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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阚洛一字一句,在母亲逐渐不可思议的眼神下,咬字清晰。

“他救过我,而我有负于他,娘亲,如果您不能接受我们的关系,孩儿希望您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孩儿去吧。”

那模样,竟真像个有主意的大人,不容他人置喙。

邱云心不解又无奈,怎么孩子一场大病下来,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呢,好在她对孩子一向包容,念他大病初愈不忍苛责:“好好好,你先把病养好,等你好了,如果你还要去找那个叫离月的孩子,娘亲陪你一起去。”

阚洛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纷繁的沉重压迫在他的脑袋里,刚才的对话好似用尽了他的所有精力,他脱力软在邱云心怀里。邱云心摸摸他的额头,滚烫,她把阚洛小小的身体抱回床上,为他拉上棉被。

初时刚醒来不觉,现在却有种脑中缺血的眩晕感,连房中床顶简陋的纱帐都看不清了。阚洛不想闭眼,伸手想抓住些什么,魇住一般,女人握住了他乱挥的手,给他塞回被子里。

“洛儿,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为娘还怎么活下去。”

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阚洛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虚弱问道:“娘亲,你怎么哭了?”

他想为她揩去眼泪,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在医院见到老妈最后一面,她是微笑离去的。即便疾病将她折磨的容颜渐老,她仍旧表现出不输少女的坚韧,在最后一刻,她告诉阚洛:“不要让你爱的人为你落泪,眼泪是珍贵的礼物。”

她希望他能笑着目送她离开。短短一世的母子缘份,就走到了尽头。

邱云心抹去眼泪,强迫自己笑起来:“孩子,没什么,娘亲去厨房给你拿点米粥来,你多少吃点,垫垫肚子。”

邱云心从厨房取来稀粥,小碗还冒着热气,想是匆忙中熬好煨在灶台上的,她一勺勺吹凉了才往阚洛嘴里喂。粥汤里含着一股难闻的清香,像草药,仅喂了几口,阚洛胃中翻腾,扒着床沿呕了出来。

邱云心放下粥碗扶住他,为他擦去嘴边的狼藉。

“孩子,乖孩子,你吃下去吧,吃下去会好起来的,这是上山上挖的草药,村里的人吃过的都说药效可灵。”邱云心抹去滚滚落下的眼泪,端起碗执着的地给阚洛喂下,即使几乎所有吃进去的东西都从嘴角反溢出来。

哪有什么特别灵的草药。村里死了多少人,邱云心心里是清楚的。那些草药是她为了预防,早早备好的。若草药也毫无作用,叫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样,想到此处,苦涩的泪落尽滚烫的热粥里。

阚洛似有所觉,半睁开眼:“老妈,哈,老妈,你不要哭。”

小手落在母亲脸上,摸了一手湿润,他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像一个破败的风箱。

邱云心的手叠放在他的手上,让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脸。

她想死去的宝儿,还有眼前半死不活的洛儿。

“洛儿,你要坚持下去,不要离开娘亲,娘亲不会放弃你。”

她知道继续和阚洛待在一起,她迟早也会染上疫病的风险,但她首先是个母亲,母亲不会在危难时候抛下自己的孩子。

“求你,喝药,好吗?”

阚洛才惊觉,那双属于女人的手并不细腻,刻满粗糙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

他提起一口气,端起母亲手上的碗,一口饮尽。

这是他的母亲,就算是一碗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老妈,洛儿会快快好起来的。”他的头想是被翻天覆地的翻搅,头痛欲裂,口里尽是苦涩难闻的药味,但他还是努力逼自己咬牙出声。

“洛儿,睡吧,娘亲不会哭了。”

经历跨越生与死的心潮澎湃,这具孩童的身体到了极限,阚洛盯着陌生的房顶,在母亲哼出的小曲儿里逐渐闭上了眼睛。

他想,等明天太阳升起,他就去找被他弄丢的离月。

阚洛这一昏睡,一连几天都没醒来。

茅屋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阴沉得吓人。

邱云心摸了把阚洛依旧滚烫的额头,孩子圆润的脸因为这场大病瘦削了许多,苍白的脸颊因为发烧晕出两团不正常的嫣红。

温度没有降下去的趋势。她已经用温水给他擦了几天身子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孩子像烧糊涂了一样,嘴里念念叨叨,不是在喊老妈,就是在喊离月。

再这么下去,孩子真有可能没了。

邱云心从屋后拉来她一辆手推的小推车,架上防漏雨篷布,改装成一个简易防雨小车,用棉被把阚洛裹得严严实实抱上推车上。

她披上半破的蓑衣,推着他,毅然踏进雨帘里。她不该耽搁阚洛的病,但她囊中羞涩。仅靠织布换来的钱,只能勉强维持娘俩平时的开支,日子过得紧巴巴,哪有余粮。

长长的路,并不平坦,看不到尽头,再长的路,她一定能走到。小雨落在她的脸上头上打湿了她的衣裳,冰冷,她得快点。偶尔才能抽出一点时间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察看孩子是否被雨水沾湿。泥路颠簸,她只能小心更小心。上了官道,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穿过城门,昔日热闹的街市冷冷清清,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路边门面的屋檐下好些挂着白幡,阴森得吓人。只有几间胆大的店面开着,小二或坐或站,闲得剔牙。

见到狼狈穿过巷道的女子,无一人上前帮忙。

她看上去,太穷了,连那辆小破车,也随时会散架的样子。

女人一家一家医馆敲门,没人应门。只有汉州最大的医馆,门庭若市。她把孩子抱出来,万幸的是,孩子身上一点没湿。她拖着**的身体站在廊下,被药童拦在门口:“有预约吗?”

“孩子急病,求您了。”

药童半张脸藏在棉纱做的布巾后,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头快要翘上天去。

仁善堂不愧是全汉州最贵的医馆,金匾题字,廊柱上也雕刻着古文花鸟,以金鎏之,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精致。连药童,也是一身绸缎衣裳,大方款式,不丢门面。

邱云心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那你有钱吗。”药童显得尤其不耐烦,“挂诊十文钱。”

邱云心不得不把阚洛腾到背上背着,腾出一直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递给药童,药童从钱袋里排出三文钱,他不可置信的把钱袋翻了个面,再没多的了。

“三文钱?你打发讨口子呢?没钱,没钱就不要来看大夫。”

全然不顾女人的局促,那三枚可怜的铜钱自他手指缝中滑下来,落在地上,转了几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邱云心扑通跪在地上,把散落的铜钱捡回来,捧在手掌心:“求求你,我儿子不看病,一定会死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药童不耐烦将她手上的钱打翻在地:“你烦不烦,我们这里虽然叫仁善堂,但我们是医馆,不是做慈善的。没钱就滚!”

“娘…”阚洛似乎察觉到了他们艰难的处境。想努力睁开眼。

“还有,还有。”邱云心从阚洛脖子下的衣物里出一条红绳,下面坠着一个碧绿玉观音,清透的料子,这是他们家最后的宝贝。

“夫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玩意儿,地摊上卖二文钱都嫌贵。”药童捏着绳头,不余遗力地嘲笑,好似觉得这般羞辱穷人还不够,将手中观音玉坠用力扔了出去。

一个娇小身影从里间飞窜出来,接住被抛向空中的玉坠,借力翻身数下,薄粉的纱衣在空中漾开来,好似轻盈的蝶儿。绘有桃花的纸伞被她举在头顶,在地上收势转了一圈儿,四周缀着的流苏飘带随着她在空中飞舞旋转,煞是好看。她朝着邱云心款款而来,杏眼柳眉,笑起来两颊有两个梨涡,可爱得很。

足下的绣鞋因那么一番动静竟未一点雨水未沾。

“姨姨,你的坠子。”声音清脆甜美,好似莺啼,利落的身手又飒爽得很。

邱云心将失而复得玉坠捧在手心,几欲落泪,这是阚洛爹留给她娘俩唯一的物品。

她刚要说谢谢,女孩儿已经弯下身帮她一枚一枚拾起铜币,郑重交到她手上。

邱云心心想,这孩子一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吧,心地善良,漂亮得不似凡间人。

“月儿,轻功见长。”衣着华贵的男子摸摸女孩圆圆的包子髻,满脸欣慰,只是那俊美的脸上泛着些青黑,看上去便不太健康的样子,他手里提着药包,看来也是来抓药的。

“是爹爹教的好。”女孩儿挤到男人身边,好似个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千金小小姐,不食人间疾苦,她对男人娇声道:“这小哥哥好面善,爹爹,救救他吧。”

“好。”男人笑着眯了眯眼,从怀里掏出一锭金锭在药童垂涎欲滴的眼神里交到小姑娘手上,大抵这种大户人家对施舍都是毫不吝啬。

小姑娘三两步一小跳,没了刚才的端庄,看得出来,她也很开心。她把金锭交给邱云心,蹲在阚洛身前开始观察起他来。

她戳戳阚洛两颊的红云:“小哥哥,你有救啦。”

阚洛的手指动了动,嘴唇蠕动,似要出声。

“咳咳!”男人不知何时进了里间,这时出来,看见女孩不妥的行为,假咳提醒:“月儿,你是女孩子,不得调皮。”

女孩儿把手藏在身后,脸气鼓鼓的,乖乖的走到父亲身后。

“我已经吩咐大夫给他用最好的药了,你乖一点。我们要走了,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女孩儿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的样子。

“嗯?月儿?”

“买、买糖。”

“怎么不想去逛逛漂亮的衣裳?”

女孩儿摇摇头,好似兴致缺缺。“爹爹你看,那些店没开门呢。”

“我见五芳斋门开着。”

一高一矮两个人越走越远。

邱云心摇头叹息,那对大善人真不像凡间人呢。

她把吊坠戴回阚洛脖子上,他仍在昏睡中,人和人的境遇为何如此不同。有的人生来锦衣玉食,有的人却是来遭罪的,比如那个女孩儿,比如阚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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