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谁是好孩子？

“好孩子可以玩什么？眼球，捉迷藏，还有朋友的舌头。

坏孩子可以玩什么？折纸，猜谜语，还有老师的帽子。

那你呢？你想玩什么？你是不是好孩子呢？”

……

又有几个同学被取代了，小林寻坐在课桌前无聊得用铅笔在纸上乱涂乱画。也不知道老林怎么想的，把他送进这个满是怪物的学校到底有什么用意，还是单纯的想让他学习……

想到这个小林寻就有些恼怒，明明他只是好奇学校是什么东西，结果老林直接把他打包送进学校，临走前还笑眯眯的对他说什么：好孩子要遵守规则。

去tm的遵守规则，他就应该把这个破学校给炸了，小林寻气呼呼地想，涂画的动作更加用力。

“林寻同学，你是对我的讲课方式有什么不满吗？”讲台上的老师停下写字的动作，头一百八十度转过，身体却在原来的位置不动，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

“是哦。”小林寻面无表情地说：“你讲的课好无聊哦，班里好多同学都听困了呢。”

他手指前面几个同学，一个手胡乱挥舞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它没有头，脖颈处一个漂亮的横切面，但里面爬满了染成血色的蛆虫；另一个半张脸肿大数倍，歪倒在课桌上，眼珠子左右转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总之，他们六年三班看似正常的只有听见林寻与老师的对话后，满脸露出震惊的几人。

林寻一一扫过去，再次肯定了这些人都是正常人。

“那位同学都没跟上你讲的进度，看看，它都摸不着头脑了。”字面意思。

“是吗？”老师呆愣了一瞬转过身子，用那指甲缝里还有血肉的手挠挠头，慢慢走向林寻。

“是啊，我前面那位同学还不讲卫生，老师，你没有管教好哦。”林寻嘲讽地说，握紧手中的黑笔，眼睛盯着老师，一旦这个怪物有攻击的意图，他就会先下手为强。

老师却没有任何表情，“他”慢慢靠近，嘴里还念叨着：“好孩子？坏孩子？好孩子？坏孩子……”

它停在林寻课桌旁边，空洞的眼神倒影出林寻的身影：“你是坏……”

林寻手臂发力，身体紧绷。

“好孩子可以玩什么？眼球，捉迷藏，还有朋友的舌头。

坏孩子可以玩什么？折纸，猜谜语，还有老师的帽子。

那你呢？你想玩什么？你是不是好孩子呢……”

一道诡异的童谣响起，老师身体恢复原状，转身走向讲台：“好了同学们，课程就到这里，下课！”

小林寻握紧的拳头松开，黑笔在手心留下一道痕迹。他撇撇嘴，心想：又是这样。

在学校的这几天里，林寻变着法的挑衅这些怪物，想要引起它们的注意，可它们像是真的老师一样，对他的行为只会口头教育，在放学铃声响起时恢复原状，再一脸慈祥地跟他们说再见。

就连这些“同学们”也是，一旦放学铃声响起就会变得“正常”，与常人无异，但走出学校建筑后又会变成怪物。

童谣重复了三遍，班级里所有“同学”全部都恢复原状。已经第二次了……话说，他已经在这破学校待了三天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寻，晚饭想吃什么？”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年打断林寻的思绪。

林寻抬头一看，是那个自他上学后就一直缠着他的小孩，好像是叫席勒？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吃不出奇怪的东西就好。”

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林寻总是从食堂中的饭菜中翻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眼球，断手，还有指甲盖，虽然挑出去还能吃，但视觉上的冲击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而且，其他人好像看不到这些，每次吃饭，只有林寻一个人在挑挑拣拣，其他人都是狼吞虎咽，好像根本看不见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一样。

但林寻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小席勒想了想林寻怪异的行为，理解地点头：“那我们去超市吧？”

啊对，还有超市，奇怪，为什么这么久他都没想过有超市这种建筑的存在。

“啊，好……”

林寻站起身，跟在小席勒身后，走出教室。

一路上，林寻又看到了那些奇怪的“同学”，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没有五官，还有的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样子，但他们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常人无异地交谈着，玩耍着。

注意到他的表情，席勒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倒胃口的东西。”

“倒胃口的东西……？”

林寻敷衍道：“快走吧，我饿了。”

席勒没有多问，点点头拉着林寻继续向前走，因为听到林寻喊饿的声音还加快了脚步。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超市。

超市的货架上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但无一例外，都是生的。

席勒拉着林寻径直走向一处货架，拿起一个上面的罐头：“这个看起来不错，林寻你觉得怎么样？”

林寻看着货架上摆满的眼球罐头，默默把罐头抢过来放回原位。

“这个也有奇怪的东西吗？”

“呃……算了，还是我来挑选吧。”

林寻从另一排货架上拿下一罐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罐头，没有奇怪的声音也没有难闻的味道。

“走吧，再买点别的。”

林寻推着购物车，两人继续向前走，货架上的商品越来越奇怪，但好在除林寻外无人能看到。

走到零食区时，林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与他同一班级的，他所确认过的正常人，似乎胆子很小。

林寻推车的动作一顿，叫住席勒：“等等，我过去一下。”

席勒看着林寻走向那个少年，不解地眨眨眼，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等待。

“同学，你好啊。”

林寻笑眯眯地打招呼，少年听到声音，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来，看到是林寻后，松了一口气：“是，是林寻同学啊，你好，有什么事吗？”

林寻一脸无辜地问：“这个时间你怎么没去食堂吃饭？”

少年尴尬地笑了笑：“我，我不想去食堂吃，我不饿……”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觉得食堂饭菜不卫生，我上次就吃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去找阿姨理论结果她都不理我。”林寻小声抱怨。

“奇，奇怪的东西……林寻同学你在说什么啊，食堂的饭菜不是很正常吗，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可不要乱说。”少年瞪大眼睛看着林寻，有些慌张地说。

林寻挑起眉，看着少年慌张的神情，若有所思：“这样啊，那可能是我看错了，看来食堂阿姨的手艺不是很好，做的饭菜像是怪东西，不好意思。”

少年松口气，摆摆手：“没事的，林寻同学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会吓到其他人的。”

规则是不能讨论异常现象吗？

“啊对了，下午的笔记你能不能借我抄一下，那个老师水平不太行，我完全没听懂，笔记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记。”

少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我等下去你宿舍给你。”

林寻笑着道谢：“谢谢啦，你人真好。”

少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后他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少年走后，林寻原本笑眯眯的表情瞬间收敛。

“那个同学有什么不对劲吗？”席勒不知何时推着购物车走到了林寻身边。

“没什么不对劲，不如说他太正常了……我只是确认一下。”林寻摇摇头，推着购物车继续向前走：“走吧，我们再去买点零食。”

席勒点点头，没有多问，跟着林寻向前走去。

两人买完东西后，回到宿舍，林寻把零食放在桌上，打开一罐午餐肉：“过来吃点。”

说起来也是巧，林寻刚入学时因为觉得这个学校很是诡异，放下行李后就绕着学校简单转了一圈，结果迷路了，遇到了逃课出来的席勒。又得知两人同一个宿舍，之后席勒常常出现在林寻身边。

这小孩年纪不大却懂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分寸，知道林寻不喜欢别人靠太近，就总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等林寻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并不反感。

或者说，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

简单饱腹后，林寻躺在床上假寐，等待那位好心的同学送来笔记。

说起来，这个学校的住宿条件出奇的好，虽然宿舍不大只有他和席勒两人，但床铺柔软舒适，房间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隔音效果极好，不用担心被怪物半夜的动静吵醒。

躺了一会，他听到席勒的声音：“林寻，你睡了吗？”

“怎么了？”林寻睁开一只眼，看到席勒趴在窗前。

席勒指了指楼下：“你看到的奇怪东西是不是这些？”

“？”

林寻起身走到窗边，看到楼下聚集了许多怪物，他们四肢着地，全身扭曲地爬动着，与白天看到的那些“同学”和“老师”不同，这些怪物没有伪装成人形的样子，他们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或丑陋或怪异，或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样子。

等等，它们好像在追赶什么？

“欸，那不是刚刚见到的小同学吗？”席勒一脸惊奇地说道，但眼底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林寻没有看清他的表情，顺着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那个少年，他惊慌失措地向前跑着，身后是数不尽的怪物，它们嘶吼着、咆哮着，不断逼近着少年。

林寻轻啧一声：“麻烦。”

“啊，他要被追上了！”席勒故作惊呼，但站在林寻看不到的身后，脸上却满是看好戏的神情。

林寻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距离熄灯时间还有一小时，去帮忙吧。”

“好哦。”

两人走出宿舍，打算速战速决，走到半路，林寻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席勒差点撞到他，他疑惑询问：“怎么了，不想去了吗？”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楼下的动静虽说不大，但不可能只有我们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