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粮坐在地上大口撕咬着油腻的腿肉，秦一秦二并排坐在秦粮的右侧，秦二时不时去偷瞄秦一的神色，秦一只端坐着神情淡漠。
房间里灯光刺眼，尽管秦粮身体壮硕也没有投下多少阴影。
秦一端坐着为我介绍，他说他们的房是外祖父留下来的，他们一出生就在这里，家里母亲病弱所以常年不出卧室，父亲是个礼貌的文人却从不要求他们习文说是只要他们开心，父亲对邻居都十分礼貌时不时有人来给他们送些小礼物，秦粮是家里最小且最受宠的的妹妹，家里常年揽客算是短期出租卧房用以维持生计。
全家身体最瘦小的秦二都像是一堵矮墙，反而最小的秦粮反而是兄妹三个里最胖的，秦丰说灯多是因为这房间是怕黑的秦粮的房间，秦一却说租房出去是家里一直以来的经济来源。
我只听着，不反驳也不出声询问，秦粮也只顾大口大口吃肉一句话也不插嘴，秦一只简单的介绍了几句就有两个事与秦丰的说法相悖。
秦一介绍完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也回看他的眼睛像他一样不做表情。
我们互相盯着直到上楼声响起秦一才撇开目光，秦丰看到秦粮自己吃的满脸油腻撇下自己一个客人不理不睬也毫不责怪，秦丰有些歉意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小女被我惯坏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秦丰反而更不自在了，说了两句就有下了楼再上来两手捧着一个直径比小臂还长的大钵，钵通体暗黄，有些花纹缠绕，钵里香味浓重，有肉香也有香料味。
秦丰的胳膊有些颤，像是抬不起那钵，秦粮一看到就扑上去抢过来，秦丰这才有些不悦的制止：“你不要又一人抱着这钵吃了。”，秦丰去拿抓在秦粮手里的钵，秦粮死死抓着直到秦丰使了力才瘪着嘴松了手。
秦一推了推秦二，秦二听话的起身下楼，再上来是手里捧着比起那钵也小不了多少的大碗，最上面的碗里放着很大的汤匙。
秦丰接过却没有给秦二丝毫好脸色反而有些不悦:“谁让你乱走的。”秦二低下头默默的坐在秦一身后不再动作。
秦丰汤匙用的熟练，只稍稍一挽手腕就抖出三块大肉和汤水落到碗里，秦丰递给我，碗里肉块完整红润，汤水油亮。
秦丰看我不动也没催促继续为吵嚷着的秦粮盛饭，秦粮肥壮的手臂去抓秦丰手里的汤匙，连着盛了六块，钵里总共十来块，秦粮就盛走了一半，看到碗口上成人拳头那么大的肉块垒的高高的像是要掉下来，秦丰才又重新拿回汤匙给秦二盛，也是三大块肉，秦二捏着秦一的衣摆，直到秦丰不耐烦才要接过来，秦一先一步接住，秦二这才低下头等下一碗。
秦一端起碗坐到一旁小口小口地吃和秦粮形成鲜明对比。
秦丰搅了搅大钵里的两块肉块笑：“看来是少了。”
秦二只拿到两块，秦二又去偷偷看秦一，秦一只小口地吃着不理。
“我不喜吃肉，给他吃。”我说。
秦一脸色一变却没说话，秦二也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麽办，秦粮反而笑开吃的油腻腻的嘴直接去抓我的碗。
秦丰先一步抓住又放回我手里：“那怎麽可以。”秦粮不开心的哼哼几声继续吃自己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我碗里的三块。
秦丰拿着汤匙翻动了几下油亮的汤汁，不等秦二拒绝直接淋在他碗里的肉块上。
秦粮也扭动着身子说；“自己也要。”一勺，两勺，秦粮一直说还要还要，秦丰干脆地全部舀满淋满秦粮肉块之间的缝隙。秦丰走之前看了秦一一眼，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多吃些。”
秦一听话地点头:“好的，父亲。”然后不再小口小口地吃，秦丰咧嘴笑了笑盯着他吃完一块。
“夫人不吃吗。”我问。
秦丰一脸温柔回答说；“家妻病着，我会另备些清淡吃食物，我陪她一起。”夫妻恩爱，我想。
我夹起一块肉咬了一口，白肉部分少却软烂，香料去腥到位，明明肉块做得很大块却依旧很入味，像是野猪肉，比普通的猪肉更紧实些。
野猪肉不算很难得，却不像是秦丰口中说的“不富裕”到连家具都买不起的家庭能吃得起的，就算是接待客人，这么新鲜的肉，要麽需要人脉要麽需要钱财才能及时送到这么新鲜的野猪肉。
下楼声响起，秦一用只剩下一块的肉换了秦二浇着肉汁的两块肉。
“哥。”秦二捏着碗不松手。
“乖，给哥。”秦一微微用力将碗拿到手里。
“当着父亲的面不敢多要，现在却抢弟弟的。”秦粮大口嚼着嘴里的碎肉，一些碎屑喷到肥肥的胳膊上又被秦粮伸着舌头舔掉。
秦二想顶嘴却被秦一瞪了一眼乖乖低下头，秦粮哼了一声埋头苦吃。
秦一秦二吃完将碗筷放到面前坐在一旁不动，我吃了一块也停下来观察房间，秦粮看我不吃了猴急的问我:“你不吃了？那我吃了。”还没等我回话秦粮就抱着我的碗吃起来。
房间虽然没什么家具，却在合适摆家具的位置有些灰痕，像是家具用了有些日子突然被清理走了。甚至灯具附近也有些与现在简洁的灯具不符合的灰痕。
秦丰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笑着看着我：“怎麽了？这里原来确实是有些家具，只是最近家妻身体染上大疾，经济有些紧张便卖了些家具。”
合理，没有问题，但是他的话够缜密，秦一却刻意透露出来他说话的几个漏洞，这一家有问题。
秦丰贴心的收拾了碗筷，不仅没让自己这个客人费力甚至所有儿女的碗筷都习以为常的被秦丰收走。
“给你放好水了，你是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去去泡澡放松一下。”秦丰突然望向我体贴地说。
“泡澡的时候叫我一声就好，我帮你引路。”秦丰见我没有回话更是体贴说。
下楼的声音响起来，秦家儿女随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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