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原来还可以在交换半途回来啊。”
唐玥听到妗愿回国的时候满是惊讶：“我之前一般都以为是要在那边待满多少时间呢。”
时清渺对此一顿：“妗愿学姐之前是都在外面么？”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我朋友说平时都见不到她人，”唐玥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应该可能长时间在外面吧？”
若有所思地点头，时清渺觉得这样一来也就只有这个说法说得通了。
以修图为借口，她就在这里截然终止了这个话题。
这次出去其实没拍多少照片，就连日出那段时间也只拍了几张。
还全都是左叙。
时清渺看着导出来少得可怜的照片，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一张日出中的背影被放大在PS里，时清渺看着照片一阵恍惚。
记忆回到了上上次陷入雨中的古镇，雨滴声又在忽然间清晰了起来。
她记得左叙同她说过，他等过一个人。
是妗愿学姐么？
妗愿学姐一直在外面访学——一年？还是两年？
但时清渺觉得，那也挺久的。
今天两人之间看起来也很熟悉，这么说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在脑海里将左叙和妗愿的关系从头到尾想象了一遍，时清渺得出答案。
鼠标箭头停留在图片中左叙的身上，尽管认为自己想通了但时清渺却感觉越来越沉重。
没有因为找到答案而觉得轻松，她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人总是这样，心里只要一旦认定了什么东西，再怎么想都难以将其推翻。
“你要用这张照片参赛？”唐玥瞟眼看到了时清渺电脑上的摄影照片，觉得惊艳。
被这一声唤回神，时清渺掩饰般隐藏图层让图片消失。
只见她摇了摇头：“没有，暂时还没想好。”
“就用这个啊，这张氛围特别好。”唐玥不理解时清渺为什么还在犹豫。
“...我再筛一下吧，主要是还有其他的。”时清渺抿抿唇笑道，将那张照片放出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叉掉。
最终也不知道是挑了哪一张交上去，反正不是她一开始期待的那张。
虽然上交的照片也是她喜欢的，可时清渺点击发送以后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越想越对，但也越想越烦。
怀揣着这种心情，时清渺觉得接下来的几天更加难熬。
她自己也扪心自问过，怎么就偏要内耗在这种地方......
但偏偏脑子里都被左叙和妗愿的身影所占领，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不想让自己再陷入这种情绪当中，时清渺便开始了戒断状态。
她尝试让自己先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再来思考这件事。
摄影比赛的作品已经上交，结果无论如何也都告一段落，时清渺不断暗示自己别再去想。
比赛结果没过多久便通过企微和官微的各种渠道发布出来，时清渺收到消息的时候她高数课刚刚下课。
自从想到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之后，她便没有再去主动接触跟左叙相关的事情。
这几天也出乎意料地，两个人没有再碰过面。
直到今天。
郑老师讲的内容对她来说有点难，下课后时清渺便多留了几分钟去解答自己的问题。
回到座位上时清渺埋头写着每一步的思路方便之后复习。
“诶、摄影比赛结果出来了。”
“嗯。”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手一颤，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不怎么好看的痕迹。
即便只是简单一个吐字时清渺也知道是谁，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遇到，她手中的笔逐渐捏紧。
左叙背着包刚跨进教室便注意到了时清渺的存在，而后者却低着头，似乎想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
“我看看啊，感觉这次获奖的人还挺多的。”
葛振和在左叙身旁没注意他眼眸中一瞬间的暗沉，继续刷着手机有关摄影比赛的消息想起什么问：“话说，小学妹应该也参加了吧？”
听到葛振和光明正大提到自己，时清渺在座位上飞快地写完思路，收拾东西完成准备离开。
过程中她全程没有抬头。
感受到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时清渺下意识只想更快的逃离这里。
“诶、这不是学妹嘛？”
要走到门口时葛振和不经意抬头就看到时清渺要离去的背影。
被叫到的人身影一僵，无可奈何时清渺只能忐忑转身。
果不其然就直直撞进那双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眸。
接触的一瞬，时清渺就慌忙移开了目光，左叙察觉到她在躲，眸光渐沉。
现在葛振和都已经叫住她了，时清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学、学长好。”
“我们才说到你有没有参加摄影比赛的事，”葛振和笑着跟时清渺打招呼表示好巧，“我刚刚看到你的名次蛮高的，那个日出拍的好，恭喜恭喜！”
时清渺对于葛振和说的脑袋一懵，那这不就意味着左叙也看到了？
她最终还是没上交之前和他说好的那一张照片。
时清渺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特别是在左叙面前，她暂时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左叙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时清渺明显感知到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跟在她身上。
“...啊抱歉，我暂时还没看消息。”
到底是没有勇气，时清渺组织着语言生硬转换了话题：“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没等葛振和反应过来就看到时清渺不等回应就转身离开教室。
速度快到葛振和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他蒙圈地跟左叙搭话：“我有这么恐怖？”
左叙撇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去到讲台擦白板，视线接触那一刻葛振和才明确感觉到左叙的情绪不太好。
似乎是时清渺一走，左叙便不再隐藏自己的低气压。
她在躲他。
时清渺的一举一动表现得太过明显，左叙眉间皱起，四周的冷意更胜。
肩膀忽然间一沉，左叙回头看着自己满脸笑意的郑老师。
刚才发生的事情郑老师都看在眼里，难得看到左叙的情绪被这么容易牵动。
“跟小姑娘吵架啦？还是说冷战了？”
而左叙不答，郑老师也就当默认。
“那你还不先想想，”郑老师见左叙沉默的模样突然来了劲给他一拍，“这种情况先反思反思自己，没看到人小姑娘看到你脸上都没笑容。”
“先想想，然后去找人家说清楚。”好歹是自己的学生，郑老师在这方面还是觉得有必要开导一下他。
左叙眼神有片刻空洞，眨眼间嗯了一声，也没有去反驳郑老师口中的话。
她如果不开心，那确实该是他的问题。
只不过现在她好像无时不刻都在躲着他，左叙眉头又一紧，脑子里开始回忆这几次两人之间的相处。
在某瞬间晃了神，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明。
时清渺刚出教学楼没多久，就收到了电视台的消息。
又是没办法推脱的会议，时清渺老老实实又往电视台赶。
正当推门而入时，恰好里面一人也打开门。
时清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惯性带着她往前一扑。
“没事吧？”
预想的情况没有发生，时清渺听到温和又带着抱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不好意思，刚刚不知道你在外面。”
她面色有些僵硬，抬头便遇上了妗愿那双浅眸的桃花眼。
“清渺？”
妗愿看清楚是时清渺有很快的吃惊，见她站稳后扶住她的手收回。
时清渺稳住身形，不忘跟妗愿道谢：“谢谢学姐。”
“不客气，过来开会？”妗愿朝她温和一问。
“是的，抱歉学姐我得先过去了。”
时清渺望着妗愿点头示意，没时间思考妗愿为什么突然来电视台，她很快跟妗愿道别。
表面上似是真的着急会议，而只有时清渺自己在心里忍不住叹气。
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么，怎么两个人都让她遇到？
这几天强行让自己放下的事在见到左叙和妗愿后重返而来，时清渺只感到脑子里一团乱麻。
连部长开会说了些什么也听得断断续续，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荒唐了。
“好的，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了。”
等部长说完最后一句话，大家纷纷起身代表着会议结束。
其余的人逐渐散去，时清渺还在位置上低垂着眼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清渺，还不走啊？”
部长唤了她一声，时清渺恍然抬头：“啊、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
时清渺回神歉意笑笑，刚想说自己也先回去便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
“打扰了，我找人。”
刚听到这个声音时清渺整个人僵住，驻足在原地好一会儿。
“左叙学长？”部长看到那抹身影也懵圈了几秒，“是有什么事吗？”
“嗯。”
左叙环视了一眼室内，视线所及到时清渺身上，眼神幽暗不明。
“刚好她在，一些关于校园采访的事。”
知道左叙口中的“她”是指自己，时清渺悄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校园采访不是早就定下来了么，怎么还会有这方面的事找她？
不对，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在电视台的？
“哦哦这样啊，那你们聊，”部长知道学生会那边跟电视台在联动，就对左叙说的话不疑有他，“我不打扰了，一会儿还有课。”
左叙微微颔首，相较于他的淡定时清渺反而心跳蓦地停顿。
因为顷刻间屋子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她知道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
这个空间霎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清渺低垂着眼，不敢抬头和左叙对视。
气氛僵持了有一段时间，她恍若听见一声无奈的轻叹。
随即是他向她走来的脚步声，最终站定在自己面前。
“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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