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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不用,我信的,”丁愈摇了摇头,笑着安抚两句,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来,“我去办手续,今晚我也在这儿休息。”

方青桉还没从前面的谈话里回过神来,看丁愈都走出去两三步了,“你也在这儿?”

丁愈嗯了一声,“如果只有我回去,你没回去的话,外公肯定要问的,我也在这儿陪着你。”

主要是明天有上午十点的课,这儿离得近,刚刚季医生还说可以把自己送过去。

但丁愈向来擅长把一件事说的利他一些。

方青桉环视了一圈房间,只有一张床,那丁愈要睡在哪儿?

和自己睡一起?

这这这这怎么行?!

可是大家都是男生啊,也没关系吧,自己又不是没和郑延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过。

那怎么能一样!

方青桉的脑袋瓜里进行着十分激烈的辩论。

怎么不一样呢?

哪里不一样?

辩论僵持住了。

还没辩出结果,门就被打开了,季岭指了指脚下的位置,“请问这只狗,是你们的吗?”

“是我的,”丁愈立刻走过去把狗抱了起来,对季岭说道,“那我先去扔垃圾,再喊个跑腿把狗狗送回家。”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街道上除了几辆呼啸而过的私家车,便只剩下凉凉的风,携着桂花的香气。

【我刚刚听到了,】柯基懒懒的窝在丁愈怀里,问道,【宿主,你什么时候被房东赶出来过?明明那些房东都很喜欢你的。】

丁愈被拆穿,啊了一声,懒懒道,【卖个惨嘛。】

【……】柯基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控制着出现这种表情的,【又来这套。】

【还说我啊,】丁愈把柯基举到眼前晃了晃,【你都要谋朝篡位了,我只是想找个免费房子,再者说你不应该跟我站一边吗?】

系统被噎了一下,【可是卖惨很不大男主诶,男主不应该不为五斗米折腰吗?】

丁愈挑了下眉,【能达成目的不就好了,动动嘴就能完成的事,动什么手,多累啊。】

【……】系统辩不过丁愈,最后只嘟嘟囔囔,【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别的新人一进来都是先去男主组,就你一个直接被分到男配组去了,一待就是三年,你这思想觉悟有问题。】

丁愈听了这话,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手上摸着柯基软软的毛,站在路边等跑腿小哥过来。

也不算卖惨吧,不过都是很久远的经历,大概是在还不会让房东喜欢自己的时候?

记不大清了。

丁愈收拾完回来,刚打开门,就看到方青桉十分正襟危坐,“你办完了?”

“嗯,”丁愈奇怪的看他,“你不舒服吗?”

“咳,这里就一张床,”方青桉严肃道,“你睡哪里?”

方青桉刚刚脑海内的辩论赛没有出结果,他决定还是谁的问题谁解决。

如果丁愈真想和他睡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什么东西啊!

季岭正拎着一张折叠床走了进来。

三下五除二把床支好,又在上面铺了厚实的垫子,季岭把毯子递给丁愈,语气还有些不确定,“你真要睡在这儿?”

一边的方青桉点头应和。

对啊对啊,你别睡这儿了吧?

多不舒服。

“不然还是去我房间,我的床能睡的下两个人。”

方青桉立刻出声,“不行!”

方青桉的声音像是突然蹦出来的,吓的丁愈和季岭都往这边看。

丁愈是打定主意留在这儿的,因为方家的别墅离他的学校实在太远了,需要七点半起床,而如果在这里睡,开车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

况且季岭给自己铺的床真的已经很厚了,刚刚丁愈坐上去试了试,完全不可能不舒服。

只是方青桉又一惊一乍的在喊什么?

“我这儿也能睡下两个人,就不给季医生添麻烦了,”方青桉咳了一声,“而且季医生晚上还要起夜照看病人,丁愈在你那儿不方便。”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丁愈暗暗点点头,确实,这样的话他肯定睡不好,“那我就和青桉挤一挤,季医生,你也快去休息。”

见二人达成一致,季岭没再多说什么,便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丁愈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便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到架子上,又拉好窗帘,走到灯的开关旁边,才回头看方青桉,本意是想示意要关灯了,方青桉还有没有事要做。

却看到方青桉直挺挺的坐在那儿,目光好像一直在他的身上转悠,直到对上视线,才慌乱的转到别的地方去。

丁愈挑了下眉,轻而易举便猜到少年在在意什么,慢悠悠的走到方青桉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一颗脑袋左歪歪右歪歪,勾起唇角来,“青桉,你在害羞吗?”

方青桉眉头一皱,立刻低喝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睡不睡?”

少年凌厉的眼睛瞪得凶狠,眉眼间都是不耐烦,旁人看一眼就要躲得远远的了,偏偏站在这儿的是丁愈。

一眼便看穿了少年的虚张声势。

搭配着苍白的脸色,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病猫。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确实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羞耻心,丁愈没有多想,看的有趣,干脆欺上前去,玫瑰香气扑鼻而来,方青桉立时被吓的紧闭上眼睛。

眼皮都在微微颤抖。

最后只是感觉到有温润的触感落在眉间。

不轻不重的将皱在一起的眉心揉开。

“皱久了会有个‘川’字,”青年和缓中带了笑意的声线传来,温柔哄诱,“很丑的。”

说罢,丁愈后退一步,玫瑰香气飘散,过了两秒,啪嗒一声,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方青桉并没有睁开眼睛,眉心处似乎还残留着青年的温度,顺着血管,直达心脏。

心脏砰砰的跳,跳的方青桉都有些发慌了。

可是事情还没结束。

一会儿丁愈便会躺在我床边。

太犯规了太犯规了!

方青桉有些僵硬的滑进被窝,往一边让了让,压在另一边被子上的手也收了起来,姿势很别扭,但方青桉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自己的这一只手。

他听到脚步声,身体不由自主地不动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是期待的。

期待——玫瑰落在他身边。

可过了许久,久到方青桉的手都有些麻了,身侧却一直都没有动静,只有丁愈的声音传过来,“晚安,好梦。”

方青桉的眼睛忽地睁开了。

短暂的迷蒙过去,夜晚的世界也变得格外清晰,过了许久,方青桉才转头看过去,青年正躺在那张折叠床上,他甚至能看到青年的胸膛在规律的起伏。

均匀的呼吸声传到耳边。

窗帘的遮光性不太好,朦胧的月光被遮去一层又一层,最后落到丁愈的脸上已经极其柔和,轻轻巧巧的给丁愈覆了一层柔和的光廓。

方青桉看呆住了。

脑海里又想起郑延说的那句话。

见色起意。

起的是什么意?

方青桉下意识的没敢再想。

方青桉一晚上没睡好,诊所的床并不舒服,房间也不隔音,能听到外面传进来的呼噜声,还总有一股玫瑰香气萦绕在身旁扰乱心神,直到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方青桉才睁开眼睛。

门外传来谈话声,声音被刻意压低,方青桉听不真切,只听到双方相谈甚欢的笑声。

丁愈这么早就起了?

聊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方青桉皱着眉,本来就凌厉的眉眼显得更凶了,起身下床,直接推开门,门板撞到旁边墙上发出好大的声音,方青桉张嘴就想说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在这浪费时间做什么呢——

“青桉,早上好,”丁愈笑盈盈的转过身,漂亮的眼睛弯起来,“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方青桉沉默半晌,“你起来多久了?”

丁愈笑道,“没多久,你还睡着,没想吵醒你,还给你买了早饭,快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方青桉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熄了,边走上前去边道,“都行,我不挑——”

看着桌上孤零零被塑料袋包着的手抓饼,“也没有我选的余地吧?”

“这家手抓饼可火了,我排了好久。”

诊所这边是居民区,早上正是上班的时候,路边只有这家手抓饼没人排队。

“特意买了豪华版,你尝一尝。”

丁愈主要是给自己买的,然后又要了一份一样的。

“季医生都没有,专门给你带的。”

因为丁愈提前问过季岭要不要吃点什么,季岭自己要了别的。

方青桉被丁愈一句一句的砸下来,脑子都迷糊了,看着季岭手里的咖啡和西点,不屑一顾,仿佛是手下败将一般,然后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抓饼。

丁愈看方青桉顺着毛坐在那里乖乖吃饭,十分干脆的转头对季岭说道,“那季医生,一会儿就辛苦你了,还好有你,不然我肯定要迟到。”

季岭看着丁愈三言两语就让方青桉乖乖坐在这,只觉得倒是可爱,嘴角噙着笑,“没事,顺路送你,不用放在心上。”

“什么?”方青桉嘴里刚咽下去一口,听到两个人的谈话,连忙问道。

“我今天上午十点有课,季医生可以开车送我,”丁愈简单解释道,“刚好昨晚外公有问你,我说我们两个都睡在我宠物店那边了,你一会儿回去别说漏嘴。”

“我也要去,”方青桉立刻道,接触到丁愈眼底疑惑的神色,心思急转,“我过两天也要开学报道了,想提前熟悉一下大学。”

丁愈其实不太想带他,“你的大学跟我的不是同一所吧?”

方青桉被噎了一下,“我参观参观你的,不行吗?”

“当然好呀,”丁愈换了个说辞,“只是我还有事想找你帮忙呢。”

方青桉动作一顿,“什么?”

“我刚刚想起来,狗狗还在家里,没人喂,你能回去帮我喂一下吗?”

青年说话细声细语的,方青桉不好意思拒绝,试图提出疑问,“家里不是有管家吗?”

“管家那么忙,我刚来,也不太熟,就不好麻烦,”丁愈垂着眼,手里用吸管搅着粥,“出门想起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

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

丁愈初来乍到,脾气又软,除了我也不好找别人。

“知道了,”自觉责任重大的方青桉咳了一声,“我回去帮你喂。”

“我就知道你能帮我。”丁愈抬眼看他,眼睛里带一点早就料到的狡黠,十分可爱。

方青桉盯着丁愈的眼睛愣神几秒,猛的站起来,“我现在就回去。”

直愣愣的冲进房间穿外套,出来的时候又冲到丁愈眼前,“加个微信,喂完了给你拍照片。”

丁愈没料到效果会这么显著,饶有兴趣的看着方青桉来回忙碌,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宁安有两所大学,一所是宁安建筑大学,一所是宁安理工大学,丁愈就读的便是建大的环境设计专业,成绩大概在中游,但因为人长得好看,又会说话,遇到他的老师都会记忆深刻些,给分的时候也会格外大方。

导致丁愈稳居专业前十的位置,也导致丁愈丢掉了可以偷偷翘课不会被发现的快乐生活。

接下来这几天的课表都差不多,丁愈干脆住了宿舍,上完今天这门课,接下来三天就又没课了。

铃声响起,丁愈随着人流往外走,刚出校门,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就停到自己面前,后车窗缓缓落下,露出方青桉的脸,“上车。”

言简意赅,十分帅气。

这几天方青桉基本都凑在丁愈身边,严格贯彻方琰交给他的任务,车接车送,医院,宠物店,或者出去聚会吃饭,方青桉和丁愈全程都是形影不离。

出入几个富家子弟的场合后,圈子里基本上都清楚了方家对丁愈的态度,背地里说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但现在遇上丁愈,也能喊上一声丁少爷。

丁愈也习惯了,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丁峦明再没找过他。

系统能检测到丁愈周围五十米内的生物,据它所说,丁峦明像是真拿了最后一笔钱,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但丁愈知道不是这样。

丁峦明巴不得跟着自己一起踏进方家的大门。

舅舅方琰在自己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便安排了人盯着自己,丁愈确认,自己和丁峦明见面那天,方琰一清二楚。

丁峦明既然出现,那方琰就不会放过他。

丁愈自认舅舅应该是比较认可自己的,那查出来的那些转账往来记录,就会自动变成,只是我太心软了,没办法看着亲生父亲生活窘迫。

拉开车门,方青桉难得一身黑色西装,外套敞开着,黑色的衬衫裹着方青桉优越的身材,宽肩窄腰,面无表情的时候压迫感分外强烈,方家继承人的气势已经可见端倪,正双腿交叠做二郎腿状,只晃了晃脑袋示意丁愈上车。

十分冷酷。

丁愈却只是关上了自己这一侧的车门,“去哪儿?”

“郑大哥的订婚宴,之前和你讲过的,老爷子让我带你去置办两身衣服,”丁愈刚坐好,方青桉立刻往这边挪了挪,强大的气场顿时碎掉,直到丁愈的发丝能搭上他的头发,才不经意的把邀请函递了过来,“郑延让我带给你的。”

丁愈点了点头,接过邀请函放到背包里,又把背包放到后座上,便打开手机,他最近有一个之前在小城的时候很要好的朋友,说最近几天要来找他。

“对了,”方青桉十分不经意道,“我后天就要去大学报道了。”

“嗯,”丁愈正在手机上打字,随口道,“报道顺利。”

方青桉显然对丁愈的敷衍很不满意,“丁愈。”

“怎么了?”

方青桉咬了咬牙,手机里到底有谁在啊?

“我后天去报道,爷爷让你陪我去。”

“啊?”突如其来的工作终于唤回了丁愈的注意力,有一点为难,“后天不太行,我店里有活动,为了这个活动,我都忙了半个月了。”

方青桉立刻道,“推一天不行吗?”

“义务领养活动,本来就没有什么优惠,如果推一天的话,那些人就不会来了,小猫小狗也就找不到合适的主人了,”丁愈简单解释两句,又道,“报道而已,到了学校之后会有同系的学长学姐带着,没问题的,对吗?”

当然主要原因是,那些猫狗在店里多待一天,丁愈就要多负责一天的开销。

都是一些本来就很久卖不出去的小宠物,还有一些说是寄养实则被弃养在这里的,倒不如直接送出去,还能借着这些宠物卖卖宠物粮。

这半个月已经陆陆续续的送出去一些了,丁愈打算争取在明天的活动正日子,都送出去。

“义务领养活动?”方青桉听这个词有点熟悉,想起那天丁愈发的传单,紧接着联想到传单上那张令自己印象深刻的宣传图,以己推人,方青桉有些坐不住了,“我也去。”

丁愈啊了一声,“你不是要报道吗?”

“晚一天去也没什么,”方青桉语速很快的说道,“我最近打算养一只,刚好去你那里看看。”

自己会被那张宣传图吸引,肯定也会有其他图谋不轨的人被吸引,最后是冲着丁愈的人去的。

丁愈又这么单纯善良,万一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办?

“刚好第二天可以陪我去报道,”方青桉拍板,“两不耽误。”

话音刚落,方青桉便咳嗽了两声。

丁愈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位太子爷莫名其妙的黏人,随手从一边的小冰箱里拿了瓶水递过去,“听上去好像不能拒绝?”

方青桉已经拧开瓶盖,又十分自然的递了回来,“当然不能。”

丁愈一愣。

见丁愈不接,只看着他,方青桉有些疑惑,“不是你要喝吗?”

丁愈回过神来,看着那瓶被递回来,敞着口的水,伸手接了过来,“嗯,多谢。”

他其实是看方青桉咳嗽,要他喝的,结果却落回到自己手上,还被贴心的打开了瓶盖。

带着凉意的水一路经过食道,落到胃里,丁愈放下水瓶,慢条斯理的又把瓶盖拧上,“我确实也还没有参观过理大,理大好像要本校学生带着才能进。”

方青桉闻言心中一喜,又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那正好,我带你见识见识。”

丁愈点了点头,觉得方青桉的表情实在有趣,“嗯,听说你学习很不错?”

“当然,全省第八,”方青桉得偿所愿,语气都欢快不少,“英语,数学都是满分。”

丁愈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之前只是听方外公说过一句,“这么厉害?”

方青桉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摆了摆手,“其实没发挥好,考理综的时候发烧了,不过老爷子已经很满意了,难得夸我一句。”

“高考英语满分,”丁愈重复一遍,忽然抓住方青桉的胳膊,“那四级一定没问题了?”

青年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看的方青桉感觉自己耳后都要烧起来了,好像又回到了理综发烧的时候,“什么四级?”

“英语四级啊,”丁愈抿了抿唇,笑的十分讨乖,漂亮的睫毛弯呀弯,抓着方青桉胳膊的手晃晃,“帮帮我吧?”

方青桉啊了一声,“你不是大三了吗?该考六级了吧?”

丁愈:“……”

默默地松开了手,往旁边挪了挪,靠在椅背上往外看,后脑勺都显得十分受伤。

坐在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接收到少爷的信号,出声解释道,“少爷,考过四级后才能参加六级考试。”

方青桉尴尬的嘶了一声,“呃,我没有别的意思。”

丁愈不说话,也不回头。

方青桉有些慌了,连忙道,“我帮你补,肯定没问题。”

话音刚落。

丁愈立刻转过身,笑容十分晃眼,伸出白皙漂亮的小拇指,“拉钩,说话算话。”

方青桉没反应过来,愣愣的伸出手,便被丁愈的手勾住了,又晃了晃,“要盖章。”

方青桉慢半拍的盖了章,“你没生气?”

“我就是不太聪明啊,事实嘛,有什么好生气的,”丁愈得偿所愿,语气理所当然,“而且现在有你在,我四级肯定没问题,就更开心了。”

方青桉忽然喃喃,“开心就好。”

丁愈没听清,“什么?”

方青桉也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飞快的转过头,“没什么!”

丁愈哦了一声,没有追问,刚好手机振动,便去回消息了。

留下方青桉对着窗外愣神。

车辆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停下,司机看着后视镜说道,“两位少爷,到了。”

方青桉几乎是逃下车的,车子一停,闷着头就要往外冲,被丁愈拉住,“青桉等等!”

“怎——怎么了?”方青桉结巴了一下。

丁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古朴肃穆,垒成院墙的青砖上都是岁月的痕迹,住在这里的人一定不会是简单卖衣服的,“这是长辈吧?”

方青桉点头道,“对,老爷子的老朋友。”

“那不该空着手去吧?”丁愈拿出手机来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商场,“这位老人家平日有什么爱好吗?”

“茶吧,”方青桉的语气不太确定,“每次老爷子带我来做客,都是用茶招待,其实我觉得不太好喝,但老爷子说是我不会喝,说那些都是千金难求的名贵茶。”

丁愈心里有了主意,拍拍座位,示意方青桉坐回来,又把手机递给司机,“麻烦去这个位置。”

丁愈最后选中的是一套茶宠,不到五万块钱,年轻晚辈送些拜访礼物不需要太贵。

方青桉当然没有意见,丁愈选中后他便去付钱了,再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丁愈正在摆弄一只木雕,仕女模样,微微偏着头,雕刻的惟妙惟肖,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在方青桉眼里就是个木头玩具。

但看着丁愈爱不释手的模样,方青桉直接喊来了售货员,“他手里那个多少钱?”

“那款是组合出售,和仕女一起的还有一款这样的,一套的价格是六万八千元,”售货员十分热情的将另一只配套的取来,是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男子,正俯首作揖,“讲的是古代的——”

“没空听故事,还有事忙,”方青桉直接打断,走到丁愈身边,“一对都包起来吧。”

丁愈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直到售货员示意他将手里那个递过来,准备去包装,丁愈反应慢半拍的看着售货员的背影,“啊?”

方青桉摸了摸鼻子,抬头望着天花板,“就当是你陪我开学报道的谢礼。”

开学报个到,值六万八?!

你早说啊!

丁愈面露拒色,“这太贵了——”

而且不值这个价。

“不合适。”

能折现吗?

“可你不是很喜欢吗?”明明一掷千金的是方青桉,但他好像比收礼的丁愈还不好意思,“喜欢就买啊。”

直到方青桉付了账,一旁的售货员将打包好的木雕递到自己手里,丁愈才终于反应过来。

真该让系统亲眼看看,把这个富二代哄好了,不比谋朝篡位来钱快?

方青桉拎着之前买的茶宠,走的飞快。

只要一想到丁愈方才惊喜的神色,方青桉的心脏就没规律的跳的厉害。

偏偏方青桉从中得到了什么快感,心跳恢复一点正常后,便又会让自己刻意去回想当时丁愈的神情。

然后得偿所愿的再次感受失序的快感。

丁愈见方青桉越走越快,心里想着,不会是花钱一时爽,现在后悔了吧?

其实自己不太喜欢那个男的,雕刻的并没有仕女漂亮,丁愈想了想,追上去和方青桉并肩,把另外那个盒子递给方青桉,“那刚好你一个我一个。”

放长线钓大鱼。

方青桉眨了眨眼,“我们两个,一人一个?”

“对啊,”丁愈点头,笑道,“就当是为了庆祝我们两个相识?”

方青桉看着盒子,缓缓接了过来。

认识丁愈,好像确实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方青桉带丁愈去的目的地在一个小巷子里,从外边看过去平平无奇,里面也是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老人正在桌前,像是在选布料。

方青桉率先上前打招呼,等老人抬起头来,“文爷爷好。”

“嗯,”老人穿一件唐装,留着花白的胡子,精神矍铄,仔细看了看方青桉的模样,说话中气十足,“你是霖生家的。”

“是,”方青桉点了点头,又指向丁愈,“这也是我爷爷的孙辈,是我姑姑的孩子,今天来,就是他要挑衣裳。”

丁愈也跟着方青桉喊,“文爷爷好,我是丁愈。”

方青桉在旁边递上礼物,干巴巴的道,“这个是送您的。”

“……”丁愈扶额,照方青桉这么说,这东西就白买了,“文爷爷,青桉说您喜欢喝茶,我们也不懂茶叶,怕买错了您再不高兴,就挑了几只茶宠,您平时看个乐呵,心情也好。”

边说着,边示意方青桉放到桌上打开,“我们两个只管买好看的,那售货员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骗了,您帮我们看看?”

丁愈落后老人两步,引着老人去看那些憨态可掬的茶宠,“我是最喜欢这个老虎了,威风凛凛,青桉呢,喜欢哪个?”

“我?”方青桉不解的跟着看过去,但是听话,问什么说什么,“这只猫吧。”

丁愈十分自然的把话题抛给老人,“那您呢,觉得哪个好?”

“要我看啊,还是这个小茶童最好,做它用的料也是这里面最好的一块了,”老人指着在一套茶宠最中间的那一个,“就这个。”

“怪不得那售货员推销的时候,第一个就说这小茶童,”丁愈长长的哦了一声,“可以是说给我们两个瞎子听了。”

老人呵呵一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然的神色,拍了下方青桉的肩,“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的主意,每次过来,就会糟蹋我的茶。”

说完后又看丁愈,“你就是方家小姑娘领回来那孩子?”

“嗯,是我,”丁愈点头道,“外公和您说起过?”

“好孩子,确实跟霖生说的一样,讨人喜欢,可比这木头小子强多了,”老人上下打量着丁愈,又离远了看了两眼,丁愈还十分配合的转了个圈,身高腿长,老人越看越满意,“来,跟我来,我这儿刚好有件衣服,你帮我试试。”

丁愈十分乖巧的接过衣服进了换衣间。

老人转身一看,方青桉又坐到那里喝上茶了,老人坐到方青桉对面,“小子,如今外面传的风言风语,你倒是不在意?”

自从方青桉在医院门口,对着众媒体公开表示方家承认丁愈的身份后,圈子里关于方家的议论就一直没有停过。

再加上方青桉这些日子跟丁愈寸步不离,肉眼可见的关系越来越好,众人喜闻乐见的戏码一出都没上映,自然有好事者不满,还有些嫉妒丁愈靠着后妈攀上方家的,连带着也认为方青桉是蠢货,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四处传着。

比如方青桉对丁愈一见钟情,而丁愈子承父业,手段高超,勾的方青桉失了智,所以才让方青桉把他护的跟小情儿一样,将来怕是要走他姑姑的老路。

做不过就是这些论调,中心思想还是唱衰方家。

“急什么?”方青桉喝了口茶,果不其然龇牙咧嘴,“文爷爷,这个茶好苦。”

老人立刻吹胡子瞪眼,“臭小子!”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方青桉将剩下的茶一口喝尽,目光有些躲闪,声音却十分平稳,“不过我觉得,外面的那些话都是放屁,我要是为那么几句话,跟丁愈闹一场,那才是难看。”

“你能想明白就好,”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那我和你爷爷就不操闲心了。”

方青桉颇为心虚的又将手里的茶杯放到嘴边,仰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茶水了。

偷眼瞧了瞧老人没注意,忙作无事状将杯子放下。

主要想的明不明白的,他自己也没想明白,只知道自己听说这些议论后,心里竟没觉得在造谣。

气氛沉默下来。

方青桉忽然道,“您最近睡得好吗?”

“……”老人一副被气笑的模样,“他教你的?”

方青桉点了点头,“啊,丁愈说不能让长辈无聊的待着,得找话题。”

“你倒听话,”老人嗤笑一声,挥挥袖子,“行了,你没那个天分,也不需要这项技能。”

方青桉有些不服气,还想辩论几句,就听到换衣间的门开了。

丁愈身上的是一套白色的西装,衬衫的领口和袖口上都绣着繁密的莲花图纹,外套的左衣摆处用浅粉色绣了几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又用银线勾了下方的水波纹。

整套西装像是为丁愈量身定做的一般,剪裁得体的版型衬的丁愈身高腿长。

丁愈的长相其实是温和的精致,没有什么攻击性,繁密的刺绣放在丁愈身上,却丝毫没有喧宾夺主,反而相得益彰。

明明还十分年轻的身体,奇异的融合了一种沉在骨子里的随和从容的气质。

丁愈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漂亮,带着柔软如水却不可冒犯的矛盾美感。

方青桉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老人更是停下了脚步,眨都不眨的打量着丁愈。

丁愈看着二人的神色,故意道,“是不合适吗?”

方青桉连忙道,“不——”

却被老人打断,“孩子,你有空的话,愿意来做我的模特吗?”

方青桉却不想过来喝苦茶了,“文爷爷,你想找模特,一大把一大把的,干嘛非要丁愈。”

“不懂别说话,”老人看向丁愈的神色愈发满意,“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参加任何时装周,相信我,你会很快出名。”

丁愈抿了抿唇,“我吗?”

“当然,你的气质太独特了,”老人的神色已经带上隐隐的狂热,不吝言辞的赞美道,“有这种气质的年纪没有你合适,长得比你漂亮的没有这种气质,你简直就是专门为了我的设计而生!”

丁愈难得有些无措,他向来是属于男主身后的背景板,这种赞美,机遇向来都不属于自己。

并不是自卑,而是丁愈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经历里认可了这个事实。

他只是一个长的好看的普通人。

他见过真正的天之骄子,甚至方青桉都可以算作此类。

而他自己,不聪明,没有任何方面的超出常人的天赋,生活,性格,成绩都平平无奇,就连情绪都不会有很大的起伏,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最后也只能将这些都维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中等位置,就算遇到一些难得的机会,也总会欠缺一些运气和能力。

他早就接受并且习惯了这个事实,并依旧致力于让自己过得更好。

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到男主的待遇。

迎着老人期待的热忱神色,丁愈的第一反应却是想要躲起来。

下意识看向了方青桉。

“行了行了,现在民主社会,您总得让人家考虑考虑吧?”方青桉大步上前,拉过丁愈就走,“我们晚上还有事呢,以后再说。”

这个时候,方青桉不太有礼节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

丁愈被方青桉拉了出来,方青桉偏头看着丁愈出神的模样,伸手在丁愈眼前晃了晃,把人的注意力拉过来后,才道,“他们搞艺术的都神神叨叨的,你不用太有压力,想做就做,不想做的话,你身上这件衣服我也买得起。”

方青桉这话说的实在不客气。

丁愈却笑出了声,没再用那些繁琐的话语,“青桉,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方青桉总觉得这几个字好像更好听一些。

郑延大哥的订婚宴在郑家老宅,属于商业联姻,丁愈听方青桉的意思是,双方其实没有什么感情,在商议婚事之前,双方都只是在谈判桌上见过面。

这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多稀奇的事,相反,当年方珊为爱出走,才算得上是个大新闻。

方青桉低声对丁愈说,“我爸和老爷子要再晚一点才会来,而且跟咱们不坐在一起,不过这个桌子上的很多同龄人你都见过,不用紧张,至于剩下的那些,一会儿你就跟着我,放心,没人敢说什么。”

方青桉热衷于当一把保护伞,丁愈当然喜闻乐见,“好。”

交了邀请函,二人在侍者的指引下入场,宴会厅装潢华丽,这边显然都是年轻人的场合,众人都身着礼服持酒交谈,优雅的交响乐响彻在整间宴会厅里。

有新的人来,众人的目光都会不动声色的往那边瞧,一瞧便看到了如今的风云人物。

方青桉大家都认得,下意识地不敢去和方青桉对视。

富二代分两种,一类是浑的,拿着钱挥霍,不务正业,飙车,包养,抽烟,酗酒,让长辈操碎了心;另一类是优秀的,珍惜羽毛,成绩优秀,举止彬彬有礼,是长辈心里的继承人。

而方青桉属于第三种。

说他浑,他学习好,天赋高,还没有成年,但已经参与了方氏的许多项目,并成为其中的重点人物;说他优秀,又确实脾气暴躁,不讲道理,逃课打架样样不少,眼皮子一压就让人后退三尺。

再加上他是方家的孩子,铁上钉钉的继承人。

仿佛所有好事都让他占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放到了方青桉身边的人身上。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刘星”。

一身白色新中式礼服,眉眼温润,气质儒雅,像是山里的一泓清泉,清澈柔和,最终汇入无边大海,不管天大的事情发生,清泉只会潺潺流动,将路过的每一颗尖锐的石头,均润物细无声的磨平棱角,安静悠远,岁月静好。

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蓝颜祸水”。

相反,丁愈身上更多的是温润如玉的文人气质。

尤其是站在方青桉身边。

大家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念头:

难不成,是方青桉巧取豪夺强制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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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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