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提督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穿过人群向远处跑去。
一列骑兵立刻追了过去。
赵公子匆忙逃窜间不断大喊着:“决堤了,决堤了!镇北军来了!”
人群又开始骚乱起来。骑兵不得不停下。
提督只能再次挥鞭。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骚乱这才被再次压下。
锦宁追到聚诗墙边撞上了王公子再一抬眼便找不到假赵公子的下落。
“弟妹,这次真是多谢……”
王公子话还没说完,锦宁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
“爹,他就是那个复国会的首领!”
王公子抱着小腿跌倒在地还没来及喊疼听到这句话立马解释。
“什么?我,我,我不是。”
提督怒视着王公子。
“堂堂江州知府居然和叛军勾结。来人!”
王公子立马像个螃蟹一样被五花大绑起来。
“冤枉啊,我就是个读书人还是个有钱又有才的读书人,好端端的我和叛军搅和什么?”
锦宁直接将聚诗墙上的诗稿囫囵撕下团成团塞入他的口中。
“还想狡辩,你这副脑满肥肠的样子翻遍全江州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唔,不是,唔。”
陆吾见状看了一眼在赫连漠肩上睡得正熟的林觅果断转身前往赵府。
赵老爷和赵夫人收拾起细软。
“老爷,我们真的不等孝凌一起走吗?”
“万佛寺和白塔俱毁,来不及了。”
赵夫人慌忙抱住赵老爷的胳膊。
“老爷,我们可以去求凰大人,它一定会帮我们的。”
赵老爷甩开赵夫人的手。
“妇人之见。凰之所以和我们合作就是看中复国会的力量,如今复国没了它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赵夫人只能绝望地擦着眼泪跟着赵老爷离开。
两人刚转身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义子。
赵夫人看见义子断了一臂半身是血的模样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包袱落地。
“我的孩子,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们一家人还可以一起走。”
与赵夫人劫后余生的欣喜不同,赵老爷满脸嫌恶,似乎并不想带上他一同离开。
“义父,义母,我们不能走。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做的是公开我的身份去争取扶西百姓的支持。”
“万万不可!”
“为何?”
“这样只会招来朝廷的围剿。”
“我们已经被围剿了。与其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走,何不拼死一搏。”
见赵老爷神情躲闪。赵公子冷笑一声得到了答案。
“我根本不是扶西皇室血脉,对吗?”
赵夫人颤抖着看向赵老爷。
“我的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吴公公,你害死我儿啊。”
赵夫人抱着孩子的衣服哭到声嘶力竭。
赵老爷盯着烛火面露凶光。
“别哭了。”
许是因为过度悲伤,赵夫人难得敢和丈夫呛声。
“为何不能哭?你被那阉人欺骗拿自己的孩子去换了个没有身份的野种。你说要报恩要牺牲我都听了,结果呢?”
赵老爷不耐烦地起身给了赵夫人一个耳光。
“我叫你闭嘴!”
赵夫人捂着脸无声啜泣。
赵老爷在屋中来回踱步。
窗外传来一声乌鸦啼叫。赵老爷突然停下脚步。
“不,它就是太子血脉。”
赵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什么?”
赵老爷一把按住赵夫人的肩膀。
“夫人,你记住,他就是扶西太子幼子。是我们花一千两黄金买通宫里的吴公公救下来的,为此我们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孩子。但为了扶西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是真相!”
赵夫人看着丈夫痴狂的眼神只能惊恐点头。
“难怪,幼时你们总是让我学着用左手写字。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可我到底是谁?我不是赵孝凌也不是姜仲景。我到底是谁!”
赵公子看着泪流满面扑跪在自己脚边的赵母神情恍惚。而他的手下,赵老爷已经血肉模糊。
“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可我们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啊。”
手中的匕首落地。
赵公子也跪在了母亲面前。
“真心?你们的真心就是要我背负着与我无关的灭门之恨。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赵夫人哭着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突然一阵空灵的笑声传来。
两人惊慌抬头。
只见房梁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小姑娘,她带着金刚怒目的面具悠闲地晃着腿。
“你是谁?”
“我是谁不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是谁。”
赵公子紧张地想要再度拾起匕首却因为匕首上的血迹几次手滑都没拿起来。
女孩毫不畏惧地跃下房梁。
“你是吴总管与一位宫女对食所生。你母亲将你藏在辛者库养大,所以扶西宫中未有你的记录。当年疯王下令屠灭扶西皇室,其余人等俱放出宫去,但宫中财宝他们是带不走的。恰在这时赵家找上了这么一个急需钱财的太监。但太子的孩子他如何救得了,索性就拿自己未登记在册的孩子换了一千两黄金。就这样,两个想拿孩子换名利的父亲做了交易,创造了你这么个笑话。”
赵夫人闻言整个人瘫软在地。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何还要找上我们合作,凰。”
听到凰的名号,赵公子震惊地举起匕首对准女孩。
“你是凰?”
“因为你们蠢啊。”
女孩赤手空拳一步步走近,赵公子拿着匕首一步步后退。
“所以,疯王宝藏也是假的?”
“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你也该回答我一个。”
女孩拿出那份疯王之死后续的手稿。
“这个,你是从哪得来的?”
陆吾赶到时,赵家三口俱已惨死。赵公子的身旁掉落这一个沾血的面具。
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地下传出。
林觅翻身将被子蒙住头接着睡。
赫连漠静静地坐在桌前守着林觅。
“救命啊!”
凄厉的呼叫终于将林觅吵醒,她怒火中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家杀猪呐!”
“他们正在审问复国会的人。”
“谁啊?”林觅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江州知府的儿子。”
“谁?林觅刷的一下清醒了过来。
监牢内,只见一个水军正拿着烧红的火钳不断靠近王公子。王公子这么大的一个人被吓得都快缩耗子洞里去了。
“住手!”
林觅刚想冲上去阻拦,赫连漠一颗石子便打掉了火钳。火钳掉落在王公子裆间,他立刻就被吓到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宁回头看向林觅。
“林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抓错人了,这家伙真不是复国会的人。是那个假赵公子故意叫人打扮成他的模样误导我们的。”
锦宁看了看已经被吓晕过去的王公子慌了起来。
“啊?那这怎么办?”
林觅给赫连漠使了个颜色。
“师傅,上。”
赫连漠疑惑地向上看了一眼。
“上哪?”
“你把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到知府里去,然后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你当知府里都是三岁小孩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知府和提督官差不多大,人还回去了,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官场中人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
“哎呀,别是了。”
林觅解开捆着王公子的绳子直接将他塞到赫连漠手中。
锦宁也立刻配合着将火钳捡起塞到地板下面毁尸灭迹。
“呼,幸亏赶上了。赵家的人你们都抓住了吗?”
锦宁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们都死了。”
林觅匆忙赶到赵家。
陆吾正在检查假赵公子的尸骨。
林觅看了一眼尸体上的伤口立刻就看出了问题。
都是它杀。
“这谁干的?他们背后不会还有人吧?”
陆吾拿起地上的面具若有所思。
“确实还有一人。”
林觅惊讶回头只见花清臣虚弱地背靠着门框。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先在白塔附近的农家休息嘛。”
“从云安到江州,这些复国会成员的行动都是围绕着那本书。”
“你是说——凰。”
林觅再度陷入疑惑。
是啊,编造一个不存在的宝藏来调动一群极端分子去抢夺一样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凰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觅正思索着就见花清臣忽然倒了下去。她忙迎面接住他。
“花清臣!”
脉象好乱。
林觅赶忙扶起花清臣就往屋外走去。
陆吾看着这一幕捂住伤口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林觅将花清臣扶到床上。锦宁看到花清臣整个人蹦了起来。
“他怎么也在这儿啊?”
“这个说来话长,他是自己人。”
锦宁脑子更乱了。
“这都哪跟哪啊?”
“有银针吗?”
“有的,我这就去拿。”
林觅拿起银针又犹豫了起来。
扎什么穴位能治晕厥来着?好像是百会穴,可百会穴在哪来着?
林觅连扎了好几针后花清臣才苏醒过来。他看着自己已经被扎成刺猬的左臂悠悠叹息。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好心救人还被揶揄,林觅气地一针又一针扎下。
“是啊,我让你花楼卖我,赵府抓我,祭坛骗我。”
花清臣忙握住林觅不断施针的手。
“我道歉,姑娘饶我一命吧。”
林觅满脸不相信。
“你还会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把你搅进来的。”
花清臣看着林觅真挚地道歉,林觅却心虚地低下头。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为何?”
因为是我害你接到这个剿匪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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