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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毒发

韩绪的武馆在瓦市,汴梁瓦舍盛兴,不少地方学习汴梁建起了瓦市,接壤谟羯的雍州原本严禁瓦舍勾栏的兴建,宵禁戒严,只是前几年,谟羯和轩辕国交缓解,不少谟羯人来雍州做生意,渐渐的坊市宵禁渐消,去年谟羯和轩辕打起来,轩辕战败求和,谟羯要求正式与雍州通商,暗潮涌动的内里维持的表面的平和,雍州干脆解除宵禁,建起正式的夜市制度,瓦市也在这时兴起。

瓦市三教九流众多,其中韩绪的武馆颇为起眼,虽轩辕尚文,但地处边界的雍州城却人人尚武,韩绪的武馆收留了不少因战乱无家可归的孤儿,雍州城不少贱民为得一技之长也有不少来武馆做学徒。

平日韩绪带众学徒习武,到了夜里,就在勾栏围个小场地,演起杂耍,攒个零钱,偶尔还接两趟镖,虽有一两百人口,却勉强养的活。

韩绪的武馆坐落在瓦市西南角,是个三进院的屋子,窄门上挂着个灰扑扑的牌匾《七月门》,门是关着的,门边还躺着个乞丐,青天白日的好手好脚脏兮兮的乞丐没打算起身营业,像他这样的乞丐,雍州城里多的是,雍州耕地少,身无长物的贱民,不是下了九流就是当了匪徒。韩绪没理会,拍了两下门,守门的小学童即刻开了门,小学童很机灵,一见就朝里大喊,“掌门回来啦!”韩绪拍了拍他后脑勺,“喊师傅,什么掌门,从哪里学来的胡话。”

小学童摸摸后脑勺,“大师哥昨儿带我去泗水楼听书,咱行走江湖的都有名头,师傅,咱牌匾上不写着七月门,你是咱这的老大,可不是掌门嘛!”说着,斜眼望见趟门旁的乞丐,一脸晦气的想要赶人,“去去去,你咋又躺这儿,咱七月门打开门做生意的,你见天躺地上,臭烘烘的,谁还来找咱押镖。”

乞丐被踹了一脚也没动静,微微侧过身,囔囔着,“这不是没开门么。”

“你说啥?”小学童还想上前,被韩绪拦下,“行了,都是下九流,谁比谁高贵。”

韩绪按着小学童的头进屋,院子里摆了不少耍把式的兵器,一众师兄弟光着膀子在练,见到韩绪才停下来,喊着,师傅,小师傅,师弟,当家的,都有,年岁大的几个是从韩绪师傅那辈来的,都是老师傅,韩绪很少带人,多数都是他们在教徒,虽并非都是杂耍的假把式,但韩绪才是真真跟他师傅学的门内绝学,因此也没人敢小看不过弱冠的少年当家。

韩绪看出不少人都是装装样子,光着膀子的身上汗都不怎么流,平日守门轮不到小学童,特意安排他就是通风报信的,也没在意,“这几日先停停,夏叔让隔壁柳大娘熬点解暑汤,等暑日过了再说。”

小学童带头欢呼,被大师哥拍了一下头。他挠挠头,眼珠子一转,又起哄道,“掌门,掌门,昨儿你去打擂台可赢了?您啥时候娶师娘进门?”

“是呀,小师傅武功高强,定是赢了。”

“小绪呀,可得好好准备,咱就是所有人都勒紧裤腰带都要给你风风光光娶上媳妇,这可是咱七月门第一个女人。”

七月门里都是单身寡佬,就是那些老师傅,也因为穷,一辈子也没娶上个媳妇,这可是七月门第一件喜事,第一个娶上媳妇的人,七月门终于来了个女人。

韩绪没说话,不知谁说了一句,“可听说蓝家是招婿,师娘能来咱这吗,怕是师傅也……”,众人静默,小学童不懂什么是招婿,“为什么师娘不能来,她是不是嫌弃咱。”

韩绪环视一周,淡然道,“除了我成亲这事,一切都不会变,七月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喜酒,届时会在蓝府摆,大家伙来喝个喜酒。停练这几日也不可松懈,夜里瓦市杂耍还要如期进行,我不在的时候,都听夏叔的。”

夜里,瓦市灯火通明,蓝府却早早落了锁,只有主院和几个下人房亮着灯,在西院的一角围墙边,跳下一个黑影,落地轻巧如猫落,那黑影跳下后没有立即动身,侧耳静听了下动静,这才起身靠暗处走,黑影似乎对此地熟识,猫匿在暗处,目标明确往内院去,若不细看,竟不能觉察。

外院和里院的门已锁上,黑影驾轻就熟,打算再次翻墙,寻了个角落正想翻墙,却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动静,忙躲起来,只见从暗处走出另一个黑衣人,对方明显第一次来,直奔院门,一推之下,才发现锁了,还弄出了声响,吓得忙躲在一边,恰好就在前头那黑影前方,两人只有十步之遥,黑影屏住了呼吸,生怕前方人无意识回头发现他,打草惊蛇。

好在那黑衣人警惕院门,怕方才弄出动静引来护院,待半晌后,院里仍寂静无声,他才起身四周打量,倏忽间,黑衣人发现不远处地上有东西,前去看了一会儿,不知瞧出什么门道,竟有了目标似,从身上拿出绳勾,越墙而入。

黑影疑惑跟上,走到黑衣人方才打量的地方,却发现地上是几支枯枝,毫无章法的摆放,看不出有何门道,沿着黑衣人上墙的位置,后退几步,身子一蹲,起身大步一跨,几步攀上墙,正好见到黑衣人没去的方向,忙手撑而起,跃下里墙,依旧落地无声,灵巧躲藏着往黑衣人的方向去。

几经转折,发现黑衣人去的地方是西院的侧院。

西院分两个侧院,一个主院,黑影已知,主院住着蓝府的新姑爷,侧院却不知何时住了人,黑衣人直奔侧院客房,客房还亮着灯,黑衣人却毫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关了门,扣上门栓。

黑影靠近,躲在窗下,房里是两个人的对话声,双方都刻意放轻声,很难听清在说什么,还有窸窣换衣的声音,黑影猜测,应该是黑衣人在换衣服,他耳聪目明,旁人在他这个位置怕是听不清屋内人的对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看到我给你留的记号了?可有被人发现?”

“若被人发现,我能安生站在你面前?”

“那便好,明日你‘值班’,男方的庚帖我还没拿到手,我们可以先做法事再算吉日。”

“嗯,夜深了,睡醒再说。”灯被吹灭,两人躺上床。

“行,我已经跟小润爷说了不要人伺候。明日早点起,你可要记得叫我,别睡过头了被人发现了。你都不知道,今日我吓死了,说好的算吉日,无端端又要做劳什子法事,不过那蓝姑娘长得真好看,比入城那天还好看,那身姿,那脸蛋,天仙似的,比仙女庙里的仙女像还好看,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好看,像小仙童,你说咱啥时候还俗啊,娶上这么个娇俏小娘子,做梦都美醒。”

“祖师爷传承不可断。”

“……我就想想嘛。”

两把声音极为相似,一个沉稳,一个略显跳脱,若不是知道里面是两个人,黑影都以为是里头的人自言自语。听到谈话竟谈到蓝静,语气轻佻,黑影捏紧了拳头,待到两人都睡熟,他拿出一把匕首,从门缝插入,从下而上一抬,把门栓抬起,推门而入。

来到床边,床上睡着两个人,借着月色,黑影看清了两人的模样,不禁一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将瓶子里的粉撒在睡床外边的那人身上。

翌日,小润一大早就往西厢赶,正巧遇见一夜未归刚从武馆回来的韩绪。小润作揖,韩绪抱拳回礼,“姑爷回来的正好,小的已从玄明观请来清正道长,吉日未定,姑娘命小的来请姑爷庚帖,请道长合贴。”

韩绪一顿,淡然道,“我自小是孤儿,并不知生辰几何。”

“小的正要去找道长,姑娘将道长安排在西院客房,临近姑爷的屋子,姑爷不妨随小的去见见道长,听听道长的见解。”韩绪点头随同。

临近院子,听到客房传来动静,小润生怕出了差错,快走几步到门前,还未近身,屋里又静下来,小润抬手想敲门,还未触及,门被打开一个缝隙,露出清正半张脸,隐约可见凌乱的头发。

小润后退半步,“道长,可要下人伺候洗漱?”

“不必了,我一会儿就来,这会子没梳洗,见不得人,烦请小润爷院外等等。”说着又见一旁站的韩绪,陪笑两声,猛地关上门。

小润莫名,把韩绪请到院外。

“是了,姑爷,待吉日定下,姑爷可定好需宴请的宾客?”

“不过是我门下众徒,百来人,”韩绪顿了顿,“若人客太多,我会略作删减。”

“不必不必,姑娘有意在雍州摆席,届时会在别院摆流水席,蓝府宴请的主客,除了雍州州府,当地豪绅,蓝府主子只有一个姑娘,主客不多,还需姑爷门下人撑撑场面。”

两人没聊多久,清正就出来了,依旧是昨日仙风道骨的模样,小润当即问起韩绪没有生辰庚帖的事,清正只道换一种算法无妨,三人便一同前去正厅。

清正给蓝静韩绪二人合贴,用的是龟卜术,清正从背着的大包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两脑袋大的龟壳,龟龄有数十年,清正使用的是烧龟甲的方式,先在龟甲上用笔墨涂抹出特定的图案,谓之食墨,再用荆条烧龟甲,待烧到一定程度时,取出,取出时因火烧的猛,龟壳极其烫手,清正蹲在地上摸一下龟壳摸一下耳朵,将龟壳取出就取了半天,围着一圈人像看猴似地看着他,又不得不给道长半分面子,憋笑半天,蓝静看得津津有味,不时问两个问题,清正就据实告之。

道长观龟文半晌,不言不语,眉头紧皱,小润担忧道,“道长,可是有不妥?”

龟卜之术最为奥秘,清正也只学了一知半解,奈何缺少男方生辰,不然生辰一合,择个良日手到擒来,这龟甲不仅可以测吉凶,还能卜命程,吉日易择,命程却复杂,清客不过想择吉日成婚,其他的他也无需多言。

想通后清正又变回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大吉,蓝姑娘和韩壮士姻缘天定,琴瑟和鸣,乃大吉之兆。”

两个正主听了都没什么反应,清正察言观色,“不知二位吉日想择近还是先行筹备后再定?”

蓝静神色慵懒,“择近吧,这两个月有好日便定下罢。”

清正手上捏几个决,“九月廿三,宜婚嫁。”

“九月廿三,离现在不足两月,时间紧凑了些,小人得抓紧去筹备了。”小润嘟囔着,蓝静随意点点头,想起什么,“今晚可开坛做法?法器可给道长请来了?”

“都请来了,在后院备着呢。”清正欲言又止,小润略有担忧,“道长可有不妥?”

“没,小道今晚便可开坛做法,东西既然在后院,在后院设坛便好。”

是夜,清正穿着黄袍道服,八卦披帛,后院中摆着一张桌,上置三盅酒三炷香四方蜡烛和法器若干,不知为何,清正头戴帷帽,白纱遮住他的脸,众人未见过做法,也不敢多问。

只见头戴帷帽的清正一甩浮尘,双手变动飞速,须臾间就捏了几个手印,嘴里念念有词,绕着法坛八方摆了摆,回到桌前抽出桃木剑,甩出一沓符纸,耍了一套很帅的剑术。

蓝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和小润点评几句,韩绪在身后默默观察蓝静,对这场作秀不太感兴趣。

后院这场法事做得耐人寻味,却不知,观秀的不止后院,在后院围墙上,还躲着一个黑影,是昨晚夜访的那个人。那黑影趴在墙上,夜深如水,谁也没注意到墙上的人,黑影看着作法的人戴着帷帽,便知这人是昨晚被他下药的那个,他的药粉一沾身就会使人皮肤肿胀,瘙痒难愈,按理说这人已中药,就不应露面,却为何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做这场法事,那未中招的道士现在又在哪。

黑影转念一想,暗道不好,当即不再看热闹,从墙上跳了下来,一转身,就见清正道士站在他身后,清正原本想绕后偷偷靠近,却不想刚接近,人就落了下来,与他正面对上。

二人都不想惊动墙内的人,颇有默契的一同往外挪步,黑影步履轻盈,落地无声,清正道行尚浅,虽谨慎,但还是错脚踩上了枯枝,“咔嚓”一声,好似开战的号鼓,黑影身形一变,以诡异的步伐绕过清正跑走,清正一急,从怀中掏出一张火符,甩向黑影,黑影侧身躲开,火符唰地一声在空中爆燃。两人皆是一惊,皆有停止对抗转身就跑的念头。

奈何墙内刚好做完法,帷帽清正已捏印收场,墙外火符爆燃的声音惊动墙内,尤是习武的韩绪,耳聪目明,当即呵斥,“谁!”率先冲出了墙外,帷帽清正暗道不好。

韩绪冲出来,就见一黑影和一道袍背影,暗自疑惑,清正见事不妙,不敢回身,竟想越过黑影跑掉,却不料那黑影不做人,放弃逃跑的优势,回身打了他几掌,清正回挡几下,错失良机,被韩绪追上按住肩膀,清正哪敢回头,只能以一敌二。

帷帽清正毫不犹豫,也冲进战局,浮尘甩得眼花缭乱,好几次挡住韩绪的视线,不禁怀疑这是在帮倒忙。

刚看完法事的蓝静又见一场好戏,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笑嘻嘻得跟小润说话,“你说这三方谁胜谁负?”小润以为蓝静说的三方是帷帽清正和韩绪为一方,二打二,“自然是姑爷和道长胜。不过一毛贼,姑爷是七月门镖师出身,打毛贼手到擒来。”

蓝静摇摇头,“那穿道袍的就不能是清正的人?看着罢。”

帷帽清正加入战局,韩绪的优势不明朗了,他多次险些抓住着道袍之人,都被浮尘挡去,黑影见不能浑水摸鱼,几次想溜,都被三人拦住,这里头功夫最差的清正道长只能勉强挡住自己的脸,无论如何都不能脱身。黑影见此,突然大喊一声,“道长你不在里头开坛做法,怎么还找个替身替你。”

两道士一愣,韩绪抓住机会,把着道袍之人翻转过来,果然是清正,帷帽清正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一直不敢用的火符,甩向黑影,这火符比清正的厉害多了,火光四射,一下压制住黑影,浮尘一甩,黑影被帷帽清正踩在脚下。

画面一转,大堂内黑影被麻绳绑住扔在一边,两个清正站在堂下,蓝静坐堂上,怡梅和秋萝在一旁伺候着,韩绪和小润各站一旁。

看了一场闹剧,小润这半个管家难辞其咎,无奈出言,“二位,谁是真正的清正?”

没戴帷帽的一脸难以名状的犹豫,几次欲言又止,看向戴帷帽的清正,考虑一番,视死如归想要开口,被拦了下来。

小润方知,戴帷帽的是二人间的主心骨。对方脱下帷帽,露出一张红肿的脸,清正看去又气又心疼,狠狠瞪向地上被缚之人,那人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那红肿的脸五官难辨,细看却能看出与清正长得颇为相像。

蓝静品了一口茶,悠悠道,“你是清正?”

“贫道是清正,应该说,我们二人都是清正。”

小润和韩绪皆是一愣,蓝静起了兴致,“说来听听?”

红肿的脸轻叹,“若是可以,贫道二人会将此秘密深藏心中,直至带进坟墓。”

“我二人是一胎双生的兄弟,我本名龙俊,舍弟龙青,我二人都是山民出身,穷山恶水,我们村一直流传一个说法,双生谓之不详,得父母庇佑一直长到四岁,在山里,我们二人从来都是今日你出门明日我出门,从不敢同时出现,村民才一直容忍我们,一次山体倾泄,一直厌恶我们兄弟的山民将怒火对向我们,驱逐了我们一家四口,我们流浪至此,父母却衰竭而亡,因儿时的经历,我们仍旧不敢同时出现,做了两年乞儿,后来阴差阳错,龙青遇见玄明观寰宇道长被其收留,还拜其做关门弟子,我也躲进玄明观,我们兄弟二人约定,我单日现身,他双日现身,寰宇道长赐法号清正,直至今日才被你们识破。”

“我兄弟二人愚钝,我精通法事,龙青善于算命占卜,我们本不需同时留在蓝府,当日小润爷来请只说了要纳吉合贴,我们便合计由龙青出面,我在道观躲几日便是,后来蓝府派人来请法器我才知还要做法,便连夜潜入,如此便可错开,不料我夜潜时,被这毛贼撞见,这厮还在我身上下药,打乱了我们的安排……如此,后面的事蓝姑娘也知了。”

龙俊细细斟酌,将心中最大秘密露出,一直谨小慎微观测蓝静等人的表情,奈何蓝静一直是饶有意味地看着他们不做回应,畏惧其身后汴梁势力,龙俊只好拉着龙青跪下,“蓝姑娘,我们兄弟不是有意骗您,实在是事出有因,再且卜吉和法事我们都做了,虽功力不如师傅寰宇仙人,但我们也是得师傅半数真传,以玄明观观主之名担保,我们在此事上没有丝毫欺瞒,还请蓝姑娘饶了贫道。”

龙俊一番话诚恳真挚,小润韩绪听了都不禁动容,蓝静听罢却大呼无趣,“不过是些山民愚见,你们却隐瞒至此,我活了十数年,从未听过什么双生不详,亏你们这场戏一唱就唱了二十年,无趣无趣。”

龙俊龙青面面相觑,小润将二人请坐在一旁,“原不是什么大事,二位道长不必惶恐,我们蓝府请道长来,不过是卜吉做法,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如今夜已深,二位还是在西院住下,待明日再起身回观罢,香火钱,小的明日会亲自送去道观。”秋萝很有眼色,给二人奉上一杯茶。

“不过方才法事中断,是否有所影响?”

龙俊松懈一笑,“无妨,法事已了,贵府虽久未住人,但蓝姑娘已入住月余,蓝姑娘福泽深厚,寻常小鬼见了躲之不及,贫道不过做了些日常功课。”

蓝静听此竟嗤笑了下,好似不屑于龙俊的吹捧,龙青定下心神后,见不得蓝静对龙俊的轻视,“没错,蓝姑娘是贫道见过最福缘多寿之人了,不是贫道自大,我师父的龟卜之术闻名天下,我别的方面不敢说,龟卜之术尽得师父真传,白日为蓝姑娘占卜之时我便看出来,龟纹清晰,食墨浓厚,加之蓝姑娘的生辰,命理顺坦,此间不再有第二人,只是……”

小润原本听龙俊的话很是欣慰,却不想龙青的话越发离谱,心里很想信服,但又有违事实,“只是什么?”

龙青踌躇,“原该是福泽深厚的命理,但龟纹中间延连至深,好似一道天堑将之分裂两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到最后龙青的声音渐消,好似知道自己说错话,以饮茶掩饰。

众人沉寂,小润却像慌了似的忙补救,“姑娘,莫听这神棍胡言,是小人的错,这雍州小城哪里来的得道仙人,不若小人给京城去信,汴梁京都,僧人道士多的是……”

韩绪微微诧异,道士说的话似假非真他本就不信,但小润的态度却出乎他意料,据他所知,小润是京城派来监视蓝静的,年纪虽小,待人处事挑不出错,现在当面直言对方是神棍,过于无礼,不像是担心惹祸上身,倒像是真的担忧。

蓝静却相反,前半段听龙俊龙青的吹捧,蹙眉不满,后半段龙青反口批言,她却好似信服了轻笑,随意敷衍小润,“知了知了,人家不过胡言了几句,你急什么,闹了半夜,我也累了。”蓝静猛地脸色一青,心痛欲裂,她暗吸一口气强忍下来,众人各有所思,一时没发现。

小润还想再劝,龙青也很是不服,想再辩解,被兄长拦下,一时气氛诡异,角落一声咳嗽唤醒了众人。

原是那毛贼躺在地上看了半晌戏,不得不出言提醒众人,地上还有个大活人。毛贼脸上还罩着黑布,一身夜行衣,只露两只眼,炯炯有神,盯着蓝静看。

蓝静似有所察,与之对上,“哟,还忘了,这还有个贼。”示意小润将其面罩掀下。

黑布一除,露出一张极为俊俏的脸,看着不过十七八,五官柔美,轮廓硬朗,此人对蓝静讨好笑笑,张开一口大白牙,精致的脸庞一点都不输蓝静,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年头,当贼的还要拼颜值。

蓝静被对方讨好的笑打动了,身体的不适都好像缓和下来,又示意小润将绳子解开,那小贼更乐了,眼眉都笑成一条缝。看着一个俊哥儿对你笑,没人能不为此动容,蓝静却猛地脸色一冷,“还笑,说罢,你姓甚名谁,来蓝府所盗何物。”

那人摸摸后脑勺,“我没偷东西,我,我就是来看看。”说着,眼神不自觉瞟向蓝静。

蓝静一愣,反应过来,身子一歪,笑容妩媚,“原来,还是个采花贼。”丝毫没有被对方觊觎的不堪,还略有些得意。

对方脸红了。

“小哥哥今年多大了?你叫什么?”

“我,我十九了,我叫安振玄。”对方强装镇定,不断忍不住偷觑蓝静,眼神隐隐带着期待。

“安振玄,名字还挺好听,那,你知道我叫什么?”蓝静轻浮的调戏,一点都不像有未婚夫的样子,龙青为之咋舌,韩绪却无甚反应,好似堂上的女人与他没关系。

“静,你姓蓝,单名一个静字,汴梁人士,家中父母俱在,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

众人皆愣,蓝静比武招亲的文书上明明白白写了是家中独女,恐因后继无人,才招婿的。

蓝静脸色大变,拍案而起,想走向安振玄,却猛地心下一痛,步履踉跄,小润连忙扶住。“姑娘!”蓝静脱力倒在他怀中,安振玄茫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蓝静吃力抓住他的衣领,“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我外祖父……”

蓝静晕了过去,双手却死死抓着安振玄衣领不放。

小润等人慌了神,安振玄当机立断抱起蓝静往房内去,“请大夫。”

小润命人请了大夫来。大夫把脉半晌,却说了些身体疲弱虚火旺注意修养的话,却查不出具体病因,只开了张调理身体降火的单子,安振玄很是诧异,小润似早有预料,客气将大夫请出去。

小润将龙俊龙青安排回西院,留下怡梅秋萝照顾蓝静,他没特意安排韩绪的去留,韩绪却没留下,独自回了西院,安振玄却厚着脸皮留下了,原因是蓝静还拉着他的衣领不放。直至天亮,蓝静都没醒过来。两个丫头看守一夜,小润让二人回偏房休息。

仅剩安振玄和小润二人,安振玄暗自打量小润一番,暗道对方真是忠仆,却不知他心中的忠仆是外人眼里奴大欺主的形象。“之前你家姑娘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小润不动声色,“两月前姑娘也突然晕倒过,不过当时请了御医,所诊断与方才的大夫一致。”

“我知我现在是一个毛贼的身份你不信任我,但我敢诊断她不是体弱,而是中毒。”

小润大惊,“不可能,御医也诊断过了。”他虽否认,但心中却有半分动摇,他跟了蓝静几个月,早已察觉出丝毫不妥,蓝静的病并不简单。

“我认识一个人,也许能救她,只是,我要单独带她去,我可以直白告诉你那人在瓦市,但他不见外人。”

小润咬咬牙,狠下心,“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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