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觉得，以近距离的发射威力，挨上一枪还能若无其事。而你头上包得那么严严实实，说不定都打不穿。”筱梨抗议道。
“毕竟是小游戏啊。怎么可能真的涉及打打杀杀呢。要知道，要是真的闹出人命，谁还敢来参与这我们这些地下游戏。”
浮士德把帽沿轻轻压下翘起的褶皱，只露出一个能说会道的臭嘴。
“你这样，真的还有人跟你继续玩吗？”司昶口吻犀利，同时在评估着对方的可信度。
“当然，毕竟我是很守信的。只要赌约成立，我从不食言，自然会支付相应的代价。”
“究竟有谁会要你的三头犬？”
“我为了驯服它们，可是花了破天荒的代价。”
“答非所问。”
“好吧，魔界的诱惑无穷无尽，赢了我自然会兑现。”
“你这不是空口无凭。”
“我根本就不需要支付什么。反而还会送狗当礼物，因为，那是你们输了的代价。”
说罢，他从容不迫地掰动弹仓，轻轻转动，那动作流畅而充满仪式。
随即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头上开了一枪，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他的无所畏惧。
随着一声响亮的“咔嚓”，空枪。
空膛的点击声清晰可闻，浮士德则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微笑。
“一旦赌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
恶魔将枪轻轻一推，滑向司昶。
司昶顺手接过，如转笔一般在将枪口与枪把换位。他拿枪的姿态，反应着一种对枪械的熟稔与从容。
“我还是觉得这样开枪有问题。”筱梨提议着。
弹仓包裹着子弹，让司昶对子弹的所在看不真切。
“那我可以给你指定这次枪口对准谁的机会。”
浮士德慷慨地对筱梨提议。
“那肯定都是朝你开枪。”
浮士德不以为意，反而抛出了一个幼稚的游戏。
“石头剪刀布，怎么样？随机才有乐趣。”
“什么？”
“赢了就让你决定。石头剪刀布，总不能是道具有问题吧？这和轮盘手枪是一个随机法哦。”
筱梨决定替主人应战，并且想试探对方会使诈到什么程度。
“石头剪刀布可不是随机。”司昶说。
“你有什么把握可以赢我？” 浮士德问。
“我们这局大概率会出石头。”
司昶用的是我们，而且是不确定的回答，话语却很强硬。
“为什么？”浮士德挑了挑眉，显然对司昶的说辞颇感兴趣。
“你觉得我会不会顺便揍你一拳。”筱梨替他回答。
石头暗示着拳头，表示如果自己赢得了选择权，或许会选择一种更为直接而粗犷悍的表达方式来表达不满，而非仅仅停留在决定枪口的指向。
如果浮士德相信司昶说的话，那就会出布。
觉得司昶在虚张声势，意图为混淆视听。一旦想到这一步，则司昶就不会出石头，而是想出布或剪刀。
那么，浮士德此刻出剪刀就能赢或者平局。
这种连原始北极熊都能看懂的石头剪刀布攻略，还需要多说什么。
早已经是在地下场所人尽皆知的初级套路。
除非，他相信筱梨真的想揍自己。
但是筱梨这种初级魅魔，哪有可能敢真的对自己动手。
基于这样的判断，他理所当然的出剪刀，摆出一副淡定的模样，静候着筱梨上来对恶魔试胆。
筱梨出了拳头，倒也没有挥出去，而是让司昶替自己对准浮士德。
空枪。
算他走运。
司昶掂量着枪柄，枪身在手上空翻转一圈，递了过去。
恶魔接过枪，又对着自己，来了一发空枪。
他那胜券在握的程度，总让人怀疑有诈。
“伤脑筋呀。还要再来一次石头剪刀布？这次我可不放水咯。”
浮士德表面上说着玩笑，实则在进行威胁的逼迫。
话语如同缠绕毒蛇的低吟，诉说着最冷酷的事实：
下一发，就是实弹。
司昶的这发子弹，只能射向自己。
子弹一旦射出，就不带丝毫怜悯。
金属的寒光在昏暗中闪烁，司昶面无惧色，简单扫了一眼。
只消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口对准自己。
筱梨心弦紧绷，可是司昶已经快人一步。
食指轻轻一扣，空枪的咔哒声清晰可闻，却仿佛是生命线上的一次跳跃，惊心动魄。
空枪。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筱梨根本不可能有石头落地的感觉，紧张感反而更剧烈了。
虽然不知道司昶为什么那么自信，但是如果第五发，若是恶魔再次空发。
那么司昶这边必然是实弹，怎么打都不行。
这样下去不行。
“咔嚓。”
谁知道司昶根本没有还枪，又给了自己一枪。
吓得筱梨心都慌了，那一刻的恐惧与不安几乎将他淹没。
直至枪声响起，尘埃落定，再眨眼才发现眼前人没事。
俄罗斯转盘，通常都没有规定一轮可以射自己几次。
只要敢赌，就可以把预留位给到对手。
“该你了。”
“要不，谈个条件。”
浮士德枪口的朝向，正对着司昶。
司昶此刻却早已经摸出了枪，直接抵在浮士德后脑勺。
“你要是不敢动手，我可以先替你动手。”
浮士德被枪抵着，架势也一改往前。
“就当三头地狱犬直接送你们当宠物，好不好。”
他想通过支付筹码，来终结这次对赌。
然而，司昶直接拒绝了。
“不需要。”
“恶魔什么都会给的，只要你说认输了，我可以在下局起誓任何赌约。”
“都不用。”
不给回旋的拒绝，如同冬日里的一阵寒风，彻底熄灭了浮士德的最后一丝幻想。
随着对局的正式宣告结束，那枚骷髅头标志，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冷冷地对准了输家——
浮士德。
霎时间，虚空中泛起幽幽蓝光，空气中回荡起低沉的咆哮。
三头地狱犬显灵，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挣脱而出的梦魇，对着浮士德展开扑咬。
浮士德见状，惊恐万分，拼尽全力，向着最近的金属门扒拉。
“啊啊—！”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忽隐忽现，穿梭在狭窄的巷弄之间。
“嗷啊啊啊—！”
绝望中夹杂着求生的本能，每一个转身都伴随着地狱犬愤怒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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