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汐猛咬他的手,浓浓的腥味爬遍口腔,她甚至有些反胃。
路无渊依旧没有放开她,眼看着就要成功,皮衣男人轻吹口哨,慢悠悠地拦住了两人去路。
“见过不懂怜香惜玉的,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小爷本不管闲事,现今你如此欺负这姑娘,小爷我倒想管一管了。”
蒋汐铆足了劲儿咬他,路无渊冷蔑一松,把人推出去。蒋汐踉跄两步,嫌弃地吐出带血唾沫。
路无渊悬着的右胳膊上,血痕打湿了衣袖,还因疼痛而不住地颤抖。
皮衣男人淡淡地笑,刹那间,他手里的火棍倒插入土,骤然的凉风掀起蒋汐衣摆,两名男子陷入缠斗。
蒋汐扶着树桩休息,额前直冒冷汗。
眼前两人交手,她虽看不清出招,却能感觉到动作越来越紧密。
像路无渊这样重伤未愈的人,竟还能跟这皮衣男人打成平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她记得,路无渊在书里的武功并不算高,只是后期走火入魔了,才大涨功力。
如今看来,他既然能对付皮衣男人,方才自己不管不顾咬他,还真是有些冒险......
招式变换,皮衣男人轻旋眉心,转攻为守,路无渊照旧接招,动作狠练。
正当蒋汐以为皮衣男人要输了时,男子侧身半个空翻落地,悠悠浮笑:
“没想到啊,你竟中了西蔓莎的毒。”
皮衣男人在丹田处收势,仿佛看穿了路无渊的眼神,“那毒就快入骨髓了,是么?”
山寒微微,月亮再次被云层掩盖。
皮衣男人悠悠慢慢道,“难怪下午还奄奄一息,晚上却气若游龙。小子,继续服用西蔓莎的种子,不出三个月,你会因血液偾张、筋骨膨胀而亡。”
“你的话太多了。”
路无渊聚气,隔空送出一粒药丸,蒋汐被迫咽下,本想嚷嚷,却发现那药丸入喉即化,腹中痛感竟也渐渐褪去。
随后,只见路无渊的两手之间,有气流虚实相生,再过几招,两名男子在相持之下不分伯仲。
皮衣男子的眼神越打越精亮,在路无渊的招招式式下愈挫愈勇。
很快,本占上风的路无渊却像是中了魔咒,体内的气息再度紊乱,顷刻跪地,颤而不起。
皮衣男人拍拍身上的灰尘,“在王爷爷面前以毒攻毒,你还不够资格。”
蒋汐撑直身体,腹痛不再,迅速问出了那个等候已久的问题:
“公子,你姓王?会用毒?”
“敢问公子,你可知道一位名唤王霖的奇士?”
皮衣男人挑眉,“王霖?”
蒋汐点头,接着道,“此人毒术精妙,见多识广,虽年纪轻轻,但就凭其在毒医上的天赋造诣,称得起是这江湖的祖宗辈人物。”
皮衣男人笑,“我可没听说过什么‘王霖’。不过,只是你这丫头看上去弱不经风,涉世未深,竟也敢学那些迂腐术士,为我毒医众侠士遣个宗师出来?”
不知道?
不会是装的吧。
西莎蔓可是王霖外婆奴姥的宝贝,他能一眼认出西莎蔓的毒素,还姓王......
蒋汐抱歉地笑笑,“我在敛余江住了些日子,恰巧听到诸位少侠闲谈所言,心生好奇。方才见公子身手不凡,同样年轻,又恰巧用毒,便想着碰碰运气,望公子海涵,兴许,是我听错了。”
“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比他有分寸得多。”
皮衣男人转向路无渊,左手掐住他的下颌,封住其穴道,“若你乖乖告诉爷爷我,这体内的西蔓莎是怎么回事,小爷听得满意了,或许可以考虑放了你。”
路无渊面色轻蔑,戾着眼神瞪他,“做梦。”
皮衣男人不屑一顾。
“丫头,能走么?”他抓起路无渊,示意蒋汐,女孩心领神会,跟紧他的步子,岔开各条小道,来到山洞之前。
“公子对附近的地形这么熟悉?”
皮衣男人点亮火把,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蒋汐默了默,落地坐下,将穿越醒来后自己经历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却隐去了袁伍寒和路无渊及路奕的事。
“......这么说,有人在追杀他,之后你们阴差阳错被敛余江的人救了,他又带你逃出来,为防止你不从,还对你下毒?”
蒋汐点点头,“王公子,你可听过这种叫弃连散的毒?你能救我吗?”
皮衣男人轻笑,“总有那么多没真本事的人,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名字上大作文章。”
他稍微打量了蒋汐,“救你......不是不可以。”
“你说。”蒋汐迫切道。
皮衣男人多了几分玩味,“方才你说话,余光却总不时看看他的脸色。既然想让我救你,那便拿出诚意来。”
“我可不救藏着掖着的人。”
蒋汐低眸,试探性地转向路无渊,男子看到她的眼神,却只是闭上双眼,没有理会。
不在意?
那可好办,是你自己不阻挠的。
洞内火光通明,蒋汐越说越起劲,将逐寿山上那场争斗绘声绘色地描了出来。
皮衣男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但闻至终章,男子将疑着问,“你就这么肯定,他爹是被冤枉的?”
“就算是事发的当年,那武林众门派都没人敢如此斩钉截铁。你倒好,这话说得,都有如亲见了。”
“你别不信!”
蒋汐右手叉腰,声音陡然提高,连闭眼的路无渊都没忍住,多看了她一眼。
孙鸿后来可亲口承认了当年恶行。何况事实本就如此,作者还会蒙你不成?!
“我是没有亲眼见过,但十二年前,他们说路奕杀了兴风真人,不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吗?还不是三人成虎,以假乱真,指不定是哪个阴险小人的诡计!!”
皮衣男人没发话,倒是路无渊冷冷开口,“说够了吗?”
他的表情不屑,“我爹不需要你在这儿长鸣不平,惺惺作态。”
蒋汐刚想反驳,下意识咬唇的动作才让她记起嘴上的伤。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死鸭子嘴硬,真这么有能耐,别人说你爹坏话的时候,你恼羞成怒干什么?
“喏,”皮衣男人从怀中瓶子里一粒药丸,“吃了吧。瞧你这丫头挺有骨气,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跟他走。”
“这是......”
“通灵丹,五年才能炼得一颗。莫说你这因饭食不全、奔波劳累促成的腹痛,就算是心脉重伤俱损,也能暂时保命。”
蒋汐大喜,通灵丹!
若你不是王霖,这婢奴崖少主之物从何而来!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不过,他说这是突发疾病.......那什么弃连散——
蒋汐愤愤看向路无渊,“你用假药骗我!”
路无渊依旧轻蔑,“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嘁,”皮衣男人没有多说,只觉得这两人一嘴一句斗得有趣,“快吃吧,保平安用的。”
蒋汐笑盈盈地回头,“王公子,你当真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自然。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你这小丫头虽偶尔莽撞浮躁了些,但心地善良、懂得进退,危急时刻甚至还有一份铤而走险的架势。吃了通灵丹,可以保管你在生命垂危之际,靠着意志多得几分生机,也算我这宝贝用的不太亏。”
皮衣男人顿了顿,“不过,明日,你可愿随我去办件事。”
“好。”蒋汐捧着药丸,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皮衣男人沉默片刻,“......但我丑话说在前头,那地方环境不好,也喧哗得很......不过,只要你乖乖跟在我身边,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可以可以,谢谢王大善人!”
蒋汐笑得合不拢嘴,把药丸收好。
她确定,眼前这人一定是王霖、她的小说男二。那个自由如风、玩世不恭、医术超群的婢奴崖少主。
藏便藏吧,跟着这家伙,什么毒什么药没有,说不定还能打听到男女主的消息。
王霖瞧她满脸惬意地走神,有些支吾地问,“你怎么不吃?”
蒋汐笑眯眯地看着他,“方才,你不是说我体内没毒吗?干嘛要现在吃,留着以后,万一用处更大呢?”
“......好吧,天色不早,休息会,日出之时,我们出发。”
蒋汐点头躺下之前又瞥到路无渊,随而起身,“王公子,那明日我跟你走了......他怎么办?”
“穴道七个时辰后自动会解开。到时候便随他爱去哪,就去哪咯。”
“那.......方才你们说的西莎蔓......那是什么东西?毒性很强吗?”
王霖微眯双眼,“你问这个,不会是想救他吧?”
“......我、就是好奇。”
王霖淡笑,“说了你也不懂,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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