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横怀疑自己的脑子坏了,不知道这个反应迟钝了半个世纪的系统出于什么规则得出的数值。
还不如顺了那小子的意,两个人就那样车子一溜烟冲进河里,噫吁嚱呜呼哀哉双双没了作罢。
但他自觉把后面摆烂的话咽到肚子里。
“太好了放心,不上强度实在是看不起我乔横!”
总比第一次上演速度与激情好太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乔横只好一次又一次宽慰自己。
“你杵这前排干嘛呢?这么想让大家都看看你的今日穿搭吗?”
陈方洋和寝室其余二人顶着张一看就是被迫起床的黑脸破天荒来得比以往都早。
“你的腿怎么了?”
对乔横的态度好很多的熊家逸嘴上突然关心,像是才注意到他的另一只脚的拖鞋。
乔横看见他们两眼一抹黑,气不过直来直往道:“我不是当着你们的面摔得狗吃屎的吗?”
他们不仅目睹了全过程,到如今都没有一个人出手帮衬乔横。
闻言一直没有参与其中的余子洲忍不住揶揄出声。
“乔横原来你还会这样说话。”
“……”
人生就像一场戏,缘分都是放狗屁。
乔横内心吐槽完,收敛了嘴脸自讨没趣,“那你是没听见我说那样话。”
余子洲看乔横的眼神透着古怪,手里拿着课本放在同一排位置。
熊家逸打圆场道:“我们寝室的人也算是聚齐了,不如就坐一起呗。”
“谁要和他坐一起!”陈方洋毫不客气反对道。
他们对话的空隙,乔横早就默不作声溜远了。
乔横不清楚原主的态度和为人,却对这三个室友有了近距离的领悟。
和他们相处简直就是一场战火纷飞的人类观察实验。
“几个大老爷们还在那儿扭扭捏捏,谁想和你们坐一起,我要去找我的……”
“!”
乔横健步如飞,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的右脚踏着拖鞋行动不便,险些磕在台阶上跪着。
幸好有人从背后及时稳定住乔横摇晃的肩膀。
乔横心下不免一惊,头都没回先挽尊道:“谢了,兄弟。”
“我就是说嘛,大家都是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危难关头扶一把,互帮互助有利于……”
对方收回戴着运动护腕的手,目光阴测测盯着说话的乔横,沉默不语。
大白天跟遇鬼似的,乔横身体微不可察一僵,被触碰到的地方冰凉。
“让开。”
“……”
声音听上去礼貌又疏离,比要他们一起去死的嗓音多了份稳重。
只是对话依旧不那么友好。
“好的,稍等……”
要不是在教室,乔横已经连滚带爬去给自己烧高香了。
乔横默默把脚向拖鞋里挪了挪,自觉腾出位置,幅度太大导致痛感不断传来。
这一对比还真看不出来到底谁才是生命值垂危的目标。
“嗨,兄弟哪个班的?”
突然BOSS招呼到脸上,乔横还没缓过神来,连搭讪都显得刻意。
而对方眼神陌生,明显不认识他,只是瞥了一眼后默默绕道离开。
见系统没有任何动静,乔横暂时松了口气。
*
“同学们上课了,这学期将由我和大家一起进入接下来这门公共课。”
讲台上气质儒雅的中年女教师,一身简式轻装干练利落,侃侃而谈。
如山泉般醍醐灌耳的声音不急不躁,有一种引人听下去的故事感。
乔横下意识以为还在高中课堂,不敢懈怠翻开厚厚的一本理论书。
“还好我们可以上毕教授的课,上次的讲座都没来得及抢到位置!”
“是那个关于恋爱的吧,听说都传到校外了,隔壁大学都有人来还找到了对象……”
周围有人小声议论,乔横才反应过来,好像听熊二他们说起过这些。
桌上白花花的纸张,除了密密麻麻蚂蚁大小的印刷体,没有一点笔记沾染的痕迹。
乔横左右张望,一片陌生的环境,最终把目光投向坐在角落孤零零的目标。
虽然系统没有发号施令,但乔横还是选择主动出击。
“你怎么没带书,我的给你看。”
乔横自然地把身体倾向对方。
闻言两手空空的骆应辞终于似有所感,从自己的世界抽身。
就说兄弟感不感动吧?
乔横得意洋洋不禁转起笔来。
“你说一个人的心理有逻辑可言吗?还专门开设研究课程误人子弟,还不如去搞算命读心那一套。”
没想到对方眉毛一横,表情变化不大,语气平平道:“你什么意思?”
乔横觉得自己找对了话题,斩钉截铁道:“是吧,你也觉得这门课很水,上面的老师完全没有讲授的必要。”
“虽然真相很残忍,但是事实如此,你看你连书都没带,懂得都懂!”
乔横挑眉示意他看向前面明目张胆玩游戏的人。
对方脸越来越黑,乔横脑子却越转越快,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套话机会就此冷场。
“刚才谢谢你,看你面生不像大三年级,是来我们专业旁听的吧。你到底是哪个班的?”
“好吵,能把嘴闭上吗?”
两个人的尾音重叠,好在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窸窸窣窣,动静并没有闹多大。
乔横当真噤声了片刻。
为了印证内心推想,还是忍不住小声揶揄道:“切……该不会是偷偷溜进大学校园想听一节恋爱课结果毛都还没长齐的隔壁高中生吧?”
骆应辞只是抬头看讲台的方向,再也没给乔横任何眼色。
桌面中间横着本书,两人却自顾自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纪。
在乔横看来他与这里确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明明高中的学习争分夺秒,乔横眼下却听不进去课,拿笔在草稿纸奋笔疾书。
下课后的教室瞬间哄闹一堂,所有人一股脑地往两个门口涌动。
乔横行动不便站了起来,想起那0.1%的生命值,还没来得提醒对方一句。
那个清瘦高挑的背影头也不回,渐行渐远淹没在喧闹里。
压抑了许久的乔横也不想装了,气急了道:“狗都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他么谁啊,明明互不认识,难道我就欠你的?”
“我还有大好人生,还没去过什么恋爱讲座,还没牵过手,凭什么受你连累看你脸色!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别管了!
冷漠的念头只要出现,就像狂风在心里敲打,一阵一阵。
一旦产生缝隙就会让负面情绪席卷入侵。
乔横破罐子破摔,心想他就是冷眼旁观又如何?
[滴~目标生命值即将归零,如果任务失败……]
“喂!乔横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楼道人流汇集,崴脚的人突然医学奇迹般狂奔起来,被冲开的陈方洋和两位室友都有些傻眼。
*
“毕老师,我们小组有一个社会调查的课题,想要采访您一下,就是顺便聊几句就好了。”
几位学生和毕雁舒走在一起。
“当然没问题,只是时间地点仓促,要是没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欢迎下次交流。”
有同学好奇提问道:“老师,像您这样的高知女性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对呀,平时您也有在课上讲到过家人。”
毕雁舒莞尔一笑低调道:“我的家庭幸福美满,就像自然生长的群落并不需要过分干预。”
“我的丈夫有自己的事业,孩子也很优秀目前在读大学,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
“啊!有人摔下了楼梯!”
人群中一阵混乱的惊呼盖过了他们的对话。
学校突发事件,毕雁舒为人师表率先越过人群,组织学生隔离开来。
等她转身看清眼前的景象,瞬间大惊失色。
先前一念之差乔横没能拉住跌落的对方,只好将其揽进怀里,拼命用手护着头部。
两人从台阶上滚了好几圈。
骨头硬碰硬的滋味可不好受,加上拉扯脱臼的腿伤,乔横已经大脑宕机屏蔽了痛感。
对方喘息的声音近在咫尺,乔横吓得心凉了半截。
手中的厚壳书本早已坠地,写满了数字0.1的草稿轻飘飘地落到少年迷茫的视线里。
其间还穿插着乔横无所事事时胡乱拼写下的对方的名字。
“小辞?小辞!”
毕雁舒不可置信地发出颤抖的声音。
听见动静乔横才恢复过来神情,他躺在地上浑身疼痛,却违和地再次发出一声死里逃生的喟叹。
乔横虚弱道:“老师别担心,他没事了。”
没有人知道乔横为何如此肯定。
骆应辞感受到对方发抖的手臂默默收紧力道,即使这样了身下的人还在护着他。
他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眼睛一眨不眨,从缝隙里死死盯着那飘逸的字迹。
上面写了很多同音字,唯有一个大大的“瓷”字被圈了出来。
“乔同学你还好吗?你们都没有事?”
见状一众老师和同学也不敢轻举妄动。
乔横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上瞬间一轻。
“等等……”
见对方弯下腰把他的东西捡起来,乔横赶忙出声制止。
骆应辞迅速用课本做遮挡,偷偷将薄薄的纸张折起来放进了口袋。
迎上对方淡定至极的眼神,乔横无力吐槽那该死的系统到底靠不靠谱?
还有这位他才救下来的白眼狼,难道又要拍拍屁股走人,就不知道拉他起来吗?
人心太凉他不敢言,地狱太冷他偏要殉!
下一秒,一只手像是听见他的心声递到面前。
乔横看见那熟悉的护腕想起不太美好的记忆。
他不敢劳驾对方,怕把人磕了碰了,只好嘴角一扯,打肿脸充胖子坚强地爬起来。
随后一副沉稳做派道:“身体可不是小事,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闻言骆应辞愣在原地,手悬停在空中没有收回。
“我靠!乔横我看你脑子摔坏了吧!以为自己金刚不坏?”
陈方洋好心上前。
乔横皱着眉头,坚持道:“方洋,我们一起摔下来的,麻烦你先把他背去医务室吧。”
听见乔横这样叫他,陈方洋虎躯一震。
“我当你前几天才转了性,结果还是这么会恶心人呢?”
乔横眼冒金花不明所以,脸色有些泛白,鼻翼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几乎和他平视的单薄背影挡在他面前。
“我送你去。”
骆应辞眼神警惕,隔开了出言不逊的人,俯下腰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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