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刚洗完脸的陈昊钧就听见有人在敲自己房门,推开门一看,是杨舒羽。
她朝气蓬勃地站在门口,冲他好看地笑起来:“早啊!喏,你电脑还你。”
看着她手里递过来的电脑,他愣了一下,才接过:“你不用了吗?”
“不用啦,我电脑修好了,我用自己的就可以啦。”
他疑惑:“你出去拿电脑了?什么时候?一个人?”
“是啊,昨天晚上去拿的,不过不是一个人,鸿飞带我去拿的。”
陈昊钧眼里的光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一下,道:“哦,他昨晚带你出去的。”
舒羽道:“好啦,电脑还你啦,我走啦。”她朝他挥挥手,然后背着手,悠悠闲闲地朝自己房间走去,连背影看上去都颇为晴朗。
感觉到她的心情仿佛很好,跟前两天大为不同,这样的转变应该是与鸿飞有关,他心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莫名其妙有点隐隐不安地发堵。
早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舒羽和张雅雅面对面坐在一桌,她喝着豆浆,早已经习惯了耳边嘈嘈杂杂的声音。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鸿飞。
她好奇地抬头去找——食堂很大,周围都是剧组的同事在吃饭,不时有人在面前路过挡视线,而他遥遥地坐在斜对面的一处桌前,同桌的是几个男的,包括对面郁郁寡欢的方垒。他嘴角含笑,很低调地,悄悄冲她轻轻摇了下手里的手机。
她马上打开短信,是一声甜蜜的问候:
“早安:)”
外加一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她忍不住抿唇,再次望向他,见他一手拳头斜撑着侧脸,表情乖乖的,唇角有可爱的弧度,一双含情目一直盯着她。
她娇嗔地嘟嘴,然后略显腼腆地低下头,开始逐字回复他:
“干嘛呀,那么近还发短信。”
没过一会儿,手机又震了下:
“因为想你啦。”
她抿唇一笑,按键回复:
“嘿嘿。”
“你吃的什么?”
“豆浆油条,你呢?”
“葱油饼,小米粥……”
见她饭也不吃了,一直低着头专注捣手机,嘴角还有藏不住的笑容,对面的张雅雅切了一声,啧道:“恋爱的酸臭味。”
说罢仰头,一口闷完豆浆。
————————
今天有外景要出,吃完早饭后,和大家一起坐车到了外景场地,是一处杂草丛生的园子。
舒羽一大早就特意看了下今天的通告单,上面有鸿飞的戏份,而且他今天很忙,白天有日戏,晚上还有夜戏,安排得满满当当。
今天有群戏,和他搭戏的除了刘德凯、邬倩倩、宗峰岩,现场还有很多群演,就连忙着复习高考的舒畅,今天也难得现了身——尤导允许她拍完上午这场就回去继续看书。
地上的青草都快一尺高了,直逼人小腿,拍到镜头里根本没法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什么荒山野庙了,哪里是什么“狮子园”,所以拍戏前,剧组里的一帮人还得帮着除草,至少先清出一片地再说。
初阳当头,镰刀在手,张雅雅戴着太阳帽真是累得腰酸背痛,扶着腰直喘,一边薅草一边咬牙切齿地骂:“我特么这哪是来实习的啊,我特么这是来当牛做马的!连草都让我割上了!”
鸿飞今天仍是副芝兰玉树的贝勒打扮——黄色翻领,两手箭袖,上身是一件短款的石青色对襟马褂,胸前是金线和彩丝绣成的方补团样,四爪云龙活灵活现,里面是件深红色长袍直垂脚面。
此时,正高挑地站在一旁,手拿剧本,低头认真地看着台词。
舒羽非常喜欢看他穿戏服的样子,因为他的容貌、气质、身段,无一不似那古代的天潢贵胄,真真正正的风骨雅致,清贵至极。
还尤其……喜欢他身后的流苏辫子。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每当他走路的时候,那条绑着黄色流苏的长辫子就会随着他健稳的步伐在他腰间轻轻摇曳,诗情画意中透着尊贵优雅,别有一番韵味风情。
鸿飞和舒羽这两人在片场向来不怎么热络,现在谈了恋爱,感觉更是极少说话。这会儿,她顽皮心起,大方又寻常地走到他身后,伸出手,就这么把玩起他的流苏辫子来,好像在拉他的小尾巴一样。
发觉身后有人,他本能地一回头,见是她,忽地宠溺一笑,没有吭声儿,又转过了头去,安安静静的,任凭她捉弄。
哼哼,今天的赵鸿飞可不是昨天的赵鸿飞了,今天的赵鸿飞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骄傲脸)
小辫子只有她可以抓,别人都不可以哦!听见了没有!
都知道剧组里最难搞的是动物和孩子,饰演“弘历”的男孩儿年纪还小,大人们得耐心地一字一句地教他怎么说词儿,怎么演戏。拍戏现场也总是拍拍停停的,剧组人早就习惯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有康熙在场的群戏就差不多拍完了。
这个园子周围都是松柏,停拍间隙,舒羽闲着无聊,偷拿了鸿飞的剧本,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挺胸抬头地背着手,装成男人的声音,开始装腔作势地念鸿飞上午才说过的台词——
“昨日儿子有所感悟,作了一首诗,咳咳……”她特意清了清嗓子,边踱着步,边煞有其味地念道,“山居且喜远纷华,俯仰乾坤野兴遐。千载勋名身外影,百岁荣辱镜、中、花……”
啧啧,看看我们雍正爷的作诗水平,可比他好大儿乾隆强多了。
她手拿剧本,本在摇头晃脑地念着诗,却没料想被逮了个正着,被人咳嗽提醒:
“咳……学我说话,我可不是这么说词儿的吧?”
一声好听的男声传来,她一回头,见鸿飞站在一旁,好看的凤眼睁得圆溜溜的,正翘起嘴角盯着她。
耍宝被当事人看见,只想尴尬到想躲起来!舒羽扭脸鼓嘴,表情可爱死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昂首挺胸地离开,哪知刚路过他身边,就被他抓住手腕。
舒羽莫名其妙有点儿紧张,嘟嘴道:“干嘛?”
他唇角微勾,伸手要债:“剧本还我。”
舒羽一愣,哼了一声,顺势把剧本往他手里一放,娇俏道:“还你就还你!”
说着又要走,却梅开二度,再次被他拽回身边。
舒羽怪害怕的,眼神天真又警惕:“干嘛呀?”
“你就……这么走了?”他似乎在用胤禛的口吻说话似的。
“嗯啊,那你还想怎么样?”舒羽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儿,逃了。
论嘴硬人怂,杨舒羽是《皇太子秘史》剧组第一人。
女朋友蹿得太快,他不禁抿唇,卷起剧本往掌心拍了拍,唇角笑意盎然。
很快就到了晚上,天也黑了,鸿飞要和胡静一起拍夜戏了。
其实这会儿舒羽可以回去休息了,毕竟张雅雅早就溜了。但她知道晚上有一场胤禛和紫瑛非常重要的感情戏,她对此十分好奇,想要看看鸿飞和胡静这场暧昧的戏,会演成什么样子。
于是,她选择留下看热闹。
四阿哥胤禛因为冒着大雨跳河追赶紫瑛,被“救上”船后发烧卧床,堂堂皇子就睡在这粗麻床帐中,盖着乡土人家的棉被子。船窗之外已是一片夜色,另一头的紫瑛坐在椅上撑肘小眠,面前的蜡烛烛光摇曳,发出昏黄的光亮,床上的胤禛在自己的一阵咳嗽中,渐渐醒来。
紫瑛被惊醒,忙起身前去查看,伸手去试他额头温度,大喜道:“呀,烧退啦!”随即又关心地替他拉好背角,“怎么样,好些了吗?”
胤禛温柔地看着她:“松快多了,没事儿。”
紫瑛站起身,朝桌子走去:“你呀,现在准是发了一身的汗,很难受吧?我帮你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捧着一套衣衫回身又朝他走来,边走边道,“不过呢,都是乡里渔夫的粗布褂,不知道你这位天潢贵胄的贝勒爷啊,穿不穿得习惯。”说罢已经把手里的衣衫丢在他的被子上。
听她语气平和却出言带刺,胤禛伸头瞧了眼自己面前的粗麻衣衫。
船上只有他们一男一女,讥讽完他之后又突然有些局促起来,紫瑛站在床边,不自觉地十指相扣,眸子垂了又抬,道:“你……你在被窝里自己换上吧,换完了,我再帮你换褥子。”
她转身便走,胤禛却不高兴地在被子里挪了挪,把脸扭向床里,叹了一口气。
紫瑛听闻动静回身,见他光躺在那儿不动,道:“怎么不换啊?莫非还等人伺候你不成?”
胤禛也不看她,道:“你方才的话对我不公道。”
紫瑛疑惑:“怎么啦?”
胤禛道:“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当自己是天潢贵胄了?”说着又不高兴地往里扭过脸,“你的话让人心寒呐!”
紫瑛被他一番控诉,好像也颇为过意不去,便笑着走到床边,隔着被子……一屁股坐在了鸿飞腿上!
床上的赵姓受害人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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