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默言在挑衣服，想和沈清阳一起出去走走。
因为有约，沈清阳真的来的很早，他到的时候，张默言还在睡觉。
衣柜里有很多衣服，沈清阳看着张默言挑。
他第一眼就看到那件不论做工还是其他都顶天好的衣服，但是张默言没选。
为什么不穿这件？
沈清阳走上前去揪住这个衣服问“这件不喜欢嘛？”
张默言看着这件衣服有点尬，早知道早点扔了，但是价格太贵了，他一直没舍得。
于是他把这件衣服抽回来，团吧团吧，丢进了垃圾桶，把垃圾桶塞的满满当当的。
其实扔了也好，反正它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了。
“周锦送的。”
沈清阳头一抬，突然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还薄，一看就不结实。”
他真的后悔多那么一句嘴，但是看着垃圾桶里的衣服上精致的刺绣，突然就不舒服了。
“我以后也会很有钱的，我可以给你买比这个还好的衣服！”
“诶？！”张默言看着沈清阳的眼神，非常的惶恐“千万别！我可穿不起这衣服。”
想起这件衣服只有买的时候，穿身上回了家，穿了大概5个小时，到家了真真是拿它当祖宗一样供着，一次没穿过了。
“我们可以一起去集市里面挑，会有很多好看的的！”
“我们可以一起挑！我会给你买到你最喜欢的那个的！”沈清阳依旧坚定。
换张默言愣住了，这样的告白什么的，确确实实让人心动啊！
“好哇，我也会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的！”
于是乎，两个人最终也没有怎么打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出门了，出门之前，沈清阳担心的望了望张默言的伤口。
“只能出去一小会儿……”沈清阳悄悄的说。
“知道啦！不会有事儿的。这个伤口比较小，而且总是躺着太闷啦！之前捂着伤口赶那么多路不也可以支撑嘛！”
“那也不行！你真想腺体坏死嘛？”
沈清阳突然严厉，但是张默言自有办法。
“我知道啊，知道不应该出去玩，但是说不定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说着说着张默言眼睛都要垂到地上了。
沈清阳说不出严厉的话了“那……那也要注意身体嘛……”
“我知道的，我们就去皇宫底下转一圈，马上回来，行不？”
“行吧……只能出去一小会儿。”
最后一句，沈清阳说的有点儿怅然，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提醒张默言，还是提醒自己。
沈清阳没来过这里，他是在边陲长大的孩子，张默言带着他在这里默默的走，一边默默的讲这里的故事。
还有讲张默言自己的光荣史。
看着沈清阳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哇”“真的吗”“好厉害”这样的回复，张默言内心十分飘然。
他依旧穿着他的白大褂，辨识度超高，时不时就会有人向他打招呼问好。
这里生活成长的人，大概没有人没听过张医生，这三个字。
都成为一种信仰了。
沈清阳接受这人们的仰望，就像接受他们施加于自己的责任一样。
沈清阳看着被敬佩的张默言，心脏被触碰。
“诶……我们回去吧。”张默言拉着沈清阳道“看来是没有办法好好逛街了，我不喜欢应付他们，我们去楼下的花园里逛逛吧？”
想了想，似乎去哪里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不能这个样子，沈清阳想去哪里呢？
“沈清阳？你呢？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也想去花园。”沈清阳笑了笑，“能和你在你的小区楼下花园坐一坐，我很开心！”
张默言听闻，红了脸。
皇城的花开的依旧灿烂，一点儿都不像有灾难的样子，甚至，皇帝还能雇人培育更新奇的品种。
张默言凑近闻了闻，待在这里，实在是没有末日的氛围啊……
“沈清阳，你的百合花花了多少点？”
“差不多50点……”
倒也不算太贵，张默言松了口气，也是，现在花这玩意儿谁会买？
张默言和沈清阳也有经济差啊，沈清阳一天的工作只有20点，一瓶水5点，食物：荤类7点，素类5点，研究所管他一顿饭，而且算绩效的，住宿也管……
诶……一天沈清阳实际可以拿30左右，早晚饭自备是14点研究所有水喝，两天可以攒够，呃……还行？
花确实很浪漫啊，白色衣服的默言床头是白色的花，健康的，和平的白色。想着，张默言红了脸。
一转头，张默言看到了以为意料之外又清理之中的人。
皇帝。
张默言心想：他的花园他当然可以来，但是，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张默言还没有坐一会儿就又想走了，他讨厌他，单纯的，就是讨厌他。
但他没走，他攥着沈清阳的衣角，装作没看见他。
皇帝看见他们了，也识趣，温和的笑了笑，走了，可谓是非常善解人意了。
“为什么讨厌他？”沈清阳发问“他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没有？你是没有经历过被所有人劝不要和皇帝的人挣名誉的经历，明明是皇帝的人抢了我的研究成果，我最后却只有一个在末尾署名的权利，这不公平！”
“而且，这只是我对他态度不好最轻的理由。”
“你也没有见过皇帝的手段，之前，我和一个很尊敬的alpha研究员相处过，非常优秀，教过我许多知识，后来她去了一趟皇宫，人就没了。”
“没了？”
“死去的人，尸体完整的，会用于实验的……后来，我又见到她了……在冷冻室，我曾去询问，为什么，可是……甚至没有罪名……我只能看着皇帝露出一贯的温和的笑，大概这就是皇帝的权力吧。”
沈清阳轻轻说“这也是你和他不同的地方，他更残忍，冷漠，所以，他的风评，没有你好……”
“我？”张默言想了想，轻轻的发出了一声质疑，随后闭了嘴。
他也是踩在别人身上走上来的。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是，我们这边，一直来说，你和他，都是众人信仰的对象。”
“他是愿意为了边防亲自去征讨作战的枭雄皇帝。”
“你是愿意为了民众亲自前去救援研究的天才医生。”
张默言看着沈清阳的眼睛，看着他说话，看着他说——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许，你们都没有太好，但是，你们的责任也切切实实反馈到群众实际上了，在大多数人看来，你们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好人啦！”
“也许有媒体的宣扬吧！但是，那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却是无法编造的，你们付诸的，也从不会白费！”
张默言垂下头“这样啊……”
“那我是不是要快点恢复起来啊？才能更好的担起自己的责任？”张默言笑着回复回去。
“那还是要更好的休息才行啊！”沈清阳说到。
“嗨……你想吃草莓吗？”张默言突然又问“或者橘子，葡萄？”
“诶……为什么还会有这些……”
“这里可是皇宫啊……总有人想要去享受啊……”
“皇城里有这些一点儿也不奇怪。就像我，作为张月华手下影响力目前最大的天才医生，想要吃个水果，很快就会有人送来的，但是也仅限皇城。”
“看看外面，已经混乱成什么样了，咱们回来的一路上，吃过哪怕一口苹果吗？”
“人不为己，天珠地灭啊，但是，其实想想我自己，走到这一步，其实都是张……，资助人推着我走向这一步的。而现在，努力去研究疫苗，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弟弟而已……”
“对了，还有我可怜的信仰，爸爸妈妈死之前告诫我的关于医生的信仰。”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真的！这一路我都看着的。”沈清阳觉着，张默言是一个顶天的大好人了。
明明自己那么虚弱了，却还可以担任殿后的角色，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能完美的领导队伍走回皇城，还带回了草药。
他其实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啊……
花园里静悄悄的，张默言趴在铺满鲜花的长椅上，这里没有一丁点儿末世的气息，仿佛只有安宁。
张默言想“要是真的能放下担子，待在这里永远就好了。”
又想“什么啊，现在能呆在这里的，也只有能担起担子与责任的人了吧！”
如果不能担起责任！现在谁会好吃好喝供着你，给你看花逗鸟呢？皇帝早把你处理了好吧。
“那就回去吧！沈清阳。”张默言笑着对沈清阳说。
玩够了，回去休息吧，还可以再多看看文献。
“好。”沈清阳默默的陪在张默言身边，现在的他，还不配发表关于评价上位者的言论。
他不懂皇室的诡谲，也不懂那些上位者的恩怨或者难言。
他必须好好的成长，直到有一天真的可以和张默言比肩，和他一同站在最高处。
现在回到张医生的小屋吧！让他给张医生清理伤口，让他再多学一点儿医学知识，这样，可以多一点希望看到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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