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前行。
许清浔虽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也是第一次来,担心发生什么与原著不同的变数。
他轻声道:“我是从许家的古籍中知道了这个地方。”
祁桓转眸。
许清浔面不改色,继续道:“这里,据说是两位化神期大能的死后残躯所化的人体洞天。”
一花一世界,人也是一世界,越强大的修士,体内的世界越广阔与丰富。
他道:“我们如今在洞天外围,正在一步步走进去。”
祁桓问:“化神期残躯所化的人体洞天,外围结界绝对不简单,我们二人如何进得去。”
“这就是天才的用武之地了。”许清浔一笑,接着毫无障碍地打开了结界。
眼前光景变幻,忽然显现出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雕梁画栋,好不华丽。
许清浔停步,转头对祁桓道:“他们两位大能之中,有一位大能的神通是可以强化他人神通的神通。”
祁桓一愣,似乎第一次听说这种神通,不理解道:“强化他人神通的神通,对自己有何用?”
许清浔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道:“人家有道侣,你说对自己有没有用?”
祁桓还是不理解,盯着许清浔问:“有道侣,然后呢?”
许清浔愣住,才想起来祁桓从小被他姐姐教育,说世上负心人多,便是夫妻、道侣,到变心的时候也会变心,除了自己之外,世上没有人值得信赖。
这就麻烦了。许清浔目光望向前方,确认面前的景象与原著所写没有差别,边走边道:“人家自然是互相帮助。”
结界打开之后,里面反而安全了,既没有傀儡也没有法术所变的妖兽。
祁桓跟在许清浔身后,不置可否,忽然开口道:“修真四要素,法地财侣,我认为,侣最难求,”
许清浔呆住,脚步都缓了下来,奇怪道:“不对吧,不应该是法最难求吗?你知道多少修士终其一生只为求一本混沌古经吗?”
祁桓依然道:“知道,但还是侣最难求。”他似乎有些心事,看许清浔的目光与往常不太一样,带了几分沉郁,几分失落,还有一分……许清浔说不清的东西。
许清浔想问,奈何场合不对,只得沉默下来,先带祁桓到里面再说。
古殿外在恢弘,内在素雅,走近一看,才见里面的光景。
三面墙上皆挂着水墨画,画幅前所未见的宽大,左边画着两个少年的来时路,中间画着两个青年的求道历程,后边则是两个中年的寿终末路。
《醒红尘》这本书里,坏人很多,好人很少,而这两人就是少有的好人,他们留下人体洞天只为传法给有缘人,并没有设置太危险的障碍。
话虽如此,许清浔迈入殿内时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片刻后无事发生,他才放心下来,转头道:“好了没事,进来吧。”
他话音未落,祁桓已经踏入殿中,目光扫过墙上的画。
许清浔则是看向了前方,更准确的说,是案桌前的三个蒲团上。
他刚要动作,祁桓忽然道:“这些画是什么意思。”
许清浔一顿,转头看向祁桓,又跟着祁桓的目光看向正中央的画卷,聚焦于其中一个较为亲密的画面上。
画面里,面目清俊的男人半搂着掩住面目的女人,靠在她耳边不知说着什么话,眼里满是爱意。
祁桓若不问,他还真注意不到,确实,两个老前辈无缘无故,画那么多画做什么?许清浔边想边道:“人家多年道侣,老夫老妻,闲着没事画画,然后挂在这儿,给后辈秀恩爱?”
祁桓愣了一下,好像根本没想到这个可能。
许清浔一看,忍不住笑道:“怎么,你是羡慕人家?”
祁桓沉默不语。
许清浔不明白,“别看画了,看到前面的蒲团没有?坐那儿修炼就能触发神通,我家古籍上写着。”
祁桓转头,“你家古籍上记的东西这么详细吗。”
许清浔顿时语塞,小咳了一声,道:“没错,是又怎么,我许家人向来心思缜密。”
祁桓闻言唇线上扬,像是被许清浔逗笑了,毕竟谁不知道三玄宗的大师兄虽强大无敌,但常常疏忽大意。
许清浔耳尖微红,只好催促道:“你快去打坐,我给你护法。”
祁桓摇头,“师兄先去吧,我给师兄护法。”
许清浔一脸诧异,怀疑道:“师弟,半年不见,你好像……变了许多?”
祁桓表情淡淡,扫了许清浔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我没有变,倒是师兄你变了。”
许清浔一顿,心中纳闷,自己何时变了?
“那只是你的错觉吧?”许清浔摸着下巴分析。
“别想了。”祁桓罕见地催促许清浔,后者一看他走来,果然听话地转身过去,老老实实地打起了坐。
祁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情况,确认没有危险才放心,静静地抱刀而立,守望着许清浔。
修士感悟的时间,有时长,有时短,甚至有根本进不去“悟”的,而他的师兄从来都是人中翘楚。
他观察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刻钟,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之前的记忆。
其实,他不止跟踪过许清浔一次,那天之后,他又因为好奇,忍不住又跟踪了许清浔。
大师兄平日行动很有规律,除了修炼之外的外出皆有规律可循,比如每月的二十一日,即是他大师兄的“采购日”。
何谓采购?其实就是去八宝城之类的地方采购符纸,或是法宝,又或是灵材丹药。他一开始以为,这没什么好观察的,但又或许能意外发现许清浔的什么秘密?所以他也十分起劲。
后来,他就看到了一幕幕震惊的画面。
那个人乔装打扮,化身成普通人的样子,走在大街小巷,与人买卖,与人攀谈,平凡的外表遮掩不住眼里的光彩,无论走到哪,都很快成为人群的中心。众人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汇聚目光在他身上,或是好奇探究的目光,或是向往憧憬的目光。
那个人并不完美,会犯蠢,会犯错,但就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回忆起了过去,好像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人,一样的阳光自信,一样的活跃健谈,只是他忘记了,也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人,是他没能成为的他。
他为之失落,内心仿佛被凿开了一个大洞,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这些年行尸走肉般的来路,于是,更加地自我厌恶。
直到,他忽然想起来,许清浔爱着这样的自己。
……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可若,那只是自己的误会呢?祁桓顿了顿,内心忽然烦躁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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