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队,接下去呢,我们还审沈鸿杰吗?”周至瀚问道。
高伯明还在思考着陈远峰刚才的那一抹情绪,还没等他回答,又有一男一女出现在警厅里。
两人看起来四十来岁,来势汹汹,眼神有些恶狠狠的四处张望着。
“我儿子在哪里,他不可能杀人的,你们赶紧放了他。”先开口的是女人,女人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警厅。
见没人理她,她又开始换了一个方式,她直接坐到地板上闹了起来:“哎哟欸,快来人啊,我儿子被他们抓了,他是无辜的啊,你们不能抓他,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旁边站着的男人见状也附和着闹了起来:“他娘的,老子就这一个儿子,你们不能抓他。”
警厅里,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被这对夫妻吸引了过去。
“高队,他们也太没素质了。”周至瀚嫌恶的道。
高伯明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接着朝周至瀚递了一个眼神。
周至瀚了然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沈家夫妇面前:“沈鸿杰的犯罪过程都被监控拍下了,他逃不掉的,至于你们,如果再闹下去,我们只好依法执行了。”
听到周至瀚的话后,张霞玲也不继续闹了,站起身来,瞪了一眼周至瀚,接着又道:“我们要见儿子。”
“刑事拘留阶段是不能见家属的,你们可以去找辩护律师来沟通。”周至瀚回绝道。
张霞玲还想再闹:“儿子啊,我的儿子,他们都不让妈妈进去看你,你好苦啊。”
看着张霞玲又想要像方才那般坐到地上去闹,周至瀚提醒道:“这里是警厅,是执法最方便的地方。”
张霞玲刚想坐下的动作瞬间制止,气急的骂了一句:“你们这是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
面对这种没有素质的人,周至瀚也没有什么耐心,只能道:“你这句话已经可以构成侮辱罪了,依照我国的法律,我可以对你进行警告或者罚款。”
张霞玲一听,吓得拉着沈荣膺就跑了,边跑边小声咒骂道:“不就是一个干活的奴才吗,装什么大腕,我呸。”
“你。”周至瀚被气到了。
“至瀚。”高伯明伸手扯了扯他,对他摇了摇头。
周至瀚也明白现在不是跟张霞玲计较的时候,目前案子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又来到沈鸿杰所在的审讯室,周至瀚开口道:“沈鸿杰,人你也见过了人,现在可以说一说你的犯罪过程了吧。”
“我没罪。”沈鸿杰说完这句话就把眼睛闭上了,根本不想和人沟通。
高伯明和周至瀚从审讯室里退了出来,其实就算没有供述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凶器留在了犯罪现场,凶器上有沈鸿杰的指纹,更何况有一个最直观的证据——监控。
只不过,高伯明觉得整个案子太顺利了,虽然说顺利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细节的地方被他忽略了。
“至瀚,你去把小棉叫上,我们再去一趟现场。”高伯明摸了摸下巴道。
“好。”周至瀚立马去找李小棉。
高伯明已经提前在车上等着了。
“高队。”李小棉和周至瀚一块儿上了车。
三人开车去了现场,期间又讨论了一些和案子相关的事情。
他们先去案发现场,也就是陈家看了一圈。
除了周至瀚提到的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有点诡异外,似乎再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切就像是一场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
高伯明继续把每个房间都看了看,都没有发现异常了地方,直到他再次打开一个房间的门。
整个房间都很干净,看得出来这个房间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屋内的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就连桌子上的小摆件都一尘不染的放着。
而在这样一个整洁的环境的衬托下,角落里的那个香案就变得格外显眼了。
案桌上还放着香炉,香炉上还有几根燃烧殆尽的香,只剩下短短的几节直直的插在香炉上。
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笑容灿烂。
照片上的男孩是陈远峰的儿子——陈景英。
“诶,就这间还干净着了。”李小棉看了走进房间看了看。
高伯明也发觉这间房间和其他的房间不一样,其他的房间都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只有这间房间干净、整洁。
高伯明察觉到不对劲,看着李小棉问道:“昨天你们来现场的时候,这间房间就是开着的吗?”
“不是,昨天我们来的时候,这间房间是锁着的,也还好锁着了,才幸免遇难。”小棉感叹道。
“陈远峰的儿子当初是怎么去世的?”高伯明盯着照片看了看。
“陈景英是四年前不下心失足落水去世的,当时只有十四岁。”李小棉也跟着看了眼墙上的照片,有些同情。
周至瀚见两人都在这间房里,也跟着进来了:“这么小就出了这意外,也太可怜了。”
环顾了一圈房内的布置,除了床和墙上挂着几张小孩子的照片以外,就只有门的左手边还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桌子上摆着许多小汽车、小机器人类的玩具,底下还有一个老旧的篮球,虽然这个篮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可是却没有损坏的很严重,抽屉里还有许多陈景英从小到大的一些书本、奖状等等,柜子里也都是一些小孩子的衣服,这应该就是陈景英从前的房间。
高伯明继续巡视着,紧接着,他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照片里有三个人,俨然就是陈家一家三口。
小男孩这时候的年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头上带着帽子,面带微笑,整个人散发着自信、朝气,看的出来是从小被爱着长大的。
这时,高伯明的视线被另外一个反扣在桌子上的相框吸引了。
他伸手将相框翻转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多人大合照,照片里大多数都是小孩子,中间一排坐着许多大人,这应该是一张班级合照。
而这张照片里陈景英的衣服和前面那张照片的衣服是一样的,照片上的日期也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天拍的。
高伯明将照片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张照片并不完整。
照片中陈景英站在后排靠左边的位置,从站位看,他的旁边应该还有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的脸却被一片墨迹晕染了,丝毫看不出是谁,只能看到他的身体,头以上的部位全被遮挡住了。
见此,高伯明不禁想了一下,这张照片还真是有点幸运加持了,因为墨迹旁边的陈景英没有沾到半点墨水。
大概也是这样,才能让这张照片还摆在这个位置,且不沾一丝灰尘。
“诶,这是一张小学毕业照吧,这照片怎么还被墨水晕染了。”周至瀚凑近看了眼照片。
“是啊,不过也还好,陈景英没有被墨水染到。”李小棉也替陈家人庆幸,毕竟多一张照片,对于陈家人来说也是多了一份思念的寄托。
在房间内没有其他的发现,三人决定去走访一下邻居,了解一下陈家和沈家的关系以及案发当天的情况。
“至瀚,你小棉一起,你们两往前走,我往回走。”高伯明手指了指,又接着道,“等走访结束,到车上集合。”
“好的,高队。”周至瀚和李小棉同时应道。
李小棉和周至瀚直接来到隔壁的刘大娘家,看着在门口择菜的大娘,李小棉开口问道:“大娘,我们是刑侦队的,过来了解一些情况,您配合我们做个调查呗。”
“诶,小姑娘,大娘我啊,最是支持公家的了,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配合。”刘大娘边择菜边乐呵呵道。
“那太好了。”李小棉笑着应了句,随即问道,“昨天下午陈家出事的时候,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昨天下午我都在家里看电视嘞,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刘大娘神色认真的回忆着。
“您是说连求救的声音都没听到吗?”李小棉一边记录着,一边问道。
“是啊,不过沈家那小子能干出这事情来,我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刘大娘嗤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啊?”李小棉好奇的问道。
“那小子,隔三岔五的就来找陈家两口子要钱,有一次还偷了彩琴的金项链去卖掉,哎哟,从小不学好。”刘大娘连连啧了几声。
李小棉有些惊讶:“他还偷过何彩琴的金项链啊,那他们没报警吗?”
“没有,他们夫妻两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说是只要沈鸿杰想要都可以给他,你说也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这么惯着他呢,这都惯出这种事情了。”刘大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小棉和周至瀚又问了一些有关陈家和沈家关系的问题。
而高伯明这边也走访了好几家,了解了一些,只是每个人的说辞基本上都差不多,问来问去,都只有那一些。
他从村民们那里了解到,自从他们的儿子陈景英去世后,陈氏夫妇就对沈鸿杰很好,甚至一度把他当作亲儿子来对待。
据说,是因为沈鸿杰是陈景英在世时最好的朋友。
他们甚至还曾听过何彩琴和他们说过一句很宠溺的话:只要沈鸿杰想要,她甚至能把命都给他。
当初何彩琴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有许多人惊叹不已。
大概也是有这种关系,所以沈鸿杰在缺钱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是去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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