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齐王这段日子也因此很是安分,好似京城也平静了下来。
不过楚云昭听说,齐王又要娶侧妃了,这次是吴轻然。她听到的时候,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
齐王本就是这样一个人,靠着后院女子的权势和便利,不断的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听闻吴轻然还没进门,齐王甚至还没下聘,她就开始耀武扬威起来。还经常齐王府上找他,在齐王府内见到曹悦薇还会故意挤兑她,时常怨恨的看着她的肚子。
从江南时的日日相见到京城的如履薄冰,这种变化让曹悦薇有些不安,不过她想着,孩子能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平王母族也无权势,可他还是能跟川王这个有皇后护着的儿子叫板,不过就是占着个长子的好处。
这样的信念让她撑了一日又一日。
不过楚云昭听闻,曹悦薇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当时是二月初二的好日子,她当时愣了一下,还是手中捏着的粽子糖掉落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
“齐王妃如今抓住了此事,非说她这胎本就怀的不详,不然也不能在二月二这么好的日子没了。”
楚云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压着嗓子问道:“可知道是谁做的?”
“不知,但依奴婢看,左不过齐王妃和吴轻然两人,曹侧妃这胎对她们两人的威胁是最大的。”
文竹说的没错,这也是一般人都能想到的,后宅之争中失去几个孩子,十分常见。就连宫中的六皇子都是勉强养大,平日里身子也输弱得很,走到哪都要有太医随行。
不过齐王府里的事情与她们无关,自己私下说说也罢了,楚云昭叮嘱她们不许在外说这些。又让文竹挑些上好的滋养之物送去,毕竟她与曹悦薇在江南的时候往来也算频繁,如何她出了这种事情,于情于理她都该有所表示。
另一边曹悦薇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自从失了孩子,她身子就没好全。她心中明白这个孩子多是后院争斗才会无辜丧命,她哭过也闹过,可齐王顾及着另外两位家中的权势和后宫的助力,也没有帮这个孩子做些什么。
吴轻然还未进府,就能这么欺负她,若是日后当了侧妃,必定不会让自己跟她平起平坐,少不得受更多的折辱。
曹悦薇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之前一直以为能靠嫁人得到想要的地位,可现在都成为王爷侧妃了,还是要任人欺辱。
“夫人别哭了,要是伤了眼睛落下病根可怎么好。”锦枝看她这样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开口劝她。
“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连孩子都保不住,而如今我下半辈子怕都是要过这种日子了。”她语气中有些生无可恋,让锦枝更担心了。
“夫人保重身体,只要养好了身子,孩子还会有的。”锦枝说着,拿过旁边桌子上的匣子,凑过去给她看。
“夫人,这是常乐县主送来的百年灵芝,再加上咱们曹家搜罗来的人参,夫人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常乐县主,没想到她还能想起我。”曹悦薇说完这就话就不再言语,让锦枝更为担忧。
齐王刚开始还怜惜她失了孩子,这又是他第一个孩子,对她也多有安慰,可曹悦薇这些日子都对他爱搭不理,也体会不到他难处。故而齐王去了几次受了冷落后,便不在关心。
虽然齐王后院里的事情已经乱成麻,京城中也有不少人私下说闲话。不过吴轻然并不在乎,她隔几日就到琳琅阁里逛一圈,听听旁人说她的好话才会更开心。
“要我说,吴小姐才是齐王心尖上的人,那曹侧妃跟着王爷在江南过了大半年,不也没能留住王爷的心。”
吴轻然虽然心里欢喜,却也不接话,在她看来这些人都要讨好她,就如同之前到曹悦薇一般,自然不需费心结交。
“夫人……”锦枝看着吴轻然一行人在琳琅阁一楼一边闲话一边挑选首饰,有些担忧的看着曹悦薇。
今日是她小产后第一日出门,本想到琳琅阁来买些东西,谁知竟遇上这么晦气的事。
“这不是曹侧妃吗。”吴轻然身边的一个富家千金此时已经眼尖的看到她并且出声,还特意加重了侧妃两个字。
“说起来,咱们轻然也马上就要成为齐王侧妃了。”另一旁的女子笑着接话,心满意足的看着曹悦薇的脸色猛然变白。
吴轻然被两人簇拥着,看着曹悦薇这般模样,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
此时刚开始说话的女子拿着旁边的玉,说道:“这石榴摆件到是个不错的,说起来轻然不久就要进齐王府了,曹侧妃也该送些东西贺喜的吧。”
这石榴摆件小巧,不过女子的手心大小,盈盈一握倒是十分悦目。更何况刚才玉财特意给几人说,这玉石更可贵在浑然天成,没有经过多少加工,若不是几人是熟客,他也不能轻易拿出来。
“你们……”锦枝听到这话忍不住生气,石榴多籽,多是用来送人以表多子多福的祝愿,这样的珍品一般女子得到也必定会高兴。
可曹悦薇刚刚小产,这其中还有吴轻然的功劳,她们几人又非要让她送吴轻然石榴,绝对是故意刺激曹悦薇。
不知是不是孩子的事情过后给曹悦薇造成的打击有点大,她如今听到这话倒是没有想的生气。
她伸手抓住要冲出去的锦枝,淡淡的开口:“吴小姐也是京中世家千金,一些银子想必自己也能拿的出,若我出钱,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我看不起她。”
她说完这话,在对方开口之前又说道:“至于贺礼,我这些日子有些疲乏,倒是把此事忘记了,不过吴小姐放心,等到时候自然会有的。”
她说的轻松,看似并不在乎此事,倒让吴轻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就在这片刻,曹悦薇从她身旁走过,随意挑了一个手镯,很干脆的付完银子带着锦枝离开了。
吴轻然几人看她这样,只觉得她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讽刺自己几人买一个石榴玉石还要犹犹豫豫。
她看着曹悦薇的背影,又回头看看旁边的两个小姐妹,只觉得更生气了。之前曹悦薇跟在她身边的时候,想要什么曹悦薇自然会出银子。可如今这两个,家中财力都不如曹悦薇,就算再想巴结她,也不能每次随手就拿出几百上千两银子。
可如今她只能嫉恨的盯着曹悦薇离开的身影,耳边嘈杂的声音好似都在嘲笑她,她直接转身走了,也不管旁人。
曹悦薇并不知道她想着进府后怎么折磨自己,或许她此事也并不在乎,她带着手中的玉镯到了威远候府拜访楚云昭。
说实话,当她被带到楚云昭院子里的时候也有些迷茫,她有些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来这里找她。
毕竟两人之间相处并不愉快,就算是在江南城时同住刺史府,两人之间也是有利益冲突的,虽然自从楚云昭被管家王德害了之后,她时常去箐云阁看她,不过两人之间的交情也止步于此。
但是转念想想,自从她失了孩子之后,就连她母亲到齐王府中看望,也多是劝她好生养身体,不要与齐王闹别扭,抓住齐王的怜惜抓紧怀上下一个孩子。
她实在不想再听这些,好似她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一般,这不是她想要的。
这些日子她在府中伤感,渐渐的也没人去看望了,她呆在院子里,想起之前在平江的日子,又将那本书翻出来仔细看了看。
人生的际遇不同,看到这些东西的感触也不同。就在她念想有所转变的时候,想到了楚云昭,所以今日特意上门拜访。
“常乐县主这里的茶,一向合我的口味。”曹悦薇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
锦枝闻言疑惑的看像她,不过曹悦薇并没有解释,楚云昭知道她爱喝雨前龙井,每次备的茶都是这个,之前在江南时每次去箐云阁都是如此,如今又是如此,竟让她有种恍惚昨日的感觉。
此时楚云昭走了进来,她十分客气:“朝云阁里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就只能委屈曹侧妃在茶室了。”
“哪有,我也是爱茶之人,自然知道茶室的重要,县主能在茶室见我,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曹悦薇并不在乎这些,她若是能与楚云昭以茶会友,便是更好了。
她瞧见楚云昭身上的衣服,笑意更深。楚云昭今日穿的是一件宋锦制的外袍,正是之前曹悦薇探病时送的。
除了年节之类的节日,她甚少穿的这么艳丽,却并不俗气,更有锦绣添花之感。
“之前听闻曹侧妃……这些日子也没到府上拜访,不过今日瞧着,曹侧妃气色不错,应当是已经恢复如初了。”
楚云昭这话听着舒心,但曹悦薇也只是勉强的笑笑,回道:“不过容颜如旧,可裂境不能重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曹悦薇这话让楚云昭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了,按理来说两人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亲近,她如今这般吐露心声,倒是有些奇怪。
“我也不怕你笑话,在这京城中我竟也没个知心人,如今冒然上门找你,虽有些唐突,可不知为何,总是想见见你。”
楚云昭知道,曹悦薇说这话是因为之前在江南她有意无意的点拨过曹悦薇,这让她面对自己的时候更踏实。
她看着旁边茶桌上的雨前龙井,颇有深意的说道:“曹侧妃有安德皇后遗风,整个京城都知道,只要侧妃想,总会有数不尽的人要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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