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液体缓缓沿着叶茹茜的脖子流下，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刺眼的血线，仿佛刀尖轻轻吻过。
她下意识捂住脖子，回头一看，服务员正手持倒翻的红酒瓶，脸色如变色龙般红白交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忙不迭弯腰道歉。
叶茹茜盯着指尖滴落的红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她迅速调整情绪，轻声说道：“没关系，还好没弄脏裙子。”她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脖子和肩膀上的酒渍。
“你怎么做事的？”刘洋从座位上站起，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随即快步走到叶茹茜身边，关切地问：“茹茜，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她微微一笑，示意男友不必担心，随后转向服务员，温和地说：“这瓶酒就算了，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
服务员如释重负，不停点头致谢。
刘洋付了账，俩人走出餐厅，踏入灯光斑斓的夜色中，手牵手的背影在街道上交织。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叶茹茜因吃得有些撑，提议独自步行回家。“离家不远，走走路能消食。”
刘洋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好吧，明天工作室见，但你要小心。”
和刘洋拥抱告别后，她慢慢沿街而行，呼吸着清新的夜空气，耳机内回响着顾言希最新发布的单曲。
明天，她就要对外发布她最新设计的作品。她相信这次的新设计一定会大受欢迎，给工作室带来不少丰厚订单，而这笔收入也将帮助她把公司做大。
爱情事业两开花，前途一片大好，想到这些，她的步伐也随着轻快了起来。
不知不觉，她走进一条昏暗的小巷，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像疲惫的眼眸，勉强照亮她的影子。
前方，一名男子背靠着墙，低垂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微微发光，侧面轮廓完美得令她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叶茹茜吗？”他忽然开口，抬眼望向她。
叶茹茜一惊，停下脚步：“请问，我认识你吗？”
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从幽暗的深渊中走出：“所以你是。”
“并不是，你认错人了。”她加快脚步想要离开，但男子却如影随形般出现在她身旁。
“忌日快乐。”他的低语如同恶魔的呢喃，伴随着一阵刺骨的寒意，叶茹茜感觉脖子一凉，未及反应，便重重跌倒在地，翻滚了几圈。
天旋地转的世界终于停下时，她看到一具无头的身体，鲜血如瀑布般从整齐的切口涌出。
啊？
这是她的身体？
她眼中的世界渐渐模糊，最终留下的只有男子缓缓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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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叫后，叶茹茜猛地苏醒过来。她惊坐起身，呼吸急促。
头，她的头还在吗？
她双手摸向脖子，那里并没有她以为的血迹和伤口。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它依旧牢牢地附着在自己的身体上。
“这……这只是梦？”她喃喃自语。
环顾四周，叶茹茜发现自己并不在熟悉的城市街道上，而是在一间破旧的神社内。
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木质的结构已经腐朽，仿佛随时都会垮塌。惨白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的气息。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几乎衣不蔽体。她试图站起来，双腿却因为恐惧和疲惫而有些发软，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神社内内几乎空无一物，在黑暗中她几乎漏看了角落里那面布满灰尘和裂痕的老旧镜子。她用力擦掉镜子上的灰尘，才终于看清了镜中的自己。
镜子中映出的不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叶茹茜，而是另一个女子，紫罗兰色的眸子和凝脂般的皮肤让她美的几乎不像人类。
唯一奇怪的是，镜中女子的身体似是有些透明，甚至能隐隐她身后的残垣断壁。
“不，这不可能……这是我吗？”叶茹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出手，试图触摸镜子中的影像，但那影像却如同烟雾般轻轻散开，又重新凝聚。
就在这时，神社屋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叶茹茜抬头看去，只见一块砖瓦从破旧的屋顶上滑落，直直地落了下来。
来不及躲避，砖瓦正中她的头顶。
昏暗的神社内重新陷入了寂静，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穿透破旧的屋顶，洒在叶茹茜倒下的身体上。
意识模糊间，一个声音划破黑暗。“检测到存在危机，启动紧急救助信使。”
叶茹茜撑开眼皮，看向面前空气中悬浮的发光图像。
“清秽大人，检测到目前您的信徒仅剩一位，建议您尽快采取行动，以维系自身存在。”
叶茹茜撑起上身，揉了揉自己的头，“提醒我，清秽是什么？”
“您是现代传说的具现化，清秽神。更多详细信息请见传说参考手册。”图像回答道，随后在叶茹茜的面前浮现出一行又一行的文字，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叶茹茜快速阅读着文字，也迅速理解了自己的新身份。
现代社会中流传着诸多新奇都市传说，她以前也曾听说过一些，但都只是一笑而过，从未想过它们竟然真实存在，还能拥有实体。
看来她确实一度死去，而如今又重生为都市传说之一，拥有能够把渣男变成毛茸茸动物的能力的清秽神。
她环顾四周，破败不堪的神社，腐朽的木梁，仿佛随时会塌陷。“这神的居所也太不像话了吧？可以修复吗？”
空气中随即显现出一个类似全息投影的彩色图像界面。界面上有多个选项，每个选项旁边都有一个小锁标志，颜色从灰色到金色不等。
叶茹茜迅速扫视了一下界面，看到修缮选项也在其中，却被锁定了。“信使，为什么这些选项都被锁住了？”
“根据传说界规定，不同的神明等级对应不同的操作权限。当前您的神明等级为E级，没有任何操作权限，自然也无法选择任何修缮选项。”
“好好好，等级E的传说连神社都不能修缮，是吧？”叶茹茜双手叉腰，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该怎么提升我的神明等级？”
“提升神明等级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回应信徒的祈愿、增加信徒的数量、提升渣男的从收容到改造的业务，获得其他更高级别传说的推荐等等。当前建议您先着手尽快增加信徒，否则信徒清零的时候，您就会消失。”
“什么？！”叶茹茜抱头哀呼，“那快些告诉我，我那唯一的信徒，想要哪个渣男变成动物？”
短暂的沉默后，信使答道，“没有收到该信徒的任何祈愿。”
难道只能干等吗？如果信徒在作出祈愿前，决定不信奉她了，她岂不是还要叄？
绝对不行！好不容易捡到复活币，怎么能又丢了小命？
“就没有救急之策了吗？我可以主动祈愿吗？”
“您不能向自己祈愿。不过，稍等片刻，记录显示您仍有一个可转化的对象。此人曾被您救过一命，对您十分感激，您当时等级正被降为D级，他知晓后，发誓只要您有需要，他愿作您的助手，辅佐您当上大传说来报答您的恩情。”
“是谁？”
“顾言希。”
顾言希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太过熟悉。
他拥有惊人的音乐天赋，歌唱与创作技艺皆堪称一绝，年轻的他凭借一曲爆红网络，频频登上音乐榜首，奖杯数不胜数。随后，他以出色的颜值进军演艺圈，仅仅出演了一部剧，便荣登年度最帅气男星榜首。
在手机里保存着他歌曲的叶茹茜算得上是他的忠实歌迷，她知道明天他将在一场粉丝见面会上露面。
“顾言希的话就方便了，那我直接找到他，让他帮忙不就完了？他粉丝这么多，随便帮我宣传一下，我也能名气大增。”
“恐怕不能这样行，让人类替自己宣传是不符合规矩的，获得的影响力也不能被计入评级分数中。况且，您后来消除了他的记忆，将他送回了人类社会。他现在都不在您的信徒行列里，想必也不会答应帮您的忙了。”
“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信使似乎陷入了卡顿，屏幕快速闪烁了几秒，“非常抱歉，您当时的考量并没有被记录在案。”
“那我还能怎么办？”
“他既然曾发了誓，您便可收他作您的助手。但人类无法成为传说的助手，因此需要先将他转化为传说界的存在。转化通常需要信徒祈愿在先，但因为他立过誓，您仍然能够在没收到祈愿的情况下合法地转化他。”
“收了他是吧？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能！”一个计划在她的心中悄然成形。
她要利用这个男人让清秽神一炮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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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神社所在的结界空间离见面会的所在地并不算太远。
一刻也不耽搁，叶茹茜从神社出发，在第二日傍晚时分抵达了A市市中心的盛世广场。
她在路上特意用神社仅存的一点人类货币买了新衣服、假发和其他配件。考虑到顾言希八成见过以前的清秽神，虽然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她，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
广场早已成为人群的海洋，粉丝们热情高涨，手持应援牌和荧光棒，整个场面如同一场盛大的狂欢。顾言希还没有出现，但现场已经充满了他的影像和音乐。
虽然事先曾设想过可能的情形，但这人山人海的景象依然让她目瞪口呆。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甚至不得不全副武装，拿着防爆盾牌才能勉强控制住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
照这架势，一般人别说接近顾言希了，怕是连他的脸都没机会瞥一眼。
不过好在，她并不是一般人类。
虽然神明等级已经跌到了最低级别，但身为传说，她依然余留有特殊能力。
她在人群中穿梭，身姿优雅，仿佛一缕轻烟。她的特殊能力——魅惑之力，使她能轻松在人群中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的眼神、微笑和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加上她那自带的美貌BUFF，周围的人不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路。
“对不起，借过一下。”她温柔地说道，声音如同清风拂面。那些原本拥挤的人群在她面前仿佛被施了魔法，纷纷让开，为她的前行提供了便利。
“谢谢。”她轻声道谢，继续前行。她的目标是舞台后方的入口。
在接近舞台的过程中，她看到了一个工作人员正准备上台调试设备。叶茹茜心中一动，她轻轻挥动手指，用了她唯二特殊能力的另一个----视觉错乱。
目前她的视觉错乱能且仅能对一人起作用，但这也足够了。
一团黑雾如飞虫般悄然升起，瞬间笼罩了那位工作人员，维持了仅仅一瞬间后，便消失了。
迷惑的错觉在他的大脑里蔓延开来，整个人仿佛被黑暗吞噬。
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所惊吓，工作人员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手中的设备也从手中滑落，发出一声闷响，惹来周围人的惊呼声和围观。
其他工作人员纷纷赶来，试图控制局面。
混乱中，叶茹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行动，毫不起眼地融入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舞台后方的区域。
在舞台后方的阴影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顾言希的身影。他身穿一席白色的燕尾服，宛若乌鸦群中的一只白鹤，在众人中显得格外令人瞩目。
他的目光时而扫过周围的工作人员，时而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消息。
叶茹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随后向顾言希走去。
当她靠近顾言希时，他终于注意到了她,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即使是在娱乐圈，这样的貌美女子也是着实难寻。
正当她要进一步接近顾言希时，几名工作人员发现了她的存在，迅速围了过来。其中一位高大的保安用低沉而警觉的声音说道：“小姐，这里是后台，请您离开。”
顾言希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注视着她。
顾先生，我是你的超级粉丝！类似这样的开场白显然已经不够有力。
她必须确保在被工作人员驱逐之前，能牢牢抓住他的注意力。
“顾言希，我怀了你的孩子。”她语气平淡却清晰地掷出了这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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