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劈头盖脸的质问让凌危有些头晕。
他明明没有跟踪，可偏偏定位器的事不能说。
凌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好不情不愿背下这个黑锅。
闻以川的脸色阴郁得能拧出水。
凌危眼前一黑，已经能想象到少爷对他的第一印象会有多糟糕了。
救人还不落好，哎！
凌危臊眉耷眼地跟在闻以川身后走出去。
返回老宅的路上，凌危自觉地坐上副驾，闻以川和管家一人一边坐在后排。
管家似乎是心有余悸，一路上如唐僧念经一般絮叨个不停。
闻以川被他念得头疼，索性把头扭向窗外。
这正好方便了凌危，他借着后视镜，正大光明地观察起自己未来六个月内的任务对象。
“今天可真是太吓人了。少爷，真的不需要请罗医生来一趟吗？”管家第n次重复。
闻以川皱眉：“不用，都说了我没事。”
管家义愤填膺道：“徐少爷也太过分了，这件事需要找董事长说一下吗？”
闻以川扯扯嘴角，董事长怎么可能会向着他说话，他现在可是那一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需要。”
“可是……”管家始终不放心。
闻以川脸色很臭，看起来非常不耐烦，却逐一回答了管家的每一个问题。
凌危看着，长舒一口气。
原来少爷是嘴硬心软的类型，根本没有资料里显示的那么难相处嘛。
突然，闻以川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一样，轻轻偏过头，眼神正巧与后视镜中的凌危对上。
他的目光冷漠到极点，带着浓浓的审视和一点点好奇，说出来的话也别有深意：“之前那个保镖调查的怎么样了？”
管家答：“仔细调查过了，他有赌瘾，七年前就因为抢劫进过监狱。三年前刚放出来，不知怎么就混进南城最有名的保镖公司里，这次也是赌瘾重犯才会偷您的东西。”
闻以川“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以后我不希望身边再出现这种别有用心的人。”
凌危知道闻以川这是在警告他，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笑笑。
只是想获取他的信任，应该不算别有用心……吧？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起来特别纯。
闻以川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抿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不再多言。
·
闻家老宅位于南山脚下一片以绿植覆盖率高而出名的高档别墅区。
甫一驶入，凌危就被别墅区里大片大片的珍贵绿植吸引了注意。
“哇！”
他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看，感觉自己的肺都得到了净化。
直到眼前出现一栋漂亮白色的别墅，凌危才意识到刚才看到的喷泉、海棠树和罗汉松原来都是闻家花园里的。
这花园也太大了吧，规格堪比公园！
凌危对生存条件的要求不高。
做为雇佣兵，什么奇葩任务极端环境经历过也能接受，但闻家的阔气还是大大震撼到他。
想到自己居然要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住好几个月，凌危心中一喜，忍不住咧开嘴笑笑。
车子刚停稳，凌危就极有眼色地绕到闻以川那边替他打开车门，并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伸出一只手护在他头顶：“少爷，请下车。”
闻以川拉车门的手扑了个空，他抬起头，有些无语地看着凌危：“……”
脚刚踩上地面，还没走出两步，凌危又说：“少爷，小心脚下。”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二货！
玩cosplay呢？
闻以川转过身，将凌危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尤其在他夸张的西装垫肩和中间那枚廉价的要死的水钻胸针上多看了几眼，然后忍无可忍一样说：“你穿的这是什么！”
“嗯？”凌危低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专业，他特意和别人借了一身黑西装。
“有什么不对吗？”凌危迷茫：“保镖不都是这样穿吗？”
墨镜皮鞋黑西装几乎是保镖标配，可闻以川就是觉得这一身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不顺眼，还不如刚才只穿一件衬衣干干净净来的舒服。
闻以川盯着他胸前那枚仿大牌的胸针，冷哼一声，不屑地吐出两个字：“土狗。”
“。”
他是金主，他说了算。
凌危咬咬牙，装作没听见他的嘲讽，依旧笑眯眯的。
“……”
那笑容实在晃眼，闻以川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他还有一颗小虎牙。
凌危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只好一路跟在闻以川身后，即将迈上楼梯，管家突然出声叫住他：“喂，你干什么去？”
凌危看着闻以川潇洒上楼的背影：“我……”
“你不住在这里。”管家走过来：“你和我们一样，住在旁边那栋楼里。”
管家拍拍凌危的肩膀，说：“生活用品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晚一点我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管家除了唠叨一点，人还是很不错的，一天的相处下来，凌危对他也有几分亲近。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去？”
管家见他一副耐不住性子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凌危的年龄比他女儿还小，在管家眼里，他确实还是个小孩。
“我们得先在这等着，少爷等一下要找你问话的。”
“好吧。”凌危点点头。
他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一点也不认生，熟练地开始和管家套近乎：“管家叔叔，请问您怎么称呼。”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陈就好。”
“好的，陈叔叔。”
凌危真诚，嘴也甜，几句话下来将管家哄得喜笑颜开，带着他在别墅里和保姆厨师等人一一打了照面。
凌危挨个招呼过去，不觉得累，倒是觉得挺有意思，这些可都是他日后的人脉！
“还有几个园丁和司机，这会儿可能在外面，等见面了我再给你介绍。”管家已然将凌危当成了自己人，他看了一眼时间，表情微变：“奇怪，怎么今天少爷还没下来？”
被闻以川问话，是每一个保镖上岗之前必须要经过的一个流程。
闻以川本人对此也很积极，他巴不得挑出点错立刻将人撵出去。
管家话音刚落，脚步声就在别墅另一边响起。
闻以川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慢悠悠地从二楼走下来。
他换了一身衣服，甚至还洗了个澡，半干的刘海垂至额前遮挡住一半眼珠，让他看上去更加冷淡。
“过来吧。”
闻以川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资料。
“凌危？”奇怪的名字。
闻以川继续地往下看：男、19岁、白羊座、第二性别为超S级Alpha……等等。
超S级Alpha？
闻以川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凌危。
虽然知道自己大概率会成为一个S级Alpha，但分化期迟迟未到，这几乎成了闻以川心头一根难消的刺。
而且，就算他分化了，也只是S级……
闻以川怀疑地问：“你真的是超S级？”
凌危骄傲地挺起胸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炫耀：“真的！”
闻以川见过很多以性别和等级为荣的Alpha，以往他都是把那些人当小丑看，可凌危不一样。
二次分化成功的超S级Alpha，整个联邦也就只有几个，说是天选之子也不为过。
难怪他打架那么厉害……
闻以川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就这么输了一头，但此刻确实是非常羡慕和嫉妒。
闻以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往下看。
职业：雇佣兵。
战绩：全胜。
精通武器：全部。
“……”
闻以川被秀的头皮发麻，指着学历那栏挑刺：“高中肄业？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是个半文盲啊，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额，因为……”凌危垂下眼帘，有点难为情：“我缺钱。”
“缺钱？”闻以川问：“所以你当雇佣兵是为了赚钱？”
凌危猛猛点头。
闻以川也不知道信了多少，总之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更大的疑点。
凌危站在闻以川对面，一直在偷偷观察他，见闻以川的表情愈发严肃，原本很放松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突然，闻以川合上资料，盯着桌面上的一个点怔怔出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闻以川才回过神，把手伸向桌子中央。
凌危连忙拿起桌上的烟盒，取出一根递给他。
“想什么呢？我未成年。”闻以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打开烟盒旁边的糖罐子，往嘴里丢了两颗，嘎嘣嘎嘣嚼起来。
几颗糖嚼完，他终于恢复正常，又开始盘问凌危：“你16岁辍学，18岁开始当雇佣兵，那中间这两年干什么去了？”
凌危愣住，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我……”
闻以川嗤笑一声：“编好再说。”
“我帮家里人做事。”
家里人？
资料上，凌危童年经历只有短短几行字：自幼父母双亡，后被养母收养，生活在下城区西浦市。
“你帮家里人做什么事？”
“就，看、看店之类的。”
凌危眼神闪烁，分明一点也不擅长说谎。
闻以川冷下脸，可能是失望，他的语气实在低落。
他站起来走到凌危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颤抖的睫毛，问：“你雇佣兵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来当保镖？”
凌危：“……”
“我再问一遍，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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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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