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优幸攥紧拳头，“后来……小不点被改造成了杀戮兵器，被那群外星人控制着破坏城市，我和泰迦阻止了小不点，并且唤回了它的理智。”
江霁月：“……”
若是故事到这里结束，那就是一个美好的结局，然而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但是托雷基亚出现了！”工藤优幸声音沙哑，身体微微颤抖，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刻骨的痛楚，“他攻击了我和泰迦，小不点为了救我们……挡在了前面，被托雷基亚杀死了！”
“他死的时候……”工藤优幸的声音轻了下来，却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托雷基亚就在旁边笑。”
他的声音终于破碎，一滴泪水洒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江霁月呼吸一滞。
她能想象的出来当时的场景，混沌的靛蓝色巨人优雅地站在废墟里，看着垂死的小怪兽挣扎着用最后一点力气蹭了蹭泰迦的手，然后在他怀里化作烟尘消散。
而雾崎……不，托雷基亚，一定会用那种带着愉悦的腔调说：“真是令人感人的重逢啊。”
然而江霁月知道，不管是泰迦还是小不点，怕不是都不会敌得过托雷基亚，那个混沌奥特曼想要杀死小不点，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小不点是为了泰迦，或者说是工藤优幸挡刀而死……这就很难不让人怀疑，托雷基亚其实是故意的。
他故意去攻击泰迦，就是猜到小不点一定会去挡下攻击，他就是要让泰迦和工藤优幸，亲眼看着小不点是为了保护他们，才被杀死的。
托雷基亚……本就是这样一个奥特曼。
三个迷你奥特曼的虚影出现在工藤优幸的肩头，泰迦按住他的肩膀，奥特天线垂着，风马抱着双臂，头镖微微颤抖，泰塔斯肌肉紧绷地站着。
他们难得地没有吵闹，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泰迦忽然开口，清亮的少年音里带着沉重：“歌子，你知道最残忍的是什么吗？”
江霁月看见工藤优幸的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泰迦：“托雷基亚在此之前，明明有很多时间去杀死小不点，但他偏偏要等到小不点恢复理智，等到它记起优幸……”
风马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在等这个瞬间，等着看到希望变成绝望的样子。”
“歌子。”工藤优幸擦了擦眼睛，抬起头直视江霁月，泪水在他脸上滑过，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像是被泪水洗去了所有的迷茫。
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却咬得很重：“我知道雾崎对你不一样，他对你很好，他记得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会送礼物，会陪你聊天……他对你来说，的确是很特别的人。”
江霁月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工藤优幸说的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刺进她的心里，带了一阵难以言说的刺痛。
“但他是托雷基亚，是连孩子和怪兽的羁绊都要碾碎的人，他真的会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变成悲剧的。”
江霁月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掌，她想起雾崎说起“败家犬”时的漫不经心和嘲讽，想起他评价那些人时，眼底的冰冷漠然。
她轻轻按住胸前的山茶花胸针，冰凉的金属触感，恍惚中让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根岸哲也心口盛开的那朵精致的，冰晶山茶花。
“痛苦必须浸润希望，这才称得上是艺术。”
这是雾崎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小不点是有趣的试验品，他戏弄，杀死小不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还有誉哥的朋友沃克……他把沃克作为棋子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犹豫。”
工藤优幸向江霁月靠近一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他的掌心很烫，带着微微的颤抖，“歌子，你好好想一想，摸着自己的心说——”
他的手忽然收紧，直视着江霁月的眼睛，眼神里是痛苦和不忍：“这样的他，真的会安心地当一名咖啡厅的甜点师吗？未来的某一天，他真的不会伤害你吗？”
“就像现在这样，先毁掉什么，再装作救世主，最后彻底摧毁。”
“歌子……“工藤优幸的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我们真的不想看到你变成第二个小不点，不想看到你，变成他的又一个‘剧本’。”
泰迦终于是忍不住，他飞到两人之间，小小的奥特战士发着微光，像是黑夜里的明灯，他难得地没有吵闹，只是严肃地悬浮在空中，奥特天线微微颤抖。
泰迦用自己的小手比划着：“那个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他送你的每件礼物都可能是——”
风马冷不丁地开口：“监视器。”
泰塔斯抱着手臂，面色沉重：“或者是混沌能量发射器，光之国的数据记载，托雷基亚曾经用‘礼物’作为媒介，毁灭了不少行星。”
最后泰迦做了总结，小小的身体里散发着不容否定的气势，明亮的眼灯直视江霁月：“就算当下他不会做些什么，可是不代表以后不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东京塔的灯光在江霁月脸上投下变换的光影，她眨了眨眼，声音很轻：“你们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从此以后远离他吗？”
“不。”工藤优幸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温柔，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你和他的事，我没办法去插手，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是希望，你在和他相处的时候，能好好想一想，不要被他伤害。”
沉默再度在两人之间蔓延，良久，江霁月又摸出一颗棒棒糖，紫色的糖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慢慢拆开糖纸，塑料包装发出细碎声响，葡萄的甜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带着些许人工香精的微酸。
“优幸。”她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工藤优幸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乱了节奏。
头发上那一缕标志性的呆毛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晃悠了几下，让他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傻气的热血笨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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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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