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言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脑中却猛然敲起了警钟。
兴许是看他的神色不对，对方又慢悠悠地开口补充：“啊，我只是开个玩笑。所以，看你的表情，是被我说对了吗？”
林墨言想不到回答，一时不知道该先惊异于乘风总裁日理万机居然会亲自上网冲浪，还是惊异于第二次见面对方就对他如此熟稔好。他反问：“这点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你和谢二少是一起来的，但谢二少看起来显然没有受了情伤的样子。以你的性格，想出这个理由必然有所依据，很有可能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所以我随意一猜，你就承认了。”顾清朔笑得高深莫测，明明是猜测，却被他说得让人无法怀疑这不是事实。
……果然不愧是乘风的总裁，简直是成精的狐狸，虽然林墨言想出这个理由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原因，但对方却阴差阳错地触碰到了真相。
林墨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同时他也确认了他想要知道的事实，也就是这一次的顾清朔并没有因为朋友失恋而去酒吧。
他的重生改变了这么多事情么？
对方见他没说话，可能以为他被提起伤心事心情不佳，微微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主动挑起了话题。
顾清朔相当健谈，所聊及的话题遍及天南海北各个领域，时常让不太关心世事的林墨言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同时，对方所具有的强大引领他人情绪能力也被林墨言充分感知到了，在聊天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方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反应，如果某个话题他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兴趣，这个话题就会被圆滑地迅速转换到其他方面，如果一个话题里他接的话比较多，顾清朔就会抛出更多有趣又不艰深的相关知识，让他有更深的了解。
一轮聊天下来，林墨言感觉自己的节奏完全被对方带着走，尽管这样的感觉相当不错，但他有点摸不准对方的用意何在，他途中多次试探性地询问alpha，是否要去和其他人一起喝酒，都被对方拒绝了。
顾清朔微笑着看向他的眼睛，眼神里写满了真诚：“我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来呢？
林墨言无话可说，只好接着陪他坐在沙发上聊天。
他本来在喝果汁，但顾清朔让人开了一瓶顶级红酒来，要教他品酒，品完红酒之后又是判断香槟质量好坏的小技巧，香槟喝完了，再来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不自觉地，林墨言已经喝下了好几杯。
这个量其实很小，但因为喝酒会影响头脑的冷静，林墨言平时很少喝酒。
几杯下去，林墨言觉得自己还保持着清醒，只是眼前的景象逐渐有些虚化。
他看着面前冲他微笑的顾清朔，对方的声音还环绕在他耳边，但又好像离他越来越远，突然有些分不清对方是虚幻还是真实。
也许这是个梦，顾清朔只是他幻想出来的，重生也是他想象出来的梦。
梦醒后，他还是要面对他竭力想逃避的命运：男友出轨了一个omega，出轨对象曾经抢走他耗尽心血研发出的项目成果，他想要反击，但手里握着的筹码却不足以和他们对抗，只能提出分手，还在那时遭遇了车祸……
这样的日子，就是他重生前的生活。
重生后，林墨言一直在让自己忙碌起来，以抹除内心深处那种隐隐的不安感。重生本身已经足够荒谬了，重生后的所有事情又太过顺利，顺利得不像发生在他的身上。
林墨言放下杯子，扶住了额头。
顾清朔看着他的样子，露出担忧的神情：“你怎么了？是醉了吗？”
“……我没事。”林墨言还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勉强回答他。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面色因为酒精的熏染而泛上了浅浅的晕红，眼神也有些涣散，看向顾清朔时，那墨黑的瞳仁里闪着细碎的光芒。
顾清朔喉结滚了滚，没理他的话，直接下了定义：“你醉了。”
说罢，他起身，过来很轻柔地碰了一下林墨言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走：“去楼上休息吧，我帮你开个房间。”
林墨言隐隐觉得这样不合适，但他知道留在包厢里更不好，两相权衡，最后他跟上了顾清朔。
反正顾清朔也不会对一个beta做什么，这点林墨言还是相信他的。
不如说，他在潜意识里就觉得，顾清朔是为数不多值得他信任的alpha。
顾清朔把他带到楼上，去找服务员要房卡了。
林墨言靠在墙边，看着他和另一个面目模糊的人交涉，突然觉得很疲倦。
他没有再刻意保持清醒，而是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无边的黑暗中。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冷香包裹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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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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