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摇头，回答，“不知。”
“这就怪了，按理说应该查完了，还不回来，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谌乾:“父王，几天时间没查清楚也正常，再说了他们俩一个呆一个疯，能查清楚就怪了。”
“查没查到无所谓，万一小霜又受刺激，那可麻烦。”老苏王沉思片刻，嘱咐道，“小乾，苏国你帮我看着，我去找找他们。”
谌乾:“父王，您在担心什么。”
“什么都担心。”老苏王又看向另外两人，“小封小雪，你们去常国，把常候身边的那只鸟带过来，就说小乾要审问。”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老苏王:“还有移州邑主秦席，先把他俩带过来，等我把小霜带过来。”
赤雪:“带过来不难，但不知要以什么名义。”
老苏王:“什么都别说，只管带来，若违抗便强行关押。”
另一边，常晞同守候多时，却不见谌霜醒来，换做以往他定会着急万分，可现在却觉得这样很好。
再者方才见到的那人到底是谁，如果不是谌霜，那为什么能认识他，还能叫出他的名字。
他和苏言究竟发生了什么，诚然两人是师徒，但谌霜的反应过于异常，当年之事已经过去几十年，谌霜为何会有苏言师父的记忆。
不对，依照谌霜的话来看，他们不认识，他是从画像上认识自己，那自己和苏言也有关系吗。
可是苏言死的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别说是六百年后的自己，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没有交集。
谌霜可以理解为被别人占了躯壳，那自己呢，刚才那一段记忆显然和谌霜无关，他到底是谁啊，接受自己是另一个人已经够难受了，这要是再来一个，怕不会变成疯子吧。
“二师兄。”
谌霜被这一声唤醒，白木将银针收回，说道，“幸好师父教过，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木木，主上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为何我从来不知。”
白木:“那是因为师父不想让你知晓，说是你很忙，怕你担心。”
常晞同:“现在不只是担心这么简单了。”
“师兄放心，有我在，世子不会出事。”说罢，白木转身，意识到什么后立即道，“师兄，有人过来了。”
“什么人？”
白木:“老苏王，我得走了，你别告诉他我在这儿。”
常晞同还没来得及问原因，便见她消散在眼前，与此同时，老苏王从门跨入，直奔床前，二话不说先把脉，片刻后松了口气。
“咦，没事？”
老苏王举着一张年轻的脸，看向常晞同，疑惑道，“你把他医好的？”
常晞同本想摇头，想起白木的话只好道，“我在他身边，能出什么事。”
老苏王不信:“怪了，以往发病没个十来天不会好，现在恢复倒是快，算了，没事就好。”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查不到就回家，省的别人担心。”
“妖”常晞同重复道，“谌氏是在处决妖族之后，全族力竭身亡。”
老苏王:“妖，什么东西。”
常晞同解释，“一群拥有神力的牲畜，我不大清楚，但主上就是这么说的。”
“妖，现在还有吗？”
“有一个，常候身边的那只鸟应该就是妖。”
老苏王:“把它杀了，给谌氏报仇。”
“等等，君候曾为天下之主，对妖难道就一无所知吗。”
老苏王:“有神力的牲畜，是有一些，但大多是耍些小聪明抓食物而已，更多是是被豢养起来，到街上卖艺挣钱，但把谌氏逼到绝境，实在匪夷所思。”
“目前知晓的就这些，等回去以后找到常候，兴许能问出什么。”常晞同不欲在此事上纠结，转移话题道，“君候为何会找到这儿，看方才的模样，似乎您已经知晓主上会发病一样。”
老苏王:“你这不是废话，都五天了你们还没回去，话说回来，你究竟是谁啊。”
常晞同不解，反问道，“我是谁？”
“一个我最讨厌的人，你怎么越长越像他了，以前脾气怪点也没这样。”老苏王把谌霜抱起来，道，“回去再说。”
常国
阴雨绵绵，接连几日不见晴空，常圆站在门外半日，身上衣衫却不沾雨水。
头顶上的巨大翅膀将雨水拦截在外，他抬了抬头，冷静道，“昨日谌王召见，你怎么还不去，太失礼了。”
“会去的，君上。”鸾鸟沉声道，“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
常圆:“既如此，为何还不走。”
鸾鸟:“老苏王还没回来，等他回到荆羊，我自然会去，再者我想陪陪你。”
常圆轻声一笑，“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
“君上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孩子。”
“那倒也是。”常圆沉眸一敛，欣然道，“其实我也不太理解你说的事情，妖族既然有神术，怎么还会被灭，当年的人没有神力都能活下来，怎么妖族就不能。”
鸾鸟:“你还小，不理解的事情很多，但当年的事，谌候的决定也没有错，我也只是感慨而已。”
“鸾兄，难道人和妖真的不能共存在这个世界上吗？”
鸾鸟:“有，不过妖王不愿，所以谌候没有放过他。”
“那你不恨吗。”
鸾鸟:“恨也不恨，谌氏消亡，这人也吃了不少苦头，再大的恨也都放下了。”
常圆:“这次被召见的还有一人，移州秦先生，他和妖族有关系吗。”
鸾鸟:“不知，是因为别的事情吧，他应该和其他人一样，不知道妖族的存在。”
“君上，如果还能见面的话，我带你去我以前的家看一看。”
常圆:“那说好了，带我去瞧瞧你的家乡。”
回到谭庄以后，谌霜恢复得很快，不到半日便清醒，只见常晞同将药碗递过来，他一脸不悦，“我没病。”
常晞同:“话不能这么说，主上睡了几日，这肚子肯定饿了。”
谌霜偏头，不敢看他，低声道，“我只是梦见从前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这样。”
“主上都记得吗？”
“记得你见了章桐就要走，我知道自己比不过她，但你也别太在意她，我……我不高兴。”
常晞同欣慰，庆幸谌霜什么都不记得，安慰道，“别这么说，我们已经成了亲，谁还能比得过你，而且……而且我是装的，大常根本没出来。”
谌霜纳闷片刻，随后抬头盯着他瞧，方才他没注意，以为是大常在照顾自己，可是，他从前能将两人分清，今日怎么糊涂了。
也就是说，他刚刚对着比自己小六百岁的人撒娇。
“晞同，是你一直照顾我？”
常晞同:“也不是了，你中了木木的幻术以后，一直没醒，是老苏王把你救了回来，”
谌霜:“真的吗？”
常晞同被看得不自在，老实道，“好吧，我师妹没有死，她在另一个世界活着，也就是前几日我们去的那里。但她不想让别让知道，所以这件事情保密。”
谌霜喃喃点头，老实把药喝完。
“还有个事。”常晞同接过药碗，“谌氏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等会儿再告诉主上。”
谌霜:“为什么现在不说。”
常晞同:“因为我有些事情想问主上，我这几日记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这是不是说明大常不会回来了，或者说我已经变成他了。”
“嗯。”谌霜回答，“他说过他已经死去，但你就是你，不是他。”
常晞同摇摇头，“是也好不是也罢，我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只是……我若是他，就不会喜欢主上了。”
……
两人忽然沉默，良久，常晞同道，“那天主上亲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反感，就像梦里一样，我假装他的模样跟主上待过了几天，主上没有发现异常，这就说明，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和他已经是同一个人了。”
谌霜:“不怪你。”
“不用安慰，我只是想到这一生都不可能让主上如愿，心里有些失落。”常晞同叹气道，“主上，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谌霜:“这就很好了。”
常晞同:“之前主上说和离的事情我一直没当回事，现在我决定了，答应主上的请求，尊重自己的意愿，不强迫主上也不用逼迫自己。”
“好。”
谌霜只能这样回答，他有很多理由去否决，但常晞同的神情已经发生变化，如果说小常只是单纯的为他付出，那现在的常晞同已经染上哀伤。
同样的，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尊重他的意愿。
次日，两人前往荆羊时，王宫上下已经等待许久，两人鲜少出现，如今同进同出，却没有引起他人意外，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两人依照次序坐在位置上，看着跪在地上黑色鸾鸟，神色复杂。
冷云封道，“鸾鸟，王上只是审问，你无需担忧。”
“冷候心意，小妖心领了。”鸾鸟一动不动，继续道，“以前诸神审问时，我们也是这样跪地不起，直到审问结束。”
“冷云封没有多话，待谌乾和老苏王到来时，诸侯皆起身行礼。
谌乾坐于高位，对鸾鸟道，“只是问话，别一副就义的表情。”
“天下诸侯共审，小妖之罪，怕是人神共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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