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摩天轮缓缓降落到地面时,牟程宇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轿厢门一打开,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差点撞上正在外面等候的李柠柠。
“哎哟,下来啦?和学长发展到哪一步了?”
牟程宇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熊,红着脸反驳道:“呸呸呸,你后上去怎么还比我们先下来!”
“别说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快饿死了!”说着李柠柠指了指自己饿扁的肚子。
“吃什么?”
“烧烤!!!”
朝亦云不紧不慢跟在两小朋友后面,东绕西绕才来到烧烤摊。
还是露天的,真好。
摊前烟雾缭绕,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在夜风中飘散。
李柠柠像只饿狼般扑向菜单:"老板!四十串羊肉、十串鸡翅、十串大虾..."
“你喂猪呢?”牟程宇目瞪口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懂啥!”李柠柠豪迈地点完单,“你们要吃点什么?”
朝亦云单手托腮:“我都可以,随你们。”
“我也不用了,还不怎么饿。”
李柠柠叹气一声,这两个没劲的家伙。
“老板就这些吧。”
“得嘞”
“完蛋,有个坏消息要通知一下--半期考试成绩出来了。”牟程宇话音未落,李柠柠立马激动大叫。
“搞什么,不是说艺术节之后才出成绩吗?”
牟程宇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老班在群里通知的。”
“早就说过吃东西时不要玩手机,这次死定了!”李柠柠想死的心都有了,得,零花钱要被扣完。
朝亦云看着两人愁云惨淡的表情,慢悠悠地开口:“先把东西吃了再说。”
“对对,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先把我的烧烤享受完。”李柠柠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咬了一口老板刚上的羊肉串。
浓郁的孜然香气混合着辣椒面的辛辣在舌尖炸开,李柠柠满足地眯起眼睛:"唔...谁懂这一口的含金量啊!"
牟程宇看着眼前色泽金黄的烤串,终于忍不住拿起一串。刚咬下去,鲜嫩的羊肉就在口中化开,羊油特有的醇厚裹挟着炭火香气,让他暂时忘记了成绩的烦恼。
炭火噼里啪啦作响,李柠柠吃得满嘴油光,一边嚼着羊肉串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学长,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转过来的?”
牟程宇这时也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打架”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烧烤摊瞬间安静下来,李柠柠的羊肉串“啪嗒”掉在盘子里。
“打……打架?”李柠柠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学长你……”
朝亦云拿起一串烤虾,慢条斯理地剥着壳:"怎么,不像吗?"
牟程宇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实在无法想象这双手打人的样子。
到是李柠柠眼睛一亮,突然凑近:“学长打的是谁?有没有打赢?”
“柠柠!”牟程宇拽了拽她的衣服。
朝亦云把虾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开口:"打了几个篮球校队的。"
“篮球校队?”李柠柠瞪大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一个朋友。”朝亦云放下竹签,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夜风忽然变得有些凉,烧烤摊的灯泡在烟雾中摇晃。
“朋友?”牟程宇小声重复这个词,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这时烧烤摊老板端来一盘金灿灿的烤馒头片:“送你们的,学生娃多吃点!”
李柠柠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哇!谢谢老板!"她抓起一片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
牟程宇却注意到朝亦云盯着馒头片出神的样子。他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学长...那个朋友,现在还好吗?"
“前几天刚出院。”
“怎么严重啊”
“算了这些事都过去了”朝亦云摆摆手,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2)
牟程宇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闪烁着"母亲"两个字。他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接起电话:"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宇,妈妈临时要出差,今晚回不来了,你带钥匙了吗?”
牟程宇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没带。”
“你这孩子。”张慧玲叹了口气,“那你去同学家寄宿一晚吧。”
“啊?可是……”
“别可是了,妈妈赶时间,先挂了。”
电话突然中断,牟程宇握着手机,一脸茫然。
“怎么了?”朝亦云抬头看他。
“我妈出差了,我没带钥匙……”牟程宇不知所措,“她让我去同学家寄宿。”
李柠柠"噗"地喷出一口可乐:“你确定她是你亲妈?”
“应该是吧……”牟程宇尴尬地挠了挠头。
“所以今晚你打算去哪儿?”李柠柠欲言又止,“我家倒可以,不过……”
“我去你家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
李柠柠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是说我表姐来了,你去了得睡沙发。”
“只能露宿街头了。”
“要不……”李柠柠转头看向朝亦云,眼睛眨巴眨巴,“学长~收留一下这个无家可归的小朋友呗。”
朝亦云放下水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眼看向牟程宇,漆黑的眸子在烧烤摊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可以。"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牟程宇的心跳漏了半拍。
"太好啦!"李柠柠欢呼着拍了拍牟程宇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把握机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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