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北国城中大雪纷飞,躺了多日的顾漠野已经可以下床了。
得知谢子云的离去,他痛不欲生,更多的是不解,望着屋外皑皑白雪,屋顶被裹成一团。
呼出的热气瞬间结成冰渣,顾漠野垂眸,眼里充满着忧伤。
“到底为什么走,千辛万苦找到了你,结果却不辞而别……”顾漠野看着寂静的远山,眼里多了一丝狠厉,“看来是宫中挡眼的东西太多,等我挨着解决完,再接你回家。”
桌上累积着数以千计的折子,七羽连夜整理了北国各阶级大臣的上书,通通将参奏李培盛的折子集中在此。
这一次,顾漠野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从之前对谢子云的诬陷与追杀,以及对顾漠野的埋伏,不管是哪一样,李培盛都掺和其中,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不快点将他绳之以法,顾漠野不敢再等下去了……
屋外响起咯吱的踩雪声,下人来不及接清理完毕,新一轮的雪花又飘了下来,覆盖住路面。
“陛下。”
顾漠野拱手,此时全身铠甲俨然,“士兵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包围国师府。皇后娘娘那边已经交给宇孚看管,接下来是否要行动?”
空气中尽是雪的清冷气息,安静地只能听到雪粒砸在房檐、窗边的声音。
“北国的这场大雪,该洗去些脏东西了,要让这些肮脏之物无所遁形。”他抬手拂去桌案上未融化的雪粒,低声道:“动手。”
“是!属下遵命。”七羽狠狠看了顾漠野一眼,转身离去。
屋外踩雪声越来越远,七羽的心愈发沉重,他总感觉顾漠野似乎在背地里计划着什么。
可是绞尽脑汁却不得而知,不管是什么,对除去李培盛这个千古祸害,他早已是急不可耐,几年的养精蓄锐,几年的韬光养晦,便是为了今日!
北国的精锐部队将国师府围得水泄不通,李培盛着急忙慌跑到院中,看着已经兵临城下,他气急败坏将府中豢养的死士通通叫出。
一场恶战吹响了号角,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
周围的百姓通通关紧了房屋,心中默默为士兵祈祷,一定要诛杀李培盛这个恶贯满盈的奸臣!
“所有人!前锋越墙强攻,中锋随我突破正门,活捉李培盛!”七羽的声音响彻天地。
一声声的嘶吼声夹杂着冷兵器的碰撞声,屋内的李培盛方寸大乱,慌忙带着一家老小准备跑路。
前门攻破了,士兵冲锋陷阵的声音,排山倒海般涌进这金碧辉煌的国师府,李培盛输了。
他瘫软在地上,两眼空洞看着七羽的到来。
七羽漫步走到他跟前停下,环顾四周的家眷,冷声道:“家眷暂押大牢,罪犯李培盛处死。”
听闻七羽的判读,李培盛不可置信抬头盯着他,颤抖的双手指向自己,“陛下果真要处死我?我女儿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你们不能!你们……”
话音未落,七羽挥动长剑,寒冷透骨的剑光映入李培盛垂死的眼中,再次收剑,已是头颅落地,血洒当场。
吓得后方的家眷依偎在一起,顿时整个国师府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七羽冷眼看了她们一眼,再看看这富丽堂皇的府邸,扬长而去。
宫中,李淑娇得知府中发生巨变,倒在床上崩溃大哭,“为什么陛下要如此对我李家……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哭得泣不成声,眼泪弄脏了妆面,整个人似鬼魅一般。
长佩如大难临头,此时上前惺惺作态安慰起李淑娇,但心里已经开始计划起自己的算盘。
“传陛下口谕!皇后李淑娇自上位国母,行为不端,为人阴狠,手段残忍,今夺去封号,贬为庶人,囚禁昆凌宫!”
王瑞直接闯了进来,见到王瑞本人,再听到方才的口谕,长佩当机立断抛弃李淑娇跑了过去。
只见她慌乱之中跪倒在王瑞面前,不停磕头,“公公!奴婢有要事禀告陛下,是、是关于皇后娘娘诬陷与陷害谢公子——”
“贱人!”身后的李淑娇突然暴起,直扑长佩,那长长的护甲犹如厉鬼索命,王瑞皱起眉头退后几步。
“快来人拉住她!”王瑞看着李淑娇发疯的模样,在看看脚边瑟瑟发抖的长佩,“你跟咱家来吧~”
听到王瑞的呼唤,长佩如获新生,她后怕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淑娇,赶紧起身离去。
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行,长佩内心默默祈祷,只要将李淑娇曾经陷害追杀谢子云的事,以及假怀孕的事告诉顾漠野,那一定能免于一死!
她吞咽着口水,身上不停颤抖着。
来到长明殿见到了顾漠野,长佩瑟瑟发抖跪了下去,面对九五至尊的压迫感,她冷汗直流。
“奴婢参见陛下!”
顾漠野疑惑看着地上一脸惊恐的婢女,“这是?”他看向王瑞。
王瑞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长佩道:“回陛下,这是李淑娇身边的贴身宫女,方才奴才去昆凌宫宣读口谕,结果这宫女说他有一些秘密要告诉陛下,事关谢公子……所以奴才将人给带来了。”
听到有关谢子云,顾漠野阴恻恻道:“你抬起头来,将你知道的一切,一字不漏告诉朕。”
长佩缓缓抬起头,将李淑娇设计诬陷谢子云、假怀孕、污蔑高卫恭与谢子云苟且之事、以及李培盛设计高励善等通通告诉了顾许铭。
她拼命在地上磕头谢罪,“陛下,这些都是国师与皇后娘娘计划的,奴婢从未有害人之心啊!求陛下饶过奴婢……”
长佩没看见,顾漠野的眼神已经暗了下来,一片阴霾。
片刻后顾漠野冷声丢下两字,“赐死。”
他向前焦急踱步,听见长佩哭闹的声音,瞬间怒火中烧,“把李淑娇与国师府的人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顾许铭的怒吼声震慑到了一旁的王瑞,他心惊胆战应下,连忙逃离长明殿。
香炉中一缕缕的青烟飘散开来,顾漠野痛恨这些贱人,李培盛死不足惜!就是这些人,导致他三番五次错过谢子云!
一时悲从心起,顾许铭重重坐到椅子上,手边放着那张肖像画,他无助锤着桌案。
他要到哪里去找谢子云,下一次又会有哪些意外等着他……
顾漠野好累,感觉当一国之君好累,如果他只是普通老百姓,便不会有这些后顾之忧了。
七羽路过昆凌宫,看着一批批被拉去火场的宫人,此时撕心裂肺求救,他一脸漠然经过。这些人跟在李淑娇身边,无恶不作,想必里面不少李培盛的亲信,落得几天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了。
七羽进入长明殿,一路上空无一人,到门口时听到一声锤桌声,便知是如何了。
定是下人们被顾漠野吓得纷纷退避三尺,谁也不敢此时冒犯龙颜。
别人不敢,七羽敢,“陛下。”
顾漠野抬头,语气急切询问他,“怎么样,有子云的消息了?”
只见七羽沉重摇头,一无所获,顾漠野意志消沉。
“现在没消息不代表以后没消息,想必经历上次的事件,谢子云一定不会同意同行的宋汀澜去南国的,俩人多半还在北国。要是这样,只需扩大范围搜索,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宋汀澜?”
“之前的毒与这一次,都是此人解的。还有,那个相师张远怀与李培盛共谋过陷害谢子云的计划,如今已逃走。”
听到谢子云又跟其他男人跑了,顾漠野也不再嫉妒了,只要人好好的就行,安然无恙就好。
其他的,随他去吧……
谢子云在宋宅已经住了几日,对手里的活已经是如鱼得水。
看着师弟整个人焕然一新,一改之前的病态,宋汀澜这位师兄可是得意洋洋,他啧啧感叹自己的医术高明。
“先停下吧!我这有东西要教你~”
宋汀澜神神秘秘向谢子云招手,仿佛怀里之物是什么奇珍异宝,不能随意让人窥见一般。
谢子云一头雾水好奇凑近,“什么?”
只见宋汀澜掏出一本记载洗灵术的本子,他高举在头顶,将谢子云当作小孩逗弄,“你想不想要?求我就给你~”
谢子云欲言又止,于是摇摇头道:“不想要。”
见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宋汀澜将转身准备离去的谢子云重新拉回,他一本正经指着这本秘籍,“这可是我师父交给我的洗灵宝典,有了这个,你就能重塑灵根,这可是为你逆天改命的,你难道不想要?”
逆天改命,这四个字谢子云已经听腻了,他疲倦般摇摇头,“灵根吗?它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祸,为什么要再次拥有它。”
没了倒好,至少一个人安安静静在他乡老死,不连累他人一分一毫,这便是对谢子云最好的结局。
宋汀澜怜惜看着谢子云,他一改之前的冒失,“你不要一天到晚多愁善感嘛~不是还有我这个天底下最英俊潇洒无微不至的师兄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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