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素发现安木槿最近似乎变得很黏人。
她本来就挺爱黏着他,有时间就往他工作室跑,没时间也要给他发微信报告她的行踪,他觉得这样的安木槿很可爱,他很享受被安木槿黏着。
而近来安木槿不晓得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改变。他能感受到明显的变化,安木槿发信息的频率变高了许多,且对他的身体接触也莫名地变多了。
事情的起点是那晚齐方素将安木槿送回宿舍的时候,安木槿松了安全带,下车前伸手突然伸手捧着他的脑袋,凑过来,亲了他的脸一下。然后安木槿心满意足地笑着下车,留齐方素在车里保持被扯到右边的姿势暗暗感叹,现在的年轻男女谈恋爱居然要进展得这么迅猛。
第二天安木槿去他的工作室找他,进门看到他就扑过来,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齐方素略感慌张,被安木槿紧紧抱着好一会儿才动作僵硬地回抱她。
且他的脸上还落下一点温热,安木槿又亲他了,踮起脚扒着他的脸硬要亲的。齐方素暗暗叹气,这怎么还亲习惯了?
然而安木槿的行动还没有结束,瞧他的工作告一段落了,问她想吃点什么了,她就快步冲到他身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挨在他身上。
齐方素被吓了一跳,安木槿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又是默默消化这个巨大的亲密行为好一会儿,齐方素才反应过来,轻轻回抱安木槿,又不太自在,过于紧张,拎着安木槿的后颈将她挪开一些,但安木槿不肯,挪了之后迅速回到原位。
齐方素不免要警惕地低头看着她,观察她的神情,疑心她这么反常是有重大事情要跟他商量,也忧心她会做更加亲密的事。
但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亲吻也没有,安木槿亲昵地坐在他身上并搂着他一小会儿就跳开了,说她来点外卖,她最近发现附近有一家她一直想尝试的店。
齐方素又是困惑又是松了一口气,赶紧俯首于电脑屏幕前,假装忙碌。
他在感情的方面有点老派,没想过要跟随年轻男女的快节奏,安木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加上安木槿总是咋咋呼呼的,年纪太小,他对她免不了会有不安感,不知道她为了他做的大冒险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想要与他相恋而付出的努力。他的内心深处认为前者的可能性较大,他实在没明白自己有哪里可以吸引安木槿,也没明白安木槿喜欢他什么。
安木槿点好两份外卖,又凑到齐方素身边语气轻柔地问:“你想不想喝花茶?我爸爸有一位做茶叶的老朋友,常年给我们家提供我爸爸特别订制的花茶,我觉得味道不错,听说有几款可以消除疲劳,你每天的工作时间那么长,身体里肯定都是积攒下来的倦意,喝点花茶应该挺好的。你觉得怎么样?你要是想喝我就拿两盒过来。”
齐方素算是比较喜欢喝茶的人,但平日里很少喝花茶,此时安木槿既然向他推荐了,他便应道:“如果叔叔不介意而你又不怕麻烦的话,那就拜托你带点给我试试吧,不用两盒那么多,一点点就好。”
“嗯,行,马上给你安排。”安木槿立刻给安隽客发微信,让安隽客帮她准备花茶,每种都来一盒,她要送人。
安隽客过了两分钟回复,絮絮叨叨地发了两条六十秒语音,安木槿点开听了两秒,是安隽客夸他那些花茶的话,于是连忙又点了一下,不听了。而后安隽客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打包好的大盒小盒花茶,还配了两朵十八学士,雅致得很。安木槿满意地点点头,真诚夸赞安隽客审美绝佳。
而后安木槿坐回工作间边上的橙红色单人沙发里玩手机,但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齐方素身上,一留意到齐方素想休息、想聊天、想让她听听某首新曲、想喝水、想吃点小零食等等需求,她就屁颠屁颠冲过去帮忙。
骑虎难下的安木槿抱着要撕破脸豁出去的冲劲,尽量让自己变成齐方素的女朋友,尽力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讨好齐方素,让齐方素能快点喜欢她,最好是能进一步依赖她,需要她,离不开她。
在她的境况中,齐方素是她必须争取的全部底气。
如此一段时间后,想验收现阶段成果的安木槿问齐方素:“喜欢我来找你吗?”
常常被安木槿的热情和亲昵举动唬得小鹿乱撞浑身紧张的齐方素看了安木槿一眼,点头。
安木槿又问:“喜欢我待在你身边吗?”
齐方素迟疑半秒,又点点头。
安木槿还想问齐方素喜不喜欢她,但话到嘴边又退缩,害怕听见不好的答案。
不问了,安木槿朝齐方素笑笑,凑到他脸颊边亲一下。
实际上,热情大胆的安木槿不算十分认同自己的做派。
她的行为可以完全服从于她的决定,想到她就有勇气去做,可她的心却有许多犹豫。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依靠投怀送抱挣回来的关系,感觉不会是一段健康且持久的关系,不会是她真正想要的关系。大概是因为这种考虑,她只是和齐方素亲亲抱抱,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近来齐方素不曾拒绝过她,对她十分纵容,她觉得齐方素应该乐意接受她的亲近。
她对齐方素的这种态度也很犹豫,不知道用哪种心情对待才算合适,男女关系说白了都是灵与肉如何交流的关系,她不希望自己努力得来的关系里只有肉没有灵。
前期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一步一步走到齐方素身边,建立了还算是健康发展的良好关系,她不想因为急功近利而破坏这样的关系。
安木槿心中烦恼太过,每天晚上回到学校宿舍就是叹气,长叹短叹,叹个不停,叹到她的三个舍友都纷纷过来关心她,问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安木槿琢磨一下,回答说是感情问题。
此话一出,平平无奇的关心询问立刻变质,舍友们拿饮料的拿饮料,拿零食的拿零食,而后一同围坐到安木槿身边,开起了茶话会。
先是安木槿在诸位听众的强烈要求下详细讲述她的感情和问题,安木槿便半真半假地同她们说了,而后是听众变发言人,温柔地安慰安木槿,给安木槿出谋划策,并顺便分享一下她们自己经历过的值得讲述的大小事。
有一位舍友很好奇:“我看综艺的时候那些艺人都说当练习生是不能谈恋爱的,还说要是被公司发现谈恋爱了要被罚,是真的吗?”
安木槿摆摆手:“别的公司不知道,但S公司没有限制我们谈恋爱,就是警告过我们不要太乱来给自己的前途添堵而已。”
另一位舍友问:“所以你现在真的跟公司里的人谈恋爱了吗?是明星吗?我们都知道的男明星吗?”
安木槿连忙否认:“不是不是,他就是公司里的一个工作人员。”
又一位舍友问:“你是准备出道的明星,他是普通工作人员,那你不是亏了?你何必去讨好他?”
安木槿叹道:“他要是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他是很傲气的人,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谁都瞧不起的、拿鼻孔看人的角色,你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觉得我亏了。”
“那你喜欢他什么?”
“……他好看啊。”
认同的声音高高低低响起:“对,还是得找个好看的,本来要哄那些脑回路奇奇怪怪的男生就够让人烦的了,谁还受得了去哄一个毫无自知之明的丑东西……”
安木槿尴尬地假笑着,点头说对。
女生宿舍的茶话会开到凌晨三点,聊天是聊得心满意足了,但没有解决安木槿的问题。
普通大学生们几乎都没有开始品尝工作上的难题,也没有应对过工作和感情双管齐下的困境,困扰安木槿的问题实在是过于超前,只能由她自己想办法解决,谁也帮不了她。
凌晨三点多,头昏脑涨困得翻白眼的安木槿终于能躺到床上休息,又是叹气,内心摇摆不定,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安木槿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铃,但实在起不来,眼睛酸痛得睁不开,只右眼能勉强支起一条缝,让她找到闹铃的停止键,按下,世界清静了,她又倒头就睡。
整个宿舍都睡到中午十一点过后才陆续起床,上午的课全都逃了个干净。
安木槿是最后一个起的,她被手机日程的提示音叫醒,头脑昏沉地瞅着手机屏幕里提示她下午去公司上声乐课的消息栏,进而迸发出一声沙哑的哀鸣。
两个舍友下楼去食堂吃饭,一个舍友在宿舍里叫外卖,而可怜的安木槿拿着舍友赞助的两包苏打饼和一瓶罐装咖啡,边吃边往公交站走去,先坐两路公交车到地铁站,再坐地铁回公司,然后听那位总是嫌弃她的声乐老师讲的天书一样的课。
两包苏打饼填不满安木槿空虚的胃,坐在和她的胃一样半空的地铁里,她觉得自己的精神也一样空了,提不起劲,抬眼看了周围都低头玩手机的乘客,她也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社交APP里的新鲜事,没什么意思,她犹豫片刻,决定找齐方素聊天。虽然心里各种复杂情绪层层堆积,但毫不动摇她的初衷,她还是渴望和齐方素建立亲密关系。
安木槿向齐方素抱怨,“我昨晚熬夜了,和舍友们聊天聊到凌晨三点,今天好困啊,可是下午还要回公司上课,公司的课不能逃……我现在正在地铁里,越折腾越困。”
齐方素很快回复,“吃东西了吗?”
安木槿如实回答,“算是吃了吧,两包小饼干。但还是有点饿。”
“现在回公司的话,应该还能去饭堂吃一点。下课了来我工作室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好。”
“我去接你?”
安木槿帮齐方素制定工作日程,知道齐方素近来任务挺重,便不想麻烦他,“不用,我自己坐车去就行。”
齐方素也不坚持,“那你注意安全。”
安木槿不再发信息,放下手机发呆。
仿佛舒坦了许多,仿佛前方突然多了一个确切的去处,她可以有所向往,有事可做,有人可爱,因而裹挟她的某种空虚感逐渐消散,空虚的胃是真切的,空虚的精神是虚妄的。
她想,以此类推,是不是就意味着会与她交流的齐方素是真切的,而她心里莫名堆积起来的情绪是虚妄的。
安木槿没去公司饭堂吃早午饭,想着正好饿一饿减肥。她太小看声乐课了,熬过两节声乐课需要许多能量,几近将安木槿掏空。
咬牙撑到下课,安木槿已经饿得一阵阵发晕,为了避免自己在半路上饿晕,她赶紧向别的练习生借了一瓶功能饮料补充能量,再半死不活叫了辆网约车去往齐方素工作室。
齐方素捧着笔记本电脑一边工作一边在客厅里等安木槿,听到开门声便放下电脑去迎迎她。刚走了两步,怀抱里就扑进来一团温热。
安木槿埋首在齐方素肩窝里,有气无力地问:“我快饿晕了,你这里有没有东西吃呀?”
齐方素脸上挂着无奈的笑,立刻就知晓安木槿没听他的劝告去公司饭堂,整天跑来跑去却没怎么吃东西。齐方素一手搂着安木槿快要瘦没了的腰,一手摸摸她的后脑勺,应道:“有,给你煮一碗面好不好?荞麦面,不容易发胖的。”
“好呀,”安木槿仍是有气无力,双手扒着齐方素的脖子,说,“我要看着你煮,别放太多油,盐也放少点,不要肉,加青菜和一个鸡蛋就好。”
齐方素手上用了点力,将安木槿抱起来走向厨房,小声说:“多放点麻油才香。”
严以律己的减肥斗士安木槿没力气也要嚷嚷:“不行!食物只需要保证我不饿死就行,不需要好吃。”
齐方素挑挑眉,决定不听安木槿,等会儿偷摸着放麻油,嘴上还嘀嘀咕咕:“你都没有元宝重了,哪里用得着这么严格地减肥……”
“你这个高高在上的总监是一无所知啊,我之前胖三斤的时候都快被管理员骂死了。我不想再挨骂,太可怕,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攻击。”
“……”
齐方素花十分钟给安木槿煮好一碗面,并顺着安木槿的意端到二楼工作间里,安木槿在边上吃面,他继续工作。
窸窸窣窣的吃面声音相伴,齐方素不嫌烦,反倒觉得挺有意思。
安木槿吃完一碗面,连汤都喝干净了,摸摸微鼓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才猛然记起等会儿要和齐方素一起吃晚饭。早知道就不吃那么饱了……
她撇撇嘴,起身将空碗端到一楼厨房,随手放进洗菜池里,等明天家政阿姨过来再收拾。又给自己和齐方素做了咖啡,端上二楼。
安木槿进门时正好听见齐方素播放的整首新曲子,齐方素每一阶段的创作完成之后都会从头到尾播放,快的话播三五遍就好,慢的话能播上百遍,而他会找出其中不够完美的部分进行修改。
她老待在这里听,没有让自己对音乐的品味突飞猛进,反而学会了屏蔽,音响播放的一切跑不进她的耳朵。她是真不明白齐方素怎么受得了每天让各种风格的歌曲将自己填满的,什么东西一成泛滥之势,就会变得难以接受。
毫无波澜的安木槿走过去,将咖啡递给齐方素,还没有开口说话,齐方素就抬眼看着她问:“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安木槿愣了一下,齐方素鲜少问她对他的作品的看法,因为齐方素知道她没什么看法,她只是听了一些三流音乐网课、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还没有跨入音乐界的学生而已。
但既然齐方素今天饶有兴致地提问了,她便赶紧解除耳朵的屏蔽,认真听,然后认真回答。
可认真需要有一定的本事作为基础,安木槿的基础摇摇欲坠,想认真也认真不了。
她尴尬地朝齐方素笑笑,支支吾吾:“就是,最后那一段……好像……可以再加一点鼓,听感上可以厚重些。”
她尝试过编曲,还将那些幼稚的作品都发给齐方素,让齐方素点评。之后她会根据齐方素的点评做修改,再给齐方素发过去。这么做不是因为她勤奋好学,只是因为她要和齐方素多说两句话。
当初学过的音乐知识早就忘了大半,安木槿别无他法,开始运用她多年来随便听歌形成的喜好,对歌曲进行判断。
安木槿不过是想起了过去曾经听过的一首中国风歌曲,里面的鼓声用得很吸引人,就硬着头皮那么一提,她自己觉得没有任何建设性。
可没想到齐方素当真照着她说的叠加了一段中国鼓,增加了整首歌的厚重感。
齐方素微微笑着抬眼看安木槿,又问:“还有哪里需要修改?”
安木槿略带惊讶地听着掺入了自己意见的曲子,如同在一个写满齐方素名字、布满齐方素气息的私密领域里留下了她的姓名和足迹,有柳暗花明的惊喜滋味,也有破坏秘密的刺激感觉。
安木槿提意见的热情逐渐被点燃,她又听了一遍整首曲子,用颇为小心的口吻说:“呃,我觉得,前奏加点笛子比较好,悠扬。”
齐方素又是轻松答应了:“好。”并且自动自觉按照安木槿的要求动手去改,期间还要询问细节,“这段和弦可以吗?你听一下。”
安木槿胡乱说让齐方素做主,她缩在椅子边上站着,居高临下看向齐方素,看他略显苍白的脸和干净的轮廓线条,看他温顺的睫毛和又高又窄的鼻子,这是她亲吻过许多次的脸庞,每一次都让她悸动的脸庞。
专注于某样事物的齐方素有一种安静的力量,沉默也沉稳,没有尖锐的棱角,没有明显的攻击性,像宽阔且平和的大河,强大,肃穆,也包容。
安木槿仿佛被这份力量虏获,被这份力量占领,她也缓缓安静了下来。
内心喧嚣多日的声音在此刻归于静默,齐方素仿佛在跟她说,不必惊慌失措,做她想做的事,完成她应该完成的任务,走她要走的路,一步接一步慢慢前行,她终会看到盛景。
安木槿轻轻舒出一口气,轻轻坐在扶手上,侧身倚着椅背的一角,在更加靠近齐方素的地方看他工作。
齐方素修改一次就问安木槿一次,安木槿也不跟他客气,由着自己的喜好继续提出意见,齐方素便会继续修改。
如此折腾了一个小时左右,安木槿的所有想法都在那一首曲子里呈现了。
然而安木槿却觉得很奇怪:“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齐方素平淡地问:“哪里不对劲?”
安木槿皱着脸琢磨半晌,说:“好像换了一首歌……不是你之前写的那首了。而且这听起来,似乎有点,俗气?为什么?难道是我对音乐的品味很俗气吗?”
“因为你并不是在参与创作,你的行为应该是,”齐方素想了一下,说,“在印象中选择比较喜欢的音乐元素加进去。”
被说中了,安木槿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我就是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些歌,然后提出修改意见的。”
齐方素往后一靠,挨着椅背,也挨着安木槿,随意牵起安木槿的一边手,说:“照着印象去进行修改,必落俗套。成品跟你的音乐品味没有关系,只是这种行为本身会导致的结果而已。”
安木槿与齐方素十指交缠,叹道:“我这三脚猫功夫,还是不要在你面前显摆了。感觉我就不是玩音乐的料,没天赋。”
齐方素温和笑道:“谈不上天赋,你是学得不够多。你不会真的以为在网上听几节课,下载一个编曲软件随手编几首曲子,就能成为制作人了吧?”
安木槿撇撇嘴,轻易放弃了音乐道路:“算了,我也没那么希望拥有我自己的音乐作品,就不在这个领域深耕了。但是吧,”安木槿笑得眉眼弯弯,歪头倚着齐方素的肩,说,“看你照着我的想法改曲子,觉得很有意思。”
“你觉得有意思就好。”
安木槿问:“你干嘛要问我的意见?你之前都没怎么问过我,你知道我给不了你多好的意见。”
齐方素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安木槿的手背,答道:“我们还没有试过共同创作。我想,现在就可以试试。”
“那你岂不是要对我失望了?我可没本事和你一起玩音乐。”
“怎么会失望呢,不是你说的吗?我知道你的能力,心里早有准备,逗你参与一下我的日常工作罢了。”齐方素顿了一下,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后,应该还会有更多次。”
安木槿立刻眉头紧锁一脸不乐意:“还要合作啊?我不懂怎么才能做出不俗气的音乐,你别为难我了。”
齐方素没搭理安木槿的不乐意,直接告诉她一个消息:“前天公司那边问我想不想出个人专辑,歌曲创作和演唱都是我。说某音乐APP牵头,要搞一个大师专辑的项目,平台方向我发出了邀请。”
齐方素转到幕后就没再出过个人专辑,连个人单曲都很少,几乎所有创作都转卖出去了。
齐方素唱歌很好听,尤其是以自弹自唱的方式,比正儿八经在录音棚里录出来的成品要更好。安木槿对齐方素一见钟情之后就去搜罗了所有齐方素亲自演唱歌曲的视频资料,每一个视频都来回来看好几十遍,她始终认为齐方素是一位极好的歌手,并且还曾经为齐方素不再在台前表演而感到无比遗憾。
安木槿紧了紧和齐方素相握的手,按捺着满心期待问:“这项目听着挺好的呀,你打算接吗?”
齐方素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安木槿愣了愣,坐直了些,扭头看着齐方素,给他分析这份工作的好处,“为什么不接呢?你都好多年没有出过专辑了,肯定有很多像我这样喜欢听你唱歌的听众很期待你再出山,你就是为了我们这帮人也该重出江湖舞两下刀啊,你得顾及江湖道义。而且现在还是平台方拜托你出专辑,后续肯定会大力帮你的专辑做推广,宣传方面可以不用愁了,能省下不少钱,你专辑回本的压力也会小一些。再者,你就是专辑的制作人,公司里就有录音室,除了找作词人要费点劲花点钱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成为困难的地方。这么考虑下来,我想不到你拒绝的理由。”
齐方素似乎本来也没有拒绝的打算,听了安木槿的话想也不想就说:“好,那我接下了,现在就给公司答复。”
话音刚落,齐方素真的伸手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话:“个人专辑那个工作我接,你联系平台那边准备聊合同细节吧。”
齐方素同安木槿笑笑:“好了,我接下了,签了合同之后再麻烦你帮我制定工作日程可以吗?”
安木槿倒是忘了这码事,稍微琢磨一下就大惊失色:“哎呀,你手里还有很多工作啊,还得加上筹备专辑的活儿,一张正规专辑怎么也得有十首歌吧,天呐……”
齐方素出言打断安木槿的慌张:“十首歌也不是都要现写,我手里有点存货的。”
“哦,那你给我听听。”
“行。”
齐方素坐起身,点开一个乱七八糟的文件夹,从一大堆挂着又奇怪又比裹脚布长的名字的文件里找出目标文件,点击播放。
安木槿一看到齐方素电脑里的文件就头疼,不仅乱,名字还是乱码,她根本无法理解齐方素怎么打得出这些彼此毫无关联的文字、又怎么记得住这些名字分别对应哪个文件,简直匪夷所思。
安木槿连着听了三首,不太肯定地问:“这些都是你之前写出来又觉得不满意不能用的曲子吗?”
齐方素大方承认:“有一部分是。”
安木槿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我说怎么每一首听起来都不太对味。什么存货,这叫废曲。哪有人用废曲做新专辑的?你自己都不满意的曲子能成为你发布出去的作品吗?会砸招牌的,你一世英名都要毁在这里了。”
“看情况吧,我知道有些创作歌手会变废为宝,将几年前的废曲拿出来用,别有一番风味的。而且你别小看我这些曲子,有时候我不要的废曲也能卖得挺贵。”
安木槿:“……”
齐方素低头笑了一下,说:“开玩笑的,我会重新编曲,只沿用一点这些曲子里比较特别的部分。还有,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合作。”
安木槿挑眉瞅着他,疑惑道:“合作编曲?”
“不是,”齐方素又往后靠着椅背,微微抬头看安木槿,很乖巧地说,“我要拍专辑封面,希望可以和你的花艺作品一起出镜,这样也算是我和你之间的合作嘛。”
一瞬间,安木槿仿佛站在了领奖台上,她获得了莫大的认同,捧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奖杯,身上有丰功伟绩的荣光,就连灵魂也镀了一层光芒万丈的金边,她是世间最灿烂的存在,温暖,炙热,如同高空悬日。
安木槿捧着齐方素的脸就猛亲,并用力搓了两下,瞧着齐方素被挤成一团的脸傻乐:“齐老师,你今天真的好可爱呀。”
十八学士是茶花的一个品种。
我实在太喜欢这名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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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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