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她的野心不是没被人知道过,只是那些人都劝她退、退,唯有眼前人对她说愿助她。
终是对眼前人有几分不一样的看重,李曜道:“税银案是你在帮我,若成当初与你所诺绝不失言,北宁之人不过长岭。”
宁柳双手紧抱腰弯到底:“多谢公主。”
出公主府时宁柳浑身冷汗将衣服都浸湿透了。
她赌赢了一半儿。
公主不想帮她对付崔天行也不打算拆穿她。
回望高墙密树,宁柳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之后环环相扣她不能踏错一步。
刑部尚书贺涵去官署时被宁柳当街堵住脸色难看严厉呵斥:“崔公子有事可找礼部负责接待你的官员,邱阳事情繁重不是春城那种没规矩的边塞小城。”
周围仿佛静止不动,原本干着自己事情的百姓纷纷避走。
宁柳脸色大变,言语也不客气起来:“贺尚书说的是,春城小,抓个贼人也就一两天的功夫,哪能和邱阳比。”
贺涵不欲和年轻人逞嘴上功夫让轿夫走。
特意来堵人的宁柳怎么会放过他,高声大喊:“福州税银丢了这么久,我瞧贺尚书一点儿也不急,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哪个贵人拿去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贺涵从轿子里探出头来。
宁柳将袖中卷起的单子展开:“不才,只查了五六天,就已经知道真凶。料想贺尚书不敢追查,我去找户部尚书问问他可还要银子。”
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贺涵只要没打算把自己的脸皮扔在地上让人踩,就不能无视职责之案。
“此案困扰已久,崔公子愿意相帮感激不尽。”
在轿子旁边侍奉的随从在贺涵的暗示下去拿证据。
宁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把手臂高举后退两步:“贺尚书二皇子偷窃税银案,我今日把证据给了你,不会明日证人就全死光吧?”
北地的人和此案本无关系,突然查案又牵扯上二皇子。想到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崔天行与公主婚事,官场多年贺涵一下子有许多连想,不敢轻举妄动。
“自证清白向来最难,崔公子你若是不信我,找别人无妨。”
见好就收的宁柳拱手:“天行绝无此意,为示公正请贺尚书平地露天开堂,诸公见证审理。”
贺涵久久不应,他与二皇子并没有深交却也素知他往日行事大胆,税银怕是真就是他拿的。但大庭广众之下,无论多不想掺和进来,他都不能拿自己清名来给二皇子遮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好,请崔公子与我一起去刑部。”
轿子抬起时贺涵低声吩咐随从去给燕相和二皇子报信。
公主一系欲拉他下水,他人微却也不是好欺负的,此乱局得所有人都到才行。
兹事体大,得信的燕无霜一面放下手中事情去刑部,一面让人通知公主李曜。
听了全程的不少百姓跟在宁柳身后,消息越传越广,慢慢人群聚拢声势浩大的去往刑部。
下轿的贺涵不敢回头看更不敢进官署去,反让人把官署内当值的官员都喊出来。
赶来的燕无霜见门口这众多人低骂。
等候许久的贺涵拱手相迎。
燕无霜黑着脸走在前面:“你不快快了结此案在等什么?”
“燕相来了,卑职才敢审案。”贺涵再行礼。
被其胆小无耻惊的脚步稍停的燕无霜强压下心中怒火。
在官署前众人注视中站了不少时辰的宁柳高声:“贺尚书可将事情安排好了,崔某的证据现在能否呈上。”
几度思量燕无霜转身把手搭在贺涵左肩:“此案务必快速了结。”
贺涵拱手应是。
吴贵妃亲兄威远将军吴鸿锦从人群中穿过直奔燕无霜所在处。
“燕相一向不是最重平稳,怎这次任由公主胡闹损皇室威严。”
“吴将军是把事情认下了。”
吴鸿锦撇嘴:“二皇子天生贵胄,一点税银哪值得费这么些心思。”
燕无霜平静道:“吴将军既有自信,不妨等等结果。”
站在官署门匾正下方,贺涵满脸严肃让宁柳将东西呈上。
宁柳将袖中一沓厚纸给了来取的刑部小官。
贺涵在众人围看下草草翻阅后,一背的冷汗。
证据没有任何缺失,反而太确凿了,让幕后主使无任何抵赖可能。
今日情形由不得他再犹豫,贺涵把手中证据给左手站着的同僚后,直盯着宁柳发问:“证人证言若是假造,杖三十、流两千里,崔天行你可知晓了。”
宁柳站的挺拔:“已知,崔某所呈证据确凿,请大人按律严判,以儆效尤。”
已看完证据的王侍郎拦下贺涵:“事关皇子,尚书怎好自己做主。”
往他平日里信重,到不知他是吴一派的。
贺涵深吸气后对着围观众人高声道:“威远将军府串通客栈掌柜盗窃福州税银,事后利用守城门职权将税银运出城外,人证具在,速速返回税银后可考虑免除死罪。本案中所牵扯皇室子弟,本官会如实向圣上禀报。”
如高温油锅进入冷水,在场的人短暂沉默后议论纷纷。
吴鸿锦素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被人这么明摆着栽赃哪里忍受的了,气冲冲的几步上前:“贺尚书与何人串通,竟如此败坏我府上名声,当我府上没人了吗?”
贺涵强硬道:“吴将军若是不服,本官可以一一传证人于此重新录供。”
本要应下的吴鸿锦见贺涵旁站着的王侍郎摇头,犹豫不决起来。
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但万一是底下人听二皇子吩咐做的呢?
隐藏身份在不远处看着的二皇子李璠压制不住火气:“舅舅糊涂啊,我都看出来了,这明显是李曜联合贺涵在使诈,众口铄金的就把罪名往我身上安。”
一直跟在李璠身边的中年男人知道这件事确实不是他所做,只是公主那里敢众目睽睽下发难必是有所依仗。
“二皇子别急,总是能分辨清楚的。”
李璠怎能不急:“由着他们毁了我的名声,之后我上朝受封太子一事不就又要往后推。不行,找人告诉舅舅,现在就得让人知道我是冤枉的。”
中年男人明知情况不对,却也没有用力拦着。
本在和贺涵僵持着的吴鸿锦看到外甥身边的人密语,遂强硬要求见所谓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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