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天，”方淮澈嗓音带着颤抖，“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门口等你半天都没等到，所以来宿舍看看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方淮澈的心中仍然带着一丝希冀，“你是刚来的，对吗？”
裴凛天抱着手说：“不，我是在你说什么踩在脚下的时候过来的。”
“我……”胸口起伏剧烈，方淮澈努力想着借口，“你听我解释……”
裴凛天抬手制止住他的话，“你先别说话，事情咱们一件一件解决。”
指尖翻着冰冷的寒意，即使方淮澈来回的搓揉也不能带回一丝暖意，自己的真面目还是被发现了吗。
裴凛天嘲讽地看着吴贤，“你来找方淮澈是为了投票的事情吧。”
“是的，我已经听葛枭说过了，当时场上的比分是4:4，可是方淮澈却擅作主张把你的票投给了另一个人。”吴贤为自己辩白，“我知道你是被方淮澈蒙蔽了双眼，所以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首先，并非是方淮澈擅自做主，我也没有被他蒙蔽双眼，是我让他替我投票。他在纸上写下郭东的名字时，我并没有提出反对。这样算是我自己投出的一票。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怪也应该来怪我。”
吴贤立刻否认，“方淮澈就是看准了你不会反驳所以才会这么做，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
“报复你？”裴凛天发出反问：“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桩桩件件那件冤枉你了？你说说你，能力能力不行，人缘人缘不行，品德品德不行，赶紧淘汰了拉倒。如果不是方淮澈不计较，我早就打你了。你不感谢他反而还来埋怨他，真是病得不轻。”
吴贤气得眼角眦裂，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不能再留下来，但是他就算走也要带走方淮澈。
“裴凛天，你一定不要被方淮澈蛊惑，他那些乖巧的模样都是装给你看的，他才是那个最恶毒的人。”
裴凛天揉揉自己的耳朵，“你快闭嘴吧，听你说话简直就像是往耳朵里倒垃圾一样。我和方淮澈之间的事儿还需要你来评判？看来我最近的脾气真的是变好了，不动手你都不知道我文武双全。”
裴凛天活动了一下手腕，抬手就要打人。吴贤下意识地看了眼方淮澈，后者并没有要阻拦裴凛天的意思，他怕得连滚带爬跑到门口，撂下一句狠话，“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死基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你说什么呢！你给我回来看我不揍死你！”裴凛天追了两步，想起屋子里还有个方淮澈，他又转回头安慰人，“你放心，他要是敢在网上发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方淮澈低着头不敢和眼前人发生对视，“裴凛天，你听我解释，刚才……”
裴凛天抬起方淮澈的下巴，语气里带着赞赏，“卡卡，刚才你放狠话那小模样，帅哦。”
“啊？”
“就是那个狠话的内容太中二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学了最近网上特别火的中二语录，‘心中有佛也有魔，佛压着魔，推倒了佛就要面对魔’，笑死了，你说完尬得我差点儿在你们宿舍门口再给你抠出一间宿舍来。”
方淮澈眨眨眼睛，试探地问：“裴凛天，你……不生我气？”
裴凛天搭上方淮澈的肩膀带人往外走，“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方淮澈小声说：“就是吴贤说的，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报复他。就算你当时没有让我替你投票，我也会努力说服你把票投给另一个人。”
“这有什么的。刚走到你宿舍门口就听见你和吴贤在吵架，本想进去帮你的，但是我听着你当时占了上风，就决定在门外多听了一会儿。说真的，你之前那副不爱计较人淡如菊的模样我真的是快要气死了，人怎么可以佛系成这样。现在你总算是进化了，我欣慰还来不及呢，继续加油。”
方淮澈眨眨眼，“？”
裴凛天嘴角带笑，“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打算怎么说服我，靠撒娇吗？”
“不，我只会在背后和你说吴贤的坏话。”
裴凛天翻了个白眼儿，“还是你撒娇的成功率高一些。”
方淮澈抬头看向裴凛天，“可是你不觉得我这种行为很恶毒很有心机吗？”
“我早说了，你的那些小心机只有幼儿园水平，这次的勉强到了小学一年级，恶毒什么啊。”
“如果……”
裴凛天捂住方淮澈的嘴，“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按照原计划出去给你过生日。真是的，本来挺开心的一天，结果遇到了这么晦气的事。你放心，今天哥都给你补回来。”
方淮澈想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就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甚至把心机用到了你的身上，你会不会原谅我。
.....
裴凛天先送方淮澈到家，“帮我给阿姨问声好，我去酒店看看场地布置得怎么样，到时候给你发地址。”
从郊区的山里到市里花了三个多小时，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艾珍从医院回来后仍然像从前一样将家里打扫的井井有条，她答应了按时治疗，加上病情没有特别严重，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只是稍微注意，还是能看出她身上藏不住的病态。
“妈，下一次化疗是什么时候？”
“一周后，医生说我现在的情况还好，不需要那么频繁地去做透析。”
方淮澈握住艾珍的手，“妈，昨天第三次公演录制结束，我顺利晋级了。再过几天就是最后的决赛，我现在人气还不错，您什么都不用担心。”
“小澈，妈只希望你能快乐。”
“妈，您陪在我身边我才能快乐。”
“我知道，”艾珍笑着对他说：“小澈，今天是你生日，无论是19年前还是今天，你都是妈妈最爱的人。我后悔自己曾经太过糊涂，但我从不后悔生下你。”
方淮澈将艾珍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也从不后悔成为妈妈的儿子。”
母子两人翻出曾经的相册，回顾了方淮澈曾经的成长岁月。在说到中学和杜家兄妹的岁月时，门铃刚好被按响。
“小澈，生日快乐！”杜卓妍一进门就塞给方淮澈一个礼物盒，“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快拆开看看。”
杜卓庭也将自己的礼物递给他，“这是我的那份，虽然小，但是你一定会喜欢的。”
“老弟，你这意思是你送的比我好？”
“你要是非得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方淮澈赶紧拆开两个人的礼物，端水地说：“姐，哥，你们俩送的我都喜欢，谢谢你们。”
“还是小澈乖！”杜卓妍摸摸方淮澈的脑袋，坐在艾珍身边一起欣赏照片。
三个人借着照片回顾了一遍自己中学时期的黑历史，艾珍有点儿犯困，先回卧室休息，方淮澈跟着杜卓庭杜卓妍回到杜家继续聊。
“你们应该已经录完第三轮公演了吧？”杜卓妍一副八卦的表情，她分给方淮澈一袋薯片，“结果怎么样？我一直盯着你们的实时排名，你肯定晋级了吧，排第几啊？还有那个谁，叫什么来着，脚踏多条船还逼女朋友打胎那个狗登，他晋级了吗？”
“我这次排第五名，如果能稳住这个名次，出道应该没有问题。”方淮澈又将今天发生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讲述给杜家兄妹，“所以从理论上来讲，他并没有出道。”
杜卓妍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怎么能这样啊，节目组通过剪辑愚弄观众，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黑幕啊。”
杜卓庭倒是没有多么惊讶，“剪辑后期稍微弄一下，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这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小澈现在人气上来了，他又和裴凛天关系好，节目组应该不会太针对他。”
“剪辑什么的只是很小的一个点，但是以点带面，就会意识到这有多么的可怕。节目组今天敢利用黑幕搞掉一个有丑闻的选手，明天说不定就会用黑幕搞掉一个原本可以晋级的选手。”
方淮澈追问，“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在网上看那些娱乐小组说的，去年《青春集结令》那么火，今年有好多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呢，今天入股的资本比去年多了一大截，他们都猜这些资本会往里面塞一些自己家的选手。”
杜卓庭从他妹手里抢了一把薯片，“你这么一说，我想起第一轮公演刚结束时，我和小澈还什么都不知道，葛枭就已经把后面选人的方法告诉了我们。”
“你看看，我就说吧！你们俩签的那个黑心公司干出这种事儿一点都不奇怪。”
杜卓庭摸着下巴说：“看来葛枭出道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方淮澈在心里盘算，出道名额总共就5个，白千苑路疏岩还有裴凛天肯定能出道，郑晨阳也不成问题，这下子就只剩下1个名额，如果葛枭通过黑幕占了那1个，他就毫无出道的机会。当然有黑幕仅仅只是他的猜测，也许葛枭堂堂正正，也许还有别人会利用黑幕。
“姐，”方淮澈放下手里的薯片，“你再教我一些能提高人气的技巧吧。我……我必须出道。”
杜卓妍让方淮澈别这么紧张，但还是将自己在粉圈学到的技巧倾囊相授给后者。
“行，就先学到这里吧，”天色已接近黄昏，杜卓妍凑过来查看方淮澈记录的部分，“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我磕了那么多的CP，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屏幕上方弹出一条裴凛天发来的消息，不过因为信息太长，只显示了前面一部分，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
方淮澈吓得赶紧把手机锁屏，但是眼尖的杜卓妍还是看到了一部分。
“裴凛天？他准备好了什么？”
方淮澈紧张地搓搓手，“他……他准备好了要和我一起打游戏，你不是说了，要尽量和他单独相处吗。”
杜卓庭嗯了一声，“你之前不是都玩端游吗，什么时候还是玩手游了，还是和裴凛天一起？”
“就……就是第三次公演分完队之后，我俩就一直玩游戏。”
“小澈，要是后期能被粉丝扒出你们玩游戏的记录，肯定能再吸一大波粉丝。不过你要记得，不要因此耽误了排练时间，否则会招骂的。”
方淮澈慌忙地站起身，“谢谢姐，我知道了，后面一定会注意。那我先走了，这几天拜托你们多帮我照顾我妈妈。”
“放心吧。”
杜卓庭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杜卓庭飞速换好鞋，不给方淮澈任何拒绝的机会。坐上电梯，问道：“郑晨阳怎么样了？他排第几？还是和裴凛天一组吗？”
“他这次排第四，不是和裴凛天一组，节目效果很精彩，我光靠口述形容不出来，等节目播出你就知道了。”
“挺好的。郑晨阳年纪小，比较容易炸毛，但他人很可爱，你稍微顺着他一点儿就行。”
电梯缓缓运行，初期的轻微失重感让方淮澈有种双脚离地智商占领高地的感觉，他好奇地问道：“哥，你似乎很关心郑晨阳？对他的性格方面也很了解。”
杜卓庭解释，“毕竟我和前两次公演都和他一队，稍微摸清了他的性子。况且他是稳坐出道位的一个人，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让你在后面的比赛包括出道以后能和他搞好关系。”
原来是这样，方淮澈点点头，“卓庭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走出小区，杜卓庭站在路边伸手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嗯，阿姨这边有我和卓妍，你不用担心，好好比赛。不用和我俩客气，以后我俩还要靠你这个大明星养着呢。”
方淮澈唇角勾起笑容，“哪里，有机会还要找你给我的歌曲弹伴奏呢。”
“成，我绝对给你把吉他弹出火星子来。”出租车停下，杜卓庭目送方淮澈上去，报上训练营的地点。
方淮澈心虚地都没好意思把车窗摇下来招手，等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开口，“师傅，不去那个地方。”
“那你要去哪儿？”
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方淮澈看见裴凛天消息的后半段，脸上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完事儿了直接过来，具体地址是帝景阁瀚宇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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