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
裴既望一听这俩字，立马想到之前在陈家抓鬼的情形，搓了搓手，“绾绾，要不然一会儿我们要了灵石回来，就抓鬼去？”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听着裴既望的承诺，沈韫十动然拒。
裴既望见沈韫态度坚决，只好叹着气，打消了带沈韫冒险的念头。
只是被骗的钱还是得要回来。
转头态度强硬道：“不管闹什么，你骗了我，就得把钱还回来。”
妇人原本是进屋子里去端水没听到这茬，现在听到了，反而愣了下，“小桃，你真骗人了？”
小桃鼓着脸，头上还挂着条烂菜叶子，“是他自己想贪小便宜，怪得了谁？”
妇人见状，立刻叹了口气，疲惫道：“把灵石还回去吧。”
小桃不乐意了，“杨婶！”
“骗人总是不对的。”杨婶走上前，把小桃身上的菜叶子摘下来，转头对裴既望道：“这位前辈，能否请您把这孩子身上的禁制解开？”全然没了刚刚的泼辣。
裴既望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杨婶竟还是个筑基期的修士。
得了会还钱的承诺，裴既望好说话地解开了小桃的禁制，还好奇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怎么定居在了这里？”
杨婶从院子里拿了条布巾，一边给小桃擦水一边道：“年轻那会儿是个小门派的外门弟子，后来结了道侣就从门派脱离了。再后来我家那口子出了意外死了，我想到他说他的家乡是沽城，就来这里定居了。”
小桃愤愤不平地把还没捂热乎的灵石塞进裴既望的怀里，面色不好道：“给你灵石，快走快走，别耽误我赚钱。”
拿着灵石，裴既望愣了愣。
“不是，犯错的人是你吧？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啊？”
正要拉着沈韫离开，却见沈韫对杨婶问道：“刚刚你说的闹鬼，是怎么回事？”
裴既望不知道想到什么，凑到沈韫身边，“绾绾你想去抓鬼？”
没等沈韫回答，裴既望又道：“你怕鬼还要去抓鬼，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人菜瘾还大？”
沈韫没好气地扒拉开裴既望的脑袋。
说什么呢！
有损她的颜面！
小桃还是没好气，双手环胸，“怎么？你们要去抓鬼？不用去了，你们去了就是送死的。”
裴既望又不乐意了，“怎么叫我们就是去送死的？你把话说清楚。”
小桃冷笑，“一百灵石都要讨要回来的穷光蛋能是什么厉害角色？之前金丹期的大能去了都身死道消了，你们两个？”
“两位莫怪。”
杨婶怕裴既望生出恼意，连忙把小桃拉到身后去，“这闹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说是闹鬼，但其实谁都没见过那鬼长什么样子。”
沈韫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婶一五一十回答道：“这沽城说是水美人更美，但沽城究竟是什么地儿，两位应该很清楚。半月前，沽城最大的青楼莫名其妙着了火，当天夜里在青楼中的姑娘和公子们，没一人逃出来。小桃的姐姐当初就收了我们巷子大家伙的菜送去那，也一起被烧死在了里面。”
裴既望忽然出声打断，“等一下，这不对啊，若说那些被烧死的都是些凡人这我信，但里面肯定大多数都是修士啊，修士怎么会被凡火烧死？还有，沽城的城主府是做什么的？城主府就没派人来灭火？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被烧死？”
杨婶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传言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这并不是闹鬼的重点。”
沈韫问道：“那重点是什么？”
杨婶沉默了下，“重点是，那些被烧死的人，又都活过来了。”
“啊？”
裴既望张了张嘴，“什么意思？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又活过来了？不是，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杨婶没理裴既望，依旧自顾自道：“更离奇的是，这些人活了之后，头先两天还都挺正常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像是那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但忽然有一天，他们开始袭击旁人，吃生食，啖生肉，倒是有心怀正义的金丹真人想要为民除害，可后来那个金丹真人再也没出现过。听说是被吃了。”
“被，被吃了？”
裴既望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揪住沈韫的袖子，“不是，绾，绾绾，这事咱还是别掺和了，有点可怕诶。”
沈韫安抚性地拍了拍裴既望的手，“那现在呢？为什么我们进城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的，没什么人在议论这事啊？”
“嚯”了声，杨婶冷笑，“之前城主府见事情越发难以控制了，就用阵，把那些死而复生的人都困在了那座青楼里，城里也下了禁口令，久而久之，也就没人谈起这个事了。”
说到这里，杨婶指着在一众建筑中隐约能看到一个挂着红绸的四角高楼，“就是那，两位，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们知道这事就好，以后就算在别人面前提起，也别说和我们有关。”
说罢，拍着身边眼眶泛红的小桃，“也别为你姐姐的事难过了，唉，都是命啊。”
等杨婶转身要关院门的时候，裴既望才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叹着气，把还没捂热乎的一百灵石重新抛给小桃。
看着手忙脚乱接住灵石的小姑娘，裴既望勉强笑了下，“以后还是少骗人了，今天是我好说话，要是有一天真的撞上了不讲理的怎么办？”
好话说完，裴既望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离他远去的灵石，闷不做声地拉着沈韫离开。
活像是再晚一秒，他就要反悔，把灵石重新夺回来似的。
沈韫也好笑地由着裴既望拉着。
等出了巷子，又重新回到他们入住的客栈房间裴既望才叹了口气，“可惜了我那一百灵石了，都没捂热乎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
沈韫倒了杯茶放在裴既望面前，“她既是要靠骗灵石为生，那为什么能有带有留影的玉简？你也说了，那种玉简的市场价至少要上万灵石。”
裴既望拍了下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嘶，我还是被骗了。”
气冲冲地把茶水灌进肚子里，“无奸不商，无奸不商！骗子也一样！”
沈韫被裴既望的懊恼模样逗笑了，没道德地笑了会儿，然后在裴既望控诉的目光下缓缓收了笑，正色道：“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会会这传说中的沽城的鬼。”
“真要去啊？”
裴既望挠了挠脑袋，“你没听说吗？金丹真人都会被吃掉呢，多残忍啊。”
挑了下眉，沈韫倒是不对裴既望的退缩有什么意见。
相反的，这样的裴既望反而更让沈韫欣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敢无畏固然值得称赞。
但知道自己的不足，不去做力有不逮的事，才更难。
短暂回忆了下过往自己做下的那些不自量力的事，沈韫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你等我会儿。”
裴既望问，“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说话间沈韫已经走到裴既望身边，伸手在裴既望的肩膀按了按，“我们还是为彼此保留一些**吧。”
“还有小裴，你还是稍微注意点。”
“我刚刚看到你没剩多少灵石了，别到时候我们又沦落到要去当衣服的地步。”
裴既望：……
又被人身攻击了！
可恶。
从客栈出去，天已经黑了，照比刚刚进城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
不过沽城不愧是沽城，每隔一段就有一座秦楼楚馆，明亮的灯光和嘈杂的欢声笑语反而驱散了些街上的冷清。
沈韫脚步不停，目标明确，很快就走到杨婶所说的闹鬼的青楼。
这青楼被封禁，里面自然黑乎乎一片，安安静静的，只有穿堂风声传出来。
沈韫搓了搓胳膊，捡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
坐下没多久，便有一声幽幽的叹息自她身后响起。
沈韫没搭茬，很快，那叹息声再次响起，像是怕沈韫没听见一样，这次声音还更大了些。
见沈韫仍不说话，发出叹息声的主人就不乐意了，撩着衣服坐到沈韫旁边，“你说说你，我都没惹你，你怎么还不理我了？”
沈韫头都没转，“江无赦，你不知道我怕鬼吗？居然还约我来这种地方。”
被叫做江无赦的男子哼笑了声，把身上的宽大斗篷解下来给沈韫披上，“你说这话传出去惹不惹人笑话？堂堂霜寒剑尊竟然怕鬼？”
沈韫拢了下斗篷，看了眼江无赦光裸在外的半个胸膛，“啧”了声，“知道我怕鬼的只有你一个，要是传出去也是你传的，真要给我名声抹了黑，我肯定饶不了你。”
听到这话，江无赦猛地拉近了与沈韫的距离，不怀好意笑道：“哦？你要怎么饶不了我？克扣我零花钱？”
“江无赦！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啊？”
本还懒懒散散的江无赦陡然沉下脸来，箍住沈韫的手腕，狠声道：“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你本该是我的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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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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