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拖着还在住院的病体,这会儿气也不短了,胸口也不疼了,手指头都快指到我脸上来了:“你怎么这么心毒?宏宏还怀着身孕呢,你就对她拳打脚踢的,你想干什么?你这不是安心要绝我老高家的后吗?”
拳打脚踢?
看来何宏宏自己还给自己加了戏码,我懒得分辨,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这就是我当初瞎了眼的下场。
“你这个女人,我们长峰那么优秀,当初学校里追他的什么样的女娃娃没有,比你好的多的是,要不是他自己鬼迷了心窍非要娶你,我们高家这样的门风,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单亲家庭的进门。”
“是,长峰是在外面有了人,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年了也没给我们添个孙子,这么大的家业,等我们老两口走了,还能传给你们,可是要是你们没孩子,这份家业不就糟蹋吗?”
这话说的,敢情是把我家的家产都算成高家的了。
“所以这事儿不怪别人,就怪你。我还心软和你爸商量说将来等孩子生下来给你养,就当成你亲生的,长大了也管你叫妈。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可是听你昨天说的那话,什么要叫我们老高家断子绝孙!你说你说话咋那么缺德?”
反正生不出孩子就罪该万死,我无意和他们在这上面争闹,只一条一条摆事实给他们看:“您现在住的病房是我掏的钱,你们在城里的房子是我买的,还有你女儿的铺子也是我掏钱买的……”
可是还没等我说完,高长峰他爸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你这跟谁说话呢?你你你的。还有什么叫你买的?孝敬老人难道不应该的吗?再说了,钱是不过是从你手里出的,可那钱都是长峰挣得呀。拿长峰的辛苦钱给你自己落名声,你当谁不知道呢。”
我吃惊地看着翻脸不认人的公婆,虽然前面已经见识过了这家人的奇葩,他们俩人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让我目瞪口呆。
这几年我贵重补品没少送,公公用的药都是进口的,保养得全不象是个换过腰子的人。特别是他现在瞪大了眼睛吼起来,底气足得能把楼板都震塌。
“那好,医院的特护病房我明天一早就停了,还有您吃的那药,以后就让高长峰去买吧。我不落这个虚名。”
他妈开始哭天抹泪:“老天爷呀!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都给了你,还不是看你们家可怜没有儿子,我儿子都给了你,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院都不让住了,老人的药都要给停,这是要杀人呀。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怎么不让雷劈了这样的人!”
我沉着脸拨通了高长峰的电话,让他听听他父母都说了些什么。
高长峰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我白着脸,坐在被他父母疯狂打砸过的客厅里,客厅里还站着几名警察。
我让管家报了警。
见到他,我只说了两个字:“离婚。”
高长峰沉着脸;“小婷你别冲动,爸妈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你先让警察回去吧。”
“你爸妈是怎么说我的你也听见了,我可以撤销报警,但我们必须离婚。”
高长峰不顾家里还有外人在,开始了他的深情表演:“老婆,我错了,我知道是我一时糊涂伤了你的心,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你前几天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你和她是清白的吗?你是没想到她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争名份吧?”
“我……”
“你在外面孩子都有了,怎么改正,把孩子打掉吗?”
“老大,你可别犯糊涂!”高长峰的爸爸一声怒吼,“那可是我的长孙。”
高长峰的脸色也变了:“李小婷,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孩子。”
他这等于亲口承认何宏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了,我感到心头一阵绞痛,有那么一瞬,我还希望他会否认。
可是他既舍不了这头的富贵,又舍不得那头的红颜。
我渐渐明白过来高长峰这是要逼我认下这个孩子,自己坐享齐人之福。
何宏宏不是说他父母答应给她一个交待吗?
看来他们一家子早就商量好了,只瞒着我当傻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怎么,你承认你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了?”
高长峰不敢看我的眼睛,转开头去。
我加重了语气:“你要么做我丈夫,要么做那个私生子的父亲,你自己选。”
他妈妈在一旁指点着我对警察说:“你们听听,那孩子大小也是条命,就这么容不下?”
警察没理她。
“你,你何必这么绝情呢?孩子是无辜的,那也是我的孩子啊,爸妈一直都盼孙子呢。我也是看你这么多年备孕这么辛苦,不得已才……”
我心里只剩冷笑,原来还是为了我好,是了,我忘了高长峰是有口材的,说好听一点儿,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说难听一点儿,是毫无底线,是非不分。
他父母适时地哭闹起来,指责我没有生孩子是多么的不孝。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套?
我只盯紧了高长峰:“你知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感情里不能有背叛,何宏宏说了,你们是真爱,那我就退出,给大家一个体面。”
“她?”高长峰皱了皱眉:“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惜何宏宏不在这里,听不见他说什么。
“我不懂,到底是你跟她逢场作戏,还是你跟我日久生厌。高长峰,你就不能痛快点儿做个决断?”
或许是我的话刺痛了他,他渐渐焦燥起来:“小婷,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心里有数,我真正爱的人是你,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怎么都不会同意离婚的。”
“够了,高长峰,从你出轨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说着,我拿起手机放了一段录音,正是何宏宏说自己怀孕那一段。
“这就是你出轨的证据,你要想好,如果我向法院起诉离婚,这份证据会被当庭播放,到那个时候丢脸的人可不是我。”
高长峰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简简单单耍个脾气就完了。
“长峰你还犹豫什么呀?她开口闭口就是上法院,这就是没把你当一家人啊,这样的女人你还舍不得离?”
我心里冷笑,高长峰哪里是舍不得我,怕是舍不得我们家的家产吧。
他妈急得直给他使眼色,我生怕她说出她儿在外面开公司也能赚钱的话点醒高长峰,便连忙说:“我们好合好散,你里子面子都能保住。”
高长峰终于泄了气:“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我念在咱们夫妻一场,你又是个女人,独自生活不容易,我……我净身出户。”
我心里直翻白眼儿,这家伙是演戏上瘾是怎么着?
他的婚前协议签得明明白白,只要是离婚,他就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他妈已经委屈地哭了出来:“为什么呀,你傻呀,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给这个家当牛做马,凭什么你要净身出户?”一边扑上来就要揪打我。
却被警察拦住了,警察吃了半天的瓜,已经明白了这又是一桩出轨闹剧。尤其是其中一位女警官,虽然半天没有出声,却明里暗里都护着我。
这会儿见他们家要打人,立刻就上前拦住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到所里做个笔录。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是我今天报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撤销了报警。
高长峰还是同意了离婚,我知道他的贷款批下来了,转眼就要暴富,他对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估计觉得我可有可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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