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候多虑，晞同是为我而死，并非有意寻死。”谌霜解释道。
江候:“这话也就你自己相信，如果他不想死，你觉得小乾能杀了他？”
谌霜静默无言，江候继续道，“况且以他的能耐，父王都奈何不了何况别人，为你而死，这个借口真好。”
常晞同:“这不是借口，这是真的，难不成我还能因为主上喜欢我就想死，我有这么无聊吗，真是。”
江候看了看他，终究说不下去。
“夫君也不必如此揣测。”江影曳道，“就算常公子无法接受谌霜世子心意才选择死亡，你跟他也有天壤之别，他可没有让常公子骨肉相残。”
“这个我可以解释，而且我说了很多次，是你自己撞上她的剑上，根本不是她杀了你。”江候说的有些急，不管不顾道，“而且我当时是想死在你手上，谁知道你自己找死，你还赖我。”
江影曳:“夫君现在说谎话真是游刃有余，你觉得我会相信？”
江候:“你能相信天都能塌下来，关键是你死就算了，你还要埋在她家里，她肯定怀疑，非逼着我说实话，她要是不知道肯定不会救你。”
江影曳:“姐姐心慈，若是知道她为了你伤了我这么多次，她肯定受不了，这些你应该明白，可你依然说出实话，让我三年忍耐白费。”
江候:“行了，我知道我该死，可是我也很重要啊，桐桐凭什么因为你恨我，我和她才是最亲的人。”
常晞同捋了一下，才把两人的恩怨听个明白，“主上，这么说江候明知两人是姐妹，还让人家骨肉相残，确实该死。”
谌霜依旧无言，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其实他看了很久，只是常晞同听得太专注，没有注意到他。
“主上以为呢。”
这边，江候无话可说，他当时说出真相，赌的是自己在章桐心里更重要一些，而江影曳和她甚至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仅仅因为血缘关系就恨上自己，他实在无法理解。
“就算我做错了，我现在在弥补，你还要怎么样。”
江影曳冷笑一声，“死性不改，怪不得姐姐要跟你离心。”
常晞同:“江夫人，如果章候在你的身躯存活，你怎么办。若是她日后知晓自己的妹妹几次三番因为自己受难，只怕不会好过。”
江候:“你现在都活生生站在这儿，桐桐为什么不行。”
常晞同想了想，说道，“那她还是她吗，你们也说过她不会记得你们俩，没有你们，她还是她吗。”
此话过后，江影曳和江候无言，谌霜却反常起身，盯着常晞同看，恍惚许久，终是不言。
江影曳:“是与不是，我都希望姐姐好好的，认不认识我，记不记得我都是我的事情，跟姐姐无关。”
“我要出去。”谌霜终于开口，再听下去他会疯掉。
“主上，你怎么了。”常晞同见他神色不宁，起身安慰，“那我们不听了，先离开吧。”
江影曳却笑道，“世子不必如此，我说的事情和二位毫无关系，我只是在为姐姐讨个说法。”
“可是。”谌霜看着常晞同，眼眸无限忧愁，似哽咽道，“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感受，也没有人会帮你讨说法。”
常晞同不大明白，解释道，“还是有的，章桐就是。”
“但你已经……”谌霜恍然大悟，在章国时常晞同说过他不只是为自己而活，那曾经的常晞同，被自己逼到求死的人，是不是已经追随章桐而去。
“主上，你脸色这么白，别吓我啊。”
随即，谌霜双眸微微合上，倒在谌乾怀里，那是和谌霜几分相似的容颜，只见他冷眼瞧自己，责怪道，“都说了不让你们过来，现在就出事了。”
谌乾及时赶到，就怕来晚一点他弟出事。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你是大夫你赶紧救他。”
谌乾打横抱抱起谌霜，眼神一撇，回答道，“我不救。”
“为什么不救”
“你让我救我不救。”
“你，他是你弟弟。”
这边江候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来到一旁，好声好气道，“小乾，听话，把小霜给我。”
“不给，他是我弟。”
常晞同无言以对，江影曳却像是见惯了似的，解释道，“世子从前无法接受公子已经死亡的消息，经常发疯，王上经常照顾他，连带自己也疯了。”
江候尴尬笑笑，“小乾，你听我的，把小霜放下。”
“不要”谌乾摇头，脸带三分傻气七分精明，“我要带走小霜，不当天下之主了。”
说时迟那时快，说完此话，谌乾抱着谌霜消失在众人眼前。
常晞同还在疑惑，江候看着他，吩咐道，“去冷氏国，找你师兄帮忙，记住，有必要的话可以打伤小乾，别让他死就行。”
“什么。”
常晞同不敢耽搁，御剑离去，殿阁只剩下夫妻二人。
“夫君这是何必，世子和常公子又不会影响你什么。”江影曳道。
“这可不一定，万一常晞同清醒，别说是我就算是父王来，你姐姐也救不了。”江候说完不由得一笑，“说到底，了解你姐姐的人终究是他。”
“走吧，夫人，救你姐姐去。”
常晞同迅速来到冷氏国，原以为的血雨腥风没有出现，反倒是谌乾将谌霜放在床上以后，默默为他探脉，不知在想什么，但看着没有方才那股疯样。
相反他师兄显得激动许多，又不敢对他说重话，低声询问，“告诉师兄，他都听到什么了。”
“他？”常晞同指着谌乾，“他刚才是装的？”
冷云封：“是装的，你赶紧说怎么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常晞同松了口气，既然是装的，那他师兄应该没事，遂回答道，“方才江夫人说我与章桐认识，她一直在说章桐的事，没说主上什么。”
冷云封看着这个傻师弟，和从前漠然聪慧的师弟毫无相似之处，一时无言。
“谌乾，小霜怎么样。”
谌乾沉默半晌，安慰道，“小霜只是情绪激动，睡上几日就好。”
“只是。”谌乾再次看向常晞同，“你和章桐认识这件事情小霜不知道？”
常晞同点点头，“知道，但不知道我们很要好，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岂止要好。”谌乾冷笑道，“知己之情，难得啊。”
常晞同：“可我真的不记得。”
谌乾：“记不得最好，记得你还得跟她一起死。”
“不可能吧。”常晞同看着床上的人，疑惑道，“难道主上是觉得以前我跟他关系不好才难受的？”
“这些你将来会知道，但现在别去江国。”
谌乾起身，嘱咐道，“这几日就在这里照顾他，等他醒来，江国的事情估计也就结束了。”
是夜，窗明几净时，常晞同端着药碗来到门前，却见本该躺在床上谌霜欲窗前望月，月光如霜，照映在他脸庞显得格外明朗，纵使他此刻心事重重。
“主上。”
“怎么了。”
常晞同抬了抬药碗，“先喝药吧。”
谌霜摇头，“方才是堂兄打晕我，我没事。”
“那……那就好。”常晞同有些担心，“可是主上，你为何会难过，就因为我和章桐认识？”
谌霜莞尔道，“如果我因为你们相识动怒，你会如何？”
常晞同：“我能如何，她人都没了。”
“晞同，你和章桐是好友，也曾帮她寻亲，想助她脱离江候掌控，最后事未成，还因我死亡，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主上。”常晞同喃喃道，“我跟章桐只有几面之缘，主上问的事情我无法回答。”
“但我以为，如果我是他，定然不会将此事怪到主上头上，主上，他或许会因为你的爱慕困扰，但绝不会因此恨你。”
谌霜：“你知道？”
常晞同点头，轻声回答，“梦里知道一些，根据记忆猜测，看主上反应，我应该猜对了。”
“猜对与否，我不知。”谌霜缓缓走进，伸手捏了捏常晞同下巴，语气幽媚，“不如亲自问问？”
“啊？”
常晞同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好像每次和谌霜亲密之后他都会忘记一些事情，也就是说在他不清醒的时候，是另外一个人在。
对于谌霜的接触，常晞同本身并不反感，但也不至于像书上说的那样□□，但只要想到待会儿另一个自己就会出现，心情难免低落。
但这些心绪持续的时间不长，盯着谌霜的脸看了会儿，便不知不觉没了意识。
谌霜眼看他昏迷，又看他睁开双眼，之前谌霜确信不管是他认识的常晞同还是从六百年后来的常晞同，本身就是一个人，但这两人行事性情越加明显，他再想劝服自己这是同一个人，似乎也不可能了。
“放开我。”
怀中之人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冷漠，倒真是十分嫌弃他。
“好，马上就放。”
常晞同听他说话，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想起先前两人成亲的时候还是自己主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常:能不能别叫我出来，谈个恋爱这么麻烦的吗[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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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如亲自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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