层阴郁之色,那双淡绿色眸子闪过阴翳的寒光。
谢家的事宴哥一定会亲自处理,但不代表我会放过他们,就先讨点利息吧。
我起身切了点水果装盘,宴哥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坐在新买的沙发上翘着脚,捏着手机露出一个有点可怕的笑。
我走过去,把他搭上的二郎腿放下来,弯腰亲亲他的眼角,依偎着喂他吃水果。
他笑着把我的头发挽到耳后,亲了亲我的耳垂。
几天后,无人在意的角落,多了几具无名的腐烂血肉,蚊蝇嗡嗡地打着旋儿。
我后来回了南疆,宴哥留在了京市。
虽然很清楚地我知道,宴哥的能力和手腕不需要我帮忙。
但我还是在他身边悄悄留了几只小家伙。
我回去取出了当年母亲留在我身体里的蛊虫,名曰断念,材料难得,炼制极难。
她是怕我走上她的老路吗?
我垂眸看着那只躺在我手心的死蛊,最后寻了个地方埋了。
我每天除了处理南疆积压的事务以外,就是从几只小家伙那了解宴哥的消息。
京市的动作很大,甚至南疆都能收到些。
宴哥在惊掉众人下巴地高调出场,拿回了他的一切,又亲自砍了不少动脉,手段雷霆。
我勾了勾唇,但最后还是压下了翘起来的嘴角。
虽然他们已经被压得绝对翻不了身了,但我觉得宴哥还是太善良了。
宴哥才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家人。
宴哥还有我。
那些记忆已经回来了,五年后再想还是有些酸酸涩涩的。
极致扭曲的爱意盛放在每一个等宴哥回家的夜晚,好想再和宴哥看一次夕阳。
宴哥体内有钟情蛊,虽然我可以感受到那与日俱增、汹涌澎湃的爱意。
但我还是止不住地不安,思念越发难以压制。
时间在无尽的思念中不断拉长。
“滕烬!”
在夕阳坠落的最后一刻,我猛然抬头,时宴正在从地平线奔向我。
他跑的越来越快,似乎能听见他鲜活的心跳。
我只站在原地向他展开双臂,耳朵里却感觉灌满了呼啸的风声。
这一次,我等到他了。
这一次,我抓住他了。
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银饰叮当作响,就这样紧紧拥吻着,在漫天霞光里。
哪怕黑夜逐渐吞噬了最后的一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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