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国,凤塔,泰喜庭。
“吴小姐~”沙箱柱笑出色迷迷的憨态,甚至还想摸虞曼曼的腿。
虞曼曼却不像上次在泰喜庭那样奉承他。
她梗着脖子,直说,“我怀孕了,给钱,不然我就闹到青国人那儿!”
沙箱柱愣住了,他表面露出小孩犯错一般惴惴不安的表情,实则不断给身边人递眼神。侍从悄无生息地,绕到虞曼曼背后,掏出一根法刺。
那小臂长的刺针,猛地往虞曼曼后颈扎去,却不曾刺穿皮肉。
数道淡金色的纹路闪过,虞曼曼已经被笼罩在一个单人结界之中。
虞曼曼心里怕得要命,指甲扣进掌心。面上,仍然镇定又傲然地说,“你不会以为,我孤身过来,毫无依仗吧。”
侍从对沙箱柱摇了摇头,暗示这个结界一时突破不了。
虞曼曼说,她已经给沙箱柱的未婚妻住处,匿名投了信件,内容就是沙箱柱在外面有了孩子。青国大小姐,只怕现在已经到楼下捉-奸了。
“我要两万元素石,立刻给我,”虞曼曼冷笑一声,“不然,我活不成,你也别想做人家的东床快婿。”
听闻那青国悍妇到了,沙箱柱从软塌上慌张爬起来,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哆嗦着看窗户。
窗户外车水马龙,不乏宝马雕车。
沙箱柱急了,结巴地对虞曼曼说,“你、你……那天晚上又不止我一个人,你怎么能认定就是我的孩子。你、、你这是、是讹人!”
说到这里,虞曼曼更是恨极。
若不是那天,她不知道喝的哪盅果酒,害她犯了过敏,只怕不知道要被多少脏东西碰过。虞曼曼说,“都到这个时候了,哪怕不是你的孩子,你觉得你跟青国人解释得清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让狮丕给你诓了人。”
“我肚子里的孩子,加上狮丕给你诓来的女人……青国人会信谁呢?”
房外,有侍从推门进来,禀报,青国大小姐已经到门口了。
“快点给我,两万元素石,一个子都不能少!你只要今天付了钱,我明天就去引产,咱们算两清。你要是不给我,休怪我虞曼曼拉着你玉石俱焚!”
“少爷,犯不着耽误姻亲。您知道的,老爷很看重这门婚事。”侍从附耳。
沙箱柱急哭了,他分明也不缺钱,偏偏拎不得轻重。
只是火烧眉毛,才摆摆手道,“给你给你。”
虞曼曼攥紧了兑库的卡片,一路低头避走到盥洗室。她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迷人的假面”。这是她家最珍贵的物件,一件传统魔法时代的炼金物品。
“迷人的假面”可以改变人的容貌,维持一个时辰。
虞曼曼把手包扔掉,须臾之间,已经变成了一名三十多岁的雍容妇人。
她从盥洗室中走出来,从扶栏上望见一个被前呼后拥的女子,气势汹汹,往沙箱柱处去。
虞曼曼这才顺着旋转楼梯而下。
狮丕正在楼下,他冲着一个年轻应侍生笑得宠溺。狮丕说,“抱歉,小珍珠,本来想带你跟我的朋友认识一下。可惜,家中突然有事。”
那应侍生端着盘子,笑得甜蜜开朗,道,“何须道歉,改日也一样。”
狮丕敷衍点头,匆匆离开。
贺珍珠正活力满满地进行着辛苦的打工。冷不丁,被一位贵客拽走。
“你一个好学生,跟狮丕这种货色掺和什么?!”化作贵妇人的虞曼曼,气急败坏。她虽叫不上贺珍珠的名字,但识得贺珍珠是凤塔学院的学生。
贺珍珠懵然。
贺珍珠是在打工时,认识狮丕的。她不小心打翻了送给客人的酒水,是狮丕救了她。简直跟诗文里的英雄救美一般!贺珍珠觉得,狮丕同学,应该是对她有意的。
虞曼曼……虞曼曼简直愕然。她说,“我是为了钱财,你不会是为了爱情吧?”
“怎么……不算情爱呢?”贺珍珠有些不好意思。同时,暗自揣想着,这位贵妇人与狮丕的关系。
“贺同学,你醒醒……”虞曼曼指着玻璃上,反射的魔法荧光。
那魔法荧光五彩斑斓,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紫。
“这里,是全凤塔最藏污纳垢的权钱交易场,你在这种垃圾堆里寻找爱情?!你要笑死我吗?能别在垃圾堆里找钻石吗?”
“我告诉你,这些男宾客,跟狮丕想得都一样。”
“他们没得到你的时候,就在盘算怎么用最低的成本和一点花言巧语,骗到你清纯脸蛋下的身体。”
“等得到了,他们只会大笑你的滋味,跟另一堆垃圾交流关于你的心得。”
“你疯了吗?”
……
贺珍珠,被虞曼曼教训得满头包。她讪讪道,“夫人,我们是不是认识。可我好像从未见过你。”
虞曼曼一摆手,你别管。
虞曼曼眼眶里蓄着泪水,告诫贺珍珠,狮丕实际上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皮-条-客,“把脑子里的粉红泡泡水都倒干净吧!再狮丕纠缠不清,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
虞曼曼难以控制情绪,她拿手背贴了一下额头,离去。
虞曼曼没有在贺珍珠的面前哭。
但,贺珍珠感觉到了。这位陌生贵妇人的每一分愤怒,每一分哀泣。
直觉,贺珍珠相信她的话。
虞曼曼坐在车上。车子,驶过凤塔最繁华的地段。
一路上,魔法荧光交相辉映,照得地狱人间。青国人在插科打诨,聊些靡靡之事。秋国人,好一些的,忙碌着当小贩长工。差一些的,瘦骨伶仃,行动迟缓,眼神茫然。
虞曼曼捏了一下手上的镯子。其实,她所说的准备,是这件昂贵的新式魔导器结界,和“迷人的假面”。
这镯子,是另一个有钱男同学,追求她时的礼物。
据说是春国产的高档随身结界。
结果,这个结界不好使。发挥作用的,是她脖子上的吊坠。霍东给她的。大概,这个吊坠,跟“迷人的假面”一样,是非常厉害的炼金物品。
想到这儿,虞曼曼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至少霍东,她选对了。虞曼曼下一步,就是直接去乡下,引产疗养,然后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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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国,凤塔,周家。
小蝶,从未见过洗衣做饭这么利落的“大小姐”。
春日晖甚至知道怎么劈柴火最省力,还教给小蝶。
“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春日晖羞涩笑笑,“这些活儿我都做惯了的。”只是,上学的时间快到了,春日晖解下围裙。
周承谦跟她抱了一下,夫妻二人,一个去开铺,一个去念书。
哦哦,小蝶点点头,仍然不信春日晖的话。
小蝶跟着周承谦上铺子,忙活了一上午。
中午,周承谦出去谈生意。首饰铺家的来串门,闲聊调侃小蝶,在周家待着怎么样。
小蝶谨慎道,东家和少夫人都待她极好。
少夫人这样的娇小姐,居然还亲自劈了许多柴火呢!
首饰铺家的闻言,哈哈大笑,“啥娇小姐呀。”
首饰铺家的,仿佛要揭晓什么惊世谜团,神秘兮兮地同小蝶说,“你们家少夫人,不过是街坊霍家的养女。”
而且,说是养女,其实就是个不用付钱的帮工。
这是嫁到了周家这样的好人家,才不用干活儿,还读书充起小姐来了。
从前霍家上下全家子的脏活累活儿,都是春日晖干呢。
小蝶不吭声,却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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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国,凤塔学院,慢工班。
陆佩芙没有想到,春日晖把自己的笔记递过来。
春日晖的初衷很简单,她觉得陆佩芙停课了这么久,肯定拉下了许多课程。春日晖想要帮助同学。
陆佩芙觉得,春日晖这样,有一点可爱。
陆佩芙打开春日晖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用力,笔画都像棍棍,内容却工整仔细,“谢谢你,春同学。”
陆佩芙邀请春日晖去陆宅玩。
春日晖很高兴,只是她下了学还要回家做活儿,便罢了。
陆佩芙说,再有两个月,有慢工班升稳实班的考试。她请了人在家中授课,要是春日晖也想考去稳实班,可以来同学。
春日晖眼前一亮,这下她应了。
稳实班的课程比慢工班快。凤塔学院,是按照在校时间收学费的。若她能早点考去稳实班,就能早点修完课程。
早点修完课程,能给家里省钱呢。
秋国,凤塔学院,羽毛球社。
社里的储物室,新增了一个柜子。里面放着备用球拍,和许多免费的手胶,随便取用。费用是社中的富贵人家承担的。
吕镜听学姐说,往年都没有。
怎么偏偏今年就有了呢?吕镜暗自想着,心里如同偷吃了蜜。她在休息的时候,忍不住往露天场地张望。
他们新生和前辈,是交替使用露天、室内场地的。今天,社团里的老人,都在露天场地。
天气晴明,万里无云,视野极佳。
可惜,吕镜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那边,“好晒……”陆佩芙压低了帽檐。
陆佩芙不喜欢在露天场地打球,她总觉得,即便是夕阳的余晖,也会把自己晒黑。所以,每当球社给他们这些老人排到露天场地,陆佩芙便跟着赵青木去下棋。
明明就两步路的距离,她也要抵在赵青木的侧后方,躲光。看起来像什么背着家中偷恋的小情人。
赵青木牵着陆佩芙的手,说,你给社里添了东西,怎么不肯挂名。
陆佩芙道,“哼哼,名声如日光,是晒人的刀刃。”
“我怕晒。”
“但美名有时候是护城河。”赵青木语。
陆佩芙忽然沉默了一小会儿,她语气消沉下来,“美名只能锦上添花,在利益面前,除了真刀真枪,没有什么是护城河。”
赵青木紧了紧手。
自陆父去逝,陆佩芙勉强从战乱中捡回一条命。
陆佩芙就时不时有些低落。
赵青木从背包里拿出陆佩芙的防晒膏,“还有我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护城河。”
陆佩芙接过防晒膏,轻捶赵青木一拳,才美滋滋地补起防晒。
若说乱世浮萍何所依,不过逐水飘零。
当年,陆佩芙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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