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凛天回答，毛威继续说：“这些话都是队长昨天和郑晨阳说的，我亲耳听见。方淮澈，你自己的舞蹈水平你心里清楚，明明实力那么差，还大言不惭地点评别人。所以你也别怪我们不给你好脸，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让人感到不耻！”
“够了！”裴凛天喝止住其他人的话语，“你闲得慌不去多练习几个舞蹈动作，光顾着在背后听墙角了是吧。就算我要报复方淮澈，那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用不着你们几个瞎掺和。”
毛威以为自己是勇敢举报，却发现裴凛天对他怒目而视，他反驳道：“队长，我这都是在帮你说话啊。”
“用不着！你是真的在帮我说话，还是借势狐假虎威，你自己心里清楚。”裴凛天把方淮澈手里抱着的保温杯放到一旁，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方淮澈平静地被裴凛天带到之前打电话的天台。其实能隐隐感觉到那群队友对他释放的恶意，他只是单纯地以为大家觉得他会拖后腿，所以故意不给他好脸看。本以为自己如果能够有所进步，大家就会对他态度好一些。没想到他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因为这一切的根源，是裴凛天。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方淮澈开口询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确实说过这种话，但是……”
“不要再说了，”方淮澈摇摇头，“你为了报复我一个人，让我加入一个我完全不擅长的舞曲组，你这个人也太自私了吧！”
把方淮澈叫到没有人的地方，本来是想心平气和地解释清楚一切，可是对方却突然发难，不管不顾地指责埋怨。裴凛天这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还从没被人忤逆过这么多次。
富家少爷的恶劣性展现得淋漓尽致，裴凛天决定杀人杀到底，挑衅地说：“怎么了？谁让你先惹我的。”
方淮澈被这人无所谓的话气到了，“你知不知道输了的队伍要淘汰队员，第一次公演就要淘汰40个人，失败的队伍可能会淘汰一多半的人。你的人气高，不用担心被淘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队伍里的其他人？他们也许有晋级的机会，可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被白白断送了前途。”
裴凛天本以为方淮澈要指责自己对他的报复，没想到率先他担心的居然是队伍里的其他人，甚至是刚刚还欺负过他的人。有意思，这一定是方淮澈试图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方式，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好单纯好不做作的以德报怨清纯小白花儿，他懂得。
“方淮澈，你没毛病吧？你现在维护的那些人，刚刚还集体霸凌了你，而我这个一心维护你的人却被你指责，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方淮澈并没有掉进对方的陷阱中，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根本，“他们确实欺负我了，可是根源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瞎说什么呢？我可以没有让他们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欺负你。”裴凛天轻佻地抬起方淮澈的下巴，“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动手，你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站在我面前和我叫嚣。”
方淮澈甩开对方的手，“你这种人站在高位久了，根本都不知道底下人的苦难。你确实不需要主动对我动手，但是只要你对我表示出恶意，就会有一堆巴结你的人主动来替你动手对付我。”
裴凛天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层面，也正如方淮澈所说的那样，他的生活一直都很顺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随口说一句想吃大洋彼岸的海鲜，第二天就会有专门航班给他空运过来。要说这辈子吃过的苦，也就是去少林寺练武还有去国外当练习生那一段时间。不过就算是几段艰苦的时间，也并没有在物质上或是人际关系上吃过亏。
裴凛天松开手，轻点方淮澈的额头，“好了好了，我回去之后会和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不要再针对你了。有仇的是我和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裴凛天，你还是没懂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欺负我。因为你把我招进队伍中，他们被淘汰的几率就变大了。就算你开口了，他们也会在私底下找机会欺负我，这根本就是没办法解决的事。”说完这句，方淮澈转身就要走，却被裴凛天一把推到墙上。
“说不过我就要逃跑？现在怎么怂成这样，刚才骂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对方的身高比自己高很多，像堵墙一样遮住光。方淮澈感觉到危险，他挣开对方的桎梏，“你放开我，我要去和导演组说去退赛，我不想再和你同一组。”
裴凛天卡着脖颈将人继续按在墙上，“方淮澈你给我站住，我允许你退赛了吗？”
脖子上的力道让方淮澈呼吸一滞，他用手推拒那人的钳制，“裴凛天你松开我，你也太霸道了吧，我退赛你也要管吗？”
“刚刚不是你说的吗，如果我们队伍输了，我人气高是不会被淘汰，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一个队一共10个人，输了就要一多半的人，你现在退赛，就会让别人被淘汰的几率变大。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还是说你想看别人因为你而被淘汰？”
方淮澈没想明白，“我都退赛了，为什么还是我的责任？明明有百分之八十的获胜概率，偏偏要因为你和我个人的恩怨把他们的获胜概率降低了那么多，现在我走了，他们的获胜几率就会变大。你是队长，要为队伍考虑，不能因为你的私心就强行把我留下来。”
“方淮澈，你再多说几句，我就要真的相信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了。”裴凛天调笑道：“我们队的舞蹈已经练了三分之一的走位，你走了之后我们就要从头再来，本来练习的时间就短，你又增加了我们的难度，输的概率从百分之三十又变低成了百分之十，这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方淮澈思考着对方话的对错，“那我就不能退赛了吗。”
裴凛天笑了，“当然不能。既然你说我是坏人，那我就贯彻到底喽。从你落在我手里的那天，你就注定跑不掉了。”
方淮澈体力用尽了，整个人再次调到了低电量模式运行，嘟囔道：“大坏蛋，你这个人，真的是太过分了，还没有人类的良知。”
“哎，我就是没有良知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裴凛天把头发一撩，“如果真的因为失败要淘汰队员，我可以留下来，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努力让自己留下来呢？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够，这怪不得我。”
方淮澈愣了会儿，“所以你的意思，还是要怪我吗？”
裴凛天捏着方淮澈的脸颊，“现在不是讨论怪谁的时候。既然你知道自己能力差会连累其他人，那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练习，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以此来确保整个队伍的晋级呢？”
“你明知道我跳舞没有天赋，再说我明明一早就和你商量过让你把我换去白千苑那一组。”
“刚才指责我的时候你挺有精神，现在说到你的问题，你就推卸责任躲避困难了？你听没听说过水滴石穿，别人练10个小时，你就练20个小时，最后总会量变引起质变。”
方淮澈咬住嘴唇，“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乖乖听我的话。训练的时候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既能提升你的舞蹈水平，也能保证你不会被其他人欺负。这才是真正一举两得的双赢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方淮澈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毕竟他要是真的冲动退赛，不说节目组找他麻烦，葛度估计都会用违约金威胁他。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至少不会影响其他人 。”
和裴凛天在这里吵了半天的架都没什么人经过，方淮澈看了看眼前比他高比他壮的裴凛天，他没法把对方怎么样，对方不把他怎么样就算不错了。而且裴凛天刚才说的话，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道理，要不相信他试试？
心里天人交战的不只方淮澈一个，裴凛天的内心中也突然翻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他有一个朋友说过，就喜欢会挣扎的猎物，那样在征服猎物的时候才会有成就感。只可惜他光凭想象并不能感受到。
可是现在，在他见到方淮澈被自己逼到墙角无奈叹气的模样，这种感受变得具象化。刚才还挣扎想跑的猎物，突然变得乖巧认命，任自己搓揉拿捏，确实很有成就感。
方淮澈，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两个人回到练习室，不管其他人探究的目光，继续训练。裴凛天想了想，还是在训练结束以后把剩余的8个人集合到一起，警告他们不要再随便欺负方淮澈。
虽然其他人不会再让方淮澈跑腿，但是背着他的窃窃私语还是有的。方淮澈也不打算和他们维持和谐的关系，他只是不想当拖后腿的那一个，于是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训练，比之前更加努力，有不会的地方就去问裴凛天。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方淮澈累到快要虚脱了，洗完澡直接躺到床上，连杜卓庭过来和他分享训练时候的事情都没听完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的安排稍微轻松一些，毕竟《青春集结令》要选择的唱跳偶像，所以他们这一组虽然主打跳舞，但是唱歌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来来来，我们分一下part。”声乐老师把他们叫过来围坐一圈，像是给小朋友上课一样，“你们谁想唱前两句？裴凛天，你是队长，要不你来？”
第一句歌词属于定调的歌，这句出彩了才能让观众继续听下去，把这句交给一个人气高的人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行，”裴凛天应下来，“后面的舞蹈难度还挺大的，除了合唱部分就不用给我安排歌词，我怕我兼顾不了。”
方淮澈分到了副歌里的两句，舞蹈这里他只需要一个走位，从左边的位置走到队伍中间就可以。
老师继续分配，“高音这一段你们谁想唱？这一部分代表着情感的爆发，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和激昂的呼唤，我看了你们的舞蹈动作，这里是一段dance break，所以最好挑一个舞蹈任务不重的人来唱。”
有几个人举手想要尝试，然而这次老师却没有随意分配，而是让他们纷纷演唱了一遍。听完，声乐老师摇摇头，“不行，你们几个唱得都不行。”
吴贤就是刚才尝试的一个人，“老师，我觉得我唱的还行，要求别那么严。”
裴凛天也提议道：“老师，要不然这段我们降调好了，或者直接不要了，就看dance break就好了。”
声乐老师摇摇头，说：“不行，这段高音是这首歌的killing part，也是突出主题的一部分，不能降调必须唱好。这样才能让整首歌显得有层次感，也能让舞蹈得到升华，让你们的舞台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裴凛天揉揉额角，以他们是舞曲组为由，让老师不要太纠结唱的部分。然而老师据理力争，完全不放手。
方淮澈像是上课的好学生一样弱弱地举起手，“老师，这段我可以试试。”
“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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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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